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对她的了解,赵若瑾很满意。「太子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他离去时满脸笑容。」
上官静眼底的浓笑变淡,多了冷意。「他要我扶他上位,我说那是我的皇兄,他一日在位谁也不能动他,但我保证不会投向任一个皇子阵营,我只要我的西南。」
「他信了?」天真的孩子。
「为什么不信,他们那些小打小闹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有黑煞军,一掌就能拍死他们。」他说得有几分霸气,鄙夷拚死拚活往上爬的小辈,所要不同,立场不同,便有不一样的结果。
「这些皇子们真是傻,我看皇上的身体至少还能活二十年,他们急什么?」再急也坐不上那位置。
「他们急是怕死在皇兄前头。」上官静满脸快意地说出皇子们的忧思,天家无亲情,何时大难临头无从得知。
谁敢觊觎皇位谁就是皇上的敌人,管他是不是亲生子,先杀了再说,帝王的心比石头还硬。
「那你呢?你这次私下回京,皇上有没有怪你?」皇上向来不待见他,认为他有威胁,逮着机会还不趁机大作文章。
「你说呢!」他挑眉。
赵若瑾气势十足的一瞪眼。「少打哑谜,说清楚。」
「吓!家有悍妻,河东狮吼。」他假意畏妻如虎,继而拥着娇柔身子轻声低笑,眼里柔光如水泛滥。
「上官静——」她大吼。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日已西落,月儿缓缓升起,一盏一盏的人间灯火点亮,照着平静的青石板路。
「我还是喜欢你娇娇软软地喊我十七哥哥。」她是第一个这么喊他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赵若瑾赌气地捉起他的手一咬,小牙印外多了大牙口,这回牙印整齐,没有缺牙。「你就得意吧!」
他又笑了,再次吻住甜到暖心的檀口。「小瑾儿,不要担心,我带了黑煞军来,皇兄动我不得。」
有外人在场,上官静会自称本王,王爷派头做得十足,可是在她面前他只称我,他们之间只有你和我,无其他。
闻言,她惊讶地忘了正在恼他,一手搭放在他胸前。「你竟然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动手脚……」如果她是皇上也要防他了,他太彪悍。
上官静恍若小菜一碟的扬唇道:「为了自保罢了。对了,你大哥中举了,他还想继续科考吗?」
中举,什么中举……啊!中举……他考上举人了?!话题忽然跳开,怔了一下的赵若瑾才面露喜色,随即又反应过来问:「咦,不对,你怎么晓得?榜单不是尚未公布,要等张榜才会知道。」
他自有他的管道。「是解元。」也就是头名。
「哼!让你卖关子。大哥在读书上极有天分,三元及第不是难事,只是我们家还有个永真,大哥其实走文官路子不适宜,他要先为弟弟打开一条路,读书读得好也能有一片天。」
永真依赖性太重,他不是打仗的料,往后兴武侯府的赵家军也只能由长兄来带。
上官静一点头,「我来安排。」
第十章 两道圣旨
「你……你们这些孩子,居然喝得醉醺醺地回府,你们有没有想过自个儿是姑娘家,醉成这样成何体统,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一个个都成了醉猫……」还打酒嗝,真是……喝高了。」
看到小女儿死鱼一条似的被丫鬟扶下马车,车上还有二房同样醉得不省人事的表小姐,兴武侯爷赵汉阳顿时感到头痛异常,他怎么养出这么不长进的女儿,自己醉倒了不说还拖着一个,两个小姑娘一身臭气熏天的酒气,熏得叫人受不了。
还有秦若妍那张脸是发生什么事,被板凳砸了吗?要不是搀扶她的丫头一声一声小姐的叫,他还真认不出人。
为免给府里招祸,他二话不说的将人送回二房,又不是他家的女儿,没必要费心照料。
这位外表正直的侯爷也有阴私的一面,他特别护短,把女儿宠得无边,不是自个儿的儿女他管他们死活,不要来带坏自家的孩子就好,他最看不惯攀附权贵的小人。
