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呿!瞧你的小眼睛小鼻子的,送你座屏风就把你收买了呀!改日我搬块千斤重的血石给你当寿棺。」重礼一送是好事吗?分明是为景平侯府招祸来着,这颗猪脑袋废了,只想着太子的拉拢,却忽略背后的筹谋,欧阳展白这蠢人没有他还是不行。

「你是指……」欧阳展白欲言又止,是他想的那样吗?

「从你儿子娶了我女儿后,他俩以往的兄弟情就回不去了,景平侯府成了太子非拔不可的阻碍。」死敌,无可化解。

「太子想要你的女儿?」欧阳展白冷抽了口气。

司徒空空一副「你还不算太笨」的神情。「还有,他活不过两年,是个短命太子。」

「什么?!」欧阳展白震惊的睁大眼。

「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要活下去,不择手段。」人只有在面临死亡时才知道恐惧,对死产生抗拒。

「那关小青青什么事?」嫁入景平侯府,她只是一名以夫为尊的内宅女子,岂有影响朝政的能力?

「小青青是你叫的吗?那是我女儿。」哼!好白菜被猪拱了,他把屎把尿的女儿就这样没了。

「也是我媳妇。」不服气的欧阳展白顶了一句,随即腹部便中了一拳。

「刺耳、刺耳,我不想听,你欺负我!」司徒空空耍赖的直嚷嚷,揍人是他,控诉人的也是他。

到底谁欺负谁啊!欧阳展白自认倒霉的揉着肚子。「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太子为什么会找上你女儿?」

「她学医。」

欧阳展白眉头一皱。「医术好到能治好太子?」

「不能。」

「别卖关子了,你一口气说清楚。」省得他七上八下的吊着心,老想着是怎么回事。

「青青向华无双那疯子学医。」华无双起先还不肯教呢,他便带着女儿拔光他的药草,看他收不收!

「自己疯疯癫癫还敢说别人是疯子……」物以类聚。

「你说什么?!」司徒空空不满的睨了他一眼。

「没什么,继续。」他怀疑国师大人还有更大的内幕未爆,他每回一出现准没好事。

「青青救不了,但华疯子的逆天术可以,我还没看过他想救却救不了的人。」除了他的妻子。

「所以太子想透过你女儿找上华神医。」合理之举,师徒情分总是好讲情面,救人一命好比桌上拎橘。

「还有。」

欧阳展白蓦地心口一紧。「你还有多少还有,麻烦你一次讲完,我怕拖久了就一命呜呼。」

头一次司徒空空露出怜悯神色,没有动粗,眼神复杂地轻拍他的肩膀。「五百年重生,五百年涅盘,一千年

才遇到一次,青青是凤凰涅盘。」

什么五百年又五百年的,欧阳展白听得一头雾水。「涅盘是什么意思?我是武夫,你别老是说这些文诌诌的话,我听不懂。」

「涅盘指的是浴火重生,一千年才一回,说白一点,我女儿是天生皇后命。」司徒空空用力翻了个大白眼,他这么笨怎么还没笨死?

「喔!天生皇后命,那很好呀,你女儿是将来的皇后……啊!等等,那我家儿子不就是……」欧阳展白猛地闭上嘴,有些话可不能直言啊,那可是犯了要杀头的大忌。

「不会。」

「不会?」什么意思?

「我改了她的命格。」不是什么都是天注定,时也,命也,运也,巧妙善用,风生水起。

「改了?」欧阳展白像学人说话的九官鸟,只晓得不断重复司徒空空说的话,因为他已吓出一身冷汗,再也无法思考。

「你记得余道生吧。」司徒空空说到这人时的语气充满鄙夷,好似看到一只肥硕的虫被踩得爆汁一样恶心。

怎么又把余道生扯进来,那不是他们阴阳门的事吗?「好心点给我一个痛快吧,我觉得你在凌迟我。」

这点打击就不行了?真没用。「他算出青青是天命凤女,虽然已无凤格只剩凤命,可是那个命也是尊贵的,凤凰有五百年寿命,每流一滴血泪便减去一年寿,凤凰的眼泪能起死回生,而凤血在青青体内流动着。」

惊讶得不能再惊讶的欧阳展白听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他苦笑地摸着椅把坐下,四肢已经无力。

他知道国师有通天本领,却不晓得他连这种事也知晓,还能破天命、改命格,扭转人的一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司徒空空咧开嘴,说得好理所当然,「因为光我一人憋着太难受,找个人来分担我就不难受了。」

「你……你太恶毒了……」现在换他睡不安枕,食髓无味了,太糟心了,居然这么弄他。

司徒空空呵呵笑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兄弟的有今日没明日,你要看开。」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笑容里带着一抹他无法宣诸于口的苦涩,举凡仙禽神兽下凡是要历劫的,他女儿最大的劫数便是……

凤凰劫。

第十五章 防不胜防

「凤凰?!」

长在人的背上?不会是她爹的杰作吧,她爹老爱捉弄人,也许是趁她年幼时偷偷找人纹上去的,她懂事后了不知情他便没提,怕她找他算帐。

司徒青青扭过头想看清左肩上的凤凰图腾,可是她再怎么转也看不到,背后一片洁白,连根凤翎也没有。

「在我们合欢时,它仿佛要从你娇嫩的背飞腾而出,红色的羽毛似要沁出血来……」欧阳溯风说得信誓旦旦,当时他还用手去揉,却什么也没有,可那抹朱砂红仍凝真地滑动。

「我曾听我爹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凤凰的,原来真有凤凰,它就活在我背上。」可惜她瞅不着。

「它是活的,眼睛会动。」忽地盯着他瞧,他一楞后反盯回去,不许它坏了他的好事。

男人在兴头上是停不下来的,即便自制甚严的欧阳溯风也无法从妻子的软馥中抽身,他与倏地睁目的凤眼对个正着,仅一呼息的怔然,随即墨瞳生寒,将凤目逼得闭眼。

他耸动着,凤羽也在扑腾,两人到达极致巅峰时,凤身跟着抽动颤抖,似在呜鸣。

那是只活的凤凰,有生命、有灵性,如栖息般攀附着司徒青青,他能感觉到它的不满,以及小小的怨慰,它不喜欢被压在底下,有损凤后的尊严,天授神鸟一向高栖梧桐树上。

司徒青青一听,噗哧一笑。「你把一只蟾蜍弄死了看它还能不能活,一幅纹画而已,你还当真呀!它刺得太真实了吧,你才会以为它在看你,有只鸟在身上我会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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