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帝释音随手抄起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茶,轻啜了一口,询问。

“我”洛青羽大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回答不上来。

“那就是没有要问的了?那好,该为师问你了,为何要逃?!”

洛青羽眼前微微一暗,帝释音已来到她的床边,被褥微微向下一陷,他坐到了她的身边,一双眸子凝定在她身上。

他语调依旧淡淡的,但洛青羽却自他淡淡的语气中听出一抹恼怒。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让人心惊肉跳。

☆、我不想做你的小三!

洛青羽暗吸了一口气,既然他问到这里了,那她也干脆摊牌给他说!

“我不想做你的小三!”

帝释音挑了一下眉,看上去有些一头雾水:“什么是小三?”

洛青羽微微闭了闭眼睛,国师不懂现代话,那她就用这个时代的话回答他:“我不想做你的妾室!”

帝释音眉峰一锁:“谁给你说我娶你是为妾了?”他从来没这个想法。

“就算不为妾,是平妻也不行。我不想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师父,你已经有妻有子,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颜池和小谦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洛青羽心中溺水似的一窒,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被子一角。

帝释音一愣,眉尖一挑:“有妻有子?谁对你说我有妻有子了?!”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空穴之风?

洛青羽一僵,这个时候了他还装糊涂?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啊!

那个小谦喊他为爹爹,喊颜池为娘亲,一家三口已经在她跟前晃荡了一圈。

傻瓜也能看出他们的关系,还用她再做无谓的询问?

现在他还想否认?

“小谦不是你的儿子?颜池不是你的妻子?”洛青羽干脆说出来。

帝释音眸中微微一闪,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松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你逃婚是因为他们!不过,你误会了,小谦并不是我的孩子,至于颜池——”他顿了一顿:“她是我的好友”

啊?洛青羽愣住,顿了半晌才道:“那他为何会唤你为爹爹?还喊——喊她为娘亲”

嘴里虽然如此问,心中的一块大石却像是终于被搬走,眼眸闪亮起来。

帝释音叹道:“这个说来话长,小谦是——是青丘狐族的王子,他出世时正赶上我和颜池去青丘办事,狐王妻子难产,命在旦夕,是我救了她,狐族有一个很要不得的毛病,狐族的孩子会对他第一个看到的人特别亲近。而我和颜池正是他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便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唤爹爹娘亲,我也纠正过他几次,但一直改不过来,一来二去的,也就随了他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害她纠结误会了这么久!

可是大国师自己如果不解释,估计谁看到那一幕都会这么想吧?

更可恶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看到了那一幕,他却一句解释都没有,自自然然的,像是默认一样!

让她更不想问了,免得自找难堪——

原来是义子

臭小孩,爹爹前面加个干字会死啊?叫的像亲生的一样——

青丘狐族——

洛青羽不由得想起自己养的那头小狐狸,雪白的毛,漂亮的九尾,莫非也是青丘狐族的?

☆、我不想做你的小三

那头小狐狸不会就是那个小谦吧?!

不对,小谦对自己明显没有印象,冷漠的很。

如果是自己那时候养的,肯定认识自己

她抬头看了看帝释音,见他微沉着一双眼眸望着自己,唇角有一丝凉薄的笑意:“现在明白了?”

声音有些凉飕飕的。

“明白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洛青羽倒是知错立改,诚心道歉。

心里有些愧疚

“既然明白,那你可知下一步该如何做?”帝释音继续凉凉地看着她。

像导师在教训一个小学生。

洛青羽有个错觉,眼前这位好像是她那个年代时的教导主任

她低下头乖乖地道:“我我跟你回去。”

明天才是婚礼的日子,她现在回去的话应该不算晚——

“跟我回去?”帝释音的嗓音轻飘飘的:“跟我回去做什么?”

他一抬身,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淡淡地道:“我这次追来就是来问你一句为什么?我总要弄明白你大婚前跑路的原因。现在既然已经全谈明白了,那你就不必再勉强和我回去成这个亲了。你真当我帝释音的珞珈山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他语调淡淡的,却透着一抹森然。

仿佛在这一刻,他又是那位冷漠超然,高高在上的大国师,和她的距离拉开九万里远——

洛青羽心弦一颤,有愧悔翻涌上来,她紧抿着唇,抬眸看着他:“你你不要我了?”

帝释音居高临下看着她:“错了,是你先放弃的。是你在大婚前夕抛下这一切逃走的。不管为师会有多难堪,或许——你根本不喜欢我,所以才做出逃婚这样的事来!”

洛青羽:“”

他的神情太冷漠,他的话语太绝情,洛青羽心中一慌,脱口道:“不,我喜欢你!师父,我就是喜欢才吃醋,才不想和别人共侍一夫,我怕自己会变成怨妇,会做出一些自己也厌弃的事,所以才逃离”

她下意识就想去扯他的衣袖:“师父,对不起。”

帝释音衣袖一拂,洛青羽拉了一个空。

“洛青羽,不是一切事情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你既然已经逃了,那干脆逃个彻底吧!看你所去的方向好像是撼天国,要不要为师送你一程?”

