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挺闲的,本宫看你近日疏于练功,皮肉都有些松弛了,若是小村姑那边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出手帮帮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动动也是好的。
「主子,你不能这么坑人。」为什么又是他,左右两护法不能总坑他一人吧!也该换换人了。
一旁的秦稳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如一把随时出鞘的刀。
「我坑人?」他冷冷一嗤。
美人一笑,熠熠闪亮,明知是带着三分邪气,还是耀眼得叫人站不住脚,目眩头昏,满脑子春花盛放。
「没有、没有,属下甘愿被坑……呃,是乐于效劳,主子交代的事哪敢不从。」他天生是被使唤的命吗?怎么没得安宁。
叹了口气后,他想起正事,「对了,主子,七皇子等人被困在浅龙滩阵法里多日,要不要把他们放了?」把人弄死了可不好,那可是皇子。
天遥飞雪一听,秀美的眉头一蹙,「还没走?」
「都埋锅造饭了,自带了好几袋粮食,还用牛皮搭建帐篷,准备住上个一年半载的样子。」浅龙滩有水,水里有鱼,因为无人捕捞,每一条都十分肥硕,光吃鱼也饿不死。
「烦。」这些人怎么不懂得记取教训,前仆后继的往天遥山来,是他太久没出手了,都忘了天遥宫的手段吗?
「是很烦,可是咱们不能置之不理,七皇子是为了萧贵妃求药而来,而萧贵妃是你姨母的小姑子,算起来七皇子还要喊你一声表哥。」攀来牵去都是亲戚,得好好招待。
七皇子也是冲着这层关系才敢上山来,虽然萧贵妃和她二嫂,也就是天遥飞雪母亲的亲妹妹感情一般般,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同是萧家人,做嫂子的总要说两句好话。
一荣倶荣,一损倶损,若是萧贵妃有个不妥当,萧家一族也不会好过到哪去,身为媳妇,自然也希望萧贵妃荣宠不衰,不愿她就此香消玉须,平白让后族占了上风。
天遥飞雪冷眸一眯,「算得真仔细。」还真是攀亲引戚。
「哪里哪里,属下只是对人情世故多了点了解,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责任。」主子,看我表现得这么好,该打赏。
「打发他们。」在他的地盘威胁他,他们还有把他放在眼里吗?皇子皇孙又如何,在他眼中如尘土一般。
「嗄?!」宫临月一怔,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背道而行。
不是应该大开中门迎接吗?待若上宾,招待佳肴美酒,歌舞弦乐,把人服侍得宾至如归。
七皇子是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和皇后所出的五皇子并驾齐驱,面对有可能成为大景朝未来的帝王,就算不能好好款待也不能交恶,以后人家若念起旧怨来剿,天遥宫是打还是不打,大景朝可是号称有二百五十万名军士。
顿感头痛的宫临月以手扶额,正头大得很,他朝动也不动的秦稳使使眼神,让他帮着开口。
「浅龙滩靠近温泉口。」玄衣男子只说一句。
皇家人对人命一向很草率,自视甚高,若是有不在预料中的人出现,一言不发便杀了,那小村姑……
「主子,这回表小姐也来了。」大概打着多个人多点筹码的主意,天遥山上的灵花灵草这么多,给人一、两株有什么关系?
「萧怜心?」他的眉头拧得死紧。
「还有华容公主也来了。」七皇子胞妹。
天遥飞雪一听大感不悦。「她们来干什么?」
宫临月弄臣一般的拂拂手臂。「当然是仰慕你的风采而来,主子的美貌天下无双。」
世人皆好色,好花不采谁来怜?
「宫、临、月——」他怒吼。
「在。」他嘻皮笑脸的拂手,故作卑下。
「把她们丢进北宁宫,带东方凌过来。」这些皇室子弟就是不知死心为何物,仗着出身耀武扬威。
「北……北宁宫?」会不会太远了?
离主殿天遥飞雪住处最远的宫殿,还有点偏僻,以前的宫主用来关不听话的侍妾和失宠的夫人,在天遥山的另一头,光用走路起码要走上半天,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机关。
天遥宫处处是危险,一不留神就被挂在半空中了。
不过这一代的宫主天遥飞雪并未娶妻纳妾,他有很严重的视觉洁癖,比他丑的女人不行,不合眼缘的滚开,装模作样、面上水粉厚如墙的一律不准靠近,没他美的自动回避,省得污了他的眼。
都已经是举世无双了,还有人能美得过他吗?他勉强挑的两个丫鬟蔓草、浅霜算是绝色了,可他还是不容她们近身,最多是衣食住行的打理,再多就没有了,他不允许。
赵铁花大概是唯一能贴近他的人,她对他倾城倾国的容颜可以完全做到无视,还能目光清澈的侃侃而谈,认为他惊世的美丽是老天爷的惩罚,他上辈子八成是做了太多缺德事。
虽然有时她也会看他看到出神,可是很快就恢复理智,看他的眼光像看一幅画,美是很美,却不是她该拥有的。
她把心守得很牢,不轻易动摇。
「你是……天遥飞雪?」他是男是女?怎么有人美得有如月里嫦娥,纤尘不染,玉肌冰肤……
乍见表哥的东方凌有片刻的恍惚,被眼前人的美貌震慑住,他以为见到仙宫里的仙女,貌美无双。
但是只要接触过后,他便会发现这是披着美人人皮的恶鬼,性情反复不定,脾气古里古怪难以讨好,寒星似的双眼瞧不见渺小人类,弹指杀人在无形间,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皇孙贵胄。
「放肆——」秦稳声沉如钟。
「什么放肆,你可知晓我家主子是谁,他可是堂堂的……」一位面皮白嫩的青帽少年尖着嗓子低斥。
「掌嘴。」
「是。」
「你敢动我,啊——」
一声。
所谓的掌嘴是一掌打在嘴巴上,把人打飞了,故作小厮装扮的小太监左脸贴在石柱上,半颗脑袋凹进去,他睁着眼珠子还活着,但明眼人都晓得他活不了,只是时间问题。
一名身高七尺的殿卫将人「拔」下来,拉着头发拖行,一路拖到殿外,交由身着绯衣的弟子处理,小太监这时才断气。
看到天遥宫不可一世的作风,东方凌等人真的被威吓住了,对天遥飞雪心生恐惧。
「天遥表哥——」东方凌刚要开口就被打断。
「别攀交情,说明来意。」天遥飞雪神色佣懒的斜倚在白貂皮铺垫的软榻上,一脚微弓踩在榻上,一脚闲适的垂放脚踏,如媚似惑的黑眸微眯着,似在享受淡淡的血腥味。
「本皇子……」突地一道冷光射来,他不自觉的改口。「我是为了母妃来求药,她中了七彩迷蝶毒。」
这种毒看不出中毒的迹象,人的双目中会莫名出现无数的七彩蝴蝶,赶不走也消不掉的在眼前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