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介意吗?嫉妒吗?不然怎么会提起?他是这么一个强霸的男人,权力欲无比旺盛,竞还可以分神试探她的心意。。。。。。

他在乎她吧?一定是的。

“这桩开发案,他也有份。正好让我看看他的能力长进了多少,也不枉我把他当对手看。”

“可是,合作案关系着你坐上森田集团总裁之位,你若是想斗垮杨迟,而怠忽了工作--唔!”

胸口蓦然一疼,止住了她的声音,他的手正紧扣住她胸房。。。。。。

森田广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在萧菁菁似痛又愉悦的呻吟里,他鼻尖几乎抵在她的面孔上,轻道:

“你懂什么?这是乐趣。在辛苦地爬上家族首位的期间,总要有一点消遣来提升一下士气。而杨迟,就是我爪下的老鼠;看着他失败、看他消沉、看他爬到最高处再狠狠跌下,简直上世间一大乐事。所以我叫你来台湾参与案子,明白吗?”

萧菁菁早已在他的啃咬吸吮里失魂落魄,任他为所欲为地身不由己,哪听得到森田广说些什么。

十年来,她是他的情妇、他的得力助手,以为自己深深吸引他,但其实绝大多的时候,他却是操纵她如掌中布偶般无情无意,而她无能为力。。。。。。

“凡是他爱的,我全都夺过来;他要的,我全摧毁。除了‘失败者’的头衔,他不能有其它代名词。而他的命运,就是我乐趣下的祭品,这是他的荣幸。。。。。。”

随着两具赤裸肉体狂野地在地毯上纠缠,声音终告戛止,只有无限的狂吼呻吟充斥,在亢奋里攀升。。。。。。

没有人知道森田广为何对杨迟产生这么大的敌意,而这种敌意似乎永无止境的扩散,不必有任何理由。

更别说他们曾经是朋友了。

箫菁菁一直以为他们反目是为她,所以她不了解过多年之后,为何森田广仍会为了对付杨迟而大费周章,全面展开攻击。

她不明白。。。。。。恐怕不会有人明白。

像是宿仇,永不会终止,即使生命终了。

 

第五章

 

一般人光顾命馆,寻找的解答不外结婚、生子、事业这三大项。

男客女客一般的多,问题却有绝大的区别。

云晰的父亲云浩然虽极力婉拒报章媒体的采访,并且每日只见十名客人,但仍抵挡不了浩浩荡荡的挂号人潮;再经由口耳相传,预约人数搞不好已排到2001年的年尾去了。

拜经济不景气,以及电视节目灵异风大行其道之赐,全台湾的命理师的身家几乎可以媲美那些科技新贵,全然没有经济不景气的困扰。

“这是他的生日,没有出生时辰可以吗?”今天的第十位客人,以高价替代了原来挂号半年的妇人。她没有时间去预约没有确切日期的挂号,事实上用了半小时与妇人交涉已让她觉得浪费宝贵时间。

“不打紧的。你想问什么?”云浩然纯看面相,便知道眼前这位衣饰高级的女子是好强自傲的性情。

“我想知道与他的缘分。听说你可以推算出前世今生,不妨也说来听听。”女子又写下自己的八字。以时代新女性自居的矜持,极力表现出对迷信的嗤之以鼻,所以言语之间像是不当一回事的漫不经心。

许多年轻人都是这样的,云浩然也见怪不怪。这些人总是努力挤入挂号的名单,时时来电关切已轮到几号了,直到数个月后,得以问命,又是一副百般不信的面孔,脾性不佳的命理师早拂袖而去了,不然虚恫一些祸事也足以吓得这些人心胆跳。

既修心也养性的云浩然只是微微一笑,闭上眼专注的掐指推算,一会儿后,他开口道:

“你与这位男士前世有夫妻之缘,并且生于富贵之家,权势皆具。”

“哦?”虽然双眼一亮,但口气仍是冷淡。心头怦然跳动着雀跃。

前世有夫妻之缘,那是否代表今生……

“今生你与他亦相同出生于名门。他依然必须在权位斗争中出头,而你则是伶俐能干的千金小姐。”

“那就是说我们注定了要做夫妻的?”

“不是这么说。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任何一种未来都有可能发生,而性格造就命运…”

“我不认为。台湾两千多万人口中,有人出生于富家,受高等教育,有人一落地就成了弃婴,这若不是注定好的命运,怎么会有天差地别的不同?”善辩又好辩的本性高扬,她驳斥着。

云浩然微笑道:

“你今天来只想得到你想要的解答是吗?”

