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娘子,我来帮你补,把我全身的热都给你。」这是他最乐于做的事,乐此不疲。

一看他又要发情了,宫清晓赶忙把喝完的茶杯往他手里一塞。「不行,我累死了,我要休息。」

「就一次?」大手往前摸去,覆住浑圆酥胸。

青木瓜的功劳,丰胸。

她一掌把他拍开,「别忘了明天要交接钥匙,我要管的事还多得很,恐怕起码要花上半个月。」如果没有人搞鬼或扯后腿的话。

「二婶母还没把对牌给你?」玄子铁目光一沉。

宫清晓小脸儿一皱,露出被人放闷炮的表情。「每回我去找她不是刚好有事便是她忘了搁哪儿了,然后东扯西扯地和我扯一些芝麻小事,说得我昏昏欲睡……」

嫁进将军府十日了,她和她的人新来乍到还在适应这个府邸,他们暂时按兵不动的暗中观察,先把府里的这些人、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摸清楚再说,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她喜欢掌控一切,不受制于人,不能把偌大的将军府理明白了,她做什么也是错的,别人臣服的是雷霆之力而非失败。

而二叔父、二婶母铁定是无赖的老祖宗,明明是大房用命换来的家产他们却霸着不放,还当是玄家祖先留给后代子孙的家业,他们理所当然的享用,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回门那日她娘忧心忡忡的问她婚后过得好不好、姑爷待她如何,府里隔房的婶母好相处吗?她一贯的回答自是很好,她宫清晓是能被轻慢的人吗?她只是尚未出手罢了。

「然后你就睡了?」他几乎是肯定地道。

「是呀!要比无赖我也不差,她东西不给我,我就跟她耗,看谁耗得过谁。」她直接手托香腮睡过去。

「所以她叫你明日过去取?」二婶母这人最重权势,到手的大权不轻易吐出来,当初他也是费了一番工夫才取回库房钥匙,但是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一百多件,全是上品。

「我不会过去,我要她自个儿拿过来。」谁知道一肚子坏水的二婶母会设了什么陷阱等她,害她身败名裂。

明知山有虎她不会自找死路,绕过去还是能过山。

「喔!这么有把握?」他最喜欢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整个人像在发光,绚烂的叫人睁不开眼。

她故作谦虚的仰着鼻。「大不了放放小火,再找几个刺客去刺杀她,你那些兵不是闲得很,拉出几个长相猥琐的去虚晃几招,先吓唬吓唬她,顺便替她修修发。」

观察力敏锐的宫清晓无意间发现二婶母特别宝贝她的头发,除了一名手巧的丫头专为她梳发外,其他人碰都不许碰,有一丝乱发都忍受不了,不管正在做什么事,非要把头发抿好了再说。

闻言,他低笑,将人搂入怀中又蹭又吻。「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房子烧了我们还得出钱重砌。」

「嘁!这么点钱你也看得上眼?只要痛快,多少银子我都敢砸。」干么要让自己堵心,有气不发会得内伤。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有我爹娘和兄长们走过的记忆,我舍不得破坏。」

他希望保持将军府原样,将来留给儿子,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生生不息。

听着他话中的涩意,宫清晓默然了,她轻轻拉起他的手,两只小手包住他一只手。

「玄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终于肯承认我不丑了?」这丫头呀!真要哄人绝对是一等好手,哄得人心窝暖呼呼地。

「谁叫你要用面具遮住脸,我看不到嘛!丑人才要遮丑,一遮挡三丑,眼丑、鼻丑、嘴巴丑,丑丑大爆棚,我脑子里就自然绘制出一幅丑人样。」

「你的意思是怪不得你?」全是她的歪理。

「没错,我绝对不会有错,以后你不讲理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句话,我没有错。」

爱妻守则第一条。

「我不讲理?」为什么听起来好像错的人肯定是他?

