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苏湘平不住的点头,捧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盯着飘着清香的茶水无声的出神。

“夫人,悠悠打来的电话。”

乔妈妈点头,接过生活秘书递来的电话,一开口就是沉声的质问:“颜颜出事的时候你也在Q岛,你都看到什么了?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唐晓澜和曹伟良都已经被警方控制,乔母也已经知道“受伤”只是做戏,颜夕沐已经没有必要在医院住下去,剩下的事情已经和颜夕沐无关,乔骆勋会继续处理。一直把她放在医院,不吉利不说,也不见得安全。于是当天下午,乔骆勋就低调的将颜夕沐接回家。

自从看见苏湘平之后,颜夕沐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常常走神。其实乔骆勋也不明白苏湘平为何忽然出现,丝毫不给颜夕沐任何缓冲就出现在她面前,意欲如何?难道苏湘平就没有想过这样突如其来的见面,会给颜夕沐带来什么后果?还是,苏湘平理所当然的以为时隔二十年,时光如刀锋改变容颜,女儿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模样?

乔骆勋约了人在书房谈工作,颜夕沐在偏厅看电视。与其说看电视,不如说对着电视发呆,呆到乔悠悠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了近十分钟,她都丝毫不知。

“咳~”乔悠悠清了清嗓子,成功引起颜夕沐的注意力,“你这样的状态,有人入室绑架、杀人越货你也不知道。”

颜夕沐看到乔悠悠恍惚了一下,搂紧怀里的枕头,“你都知道了吧。”这些天因为她“受伤”,她和乔悠悠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现在乔悠悠知道了真相,原本就不喜欢她,这次肯定更严重。

乔悠悠挑眉,“不得不说,乔骆勋的演技真好,那天在海上找不到你的时候,他的反应完全看不出是在做戏,真的就是你落海,生死未卜,他紧张害怕,恨不得跳进海里和你共赴黄泉。”

颜夕沐低眉苦笑,“你一定更讨厌我了吧。”

“那倒不是,”说到这里,乔悠悠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就不讨厌你,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能让乔骆勋活的有血肉,而不是一贯的处变不惊。凡事碰上你,他就分寸全无,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只是你之前的行为让我有些看不过去,觉得乔骆勋受了委屈,虽然从小我和他都不亲近,但是我们俩身上的血是一样的,我不能看着他吃亏,就像他不会容忍我受欺负,是一样的。不过,你的话我很认真的听进去,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不能体会你的心情,况且当时乔骆勋并不是你的谁,他并没有给你任何承诺,你虽然家境不好,但是活的有勇气,有骨气,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这份傲骨我很欣赏。反对你,是因为你会拖累乔骆勋。不过乔骆勋心甘情愿,我又能说什么。这次你受伤,虽然是假的,我也庆幸那些都是假的,真的事故我体会过,那种蚀骨的痛实在是非人的折磨,好在都过去了,我们都健康的活在这个美丽的世界,这就很好。”

乔悠悠红了眼睛,有些羡慕的望着颜夕沐被抱枕遮住的肚子,“原本以为我会比乔骆勋现有孩子,只是世事无常,老大的孩子还是老大,”乔悠悠倾身拉住颜夕沐的手,紧紧握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叮嘱:“颜颜你答应我,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世间万物都不如生命可贵,不论何种痛苦,都不要用孩子的性命来陪葬,不要让自己后悔失去他。”

颜夕沐咬着唇,重重点头。孩子的生命,比她更重要,不管未来还有什么困难险阻,她都不能失去这个宝贝。

乔悠悠笑着抹掉涌出的眼泪,大声的设想着未来,“你这一胎最好是个儿子,这样以后我女儿一出生就有个哥哥,随便闯祸折腾,有个哥哥帮她收拾烂摊子,太美了!”

颜夕沐笑,但是也很坚决的说:“不,这一胎应该是女儿!”

“为什么?”

