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褚颂的声音里有遮盖不了的兴奋。
“太仓促。”乔骆勋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的不满意,按照他的想法,乔悠悠的婚礼就应该声势浩大。
褚颂颇的兴奋劲儿去了不少,有些不满的说:“能不别扯我后腿?这两天我腿都跑细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为了准备这个,你不祝福也就算了,还扯后腿。”
相比于褚颂的焦急,乔骆勋显得过分事不关己,“你要准备什么我不管,但是悠悠的嫁妆要花时间准备。”
“后续补还不成吗?我就不明白了,你丫怎么能这么苛刻,岳父岳母都没你这么轴,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乔悠悠是兄妹啊!俗话说的没错啊,极品都是成对出现的!”
说归说,乔悠悠的婚礼乔骆勋是一定要回去参加的。只是这边RC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虽然已经□不离十,不过对方是澳能,天乔是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的。
乔骆勋把精英团队留下继续跟进RC的项目,他则带着颜夕沐匆匆回国。他打算,带着颜夕沐参加乔悠悠的婚礼,顺便把她正式介绍给家人。
这个决定也许显得很仓促,但是他却早已在无形中默默预习无数次,只是没有人会知道。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颜夕沐几乎一直在工作。上飞机前检查了一次邮箱,蜂拥而来的邮件几乎把她的邮箱挤爆,没有网络,她只能挑挑拣拣的处理。去引擎供应公司的调研,她也要尽快整理成报告,反馈给柳朝玺。
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机舱里暗暗的,只有她头上的灯是亮的,那一束从上而下的光束把她圈在中间。她面对着电脑屏幕,时而拖着下巴发呆,时而皱眉冥想,时而运指如飞。乔骆勋侧首看着她,头发乌黑,没有染烫,发尾自然的微卷,长发别在耳后,露出娇小的耳朵,饱满的耳垂,摸上去软软的手感极好。
乔骆勋闭上眼睛,嘴角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何必拿已成历史的事情来折磨现在的彼此?过去的往事随风而逝,眼前的才该珍惜,握在手里的,才是幸福。
颜夕沐觉得才刚刚睡下,飞机便已经稳稳落地。从机场到酒店,一路上她都是恍惚的,恍惚到乔骆勋和她说的话,她都没听清楚。
一定是没听清,或者是听错了,颜夕沐默默的想。她怎么敢奢望他要带着她去参加乔悠悠的婚礼?她可清楚的记得不久前他对她是多么的排斥,在悉尼又是如何的忽冷忽热,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就算目前他们的关系缓和,但是一向慎重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带着她去参加婚礼,甚至见他的父母?
乔骆勋见她不回话,握着她的手狠狠的用力,看见她痛的蹙眉,才满意的放松力道,“要我再说第二遍吗?”
颜夕沐有些慌乱,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良久后,她才不确定的点头说:“要。”
“明天一早我会让人来接你。”
乔骆勋似是在笑,夹着温柔,墨色双眸深深凝视着她,那一汪深潭吸引着她,像是要把灵魂吸走。原来不是她听错,他是来真的。颜夕沐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乔骆勋,”颜夕沐深呼吸,“你是真的打算要和我在一起吗?”
颜夕沐夹着浓浓鼻音和丝丝委屈的声音,让乔骆勋心头一跳。要和她在一起了吗?应该是吧。这么多年,纠结的,恨的,爱的,等的,不都是她吗?
“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身边没有别人,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多年前她的一句话,像是在自己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年久并没有把它磨灭,反倒成长成了参天大树,每个枝芽随风飘动,都在提醒着她曾经的那句话,也曾让他痛苦不堪。
颜夕沐拉着行李箱,轻快的穿梭在酒店大堂。想起刚刚他在她唇角印下的吻,温柔又呵护,她就快乐的恨不得飞起来。
“喂,岑岑,别管你那些不靠谱的客户了,陪我去血拼!”