“如果我与他前世是夫妻,这辈子就该也是。”她扬起下巴说着。

“那就多多创造约会、见面的机会。人如果不能互相了解,怎能更进一步呢?你们也不过见过两次而已,这是不行的。”

女子心中一动,讶异着命理师的神准。他既然能算出她与他才见过两次面,那是不是知道更多……

“我这辈子是怎样的婚姻?”也许她可以由前世找到成为他妻子的方法。“父母之命,权势的结合。”

“那是说,我该多往他父母的住处走动了?”

“亦无不可。”他也只能点到为止。命虽各有注定,但运势随人行走,难以定论。只是这位小姐过于强求、企图心旺盛,他又怎说得出口她的前世没有善终,夫妻不睦,今生亦是枉然呢?

他虽不知今日推算的男命为谁,但却知道此男子妻宫奇异的虚悬,无星耀,恰恰是一团不该有的空白。

空白,常常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

相命多年,少见这种排列,倒想亲自会上一会。

不过,男子身边的情侣,怕是不亚于眼前这位小姐。前世缘浅,哪来今世再续?见上一面就算是有缘了,但人世间总是有太多的执迷不悟,这是劝不了的。

女子又问了一些私人问题,云浩然—一给了满意的答复。时间耗得稍久,所以替他提来午餐的云晰从后门进来时便看到还在忙的父亲。”

“啊!抱歉,我来早了。”早知道就不让杨迟“顺道”送她过来了。

现在她来早了不说,等一下她也阻止不了杨迟停好车后,“顺道”进来拜访父亲。

“多谢大师的指点,我走了。”冷谈的小姐没再问问题,对云晰点了下头,开门离去。

送走了客人,云浩然转身接过女儿送来的便当。

“肚子真饿,今天你妈妈煮什么好料呢?”

“排骨饭。爸,刚才那位小姐来问什么?眼神好锐利哦,是那种女强人对吧?”

“嗯。咦?”漫应完女儿的问话,一抬头,突然对着女儿的面孔一发楞起来。

“怎么了?”云晰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她还没吃饭,应该没有饭粒沾在脸上才是。

“你交男朋友了吗?”女儿脸上眼尾的部分呈现淡红粉光泽,这是恋爱运已开的面,他竟今日才发觉。

“我…我哪有……”被父亲的问话吓到的云晰眨巴着眼,手足无措了起来。“我脸上……没写字吧?”爸爸看出来她吻过了吗?还是看出来她约会过几次?有那么神吗?

“那立在你身后的这位先生又是谁?”云浩然目光越过女儿头顶,直视刚入门的高大男子问着。

“云先生您好,敞姓杨,杨迟。”比起云晰的手足无措,杨迟分外显得气定神闲,完全不见拜会可能是未来岳家的惶恐。

这男子不简单。纯由面相来看,云浩然便已明白此人非他中之物。脸形正刚毅,是性情坚定、执行力强的人;上庭宽秀,看得出来家境宽裕,并且备受长辈宠爱;额眉之间色泽明亮,表示智能优异出色。

中庭发达,鼻梁挺且正,是风度翩翩,兼具文人风华与商人精利之格,是极有魅力的人。他的运势正走入中庭,在交替之处——也就是后间正泛着光亮气色,是双喜临门之相。

面相来说,眼尾掌红尸,他的红尸已现,正好与女儿相呼应;看来女儿的桃花格是动了,在吉凶未卜的十九岁芳华。

对象若是这样一名出色的男子,应该不会是坏事吧?

“爸,我下午有课,他待会要顺便载我去上学,所以才会来的。”云晰见父亲含笑不语,依然提心吊胆,不知该怎么说明才好。

“瞧你担心的。只要不影响学业,爸妈什么时候阻止你交朋友了?”安抚完女儿,他抬头问杨迟;“杨先生哪里高就呢?”

“任职巨阳集团的资讯发展部门。”杨迟递上名片,上头没有职称,一如他的不张扬自己身家背景。

“是营造业龙头的那个巨阳吗?”云晰也是现在才知道杨迟是在台湾巨大企业之一的“巨阳”里工作。那间公司很难考进去耶,真是了不起。

“是的。”杨迟点头。

“我上个学期有针对巨阳做过专题哦。七年前台湾的房地产开始堕入谷底,连带使得营建、仲介、开发公司也濒临经营困难的命运,很多公司都倒闭了。而巨阳虽有雄厚的底子可以支撑过一波波打击,但也撑得很吃力。在三年前你们公司开始往电子界寻求生机,不仅生产硬体,也把眼光投向网路资讯市场,使得原本纯粹是营建股的巨阳当下成了网路概念股,在股市大放异采。在一年之内,股价由一股二十九元红升至今二百二十八元的天价,硬是扭转了亏损的局面,好强喔!”而且依她来看,巨阳将会有更灿烂的未来。好多人想挤进去工作呢,学商的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加入其中。