“我喜欢啊。”

“喜欢以后再生啊,这个必须是儿子!”乔悠悠很强硬的重复,好像凭她这么说,颜夕沐肚子里的娃就会合她的意而是儿子。

颜夕沐依着沙发背,笑着提议,“那你可以第一胎生个儿子,亲儿子亲闺女,更疼妹妹。”

“那不成,我只生一个,必须是女儿。”

颜夕沐:“……”

乔骆勋送走客人,还未走近偏厅就听见她们俩的对话,偷偷的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唇边不经意的扬起微笑。早就知道,颜夕沐和乔悠悠一定可以很好的相处,悠悠有些时候很强量,直心眼的善良,颜夕沐可以容忍她的小矫情,一个可以容忍又可以和她斗的对手,会让她越来越喜欢。

“偷听可不是你该有的行为,乔老板。”说话的时候,乔悠悠已经站起来,面对着偏厅的门框,双手环胸略带睥睨的说。

乔骆勋没有掩去笑意便走进来,从乔悠悠身边经过的时候瞄了她一眼,而她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猫咪,趾高又气昂。

乔骆勋坐在颜夕沐旁边,顺势揽着她的肩膀,“长嫂如母,悠悠,不要不懂规矩。”

乔悠悠撇嘴,非常不屑的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你们又没结婚。”

“刚刚没有,现在有。”话音刚落,乔骆勋变从裤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红本本,递给乔悠悠,“新鲜出炉,钢印还有温度。”

乔悠悠不相信的接过来,翻了翻,的确是他们俩的照片,民政局的钢印,封皮上写着金灿灿的“结婚证”三个大字。乔悠悠把结婚证扔一边,不死心的说:“连戒指都没有,我敢打赌你一定没有求婚,人家还不一定要嫁给你呢。”

乔骆勋闻言眉间微微蹙起,看向身边的小女人,她正用一双水汪汪的明亮眼睛望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乔骆勋赶紧说:“那天我说了,你也答应了。”

颜夕沐先是故作惊讶,接着平静的说:“我不记得了。”

乔骆勋叹气,又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盒子,里面放着刚刚订做好的一对婚戒,工艺繁杂,钻石被镶在中间,有一圈碎钻做点缀,世上独一无二。颜夕沐有些惊喜,目光深深望着戒指。

乔悠悠“啧啧”的咋舌,怎么乔骆勋跟哆啦A梦似的,口袋里装着那么多东西。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一回见证人,帮你们记录一下这难得时刻,回头侄子出世之后,就跟他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你爹膝下有刀子,这辈子不会求人,但是为了娶你的娘亲,就算是刀子,他也眼睛都不眨的跪了。”

乔骆勋执起她的手,将一枚戒指套入她左手的无名指,按照她的尺寸定做,分毫不差。

他的手在颤抖。颜夕沐知道他在害怕,担心自己会因为看见苏湘平、知道苏湘平的身份而有所退缩,所以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戒指、结婚证全都备好,就是不想让她有丝毫后退的余地。

颜夕沐拼命忍住的眼泪还是簌簌而落。

我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弃我得来不易的幸福,就像当年她为了自己的幸福放弃我,如今的我也会走着和她相同的路。我的身上流着她的血,我会和她一样,像她对待我一样对待她,冷血无情。她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管原因为何,未来她都是我丈夫的舅妈,除此之外,没有另一重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立场好怪异,之前异口同声讨厌乔悠悠,后来有纷纷跳出来说支持乔悠悠。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Chapter 41

“乔先生,大事不好。Q岛码头着火,不知为何普莱上依旧有未拆除的炸弹,所以……”

乔骆勋回头看着安眠的颜夕沐,睡梦中的她安逸无忧,他要怎么告诉她,她的心血,被毁为一旦?大火蔓延到船上,炸弹爆炸,联排数十艘的普莱未能幸免。

一夜之间,几十亿的财产毁于一旦,损失暂可搁置,但是公司声誉却大打折扣。ICAS的专家刚刚宣称普莱并无质量问题,天乔游艇也发布公告表示普莱质量过关,近日就可以按照购买合同按时交货。但是时隔仅仅几个小时的凌晨,十几艘普莱烟消云散,在爆炸和大火中化为灰烬。

游艇这种高价值产品,在签订买卖合同的时候,客户首先支付一定比例的货款,待交货的时候,再支付余下部分。而在制造过程中的成本花费,则是来自银行贷款。现在普莱不仅不能按时交货,货款不能收回,不仅公司声誉受损,银行贷款不能按时归还,银行也会按照当初签订的抵押合同,用抵押财产偿还所欠款项。

离普莱交货的期限不足一周,偿还贷款的期限不足两个月,天乔游艇既交不出游艇,更没有钱偿还银行贷款,现在已是腹背受敌。这场大火显然是蓄谋已久,曹伟良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追查纵火人势在必行,已经出动了Q岛的大半警力,可是查到纵火人,他也不一定有能力赔付,顶多是牢狱之灾,这对于天乔游艇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还好有天乔集团这可大树可供乘凉,天一亮,柳朝玺人已经出现在天乔集团大厦,等待乔骆勋的出现。

乔骆勋的答案却给柳朝玺当头一棒。

“不救?”

