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沐故作无所谓的轻笑,“最近一直要在京城,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想商量看看能不能偶尔回去唱歌,其实,我挺怀念那时候的。”
苏晨撇着嘴,继续喝水,“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我跟七少说一声。想去哪家店提前告诉我,我跟经理打个招呼,七少没那些闲工夫管你。”
张启这么不经打击的原因是一夜未合眼,被酒精灌了半宿。大清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张小戈一张肉嘟嘟的脸放大的出现在眼前。一瞬间恍惚,他还以为自己回了大宅。
张小戈看他醒了,就扑过去拽他,虽然力气小,可是精神可嘉,明明拽不动,却丝毫不松懈,嘴里嚷嚷着:“老七跟我回家。”
老太太派了张小戈来“请他”,老七却不愿意回去。回去干什么?一家上下每个好脸色的,老爷子一看见他,那张脸拉的就恨不得用鞋底抽他一样。他不回家,张小戈就就撒泼打滚,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嗷嗷着不依,张启本来就头疼,这回更甚。如果那小子不是他亲侄子,他真想一巴掌砍晕他。
回家的半路,张启接了电话。是球场的经理,通风报信的说乔少带着梁家二小姐来打球。
张启再也顾不上张小戈,调了头直奔球场。
张小戈被他手下的人先送回家,张小戈回到家就开始打小报告,振振有词的说老七有新女朋友了,他都看见了,黏在老七身后甩都甩不掉。
张小戈的话虽然不能全信,可是张母还是越想越不安。乔、梁两家的联姻,如果不是因为乔家女婿出了事,早就板上钉钉了,老七就应该凑着两家顾不上的时候把小雪抢回来,可是他不着四六每天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她本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谁知道居然中途跑了。他那么着急火燎的,是去找谁?
“你甭做这个打算!”刚回到家的老爷子对着老太太大声嚷道。只看一眼,听一句,他就能把老伴的心思猜的透透的。
盛怒的声音镇得张母一个哆嗦,矢口否认道:“我没打算。”
张小戈看见爷爷,特开心的扑过去抱着老爷子的腿,可是他这会儿连最疼的孙子都顾不上,指着老伴的鼻子警告的说:“那个败家子这辈子别打算娶梁韶雪!你也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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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韶雪每天都闷闷的,如果没人来找她,她绝不会出门。这和她以前的性格实在是大相径庭。梁母一天天看着担心不已,不得已,再次搬出乔骆勋。
乔骆勋说他约了客户打球,问她要不要去散心。她动心了,真的需要一个阳光普照的好氛围,让自己平静,和想开。可谁知道,连那家高尔夫球场,都是老七的产业。
他好了,活蹦乱跳,还有力气挥舞球杆。他总是那么冲动,执拗又幼稚。从来不会考虑他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就像他从不知道,要如何让自己的心只记挂在一个女人身上。他现在的行为,就像是长不大的霸道小子,不允许别人窥觑他的东西,即使不喜欢,也不能让给其他人。
颜夕沐。这个名字毫无预兆的蹦了出来,伴着一双干净却倔强的眼睛。梁韶雪想起那晚乔骆勋的话,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就是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即排斥,又有万分的放不下?
她和乔骆勋都清楚,被风传的婚事只不过是无稽之谈,彼此心知肚明,谁都不会接受,可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在外人眼中,他们俩频繁一起出现,就是在无声中坐实这件婚事。她承认,有部分私心想让老七生气,可是颜夕沐呢?她没做错什么,只不过喜欢乔骆勋,就这样一再被伤害,她本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都是你都是你!坏蛋!”梁韶雪懊恼的揪头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打滚。
颜夕沐正在开视频会议的时候,接到了梁韶雪的电话。不是没想过,有一天她们面对面坐着,讨论关于一个男人的问题。可是当这一天变成真的,她居然紧张到忘了会议正在继续,视频会的后半段,她完全处于神游太虚的状态。
梁韶雪用一字排开的酒迎接颜夕沐,特豪爽的举着酒瓶子笑着嚷嚷不醉不归。而这时候,梁韶雪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脑子绝对已经混了,话都说不流利,却还特别想说,一句话来来回回的重复。不停的跟颜夕沐说对不起,说她不是有意霸占乔骆勋,她发誓再也不拖乔骆勋下水。
这和颜夕沐事先想到的版本是有出入的。她以为,最近这么多事情发生,梁韶雪会顺水推舟的嫁给乔骆勋,而今天的见面,无非就是告诉她一个他们要结婚的结果。
梁韶雪哭哭笑笑,明明已经说不清楚话,却还不停要说。到最后,却是痴痴的喊着七哥七哥。“七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明说要跟我回家见父母,你说不会让我嫁给勋子哥要嫁也只能嫁给你。我都记得,你怎么给忘了呢。”
梁韶雪趴在冰凉的桌子上,闭着眼睛说胡话。颜夕沐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不停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本来是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梁家二小姐,被所有人捧着手掌心的小公主,可是怎么偏偏喜欢了张启,还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她忍不住的想,若是张启看见此刻的梁韶雪,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后悔莫及?
