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因为这位岑先生,满心满眼都是祁大师呀。

总觉得有这样一个恋人,若是还把他藏着掩着,是件格外伤人的事情。

殷娜看着祁晏与岑柏鹤,发现这两人虽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亲密动作,但是却让人有种“啊,他们是相爱的”气场,甚至觉得打扰他们都是一种错误。

她暗恋的人非常优秀,非常出彩,只是他或许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对他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愣了一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就是祁晏,“没,我就是刚才多喝了一杯。”

“哦,”祁晏点了点头,“小酒怡情,多喝伤身,适量就好。”

“谢谢,我会记下的。”殷娜朝祁晏笑了笑,一点点把心底那份暗恋压了下去。

“要不要我给你算个命,”祁晏拍了拍向强,示意他到旁边去坐,把凳子让给了殷娜,“我收费很低,只要五百块,绝对童叟无欺。”

同桌其他大师见祁晏竟然要给人算命,也都好奇的望了过来。传闻天一门人阵法、符篆、相面、占卜、看风水无一不精,能让他们主动提出算命的人,那都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殷娜虽不知道天一门有多厉害,不过还是想也不想地点头:“那就麻烦祁大师了。”说完,她便拿出五百块钱递到祁晏面前。

祁晏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他身边的岑柏鹤把钱接了过去。

“看来祁大师家里,是岑先生管家啊。”

不知道是谁打趣了一句,顿时逗得满桌人都笑了起来。岑柏鹤笑着道,“在下是商人,满身铜臭气,这种琐事我来管一管,也是可以的。”

满桌人再度笑出声,对岑柏鹤十分友好。

祁晏无奈地摇头笑道:“各位大师,你们别再拿我们打趣了,我脸皮薄,等下哭给你们看就不好了。”

“能说得出这种话的人,脸皮就不会薄到哪儿去,”裴大师毫不留情地拆台,“快给人小姑娘算命,人家钱都给了,你可不能收钱不办事。”别人看不出来,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姑娘可能对祁大师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祁大师看出来没有。

“你想算什么?”祁晏看了眼殷娜的掌纹,微笑道,“事业?家庭还是别的?”

“我想算姻缘,”殷娜看着祁晏,“我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喜欢这个词语太宽泛了,”祁晏浅笑,“比如说你看到一朵很特别的花,很好看的杯子或者碗,都有可能产生喜欢这种感情。不过你以后会有很好一段姻缘,四年后我们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殷娜面色微变,但是仍旧不放弃地盯着祁晏,“我跟现在喜欢的那个人,有缘分吗?”

岑柏鹤端着杯子的手微顿,他看了殷娜一眼,又看了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祁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把杯子递到祁晏面前:“要喝吗?”

祁晏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对殷娜道:“无缘无分的事情,连说出口的价值都没有。”

殷娜闻言脸色一白,半晌才笑道:“我明白了。”

她不是傻子,本以为祁大师不懂得她的心意,现在看来却是对方看明白了,但是却不想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就算还有几分心思,这个时候也只能歇下来了。

她不是恶毒女配,不想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那您帮我算算别的吧,”殷娜释然一笑,“随便算点什么,可以吗?”

祁晏视线扫过她的双眼,“你生于小康之家,父母都十分有正义感,帮助过不少人。经常有人说,做事要为后人积德,你身上就有你父母给你积的德。”

殷娜闻言怔住,她的父母都是警察,但是先后在特殊任务中牺牲了。后来国家担心犯罪分子找到她报复,给她改过户籍,连过往经历都改了,她现在的父母是一对失去孩子的老师,她顶替的就是他们女儿的身份。

殷娜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祁晏也没有问她自己算得准不准,而是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你身上流着父母的鲜血,继承着他们的理想与正义,所以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性。”

就像刚才那个短发女孩一样,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祁晏看了眼站在殷娜身后的短发女孩,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听到有人这么高度评价自己的父母,殷娜嘴唇微微颤抖,半天才说了句谢谢。