“对。”

柳朝玺以为自己听错了,良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巴长了又合,“为什么?”

乔骆勋站立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繁华的城市,目光幽深的看着如蝼蚁般移动的车辆,他们不过是世间如尘埃一般渺小的存在,随时可能永远消失。

“从收购RC石油开始,公司的麻烦一茬接一茬,澳能费尽心思找到一个突破口,一小搏大,打算一步一步毁掉天乔。如果集团筹资救助游艇公司,恰恰中了他们的下怀。几十亿的现金,不是小数字,一旦集团拿出钱救助游艇公司,等着看,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天乔在澳洲的港口和RC石油,澳能就是要我腹背受敌,顾得了头顾不了屁股。澳能不仅要争回RC石油,更要我们在澳洲的港口。”

柳朝玺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公司不可能一直扩张,总要有的放矢,要歇歇脚步的。

“我懂你的心思,你也觉得两头兼顾不是上策,对吧?”乔骆勋拿出一支雪茄,递给柳朝玺。

柳朝玺神色凝重的接过雪茄,拿在手里把玩。

“我会舍弃一部分,但是绝对不是给澳能。”

柳朝玺的手指忽然停住,笑容有些许苦涩的追问:“所以我和游艇公司,就是你打算舍弃的一部分?”

“对。”乔骆勋手指摩挲着银色打火机。看似轻松自如,但是无所谓是假的。天乔集团是他辛苦经营起来的,每一家子公司都由他一手打理成材后交由可靠的人管理,每一家公司都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放弃哪一个都像是在他心上捅刀子。但是集团发展面临瓶颈,必须调整结构,澳能的搅合无疑是给了他一次变革的机会,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放过。

柳朝玺颓废的依靠在沙发背上,不无自嘲的笑起来,“想必乔先生已经把公司的归属想好了吧。”

“银行的贷款我找人疏通延期还款时间,接下来会引入战略合作者,集团会将游艇公司30%的股份出售,我已经和合作方有初步沟通,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后续继续生产普莱的成本贷款会有几家信托合作,利率虽然高些,但总归是可以解燃眉急。不过,不能按时交货,客户那边还需要你亲自去安抚。”

“抓住纵火犯对公司没有实质好处,顺藤摸瓜牵出幕后主使,才能找回游艇公司的损失。所以这次集团割掉游艇公司,就是为了花更多的心思,牵出幕后主使,进而除掉澳能?”柳朝玺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推论,果然看到乔骆勋脸上慢慢爬上的微笑。

想必除掉澳能早已在日程之上,只是游艇公司的突发事故,让乔骆勋有些措手不及,才不得不出售股份,以免影响集团计划。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不足12个小时,乔骆勋将天乔游艇所面临的棘手问题初步解决,余下的只是一步步按照他预定的轨道推进而已。柳朝玺不得不感叹与钦佩,乔骆勋实在是商场上的一条蛟龙,有勇有谋,绝不会铤而走险,所走的每一步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虽然脚下只走一步,但是他却已经看到十步以外。

柳朝玺明知道现阶段,这是最好的路子,可是“被放弃”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于是冒着被驱逐的危险,询问道:“颜颜呢?你要怎么跟她交代?”

果不其然,乔骆勋偏头望着窗外,唇紧抿成线,脸上泛起的是一副类似大义凛然的表情。

柳朝玺离开之后,乔骆勋也迫不及待的从公司赶回家。新闻媒体如此发达的今天,他根本没办法掩盖事实不让颜夕沐知道。乔骆勋非常担心颜夕沐得知后,会是何种反应。怕她胡思乱想,更不想她在这个时候回Q岛,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都会觉得不安。

回家的路上,乔骆勋接到一通电话,是他的舅舅谢林生。

谢林生在商场上四十年,虽然乔骆勋的能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论及经验和集团实力,乔骆勋和谢林生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乔骆勋事业刚刚起步时,谢林生如一座灯塔指引着乔骆勋,给他提供了许多帮助。现在乔骆勋早已羽翼丰满,不需要谢林生的庇护,但是天乔游艇出这么大的事,谢林生不可能置之不理。

二十年前,谢林生娶苏湘平的时候,乔骆勋只是个无所谓的旁观者,他如何也没有想到,颜夕沐的妈妈竟然就是苏湘平。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亲生女儿竟然可以不管不顾地抛弃二十年。对于谢林生这位亦师亦友的舅舅,乔骆勋一直是很尊敬的。但是当他得知颜夕沐和苏湘平之间的“渊源”之后,潜意识里对谢林生也产生了一些排斥,毕竟这种状况的间接制造者是谢林生。

谢林生说:“你的意思是,出售一半的股份?”