帝释音目光冷冽不带一丝情绪,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势,说出的话也像刀子似的直扎人心。

洛青羽呆住,她微微垂了垂眸子:“这么说,师父不肯原谅我了?”

帝释音凉凉地道:“无所谓原谅不原谅,那个婚礼已经取消了。我听说那些婚书你也撕了,这样也好,从现在开始,你是自由的。不是我帝释音的什么人”

☆、你要把我驱逐出师门了?

洛青羽一变,刚刚因为解除了误会而变得轻松欢跳的心又沉了下去,像是沉到了黑沉沉的冰水里。

她猛然抬头,看着他的脸,想从中找出一点开玩笑或者只是说气话的影子。

可是,她很快失望了,帝释音根本没有表情,一双深海似的眼眸里是彻骨的冷漠,像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和她断绝一切关系。

他是认真的!

这个识知让她脸色微微苍白,指尖轻颤,低下头去:“你师父,你要把我驱逐出师门了?”

半晌,她听不到帝释音的回答。室内也没有其他动静。

她猛然抬头,却发现室内空空,大国师早已不见了影子。

她的心猛地一空,整个人像是一脚踩空,跌进了万丈悬崖之中。

他真的不要她了!

甚至连徒弟也不想认了

洛青羽心头发苦发涩,她并不是喜欢依靠别人的人,可是这一次,却像是失去了平生最大的依靠,有些彷徨失措。

从床上急跳下来:“师父!”她叫。

可是,大国师早已不知所踪,根本没有人再应她。

桌上的红烛微微跳动,光影暗沉,刚刚坐在灯前的人却已消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只有窗户半敞半闭,窗扇在寒风下隐隐作响。

洛青羽奔到窗前,只看到黑沉沉的夜,有风卷着雪花飞旋,刮进了屋内,吹得桌上蜡烛晃了一晃。

街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路过,但也急冲冲的,想必是赶着回家

洛青羽全身发软,慢慢坐倒在椅子上。

才逃出来时,她唯恐他会追来,唯恐他会抓她回去拜堂。

一天一夜心情都是惶惶不定的。

现在他终于明确说出放手,给她自由了,却是在这情况下!

当她想要抓紧时,他却毫不犹豫地放手了!

放的洒脱,放的傲然,一如他这个人,不容许任何人的轻侮

洛青羽苦笑了,只觉一颗心憋闷的几乎要爆炸,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心里一阵火热又一阵冰冷,让她一张脸阵青阵白——

她干脆用特殊的药水洗去了脸上的易容,恢复了本来面目。

又跑到楼下,向掌柜的要了一大壶酒,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开始自斟自饮。

她酒量一向很好,一大壶酒下肚,她却依旧神智清明的像是能随时打一趟拳。

“砰!”她一拍桌子:“掌柜的,再来两壶酒!”

此时已将近二更时分,在楼下大厅里喝酒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三席。

洛青羽这一声动静不小,吸引的其他桌前的客人纷纷向她望过来,见她一个单身女子喝酒喝的如此之猛,都有些讶然。

不过,大部分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倒也无人理会。

店掌柜给她端来了一壶酒外加一盘菜:“姑娘,酒喝多了伤身,吃点菜压压酒吧。”

洛青羽嘻嘻一笑:“你这掌柜的倒是个好人,来,这锭银子赏你了。给本姑娘多弄两壶酒来。要烈的,越烈越好”

都说羽毛童鞋矫情,不信任人,现在真相大白了,羽毛童鞋要不要回去低头认错?

☆、她不甘心

她抛出去的那一锭银子足有十两,掌柜的眼一亮,他虽然好心,但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谢了一声,接过来,又吩咐店伙计送过来两壶酒,顺道又为她添了几道菜。

洛青羽酒喝了不少,菜却没夹几著,三壶酒下去,她一张俏脸已变得苹果般红晕。

醉眼流波,眼睛微微有些朦胧,头略有些晕,但神智却一直很清醒,没有一点迷糊的意思。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来去,帝释音的身影一直似在眼前晃荡。

难道她和他就真的缘尽于此了?

她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灯烛,看着那烛火明明灭灭,飘飘摇摇。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从哪本书中看过,说缘分如佛前灯盏,几世累积,才得以琉璃盏满,但从明到灭,却长短不一,或短不过一瞬,或长如一生,就看你怎么把握了——(这句话确实是摘抄来的,青羽在现代没少看书,记得几句很正常。)

他是爱她的,她知道!

自己也是爱他的,她也已经明白。

既然两个人是相爱的,双方又都是单身,难道就因为一时赌气从此各自天涯?

不,她不甘心!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他在付出,他不顾一切地为她换体疗伤,丧失了大半功力,变成小正太,只好避祸他方。让紫莲门受到巨大损伤。

她落入风萧寻手中,他又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地寻找她,上天入地地搜寻。

终于在最后一刻将她救下,让她免受风萧寻的祸害,又不嫌弃她身子已脏为她解毒——

他对她确实已经仁至义尽,反观自己呢?

又为他做了什么?

除了在他变成小正太以后保护了他两次外,似乎并没付出什么。

还一直刺激他,说自己只拿他当师父,一直拒绝他明里暗里的表白——

一直对不起他的人是自己啊!

