第29章

李亚男又羞又恼,脸色涨红。「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救你!」

「下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看到你舍不得的神情,我好心疼。」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心他,从她毫不犹豫取出悟了大师所赠的丹药相救时,他知道她的心己倾向他。

她从不问他为何受伤,是因为她害怕,不愿接受他也会死的事实,她再怎么恨他,却从没想过要他死,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说忘就忘得掉,他可是用心浇灌了她好些年。

「你那是伤口痛,和心无关。」她一向实际,男人的花言巧语如画上烟柳,不是真的。

孙子逸心满意足的将头枕在她双峰之间,眼底风流。「一样的痛,为了我的小小,我要保重自己。」

「你要耍无赖耍到什么时候?」他当他今年才三岁吗?她家明楠都不做这么幼稚的行为,太丢人了。

听出她极力忍耐,他忍不住低笑,「小小,嫁我可好?」

「不嫁!」他凭什么认为她只能选择他?

「那我娶你,可好?」

「换汤不换药。」无趣。

「生米煮成熟饭。」他浓眉一挑。

「我把你砍成八块喂狗。」

「舍得?」

「我使刀不像射箭那么好,怕会砍得参差不齐,务必见谅。」骨连肉,砍不断,痛死他!

孙子逸微眯起眼,瞅着她有些狡绘的笑容,真是最毒妇人心。

李亚男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两人互看了好一会儿,她问道:「孙子逸,时辰不早了,你真的不走?」他若不走,她真动他不得,他伤得太重了。

吁了一口气,他苦笑道:「我动不了。」

「动不了?」

「力气上不来。」他半边身子麻了。

「什么叫力气上不来?」她小有怒气,敢情他又在找理由耍无赖了?

脸色稍有好转的孙子逸仍显得虚弱。「点穴点太久,气血堵住了,得慢慢运气疏通。」

「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运气?」就算她不懂武,但是武侠片看得可不少,他的情形根本不允许他动用内力,伤在胸口,一动就伤筋动脉,血流不止。

看她着急的模样,他反倒笑了。「要么,你扶我离开,要么,你让我留下,我休息一下就有力气了。」

「你……你是吃定我了!」李亚男气得咬牙切齿。

「夫妻是一体的,不吃你还能吃谁?」孙子逸还真想吃了她,她此时的娇媚神态只有他一人瞧得见。

她冷笑着两手开攻,掐拉他的脸皮。「你要是再在嘴上占我便宜,信不信我让你没脸没皮。」

他用力点头,信!她不是正在做了吗?

可怜的他,还没把娘子娶进门,夫权己尽丧。

「我累了,不想和你周旋,勉强收留你一晚,天一亮你就得离开。」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闻言,孙子逸倏地两眼一亮。「睡你的床?」

「想得美!」李亚男的春葱纤指指向窗户下的罗汉榻,她平时都躺在那儿看书。「睡榻。」

聊胜于无。「你要来陪我吗?」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绦红色绣吉祥如意靠枕。

「自己爬上去。」

伤口会痛加上怕被李家的家丁发现,孙子逸不敢笑得太大声,但是从他起伏明显的胸口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愉悦。「小小,我头晕。」

他原本是想博取同情,没想到手一撑着桌子站起身,顿时感觉四面墙向他压来,天旋地转的站不稳。

蓦地,一双纤弱的细胳臂扶住他,旋转的黑洞才稍微停止,他小心的跨出一步,移向窗边。

「失血过多的人不能突然站起,要缓缓起身。」李亚男捐过血,知道失衡的感受,心脏的血液送不到大脑,导致脑部暂时性缺氧,平躺一会儿就能恢复正常。

而他的情况和捐血相似,都是大量流失血液,虽然外观看不出异状,但身体内的血氧已经短缺。

「小小,你应该去学医。」她注定是医药世家的媳妇,对医理的了解比习医多年的大夫还深入。

「除非是一代神医,否则是赚不到大钱的。」她的意思是,医术好才能千金难求,一般的大夫还是苦哈哈,一年赚得的银两还没她开当铺一日的收入多,当奸商比当医者赚钱。

「你呀,真是死要钱。」她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银子大爷,其他人都得往后排。

「你不要钱?」一将人扶到榻前,李亚男冷不防的放手。

孙子逸没料到她会突然退开,身子重重地往榻上一跌,他呻吟了一声,抬手捂着胸口,钻骨的痛让他冷汗直冒,过了好一会儿,待疼痛舒缓一些后,他才道:「以后你管家,我……我赚的银子全交给你打理。」

「睡觉。」她从柜子里取出新的被褥,朝他脸上扔去。

他接个正着,同时也扯痛伤口,倒吸了口冷气。「你不十白我摸上你的床,偷香窃玉?」

李亚男轻蔑地睨了眼他连走都走不稳的身子。「想死趁早,老和尚给我的四颗药丸有三颗用在你身上,我得留一颗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若你的伤口裂开请自求多福。」

这话说得明白,他有色心也没那力气,若是强行硬来,他只会死得更快,她不会再救他,牡丹花下死也要看值不值得,一时的快活不是风流,而是找死,聪明人谨之、慎之。

「小小,我是真的想娶你为妻,我心悦你。」说完,孙子逸体力耗尽的闭上眼睛,以缓慢的气丝运转周身。

回到床上躺好,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李亚男翻个身,面朝内,有个男人睡在她屋里,水阵一闭想着要难以入眠了,没想到再一睁眼,竟然天亮了,窗外的光亮使得一室明亮,她看到两个丫鬟轻步走动的身影。

「小姐,起床了。」轻雾捧着准备好的衣裙,要伺候小姐更衣。

「那个……」李亚男看向空空如也的罗汉榻。

「什么?」轻雾偏着头,想听清楚小姐在说什么。

「没什么。」走了也好,省得她挂心……挂心?李亚男心口一紧,不愿承认她为孙子逸担心,只是他伤得那么重,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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