乔骆勋拉回跑远的思绪,回答道:“对。”

“卖家找好了吗?”

“是GB股权,已经有了最初的商定,应该不会有太大变数。”

他这个外甥,对于商业的灵敏可见一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即便是被打个措手不及,也能从容应对,有条不紊。谢林生笑着说:“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不参与了,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对了,前些日子你那位受伤的女朋友,没事了吧?“

乔骆勋沉声纠正:“舅舅,她是我的妻子。”

谢林生倒是没想到乔骆勋忽然这样强调,朗声哈哈大笑起来,“没事就好,回头催你妈挑个好日子赶紧把事情办了,我也好堂堂正正的做舅公。”

乔骆勋收了线,催促司机开的再快一点。

颜夕沐从新闻中得知了天乔游艇再次爆发的事故,电视里的记者从事故现场发回的报道和图片,那里已经一片废墟,所有救援人员一脸漠然的忙碌着。码头值班人员一死一伤,十几艘普莱变成废铁。

颜夕沐手指发抖的拨通乔骆勋的号码,听见他声音的瞬间,她的心被抚平了一些,于是故作轻松地问:“我看新闻说,公司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我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到家。”

颜夕沐笑,声音却不住的发抖:“我在问你问题,管你什么时候回家。”

“别担心,我已经和柳朝玺聊过,问题很容易解决,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怎么可能不严重?有死有伤,普莱也化为乌有……”

乔骆勋继续安慰她:“柳朝玺会安排好一切,以他的作风手段,你应该很放心。”

颜夕沐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陈楚说曹伟良在试图炸毁码头的时候被抓,炸弹也被安全清除,但是为何还会发生爆炸?唐晓澜和曹伟良皆已经落网,还有谁会对公司动手脚?还是说,背后更有背后?曹伟良指示唐晓澜,还有隐藏在黑暗中人指示着曹伟良,曹伟良的目标是她,那么指示他的人目标是什么?天乔游艇?天乔集团?

颜夕沐忽然没有了声音,乔骆勋在电话彼端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车子刚刚驶进院子,还未停稳,乔骆勋便拉开门跳下车,心急火燎的找到颜夕沐时,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乔骆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慢慢回位,还好,她没事。

乔骆勋坐在颜夕沐身边,缓缓拥住她。

颜夕沐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双眼有些空洞的望着前方,“是不是澳能动的手脚?”

乔骆勋轻抚着颜夕沐背脊的手僵了一下,继而开起玩笑:“是不是太聪明了?”

颜夕沐推开他的怀抱,看着他泼墨般的双眸,“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身为公司主管,出了这么大事,公司肯定乱成一锅粥,尤其是研发部,曹伟良被抓,两位老大都不在公司坐镇,此刻的她理应在公司处理危机,而不是无事一样,更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乔骆勋知道她很担心,只能安慰,让她宽心,“如果你想回去,我会陪你。或者你有什么建议,我一定采纳。依照现在情况,没有遭受爆炸波及的普莱只是一小部分,按时交货是不可能了,不过放心,柳朝玺会出面安抚客户。我已经联系了几家信托公司,新船的生产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可是,”颜夕沐左想右想都感觉不好,“澳能会善罢甘休吗?”

乔骆勋轻轻摇头,“应该不会。”

“那怎么办?”

乔骆勋的手指轻轻拂开她脸颊的碎发,“那些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又是这一套,颜夕沐略带不满的嘟囔:“我想和你并肩面对困难,而不是躲在你背后。”

“这些苦难不足以你出面,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乔骆勋的大掌抚上她平坦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摩挲着,神情认真的凝视着她的肚子,“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颜夕沐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们无名指上的戒指碰着彼此,“总会长大的,急什么?”

乔骆勋抬眸看她,略有些深沉的说:“急着给他添个兄弟。”

颜夕沐莞尔一笑,倾身环住他的脖颈,低声喃喃:“是不是不经历各种困苦就没办法活在这个世界?有时候想想,做人好累,生离死别、生活奋斗、勾心斗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是因为有了宝宝,我再也没有心思争强,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守着一个家。乔骆勋,你不觉得累吗?”

“累,”乔骆勋轻轻推开她的胳膊,深情凝视着她,“但是每天回到家看到你,所有疲倦一扫而空。”

“等烦心事解决,孩子出世,我们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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