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玩谷亮鸿那一类的小东西比较有生活上的乐趣啦。

 

第三章

 

如果我的故事会成为一本小说,男主角是朱棣亚,女主角是那名疑似怀有朱棣亚骨肉的女子,那么我绝对会是不折不扣的恶妻了--促使男主角“不得不”去外遇的罪魁祸首。不曾生育、不体贴、不温柔,让丈夫辛苦工作回家后独自面对一室的凄凉。坏女子一向是口么被认定的。所以把食指屈向自个儿的鼻尖,我好生认命的当起坏女人口招摇的步入九拐十八弯、转车又换车后才抵达的“新竹科学园区”。还挺有模有样的,山水秀丽、设施完善,新颖建筑看了更是赏心悦目,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清幽得教人丧志,多美丽的桃花源呀!

找到了“禾升科技”所在的大楼,是一栋新颖银亮的商业大楼;我丈夫的公司居十二、三楼的楼面,在管理处登记后,便上楼去了。

说来惭愧。结婚四年,认识了一辈子,然而我却不曾踏入他的公司过;不过比起萧素素连丈夫的公司叫啥也弄不清楚的离谱,我想我还是有救的。

“你好,请问找哪位?”

亲切美丽的服务台小姐以甜美的声音迎我步入十二楼的会客大厅。

我好奇的东看西看,对屏风式的区隔空间相当有好感。整个空间看来宽敞,一目了然,却又让每一个职员享有小小的个人空间,挺不错的。

“我找朱棣亚先生,他在吗?”

“请问有预约吗?”接待小姐的眼中闪了一抹好奇,我想她是在估量我的来意以及身分。

莫非朱棣亚最近大走桃花?有诸多女人找上门?

“我没有预约,但我想他会见我,麻烦你告诉他杜菲凡小姐求见。”我不正经的建议着。

美丽的门面小姐也不罗嗦,按了内线通报去了。不一会,脸色怪怪的指奢大片喷砂玻璃墙后方的回旋梯要我上楼去,总经理恭候我的大驾。

可见朱棣亚大人绝非寻常人能够瞻仰。

不管现下摆的是什么谱,我也不罗嗦就上楼去了。双眼也没给闲着,以最快的速度瞄视着每一处的摆设。毕生没待过办公室的我,每到别人的公司募款,必定不错过打量陈设装汉的机会。看多了,大抵也分得出优劣。朱棣亚的公司以素淡的颜色为底,精简的摆设不见华丽气派,但舒适怡人,且没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上起班来一定愉快许多。我甚至瞄到了他们公司的设计师们全穿着拖鞋走来走去,还有人打赤脚哩。

可能是我落伍老古板了,才会以为人人上班时必定正襟危坐,足下亦蹬着亮又硬的皮鞋来虐待双脚。

虽然看来不是很雅观,但很舒服。

走上了二楼,朱棣亚早已倚靠在回旋梯的楼阶等我,侧身靠在一根大理石柱上笑看我。

我大力扑身而去,给他一个大熊式拥抱。

“好久不见呀!老公!”我从他颈窝里闷叫着。

“又来募款吗?亲自前来呢,稀奇。”他浅笑,给我一个吻。

我摇头。

“不是,今天找的冤大头不是你,只是想来看看你。听我台南那边的帮佣说我妈最近一直在找我,我想她找不到我,八成会找你,你没事吧?”

“会有什么事?大补丸、虎鞭酒伺候了。”

“很补吧?”我嘿嘿贼笑,以手肘顶了顶他的腰侧。“世上想必又多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女人。”

他伸手勾住我颈子,拖着往他办公室走去。

“你呀,思想邪恶。”依然是一迳宠溺的笑。

我心下暗自庆幸上次的“小吵架”已不复见。说真的,那时我还真是给他吓到了咧-一幸好他这个人不记隔日仇,但话又说回来,我实在不晓得自己那天说错了什么话让他眼中冒火。以我对朱棣亚的了解,他可能是不会对我明说的,顶多以眼神悲悯我的迟钝罢了。