梁韶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这样送回家肯定是不行的。颜夕沐想来想去,还是先把她送到自己住的酒店,等她酒醒了,再把她送回去。
颜夕沐拨了内线,让饭店准备计程车。她扶着梁韶雪刚走到电梯前,从电梯便冲出一个神色焦急的女子,看见醉的站不稳的梁韶雪,好看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赶紧上前扶着,嘴里却是温柔的责备。
“不好意思,让她喝了这么多酒。”
钟静唯笑着说:“不怪你,她的脾气拧着呢,想做什么别人拦不住,还得谢谢你照顾她。”
颜夕沐抿着嘴角轻笑。
“这丫头,就是一根筋儿。只要是她想的,别人磨破嘴皮子都没用,非得撞的头破血流才行。”
“可是,”颜夕沐想了想,也许这种时候,她并不适合开口,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替张启说话,“七少他真的挺在意小雪的,小雪撞车那天我刚好在,他当时恨不得把广场掀翻。后来,他在外面等了小雪一宿,他是真的担心。”
钟静唯蹙眉听着,忽然嫣然一笑,“颜颜,这是再说你自己吧?”
颜夕沐词穷,自知自己说的太多了,讪讪的道了歉。
“你有什么错?大家都没错。老七也没错,他只是生就这个脾气,他为什么生气?他不过是不甘心。我可是知道他,从小但凡是他想要的,就绝对一定要弄到手,哪怕毁了,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不想要的,不管怎么主动往上蹭,他也不会心动。谢好把他甩了的确让他受了些打击,小雪看不得他不开心,只是想把他从阴影拉出来,结果救命稻草没做成,倒把自己弄溺水了。世间万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就这么简单。”
一物降一物。是啊,就这么简单。
“也许他是真的对小雪动心了呢?”
钟静唯“哈”的笑出来,“他动心太容易了,难的是,怎么守住他不变心。他的感情,太容易变质。那不是爱情,是滥情。”
谁的感情能不变质?她想到了乔骆勋,他的那几句话这些天总是在脑海里飘飘荡荡的,总会不经意就想起他那天戾气愤怒的样子,像只被激怒的老虎,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她就会尸骨无存。他知道了什么……她真的不敢想。
Chapter 12
老七的“事业”,是从鼎bar开始的。从一家夜店,到几家,再到控制着多家私人会所、度假村、高尔夫球场、游艇会的鼎七控股集团,几乎垄断了京城的休闲娱乐业。只不过,为了避嫌,除了圈里的少数人之外,几乎没人知道谁才是鼎七真正的老板。
鼎bar经过这些年风生水起的经营,俨然已经成了京城最大的夜场,大家慕名而来,分店是有的,而最火爆的最奢华的,就是这家总店。1-4层是被打通的火爆舞场,5-8层的包房,消费水平更上多层楼,不仅得有钱,还得有面儿,生人恕不接待。
颜夕沐“如愿以偿”的回到鼎bar唱歌,也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粉红军团”,那姑娘真是个顶个的漂亮,胸大条又顺,眼睛会说话一样,别说男人被勾的神魂颠倒,就连她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学历是不是真高她不知道,但是气质是绝对够的,走起路来那小蛮腰都能扭出花儿来,真正的活色生香火树银花。
颜夕沐回鼎bar唱歌本来引不起什么风波,毕竟她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她认识的人不多。风波起的原因是,几乎不在鼎出现的张启,自从颜夕沐来了之后,他每场必捧,并且不去包厢,只坐在二楼,正对着舞台,听完歌就走。
有人说,七少看上了店里的歌手;有人说,七少受了刺激之后夜夜笙歌,左拥右抱。不管是哪种版本,都没机会传到梁韶雪的耳朵里,她被家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裹出一个连空气都和张启无关的世界,关于张启的一丝一毫,都无从得知。
颜夕沐唱了两首歌便没了兴致,虽然安可不断,她还是下了舞台。从舞池一侧的酒桌间穿行而过,却忽然被一桌的客人拦住去路。
夜场的不停闪烁的灯把他油腻的脸忽明忽暗的闪成各种颜色,堆肉的脸上写满猥琐,一口一个妹妹喊着,不停的说“妹妹你唱的真好,哥哥就爱听你唱歌”。
“放手。”颜夕沐厌恶的皱起眉,手不住的挣扎着,她本不想给张启找麻烦,可是这人若再往前一步,她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激动就踢爆他的命根子。
那人脸上的肉把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听了颜夕沐的话更得寸进尺:“放手?那你是想要哥哥抱抱吗?”