宫清晓眨着柔媚的眸子,声音甜糯,「玄哥哥,你会打我吗?你舍得骂我吗?你真的认为我有错?」

他一咬牙!暗啐:小狐狸。「美人计。」

「管用就好。」她诡计得逞地发出脆生生的笑声。

「哼!你打小惯用的伎俩,拐了我替你做了几天白工。」现在回想起来,小小年纪的她已有狐狸的本性,而他还当她是无害的小白兔,一身雪白地迷失在桃花飘落的红影中。

「但你也做得心甘情愿呀!我那时就想,多好看的神仙哥哥咧!我要把他拐回府,以后我天天看着他,那心情可真美得很。」那年他走得太匆匆,不然真能如愿也说不定。

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个正直、略带侠气的少年,不太懂得拒绝人,神情疏离却又有股傲然正气,偶飞回眸影留虹,拂雪衣袖踏梅去的孤傲,很唯美。

若是有手机在手的话,肯定给他来个帅气八连拍,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别扭得好可爱。

「要是我变丑了呢?」玄子铁拨开她颈边细发,张口吹住雪白皓颈,半发拽的晒咬。

能屈能伸的宫清晓笑得好无辜地直眨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丑也认了,你可不能抛弃我。」

他有点钦佩她的能言善道。「谁在过门那一天说要休了我?还要大舅子准备好养你一辈子。」

「谁呀?哪个不长眼的,玄哥哥乖,我帮你报仇。」她装傻的装出一副气愤填膺,小粉拳挥呀挥。

被气笑的玄子铁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小赖皮鬼,抵死不认了是吧!看来为夫的得上演一场驯妻记。」

她脖子一缩,装可怜。「别啦!我真的不行,免战牌、免战牌,我要挂免战牌,你不能对战俘行人身凌虐。」

「喔!你也知道免战牌呀!」在战场上是不太管用,制敌机先,谁会给敌人重整阵容的机会。

「玄哥哥,说说你在战场上的事,我想听。」他如何在九死一生中杀出重围,奠定不败战绩。

「真想听?」都是不太愉快的事。

「嗯!」她重重点头,娇俏动人。

此时的宫清晓有如一朵迎着朝阳绽放的花朵,她的眉眼开了,不再装嫩的脸儿白里透红,经过男子狂风暴雨的洗润后,更显出勾人的媚,浑然天成的娇艳,媚不可挡。

「真不怕?」他可是为此作过恶梦。

「听故事不怕,又不是我亲抡大刀砍人头,眼不见,心不慌,快说你由玉面小将军变为妖鬼将军的过程,道听涂说都不准确,本人阐述绝不失真。」改天写成妖鬼将军传,指不定能再赚他一笔。

「玉面小将军……」一说到这个封号,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十二岁时跟着父兄上战场,一身红衣张狂,没人比他更适合血的颜色,将他一张绝世的美颜衬托得美上三分。

「我一领军根本没人信服,连敌人都大笑我朝无人,派个娘儿似的兔儿爷来叫阵,他们说我换上女装更销魂,不介意收我为男宠……」说这话的人被他砍了,身首异处。

「可怜的玄哥哥一定很委屈,我安慰你喔!」都是神仙人儿了,谁不垂涎,就连她都惦记过。

「不要揉我的头。」她分明在玩。

一吐舌,宫清晓俏皮地在他头皮上抓了两下才收手。「继续说,我正听得有趣,玉面小将军是不是横扫大军,扫荡西北?」

【第十四章 谁跟你说好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那时我大哥、二哥还在,他们出策围剿,我当冲锋右翼,身先士卒的冲第一个。」这才有奋勇杀敌小将军之称,兄长们把功劳让给他,助他在最短时间在军队中建立军威。

「能活着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在战场上有多少人倒下,回不了家,更甚者被战马践踏得死无全尸,你能从成山成塔的死人堆里爬过来,那表示你也是有真本事的人。」

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侥幸,刀枪无眼。

☆、第三十三章

玄子铁心弦微动。「小小,谢谢。」

「咦,怎么又谢我?真诚心谢我就把你全部的身家交给我,我管银子你管饱。」喂饱他还不容易。

「好,一会儿给你。」他应承得相当爽快。

「真这么好说话?」不会有鬼吧?

丈夫不缴粮,妻子疑神疑鬼,丈夫撒粮撒得欢,妻子两眼泪汪汪,女人天生是多疑的动物。

「我主外,你管内宅,咱们府里的大小事都由你处理,我不插手。」他赋予她绝大的权力。

但是宫清晓不喜反忧。「你连你那对贪得无厌的二叔父、二婶母也要交给我?」

太为难人呢!

「二叔父我来,二婶母给你。」他也舍不得她太累。

「这还差不多,你那个二婶母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她。」人一贪就有弱点,一有弱点就能下刀。「对了,你到底谢我什么,我最近没有铺路造桥,重修菩萨金身,缺德事倒做了几件。」她说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谢你那一年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也谢那一番发人深省的话,妖鬼将军因你而生。」

她的话让人震撼,他听进去了,战争本就残酷,别人能抢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能抢他们的?