秦若妍在他眼中便是那个小人,明明是和二房弟妹有亲,却老是往他们府里跑,赶也赶不走,说也说不听,真把自己也当成侯府千金了,使唤起东院的仆婢相当顺手,从不跟主家客气。
他早就对此女很不耐烦,鸠占鹊巢地逼得女儿老是要躲她,连自己府中也待不了,他是看得既急且气。
偏偏他身为大男人,不好出面赶人,只好让女儿跑到父亲那儿去求救,锁起两府相通的院门,这才消停了几日。
没想到,她又来了。
「爹呀!我没喝酒。」不能连她一起骂上瘾,赵若瑾秋水般的眸子眨呀眨,好不无辜。
看到女儿令人心软到不行的小眼神,赵汉阳板着脸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妻子,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没喝酒就能推卸责任吗?好歹你是姊姊,要照顾弟弟妹妹,不能由着他们使坏,一有错处要立刻导正……」
「弟弟没去。」只有妹妹。
训人训得正起劲的侯爷嘴角一抖,虎眼一瞪,「还敢顶嘴,是不是想挨家法?爹说着你只有听的分,哪有你开口的余地,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要勇于认错……」
他使着眼神让女儿配合。
赵若瑾从善如流的「孝顺」道:「是,爹,我错了,不该没看紧妹妹,让她为让酒楼赚点酒水钱而拚命喝酒,她也是为了照顾自家生意,以后我会让她少喝点,别过量。」
「嗯!知错能改才是大家千金的作为,咱们不学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要知道你们一走出去,代表的是兴武
侯府,别人看得是你的品性,而不是你爹是谁,爹娘护不住你们一辈子。」说着说着,他都鼻酸了,儿大不由人,女大要嫁人。
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呀!要变成别人家的了,想想心就酸,静王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他女儿。
「我晓得了,爹,是女儿的错,我可以去吃饭了吗?我肚子好饿……」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行。
闻言,他又一瞪眼,「你不是刚从酒楼吃得酒足饭饱回来,爹还没你有福气,只能啃沙吃土喝风水。」有得吃的人还敢喊饿,太不象话了。
「可是酒楼的饭菜很难吃,吞都吞不下去,还不如我院子小厨房弄出的家常菜,我没吃几口,现在饿坏了。」她做做样子夹几筷子就停箸了,不想委屈自己的肠胃。
嘴很刁的赵若瑾喜食美食,除非真没办法了否则不肯屈就,酒楼大厨料理不出她所要的味道,她索性饿着肚子回府,打算叫厨艺不差的温香熬个地瓜粥,夜里不能吃多,会胖。
地瓜排毒,比燕窝好。一听她舍弃上好的燕窝不用,反而坚持要用地瓜,丫头们的表情怪异,百思不解她为何独好农家喂猪吃的猪食,除了过不下去的百姓才会拿来当主食。
「瑜儿开的酒楼皈菜不行?」真有那么糟糕?
赵汉阳眉头仅皱一下,并未在意,妻子的嫁妆铺子让女儿玩一玩无妨,侯府的产业多,不差她那一点银子。
「何止不行,简直烂透了,我都要吐给她看了,妹妹只是好面子,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还是快把酒楼收回来,别害了她。」人一有了依恃就想得多,一不小心做出错事。
父女两个同时看向酒楼铺子的真正主子,眼皮子抬都不抬的徐氏双目微垂,手捧着温茶细细品尝。
「咳!夫人,你意下如何?」夫人呀!别故作平静了,为夫晓得你内心正万马奔腾,尘扬三千里。
徐氏抬起眉,轻瞟一眼。「我腋下不怎么样。」
闻言,他干笑,不自在地抚抚刚修短的胡子。「夫人,我跟你提东,你怎跟我说西,还打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