他一定是恼怒到了极点了吧?

也怪不得他这次会如此绝情,潇洒放手

洛青羽,是你对不起他,真爱不是时时都能遇到的,难道你真的能放开他?

真的不后悔?

她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头脑一发热,猛然站了起来!

不行,她要回去!她要想法去挽回这段感情

心中这个念头一起,立即便像烈火似的熊熊燃烧起来。

一刻也不想再多等,站起身便冲出门去。

门外寒风依旧呼啸,风夹着雪花扑打在她的脸颊上,有些冰冷。

但她心中却像是火一般灼热,想要回去的念头充溢了她整个胸腔。

脚下不知道绊着什么东西,打了一个踉跄。

她抚了抚额头,眼前的景致似乎有些晃荡。

她低咒一声,貌似喝酒喝的真有些多了,心里虽然很明白,但身体却像是有些不听指挥,脚下更似高低不平。

☆、小姑娘,让大爷来疼疼你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回珞珈山是哪个方向来着?

“小姑娘,喝这么多酒是不是心里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哥哥们给你排解排解。”有三个汉子围上来,笑嘻嘻地凑近她。

这三个人身上酒气也不小,看来是刚刚在客栈大厅一起喝酒的,看到她单身一人出来就想沾她便宜。

无论什么朝代看来登徒子都是一个德行,连说的话都是大同小异,没创意的让人直想拿他们的脑袋去撞墙!

洛青羽笑了,笑的像花儿一般潋滟,她正一肚子闷气无处发作,正好拿他们做一下出气筒,她斜了他们一眼:“你们想怎么给我排解?”

她一笑之下,俏脸上梨涡隐现,红唇饱满,唇角向上微勾,看上去说不出的甜蜜可爱。

三个登徒子身子几乎酥了半边,有一个伸手就来揽洛青羽的纤腰:“哥哥的排解法子会让你很舒服,很快乐的”

洛青羽足下一个踉跄,“哎哟”一声,像是站不住,伸手就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喀!”地一声轻响,那个人的手臂像是泥捏的,登时折断——

“啊!”那人惨叫起来,脸色惨变,原本的七八分醉意登时化成冷汗沁出来。

“大哥”

“大哥!怎么了?”其他两个人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那个男子。

那男子脸色疼的煞白,拼命抖着膀子:“疼疼手臂脱臼了”

脱臼了?

其他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脱臼很好治的,其中一人抓住他手臂一抖,就想干脆利落地为他上好手臂——

“啊!”那个人的叫声如同杀猪,叫的更是惨烈。

那两个人不敢动了,这模样不像是单纯的脱臼。

其中一人把目光落在洛青羽身上:“妖女,你捣的什么鬼?!”

洛青羽眯着一双大眼,一脸的无辜:“什么捣什么鬼?”

难道是凑巧了?

另外一个人见洛青羽小脸嫣红,双眸如水般朦胧,娇怯怯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朵带露开放的小花,他心神一荡,色心又猛涨。

伸手就去揽她:“来,小姑娘,让大爷来疼疼你。”

洛青羽眸光微微一闪,看来这三个人给的教训还是少了些!

她正要旧技重使,一阵风吹来,她酒意上来,头脑中晕了一晕,足下又是一个踉跄,这一次是货真价实地跌进了那个人的怀抱之中

那个人软香温玉抱满怀,立即得意了。

伸手在洛青羽光滑如玉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唔,好水嫩的肌肤”

一句话没说完,洛青羽已经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啊!!!!”那个人的惨叫声能响透九重天。他的脚骨断了!

他再也站立不住,咕咚一声坐倒在地,抱着脚惨叫着乱滚——

☆、雪地里的拥抱

三个人转眼间残了俩,另外一个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色心一灭,怒意拔起三丈高!

醋钵似的拳头冲着洛青羽直挥过来:“妖女,你找死!”

这个人功夫不低,但他此刻对上的却是洛青羽,洛青羽不待他冲到跟前,干脆利落地飞起了一脚!

“嗖!”那个人一个颇为庞大的身子直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落在了旁边店铺的防雨房檐上——

“哗啦!”房檐塌陷,他的身子又滚了下来,也变成了滚地葫芦

三个人倒下了一对半,洛青羽斜睨了他们一眼。

都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哼,她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容许什么宵小之辈欺负!

这三个人当街调戏单身醉酒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良民,以往不知道多少良家妇女的清白被他们给玷污了去——

洛青羽虽然杀人很多,但她并不喜欢杀人——

再说这三个人也罪不致死,洛青羽摸着下巴想了一想,嗖地一声抽出了一柄小匕首,蹲在一个登徒子脚边,嘻嘻笑道:“你们调戏本姑娘是因为有那玩意在作怪是不是?我帮你们把那玩意割除了,你们就可以乖一些了”

用匕首在他裆下稍一比划——

看那样子是想割开他的裤子——

“不要!”那人脸色变得纸一般惨白,拼命向后缩。

“哧!”洛青羽一匕首下去,真的割裂了他的裤子

“啊!”那人裆下猛地一凉,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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