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韶宇头都不抬,手就那么一挥的说:“这人不请自来,拖出去!”
“是!”保安点头答应。接着围在周子俊旁边,声音足够硬气的说:“先生请您出去,如果您执意不从,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周子俊从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就只有一个表情,平静。平静的看着梁韶宇打电话,喊保安,平静的听保安说话,最后平静的站起来,跟着保安乘电梯到一楼,经过了请示之后,再次平静的回到梁韶宇的办公室。
梁韶宇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周子俊。如果是相反的位置,他早就暴跳如雷、大喊大骂,搅得一整层楼不得安宁。
周子俊再进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发烧了。”
“没看出来。”
“所以我告诉你了。”
“你应该庆幸,不是寒冬腊月回来的,不然就不是感冒发烧了,说不定我们这会儿就得在八宝山聚集碰面了。”
“你这有药吗?”周子俊不理他的话茬,吸了吸鼻子说。
“没有,你当我是小叮当啊,要什么有什么!”虽然口气不怎么好,可仍然拨了内线让秘书准备药和热水。
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干燥,昼夜温差很大,白天晴天大太阳,热得如三伏天,晚上的风却又凉嗖嗖的,很容易感冒发烧,更何况是在墙角蹲了一夜。
“吃早饭了吗?”
“嗯。”周子俊仰着脑袋,后脑勺枕在沙发椅背上,眼睛紧闭,薄唇紧抿。穿了一件米色外套,此时被他紧紧的勒住衣襟,仿佛这样可以更保暖一样。
秘书来送药的时候,周子俊已经睡着了。苍白的脸,脸颊有淡淡不正常的粉红,是热度未退的关系。梁韶宇走过去,推醒他,让他吃了药,又让他灌了不少水。周子俊最后干脆躺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你倒还真是不客气。”
周子俊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嗯。”
梁韶宇把他在办公室留得所有衣服都一股脑全盖在他身上。听说,发汗可以退烧。
周子俊一睡便是大半天,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身上被压了N多件衣服,撑着胳膊坐起来,一张大脸便贴了过来。
“醒了?”
周子俊揉揉头发,活动活动脖子,“什么时候来的?”
张启不接话,继续说:“我说什么来着,等在门口没用,还等一夜,你傻啊你?要不就直接冲进去,要不就今一早再去,这一夜就干等着,你当人都跟你一样啊,半夜不睡觉,没事儿就猫在墙角里。”
周子俊把自己身上盖得衣服都移开,站起来看了一圈,“小宇呢?”
“开会。”
“几点了?”
张启伸出手,低头看了看,字正腔圆的说:“现在是北京时间,14点37分20、1……22秒。”
“吃饭了吗?”
“吃?你还有心思吃饭啊?媳妇都要没了,你还吃哪门子饭。”
周子俊苦笑,“吃饱了才有力量继续战斗!”
“继续熬夜守着啊,”说着伸手上前要摸周子俊额头,被他躲开了,“我看看你退烧了没有,干嘛啊,我又不是秦念,全世界那么多男人,偏偏就看中了你一个!”
周子俊低着头沉默不语,张启嘴硬,说完就心软,推推他问他想吃什么。
俩人勾肩搭背刚走出办公室,正好碰见会议结束的梁韶宇,仨人一拍即合,二话不多说,直奔老店吃云吞面。
秦念一整天都郁郁寡欢,心情焦躁,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看见什么都烦。年报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让她头疼,想画画缓解,可是画出来的人都是周子俊,让她心情更加沉重。
夕阳西下的时候,左骁忽然打了电话过来,秦念接了电话就劈头盖脸的问:“你丫什么时候回来?”
“我好像才刚走了两天吧?”
“不管,你赶紧滚回来,我要去做正事,不在你这里混日子了。”
“什么正经事?你那工作室啊?”
“是!”
秦念很早之前就说要成立工作室,创意设计广告,只可惜她一直懒,拖了又拖,地方倒是相中了一块,但是人租约还没到期,又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偷懒的机会,就这么拖了三四个月。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马就回去。”
“什么事儿?”秦念小心打听。这些人都阴险着呢,无奸不商,奸商啊全是奸商!
“跟我结婚,答应了我就回去。”
秦念懵了,左骁从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问:“你旁边是不是有头驴?”
“没有。”
“你去了美利坚合众国?”
“没有。”
“脑子没被驴踢,又不是大晚上,你说什么胡话梦话呢?”
左骁继续不急不缓的说:“周子俊回来了是吧,你已经那么讨厌他了,就不能考虑我一下吗?”
“赶紧给我滚回来,你丫受刺激了吧?”说完,不等左骁再出声,便把电话扣断。
左骁听着耳边一串忙音,觉得分外的刺耳。电话屏幕上还是秦念那张毫无遮掩的笑脸,这样开怀的笑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了?自打周子俊不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左骁胳膊撑在阳台的木质栅栏上,看着远方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心情就如此时的空气,太阳下山,空气中的温度慢慢降下,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林特助,帮我定今晚的机票,南非。”
“是,您真的要休假?”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