幸而我这人并不凡事问到底,所以也就不会放任自己太多的好奇心去虐待脑细胞。

还未有机会踏入办公室,我顺道打量一些投向我的眼光,然后再望回朱棣亚身上,想知道他慢下步伐的原因。

左侧方九点钟方向,一名半靠在屏风旁的粉领打扮女子,半啜着茶,也直直的看着我这边的方向;笔挺的西装女裤摆出三七步的架势,是一种冷淡且不好惹的姿态。

“美人。”我对上头的人儿低语。

朱棣亚微笑看了我一眼,脚下再无迟疑,拖着我的脖子进他的办公室,将门合“喂喂!兄台,我虽不是香也不是玉,但请你看在相识二十九载的份上,饶了我无啥作用的脖子吧。”

“我认为你存心来瞎搅和,期待看到冲门而入时面对着火辣辣的镜头,好来个捉奸成双。”

哎呀!被看透了,我吐了吐舌,直接问:

“是她吗?女强人耶。”我还以为朱棣亚看中的会是柔弱美女,相夫教子那一型的传统女。

“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坚强。”他放开我,走到咖啡壶那边倒了两杯过来,而我早已坐无坐相的占了一张三人座的长沙发权充倒路尸起来了。

“你观察她很久了吗?”我丢了一颗方糖到嘴巴内,并且加了四五颗到我小小的咖啡杯内,几乎没将所有咖啡给挤出杯外。

而朱棣亚永远会对我这种行为皱眉。但在明知劝也没用的情况下,通常选择闭嘴,免得浪费心力。

“她当了我三年的员工,但了解她则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毕竟我与她有了关系。”

“她--呃--我想应该不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上床的吧?”如果是,我必然会第一个知道。

他点头。

“我一直在猜她的动机。一个亲人远在国外,只身在台的三十岁科技界人才,年收入百万以上,有房子、有车子,年轻貌美又独立自主的女人,你想她还缺什么?”

“看得顺眼的性伴侣或完全为她所独有的孩子?”时代新女性们向来只转这两个念头,而非功成名就的好丈夫。毕竟现代的男人太不可靠了,十个有钱九个置外室,信自己爱自己最为妥当。

可见我说对了,因为朱棣亚的笑容有点苦。

“她想要一个小孩,不要男人与婚姻。”

“她怀孕了吗?”

“应该还没有,因为她企图再找我过夜。”

“不想拒绝?”我跪坐在沙发上,好奇着他的反应。

“我不想让她去找另一个男人,但也不愿因这原因与她再有交集。”

“如果我与其他男人上床你会不会介意?”我问着。

“会,我怕你被骗。”伸手抚了抚我的头:“你呀,不知何时才会有因渴望而上床,而不再是因为好奇去与人亲密。”

呃--我承认我不曾把性生活当成生命中的必需品,像情色文学中所形容的那种一听到暧昧字眼或被撩拨即虚软无力,热血奔腾。应该不是出于不爱的原因,即使有了爱,性毕竟也只是一道过程而已,并非一定得由它的完成来表态爱情已臻圆满。我不能想像如果有一天,我疯狂爱土一个男人之后,成天想的便是上床!上床!上床!与爱人打一照面便是“我爱你”个没完,然后上床、亲吻,共同激情到隔日的到来。

我喜欢与一个温暖的男人一同醒来,但那不代表必然有着激情狂爱的前一夜:我喜欢与不讨厌的男人手牵手的走去每一个地方,却不必要亲吻来表示爱情,只要他有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难道,那便不是爱了吗。

我甩了甩头,不去深究那些根本无解的疑问。

“你现在正在追求她吗?她想必对你很有好感吧?”

“在意,但又坚决不让自己太在意。她知道我有一个云游四海的老婆,她不愿破坏我的婚姻。”

“与你上床就不算对不起我了吗?她们这些现代新女性真是自私。如果不爱你就不该与你上床。我会原谅爱你爱到无力自拔的女人,但不会原谅那种借种借到别人丈夫身上的女人。”我不以为然的轻哼。

他浅笑,伸手K了我头一下。

“若没有相当的感情,你以为有哪个女人会轻易与男人上床。尤其是那种自律自爱、从不允许自己留下瑕疵的女人。”

显然这位仁兄观察得颇有心得。

“很难说呀,你是有钱途的俊男耶。”

“她的父兄皆是美国矽谷的高科技人才,我这小公司不算什么的。”他对我的挑剔失笑不已。

我斜眼睨他,这位老兄严重的在偏袒外头那位小姐,看来是真正陷入情关了。想必那女子有其独特的美丽让朱大公子失魂落魄,看得我乱刺目一把的。

“我不喜欢你被抢走啦!”索性,我任性的叫着,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他腰。

知道终须得失去,却怎么也舍不得。

就像小时候捐玩具、旧衣,那些用不着却很喜欢的物品捐出去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但却不能不捐,因为我知道有人比我更匮乏,不能因为我有恋物癖就死占着自己已用不着的东西。

为什我会如此丰裕?致使我在割舍时伤心得哭不出来。对于那些我用不着却喜爱万分的东西,必须流失时,都像刀刨似的难受。

我不要!我不要!