“识相的最好现在放手,不然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颜夕沐抬头望向张启所在的方向,幽暗的的灯光,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若是看见了,他应该会出手相救的吧?!想到这,颜夕沐忽然不敢确定。
“嗬,好大口气!兜着走不用,抱着你走就行了,哈哈。”那人说着,伸开肥胳膊就要过来抱颜夕沐。那一桌人都在起哄,流氓哨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位先生,”及时赶到的经理,横在流氓面前,手叠在那人抓着颜夕沐胳膊的手上,语速不急不缓,却有着不容反驳的气场,“正经地方,姑娘只唱歌,不出台,请自重。”
那人喝了酒,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作罢。然而跟着七少混的人,个个腰板笔直,眼里容不下沙子,给你面子不代表你能蹬鼻子上脸,经理的语气虽是客气,却也不乏威胁。那人虽心有不甘,可是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想吃眼前亏。
经理对颜夕沐恭敬有加,领着她到张启身边。
张启眯着眼睛切开一根雪茄,轻声问了一句:“谁啊?”
经理弓着身子上前点火,答道:“常来的一个客人,做烟草生意的,七少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唔,”张启应了一声,声音缓缓:“扔出去。”
“是!”经理不敢有异议,领了命快步离开。
颜夕沐听了这席话,钉在原地进退不得。这下好了,本来就风言风语,这回猛料更足了。颜夕沐坐在张启旁边的位置,在空杯子里斟酒,“流言这么传,万一传到小雪耳朵里多不好。”
“你是担心传到勋子耳朵里不太好吧。”
颜夕沐手一抖,酒洒了出来,这下没逃过张启的眼神。那厮凑在她耳边,笑的极冷,让人毛骨悚然,“你来唱歌不就是想把他引出来吗?我顺便给你加点猛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颜夕沐笑不出来,反手推开他,“你来猛料的意图不过是想把小雪勾出来,可是小雪不来情敌来,你们打算让我拉架呢,还是加油助威?”
“那你说,打算给谁助威?”张启眼里的玩味不减,越听越有意思,干脆斜倚在沙发里,摆好姿势准备长听。
颜夕沐端起杯子一口喝干净,用手臂抹了嘴巴,站起来俯视他说:“又不是因为我,关我屁事儿,打死一个少一个!”
张启探身拉住她的手,一用劲便把她拽坐在沙发上,脸几乎贴着脸。
张启不语,眼睛直直盯着颜夕沐的脸。她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寥寥几秒就挪开,根本没有多做停留。她的眼睛和小雪的有点儿像,茶色,干净,透明。可是小雪只会看着她,不会看向别的地方,她的眼神只会围着他转,脆脆的声音喊他七哥,一字一词喊道他的心坎里,柔软的能溢出水一般。
可是小雪不要他了,就算他被送医院,她都不心疼也不关心。现在,她被层层的保护着,他根本没办法接近她,他们把他远远的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猛料”对她来的效益根本就为零。把她勾出来,天方夜谭。此路不通!至于能不能把乔骆勋勾出来,那就得看颜夕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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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漂亮的鱼跃式入水,极快的速度让他身后的水花激烈翻滚。明媚的午后阳光透过四面的玻璃洒在泳池,洒在滚着水珠的古铜色皮肤上,紧致的肌肉线条让他的背脊看起来极其性感。乔骆勋游了多个来回,速度却丝毫未减。
上岸之后,乔骆勋拿了浴巾披在身上,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已经等候多时的陈特助被授意上前。乔骆勋听着他的一番话,眉头越蹙越紧。
夜幕降临,乔骆勋让人把车停在了bar鼎门口。
他还是来了。
进门之后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启,正讲电话。两人互看一眼,谁也没有停下脚步,擦肩而过。片刻之后,张启居然又拐回来,站在乔骆勋面前指着身后的人骂道:“没看见乔少来了,还不赶紧招呼着,长眼睛拿来出气的用的?”