颜夕沐难得这么开心,让电话那头的岑岑都听愣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哟,该不会真的把冰山美男子拿下了吧?
岑岑撇下手里的活,赶到约定的地点。可是颜夕沐却全无电话里那样兴奋,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连试个衣服都能跑神……
岑岑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姑娘,你兴奋的把我拉出来逛街,结果你又耷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儿?”
颜夕沐缕缕头发,弯着嘴角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行吗?”
“行。”
的确是行。象牙色及膝连衣裙,一字领露出漂亮的蝴蝶骨,腰间束着同色系腰带,漂亮的小腿笔直修长,头发微卷的散在肩上,优雅又风情。
“关键是你,行不行?”岑岑环胸,蹙眉打量着她。
颜夕沐低头笑着走开,继续挑着衣服,手指划过的裙子,她都拿下来递给导购。“乔骆勋,要带我参加他妹妹的婚礼。”
岑岑愣了一秒、两秒、三秒之后,扑过去抱着她,兴奋无比,“果然被你拿下了!来来,我帮你挑,嗯,这个好看!”
岑岑表现的比她都高兴,可是她现在只剩担心。
担心不被他的家人接受,担心他难以捉摸的个性会随时反悔今天的决定,而最为担心的,是邱翡的那一通电话。
她原本心情很好,为了第二天能留下绝好的第一印象,她打算约了岑岑逛街、SPA,然后回来睡个饱饱的美容觉。
可是,当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隔着听筒远远的传来,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心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谷底,喉咙里像咯着东西一样难受,隔了良久,才艰难的问:“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邱翡在电话彼端低笑,声音是一贯的放荡不羁,“颜颜你可真狠心,这么久不和我联系,在悉尼看见我,也装作不认识。颜颜,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好歹我们也,”邱翡顿了一下,“认识这么多年了。”
颜夕沐被他的停顿搞的烦躁,甚至不安。原来,在悉尼的匆匆擦肩,他还是认出她了。该庆幸他没有当场和她说话,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有事吗?”
颜夕沐口气冷冷的,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划清界限的意味太过明显。邱翡收起笑意,声音也冷了几分,“那天的人就是你一直喜欢的?”
颜夕沐沉默不语。邱翡当她默认,继续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他那么有钱,你当时为什么不找他,要找我呢?”
“丧权辱国似的,你也能签,他知道吗?”邱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可是对方显然不愿意和他说话的样子,他便不轻不重的扔了一枚炸弹,“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离开前留下的那份协议,我还没签。”
颜夕沐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难以置信的问:“什么?”
“我说,我、没、签。”邱翡像是故意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着,声音近的像是就在她耳边。颜夕沐被这个重磅炸弹炸飞了魂魄,连邱翡什么时候挂电话她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签?他凭什么不签?她甚至后来把欠他的钱连本带利如数还给他,他怎么能不签?!
颜夕沐颓废的坐在地上,不可抑止的浑身发抖,眼泪不知道在何时蓄满了眼眶。幸福明明已经唾手可得,可现实却和她开了一个太过分的玩笑,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一步一步坚定走过的路,是不是对的。
“颜颜?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
颜夕沐从回忆中跳出来,看见了岑岑关切的神情,努力弯着嘴角笑开,“没事,可能飞了太久,有些累了。”
岑岑重重的叹气。眼前的人到底有没有事,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颜夕沐总是喜欢把心事藏起来,很多时候就连她这个闺蜜,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乔骆勋赶去国宾馆的宴会厅,褚颂正在忙上忙下,不可开交。虽然忙碌,可是仍能看出来他此时是多么的兴奋。
褚颂远远看见了乔骆勋,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等一会儿。又交代了一些重要细节,才穿过半个宴会厅,走到乔骆勋落座的位置。
“这一份是宾客名单,你看看有没有漏掉的。”褚颂一屁股坐下来,整个人几乎瘫在椅子上,累的恨不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