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老样子。”池琳有些尴尬的说。刚刚听了乔悠悠的话,现在面对着左骞总觉得有些别扭。
“有时间就出去转转,到处走走,别总窝在医院。”
“嗯,等有空了吧。”
乔悠悠看着左骞的后脑勺,“砰”的将空杯子放在他旁边,左骞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过来。“左少爷,我记得我说过,别动歪脑筋,你们俩没戏。”
“管得着吗?”左骞反问,声音里带着薄怒。
“我管定了!”
说完,拉着对面的池琳起身往外走。池琳丝毫不挣扎的跟着乔悠悠走出餐厅,留下左骞一人气急败坏的想摔桌子。
“左先生,这是账单,乔小姐说您买单。”
左骞看着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怒意越来越重,抓过账单扔在服务生脸上,一脚把乔悠悠刚刚做的椅子踹翻!
Chapter 38
褚颂没有时间向乔悠悠一一解释,集训的命令是临时下达的,为的就是考验他们突击反应能力,集训还没开始却已经胜似开始。
空军一师被挑走5个人参加海陆空三军集训,褚颂是其中之一。所有人都恨不得削尖脑袋往里挤,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是每个军人引以为傲的事情。
上了飞机,命就不是自己的,要对飞机负责。虽然乔悠悠挂了他的电话,并且未来40天内很可能完全没有机会解释,褚颂还是努力排除杂念,集中精神,他不容许飞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夜色愈来愈浓重,无云,适合飞行,一师的飞行员准备起航。他们要驾驶着歼十纵穿整个中国,从最北方到达最南方的海岛,途中有空中加油机接应,全程无间歇直到目的地。
褚颂看着电子屏上越来越近的终点目的地,向海岛机场发送了着陆请求,褚颂等人收到指令后,编队降落。
机舱打开的一瞬间,他们感受到的是非常陌生的温暖,丝丝海风,有些潮湿。上飞机前的寒冻和如今的暖意,让几个人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这里的机场不像一师那样设施完备,虽然是重要的集训地点,可是毕竟利用率有限,自然不会大费周章来建设。而且领导们普遍认为,能来参加集训的人,就算是没有机场的指明灯也能在黑夜把飞机安全飞回来,他们觉得自己的兵无所不能,条件越艰苦越能磨练人才。
机场陆续有飞机降落,全军各空军部队都是今晚得到集训命令,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海岛机场。
褚颂一行人点着烟卷在车边等着其他部队人员的到达。一闲下来,褚颂就开始费脑子的思考乔悠悠怎么办?等他下次回去,乔悠悠肯定又要摔桌子打人,这也就算了,嘴巴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好过,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往外蹦,一点儿不顾及后果,也就他能忍着她这臭脾气,换成别人谁搭理她是谁啊?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团长,你笑什么?”
褚颂摁灭烟蒂,回头看赵柯,眯着眼睛问:“我笑了吗?”
赵柯点头,可是嘴里却说:“没有没有。”
褚颂对着不远处的人影扬扬下巴,“那人谁啊?”
“哪儿?”赵柯顺着褚颂的眼神看过去,越野车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带着贝雷帽,身后有两个扛着步枪的战士。海岛是G军区的所管辖,虽然看不清军衔,但是能自由出入机场,凭他最引以为豪的第六感来说,一定不会猜错!
“谁?”
“梁牧泽!”
褚颂听了这个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你确定?”
“确定无疑!”赵柯异常坚定的说。
“不是的话要你好看!”