“是是是,眼拙没看见是乔少。”经理赶紧点头哈腰的应着。
“好酒好妞招呼着,可别让人捏着我老七的软,说我为女人和兄弟翻脸,不讲情面。”
嬉笑言语里夹着不轻不重的火药味,经理看多了爷们的眼色,看出二位不对盘,也不敢多说奉承的话,生怕不小心拍在马蹄子上,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应着。
乔骆勋进来的时候,颜夕沐正在唱一首名叫《你被写在我的歌里》的歌。小清新的风格和酒吧氛围格格不入,火爆的pub眼看变成了慢摇吧。
若不是看在七少的面子上,在京城里最火爆的夜店唱小清新?经理绝对一巴掌把她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而颜夕沐的歌声就是有一种魔力,特有代入感,能把听者带进她歌的世界。
似是幻想着歌词描述的世界,她微眯着眼睛,灯下的脸上挂着丝丝幸福,像是个坠入爱情的小女人。她在幻想着她的爱情,不要很惊心动魄,只要小小的幸福,小小的甜蜜,就够了。可是偏偏也不能被实现。
一曲完毕,睁开眼后,直灯打的她不能适应。眯着眼睛走下舞台,waiter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喜悦,也忐忑,甚至还有些害怕。
跟着waiter离开舞池,便看见乔骆勋西装革履的样子,与夜店的氛围格格不入,傲立在乱世外人,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只关注他眼神所在的位置。灯光闪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像极了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6年前。
她,终于把他等来了。一瞬间颜夕沐几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听吗?”
“好玩吗?”
同时说出的话,一个努力开心,一个充满怒意。颜夕沐努力营造的微笑有些僵僵的,差点在他专注而冰凉的眼神下碎成渣渣。
颜夕沐明白了,他一定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情才来的。所以他越是愤怒,她越是开心,毕竟,他是关心她的,不然,哪管她死活?!
“我没事。”颜夕沐安慰他道。
乔骆勋不分由的拉着她往外走。颜夕沐压根不做挣扎,乖乖的跟着,她求之不得。
路边停了一辆白色商务车,他们走近后,车门被打开。车里光线很暗,颜夕沐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子,半天才认出正是昨晚对她图谋不轨的那个。
话说这位昨晚被被扔出去之后,越想越憋屈,为了一个卖唱的女人被赶出来,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加上又喝了酒,更是被不愤怒冲昏了脑子,不知道从哪儿集结了一帮流氓混混,打算给颜夕沐点儿颜色看看。岂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群混混看见鼎bar的招牌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开玩笑,这家店黑白通吃,脑子有病才来这找麻烦。可是那人不明白,只剩他自己,还不甘心的拎着棍子等在门口。颜夕沐刚走出大门,他便挥着棍子骂骂咧咧的冲过来。好在,保全就在门口,没伤到颜夕沐,他倒是被保全海揍了一顿。
一顿揍让他清醒了不少,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今天下午他又被一群人堵了,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再看见颜夕沐。他真的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偏偏遇见个这么不好惹的主!
乔骆勋紧紧攥着她的手,薄唇翕动:“是他吗?”
“嗯。”颜夕沐点头。那人脸上还有昨天被打的伤疤,虽然可恶至极,可是昨天的教训足够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乔骆勋会揪着不放。
“拉出来。”
手下人听了吩咐,把那人从车里拽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从车里下来的人把他摁倒在地,两只手被压着不能挪动分毫。
“哪只手?”
“什么?”颜夕沐有些茫然的问。
“左,还是右?”乔骆勋劲更大握了握她的手。这人的脏手碰了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他昨晚已经挨了打,他……”
“还是两只都……”
“左手。”颜夕沐飞快的说。
被摁倒在地的人意识到了什么,不停的挣扎,嘴里呜呜咽咽的不停求饶。
不知道是谁给了乔骆勋一个碎了一半的啤酒瓶子,参差不齐的断口,碰到皮肤就是伤口,而且必然血淋淋。
乔骆勋动作奇快,伴随着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颜夕沐根本来不及阻止,半截啤酒瓶已经□那人的左手,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