“其实在网路上的投资还没到回收的阶段,毕竟台湾的环境还没成熟到那个地步。但投资人看好未来,才会使得股价不断飙涨。

你觉得巨阳能够成功转型吗?”杨迟笑问。并不表明自己正是使巨阳股票飚升的功臣。

“当然可以呀!我上个月看商业杂志报导,里面指出巨阳资讯部门的人员都是一时之选的警英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丰功伟业,连领头的杨家太子殿下,都是出色不凡的人物,真是了不起。”

杨迟哭笑不得地发现他竟然有了奇怪的封号,不自知。

“什么杨家太子殿下?”

“杂志说的嘛。它们最爱替这些名门第二代、三代的子孙取绰号了。杨家那个就叫太子殿下嘛,但好危险,他是大房的正统,是辈分中年纪最小的,要拿下江山会辛苦一点。说真的,一辈子和自己的亲人斗争,未免太过悲惨,我讨厌看这种消息。”

“是啊!我也讨厌。”杨迟低笑同意。那笑,有难以解读的苦涩。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云浩然已吃了半饱,听完了那些商业经之后,他已约略猜出这位杨先生可能的身分了。在一股难得的好奇心驱动下,他开口:

“杨先生,你介不介意让我知道生辰八字呢?”

若是平常,杨迟是绝对不会涉足任何命相馆的,更别说让命相师拿他的八字批命论运了;但云浩然是云晰的父亲,就算他不信这些古老统计学下衍生的神通,也不必太过推拒,岂有不告知的道理?

“请叫我杨迟就好。我的生日是……”他才说完出生年月日,便见得云父表情奇异,忍不住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二十分钟前他已对这生辰论断过。云浩然小心求证,问道:

“你是否有其他女性朋友?并且抱定了嫁你的决心?而且,恰巧姓元?”

随着云父的问题听下来,杨迟抬高了眉,想了一会,先回答道:

“是有一位元小姐,见过两次面。云先生怎么知道呢?”

“刚才我正算着相同的生日,我想这种巧合不至于太多才是。

虽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有些时辰相当特别,你的就是。再加以证,就八九不离十了。”

是元华铃吗?她哪来他的生日?居然拿来算命,简直可笑。杨迟侧过脸打量云晰失去笑容的小脸。没兴趣探问元华铃来问命的结果,只担心云晰对他有了疙瘩。

“遇见你之后,我就没再相亲了。那位元小姐只是相亲对象之”有什么不对吗?”杨迟猜测地问:“是不是你也在我身上感觉到什么味道,说不出个所以然?”

云晰点头又摇头。

“跟你在一起时不会觉得,但一分开后,会有好长的时间一股味道包围,但别人都闻不到,好奇怪。会不会是我嗅觉出问题了呢?”

“以前曾经有这种情况吗?”

“喔…有吧,一月一日我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那人又不是你,所以问题应该在我。”完蛋了,她谈不该去找耳鼻喉科检查一下呀?

杨迟心中一动,脱口问:

“一月一日那天你在什么地方闻到这种味道?”

“那天好像是在东区的一间广式饮茶的茶楼吧!我跟一个据说是帅哥的人撞了一下,然后就闻到了。”一个记忆拨动出另一个记忆,她又笑道:“第二次闻到是一月三号那天,在XX饭店门口有个长腿先生替我拉佛珠…咦?你脸色好奇怪,肚子饿吗?”她停止回想,担心地看着杨迟微受震动的表情。

“是这一串佛珠吗?”他伸出一手轻拉高她左手,手腕间正戴着一条占朴的檀木佛珠。

“对呀、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车子已停在她学校门口,但他也没提醒她,一迳地以深沉的眸光凝视她,似乎世间再也没有其它得在乎的事。

“杨…杨迟……。”她总是执意要她这么唤他。她慑儒地道:

“你怎么了?”

“下车吧,我想你的同学已等得很饿了。”他微笑地探过身替她打开车门,顺势轻啄了她红唇。

俏睑飞上红晕,他这么一吻,她哪还记得要对他的异状追根究批,见车门已开,她飞也似的跳下车,连再见也忘了。

这是他第三次吻她,一样的,没什么礼貌,因为没征求她的同意。好羞人哪!

望着云晰俏丽的身影没人人群中,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关上车门,车子缓缓滑入车流,脑中运转着种种奇特的巧合。

是她,一月一日那天是她,一月三日那天也是她。他们虽彼此错过,仍以各自的方式挂念住对方,即使两人连见面都不曾。“他与她……是有很深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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