各个空军部队的人陆续抵达,他们要集合返回驻地。上车前,褚颂回头看了看,正碰上那人的眼神。褚颂挑着嘴角,带着些许戏谑的轻笑。
本以为作为集训开始的前一晚,他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但是夜半三更的紧急拉动搅碎所有人的小美梦。凌晨2点,集训正式开始。
集训的目的是为了选编一个由海陆空三军组成的小分队,代表国家参加国际训练营的比赛。这样重大的国际赛事,自然要挑选最优秀的军人参加。不同于往常的赛事,此次每个国家的代表队必须要有海陆空三军组成,用最综合的标准来评定最优秀的团队。
集训采用淘汰制,每个项目都是一场比赛,成绩最差的百分之5会被淘汰。不会因为来自不同的军种而有双重的标准,绝对的一视同仁。
赵柯背着重重的背囊跟在褚颂后面,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不公平,真他妈不公平,我们平时练的什么?他们是什么?特种兵个个跟不要命似的,一年到头的练体能,我们能比的上吗?到最后只留下他们几个得了,还要我们来丢什么人?”
褚颂的步伐越来越轻盈,调整着呼吸,看看赵柯说:“抱怨完了?”
“没呢!”
“甭废话,不想被毙了就给老子跑快点,毙了别说你是跟老子混的!”褚颂给赵柯留下这么一句,加快了速度往前赶。他承认赵柯的话有一部分是有道理的,和特种兵、海军陆战队相比,在体力上的确没有优势。但是部队就是这样,集训的目的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想被淘汰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落在人后。
赵柯虽然满肚子牢骚,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部队的门面,不能这么快被淘汰了,最起码要等到集训过半之后,那样才不会太过丢人。
负重越野的终点是海滩。碧海蓝天,未经开发的海滩干净无污染,碧浪翻滚,打在白褐色的沙滩上。终点线是分水岭,过了终点线的人们歪七扭八丝毫不计形象的叠落在一起,另一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走一步就觉得天要灭他的苦逼人士。
褚颂和梁牧泽相距不远的迈过终点线,在一群陆军迷彩之中,他那身蓝白相间迷彩太过扎眼。军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自来熟,不分军种、不分部队,见了面就各种有话聊,褚颂和他们一起瘫在终点线,稍微缓了缓就开始嘻嘻哈哈的拉家常。甚至有人忍不住的脱了衣服大步跑到海边,不顾纪律的一头扎进海里,把水花翻腾的特别大。
梁牧泽躺在离褚颂最远的地方,褚颂到达终点的时候,不同于其他人,他丝毫不觉得惊讶。依旧是对视两眼,谁都没有说话。
褚颂的安全通过第一关,被淘汰的人有怨念也有不舍,他们同样觉得不公平。带队的大校丝毫不留情面的把他们赶出集训场,并且说这就是被淘汰的下场,现在是他们,下一个就是你!
几乎是没有休息时间,在全员到达之后,他们被集体拉下水,谁先从水里冒出来谁就被淘汰。闭气考验的是耐力,不给任何辅助工具,能忍你就赢了,不能就马上打包滚蛋。海军在这一环节自然占了优势,特种兵要求上天下水无一不能。所以赵柯这时候又有怨言了,撇撇嘴刚想说话,就被褚颂按着脑袋钻进大海。为了不被呛死,他只能选择闭嘴。
这样惨无人道的体能训练持续了4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累了只能靠在树边小憩,有时候站着听训也能眯着眼睛睡一会儿。集训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到了临界点,可是却一直撑到最后一天,才发现原来潜力是无穷的。
体能训练结束之后,320人的队伍缩减到150人,这些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每个人都清楚,最后的分队只有12人组成。
来时候的5人小组,现在只剩下褚颂和赵柯两个。战友们被遣送回去,赵柯抓耳挠腮的大骂太不公平、惨无人道,褚颂不说话,只是一根一根的抽烟。走出空军的大门,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幼稚,仗着自己是特级飞行员就觉得牛掰的不得了,可是现实呢?你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待在飞机上,要在无飞机的情况下活下去,才有机会驾驶飞机完成任务。
“团长,我就说吧,那人是梁牧泽,你还不相信。”
“我没说不信。”
“团长,你是不是和他有过节?”
“我为什么要和他有过节?”
赵柯皱眉想找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形容,“较劲,总觉得你们俩在较劲!”
“我有病啊,跟他较劲!”褚颂啐了一口,拍拍屁股站起来,“打排球去喽!”