而朱棣亚只是紧紧的抱住我,包容我不安时的任性。

只是,他还能拥抱我几次?一旦他也成了我割舍掉的“物品”之后?

※  ※ ※

拒绝朱棣亚邀我同住他公寓,在他下班之前溜回启智学校。否则依朱棣亚的个性一定会拎我同住,不然就帮我订饭店,因为他很了解一般慈善机构不会有太舒适的房间可以供我住宿。三坪的房间,军人木板床已是上宾级的招待,反正我睡袋都睡过好几次了,又哪会在意这几天的不便?我这个生来好命的人很能随遇而安。

下了计程车,抬头便看见大门口旁的锺昂与其娇小女助手正在为一批小狗洗澡。今日难得的晴阳大好,亏得他们的爱心丰沛满人间,愿意与这些流浪动物耗;没爱心如我者,向来视而不见的走过。

“嗨,回来了?”锺昂抬头对我打招呼,全身几乎湿透,汗衫与短裤上全是泡沫与水渍。

看到勤劳的男人总让我羞惭,我定下脚步,以客气的笑容应对:

“是的,很忙哦,我不打扰了。”我转身欲进大门。

“杜小姐。”他叫住我。

我看着他,挑眉不语。

他笑了笑,漂亮的黑眼珠闪闪动人。

“我从校长那边听了许多你的事。”

我相信!因为老校长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一张大嘴巴。

“哦。”我不置可否的漫应。

也许是我的过分冷淡令他无措,不自觉的以充满泡的左手耙过他乌黑微卷的头发,在上头留下一坨泡沫。

“希望--希望你不会太难过如果你需要散散心,欢迎你到花莲玩,我会给你地址。”

他语气小心且认真,可能怕触动我的“伤心事”,却又忍不往想伸出援手,让“失意妇人”

的我知道世间处处有温情。

不待我回应什么,他身边那名娇小女子补充道:

“杜小姐,我们锺大哥一像是这样的,对弱者伸出援手,你别太多心,他没有『其他』

含意的。”

唷!这可不是在警告我少作言外之意的痴心妄想?

我双手抱胸,摇了摇头,忍不住想“玩”一下这名小女子。她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最受不了挑战的,对于她心爱的物品,愈是宝贝我愈是想碰。

“我需要安慰。”我缓缓走近他们。以及我所讨厌的小动物,在娇小女子戒备的神色下,双手抓住钟昂的汗衫,印上我的唇,牢牢密合住他愕然的嘴。

哎呀!碰到他的舌头了!好恶,但又有点麻麻的,战栗了一下,我推开他退开一步,以手背抹去唇上的麻辣感,忙不迭的对娇小女子展示我的胜利,伸出右手比划出“V”字型,微笑得不可一世,往大门走去也。

这种事我做过几次,每次的效果都不错。虽然有着被妒妇追杀的风险,但不怕死是的英雌本色。反正我偷到的也只有一个吻,又不是偷了她们的男人。加上我最最看不惯那种暗恋某男人不敢表逢,却又在其他女性出现时展现出猎犬面孔,非要赶走每一个觊觎的女性不可。

才踏入小庭院呢,另一项惊喜便跳到我面前,还来不及由银光闪闪的法拉利的照射中恢复正常视力,由校长室中跳出来的谷亮鸿已来到我面前,脸色非常不好看。

“哎呀!稀客。”我啧啧有声的绕着银色法拉利走了一圈,留下不少指印。

“多少钱买的?看来你真的赚翻了。”

“你吻外面那一个男人!我在二楼看到了!”他没理会我,叫得醋味冲天。

“偷窥狂。”我嘘他。

谷亮鸿大叫:

“你要吻可以来吻我呀!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吻过我?”

我掏掏耳朵,别开头。

“你不合我的胃口啦!何况每天有那么多美女等着你吻,该满足了。”我的至大原则是绝对不吻那种对我有感情企图的男人。尤其眼前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鬼更是不让他有想像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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