于是,他抢了。

第一次还有罪恶感,觉得不该这般做,那是别人的财产。

第二次、第三次有点犹豫,人都死了还拿死人遗物?

可是渐渐地,他麻木了,视为理所当然,看到弟兄们有抢来的马可骑,不再冻在雪地里双脚生疮,有热汤喝,有大羊腿可啃,穿上厚实的兽皮衣保暖,一切都值了。

抢顺手了,他们也就不太需要朝廷的支援,粮草慢就慢吧!不用上奏章催粮,即便将士的薪饷被中饱私囊,层层扣下,发到他们手中的银子还是厚厚的一封,只多不少。

「因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变得很高大?

「因你。」她给他指了另一条路。

「你的三十七道伤口呢?那个线不能留。」她忘了告诉他要拆线,不然反而会发炎。

宫清晓看着他一身深深浅浅的淡疤,肯定不只三十七道,她不禁鼻头微酸,为这个男人感到不舍。

「愈合了,你说的线我一个朋友很感兴趣,他看我愈合的伤口又在溃烂,便动手把线一一取出。」他指的是韩若晓。

「你可以告诉他用桑皮线或羊肠线也成,皮肤会自行吸收,拆不拆线都不打紧。」能救命的都是好东西。

「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玄子铁用惊奇的眼神注视她。

「我惊才绝艳,学问渊博,娶到我真是你的福分。」她一脸 「我天生聪慧,智冠卓绝,快来崇拜我」的表情。

「给你梯子你就蹬高了。」嗅着妻子的体香,他埋首在她颈肩,耳鬓厮磨,亲昵无比。

「玄哥哥,你没看见我祖母的神情真是太可惜了,我娘说祖母一看到你送来的聘礼,两眼都发绿了,只差没趴在聘礼上大喊是她的,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她居然想昧下一半当私房。」有这样的祖母真可耻。

「她敢?!」他拿命换来的,岂能给了亏待他妻子的老妖婆。

「我娘当她的面点收六十六抬聘礼,让人抬进我家的院子,还把银票一张一张的数清楚给她开开眼界,然后塞入我的箱笼里当压箱银,说嫁个女儿只给二十万两陪嫁实在太少了,要祖母多少拿出一些体己贴补、贴补……」

宫老夫人气坏了,一回屋子就开始砸东西。

「玄哥哥,你不晓得她多可恨,因为我娘不肯把银子给她,她竟然跑到书房找我祖父,让祖父上书给皇上要易女而嫁,想把我堂姊宫清漪嫁给你,说什么长姊未嫁,底下的妹妹怎能出阁,于礼不合。」她疯魔了,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愚蠢。」他冷讥。

「可不,那是圣旨呐!君无戏言,哪能说出的话还收回,她不怕满门抄斩,我祖父还怕人头落地,一回身就给了她一巴掌,她当下楞住了。」她没想过从没红过脸的丈夫有一日会出手打她,这巴掌一下去也就消停了。

「你祖父还算有贤才,但你爹的兄弟就……」不太成才,文官和武官虽走不到一块去,但种种劣行仍会传入他耳中。

「玄哥哥,你不用搭理,我那些叔叔伯伯呀!也就五叔父还算个人,其他就当木头柱子。」视而不理即可。

「我们都成亲了还叫玄哥哥,要改口。」他亲她鼻头,捏揉着她白玉耳垂,她的耳肉软得不可思议。

「改叫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就叫子铁吧!」

「嗯!子铁。」她的丈夫。

玄子铁含笑凝望着令他百看不厌的娇颜。「真的不用我出手帮你吗?」

因为北戎又有异动,要不他也不会把收拾了一半的烂摊子扔下,留给她接手。

其实将军府的里外整顿得差不多了,该调离、该发卖的都陆续遣送出去,剩下的是根扎得深的老人,他们是二房的暗桩,要拔掉并非易事,拔起萝卜连着根,牵连甚广。

「不用、不用,总要给我点事情做,不然我会无聊得闷死,对了,等等就给我吧。」她这人最热衷的一件事。

「嗄?!」什么意思?

「交底。」

「交底?」

「还装蒜,交出你的身家。」男人有钱会作怪,要严加控管,全面封锁他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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