他们终于被赦了一晚上的空余时间,彪形大汉们在沙滩上玩开了。夜晚沙滩排球,唯一的光就是月亮,所以这排球打起来也颇有难度,可是大家兴致高,玩的就是这种范儿。
褚颂掺了一脚进去,对面相同位置站着的是梁牧泽。巧不巧,俩人又杠上了。赵柯抻着脖子看着褚颂和梁牧泽丝毫不手软的大杀四方,跟仇人似。“还说没过节,傻子才相信呢。”
梁牧泽胜在更有力量,而褚颂的优势在于更灵活,一长排球围绕着这二位主力展开,球场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观战。大家纷纷开始预测到底哪一方会赢,不知谁先替褚颂这边喊了加油,围观的人迅速分成两派,场上的人越打越起劲,场外的人越喊越高涨,个个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他们的叫好声在大海上空久久回响。
熄灯号角响起的时候,沙滩排球依旧不分胜负,大家意犹未尽的离开。结束了今晚,是另一段更艰巨的挑战开始。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的体能训练只是开胃小菜,荤菜在后面!
Chapter 39
大年30的早晨,乔悠悠起的很早。严格来说,一夜没睡好,似睡似醒的折腾了一夜。因为她决定要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压在心上让她整夜不能安眠。
乔悠悠站在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停的安慰自己说:“平静一下,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
拿起洗手台上的白色塑料长条,闭着眼睛慢慢低下头。
“乔悠悠,我数三你就睁开眼,大不了以后再来一次!”
她的月事晚了半个月,一天一天的想象让她分外煎熬,干脆买了试纸回来自己测一下。她害怕太过期望而出现怀孕的假象,例假推迟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忍不住的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真相不是自己所想的而失望。一直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样就算得不到也不会觉得失望。可是自己却开始慢慢的不受控制的幻想,如果有了宝宝,她会怎么照顾她?长得会不会像她?乔悠悠好希望可以有一个女儿,要把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和她一起穿漂亮的母女装。
乔悠悠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清试纸上一条刺眼的红线后,一瞬间失望、难过像潮水一样迅猛的向她涌过来,压的她几乎要流眼泪了。
褚颂不在家,现在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她,乔悠悠忽然觉得这日子过得好忧伤好孤单。别人结婚了老公总是陪在身边,而她老公不仅不在身边,现在连音讯都没有,更不知道窝在哪个连电话都没有的犄角旮旯里。
乔悠悠觉得自己好委屈,这算这么狗屁婚姻,算什么破日子?有老公等于没老公,不如干干脆脆的离婚算了,她还可以寻寻觅觅她的下一春,找个能每天陪着她的老公!
眼泪开始不停话的拼命往下砸,褚颂已经走了十多天,每个夜晚她都要用被子紧紧把自己裹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代替褚颂的拥抱。听不见他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夜变得好漫长,像是得睡了好久,可是睁开眼发现依旧是黑夜。好想好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他一声又一声的喊她的名字,好像他离不开自己一样。乔悠悠后悔没有把他的声音录下来一段,这样可以以解相思。她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在那天和他闹脾气,应该乖乖的听他说话,他多说一句,她就可以多一句对他的想念。
无声的哭在后来演变成哭嚎,乔悠悠坐在马桶上丝毫不计形象的抱着一大卷卫生纸大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哭的越痛,甚至哭到头疼耳鸣。
乔悠悠像是被抽干灵魂的玩偶,呆呆的坐着,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她发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站起来走近洗手台,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嘴唇起了干皮,头发凌乱,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一样。
“乔悠悠,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活的逍遥自在?现在是怎么了?看你那点儿出息,你在这以泪洗面,人家连知道都不知道,没准儿这会儿正抱着飞机大笑呢!”
乔悠悠拍拍胸口,让自己想开。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却发现刚刚那个被自己扔在洗手台上的试纸居然凭空多处一条线!
乔悠悠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拿起来端详着,刚刚明明是一条的,什么时候变出来的?乔悠悠跑到卧室从垃圾桶里翻出被自己丢掉的包装盒。看着说明书上的条款,看着看着居然趴在床上猛笑不止!
人家说明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会有几分钟的延迟!而她心急的连说明书都不看完,只是看了一眼结果就匆匆下定论。
那现在就是说,她怀孕了?
怀孕了?!
乔悠悠从床上弹起来,喃喃自语:“乔悠悠,你怀孕了!”喃喃变成呐喊,“怀孕了!!!哈哈哈!褚颂,这是老娘自己的种,你甭想让你闺女管你叫爹!!”
她高兴的想跳起来,还好理智及时抓住她,孕妇忌剧烈运动,尤其是怀孕初期。乔悠悠忽然又有些担忧,刚刚哭的那么痛,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过年的进医院,就算是产检,好像也不太吉利。乔悠悠决定年后再检查,这些天自己多注意就好。
兴奋的乔悠悠拿出电话想昭告所有人,可是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却发现最想告诉的那个人接不到她的电话,孩子的爹不负责任的跑了。乔悠悠失望的叹气,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低语道:“闺女啊,你爹这么不负责任,以后就别孝顺他了!等他老了痴呆了,就往养老院一扔,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说完,乔悠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不再给他买几个玩具飞机,让他每天抱着飞机睡觉!”
就算是大年30,乔悠悠的工作依旧不能懈怠,她刚刚休假回来,档期排的满满的,想推都推不掉。好还她已经混迹多年,稍微准备一下也不觉得累。只不过今天心情太好,总是不自觉的跑神,稿子在手里握了半天还是没能总结归纳记得清楚。
“喂,你今天怎么了?神情恍惚的。”同事楚欣悦挤过来拍着乔悠悠的肩膀说。
乔悠悠故作忙碌的理着手稿,“没事啊。”
“就这几页纸,放过去早就顺嘴而出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搞定,还说没事,谁信呐?”
“你特别闲是吧?”
“也不是啊,好多事情要做,但是一点儿精神也提不起来,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啊!凭什么别家姑娘都回家快快乐乐的过年,我们要守在这里!”
“年年都抱怨,每年说的都一样,能不能变种说法?”
楚欣悦把头放在乔悠悠肩膀上,声音萧索的说:“哎,亏是我没那个勇气,不然我早辞职了!”
乔悠悠从来没想过辞职,虽然她觉得这工作也挺变态的,有时候大半夜还要录节目,没有节假日,连过年都不给假。但是毕竟这是当年她自己选的一份工作,关键是她觉得喜欢,如果辞了这份工作,她能做什么?学这个专业出身,工作肯定离不了这个圈子,相比于全国到处飞来飞去,她倒是觉得现在这样还不错。
乔悠悠一口气录了三档节目,下班的时候,春晚都开始了。紧赶慢赶的回家问安,心虚的觉得难免又是一顿骂。
褚家过年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全家上下算上保姆阿姨也才5个人。老大老二老三都不在,大领导也不在,剩下孤儿寡母傻愣愣的干瞪眼,勉强才能凑够一桌麻将,褚太太却完全不想参与,发了红包之后就早早钻回房间休息。
可怜的三缺一,乔悠悠难得有兴致,硬拉着褚茗子和褚司开始摆长城。乔悠悠手边放了一盒梅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整晚就想吃酸的。
“今晚的饺子什么陷儿啊?”
褚茗子说:“不知道。”
褚司说:“没吃出来。”
乔悠悠看看左右两个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撇撇嘴说:“败家玩意儿!”
“你不是也不知道,还说我们。”
乔悠悠往嘴里塞了一颗梅子,“哪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儿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褚司和褚茗子左右夹击,你一言我一语的狂轰滥炸乔悠悠的耳膜。
“三婶,是不是反胃?”
“三嫂,有没有觉想吐?”
“难怪一整晚抱着一盒梅子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