“这个送给你,”祁晏把一枚小手指大小的玉坠放到殷娜手里,“你会事业有成,家庭幸福,长命百岁。”

一对烈士夫妇留下的骨血,不应该像她父母一样,为了国家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殷娜在二十八岁时有一大劫,过了这道坎便是幸福美满的一生,没过这道坎便是为国捐躯,葬在她父母的墓碑旁。

同桌几位大师虽然不像祁晏这样擅长算命,但是在祁晏送出这个玉坠后,面色就变了变。在玄术界里,玉是个很讲究的东西,甚至有些好的玉可以成为一件法器。

祁晏送给这个小姑娘的就是一件护身法器,一般人无缘无故,哪里用得上护身法器?

这小小的玉坠儿,在懂行的人手里,至少价值百万以上,结果被祁大师就这么当做几十块的小玩意儿送出去了。

“这可是好东西,”赵大师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殷娜道,“小姑娘你可要随身携带。”

殷娜低头看着掌心的东西,缓缓握紧了手:“谢谢您,祁大师。”

“不用客气,”祁晏笑了笑,“应该的。”

与她父母做出的贡献相比,这个玉坠简直就是无比廉价。

再三道谢以后,殷娜带着女同事离开了这一桌,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再看。

等她走远以后,赵大师才笑道:“祁大师算命一道,果真厉害。”像他最多只能隐隐约约算到殷娜命中可能有一大劫,但是会是什么时候,会有什么后果,通通都算不出来,更别提要如何避开了。

裴大师也跟着点头道:“单就这一手来说,我们这一桌人都不如你。”

祁晏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前辈们谬赞了。”

几位大师倒是真心实意的夸奖祁晏,并没有因为他年纪轻轻压了他们风头便露出不满来。

参加完庆功宴,祁晏与岑柏鹤回到房间后,岑柏鹤就开始解身上的领带与袖扣。

“柏鹤,我送给她东西,没有其他的意思……”

岑柏鹤停下动作,偏头看向他,完美的侧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

第116章 不信鱼儿会一直不上钩

“我没有生气。”岑柏鹤把外套放到沙发上,因为衬衫扣子解开,露出了完美的锁骨。

“真没有?”祁晏怀疑地看了岑柏鹤好几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笑着走到他面前,揽住他的脖颈道:“我是因为她爸妈的原因,才帮了一个忙,没有别的意思。”

“我懂,”岑柏鹤伸手把祁晏搭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拿了下来,反手抱住他,“洗完澡早点睡,不是说好在这里玩几天,起不来可不行。”

这天晚上,为了明天有更好的精神玩耍,他们没有做友好和谐的运动。睡得迷迷糊糊时,岑柏鹤感觉钱钱好像偷偷在自己嘴上吻了一下,只是他睡得太沉,连眼皮都睁不开。

“晚安。”

晚安。

接下来的两三天,祁晏与岑柏鹤彻彻底底在玫瑰岛疯玩了一把,岛上还有好些没有离开的夫妻或者情侣,都是玄术界的内部人士,所以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扰彼此。

岑柏鹤卷着裤腿,陪着祁晏在海边摸了不少能吃的东西,拿回去让厨师帮着处理,两人美美的躲在房间里吃了烛光晚餐。

自己亲手找来的食材,吃起来格外有成就感,就连平时不暴饮暴食的岑柏鹤,也都忍不住吃得有点多。

“如果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岛就好了。”

两人吃完饭撑得厉害,就下楼来散步了,闻着带大海味道的夜风,祁晏吐出一口气,“到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比如说酒足饭饱以后,来一些少儿不宜的运动,那实在是太接近大自然了。

岑柏鹤怎么也想不到,顶着一脸无辜笑的钱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牵住祁晏的手,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我们家有一座私人的小岛,下次我带你去玩。”

“哎?”祁晏愣住,又是高兴又是意外,“我们国家好像不允许买卖岛屿啊。”

“在国外买的,”岑柏鹤笑了,“等明年开春后我们再去。”

“一座岛啊,”祁晏忍不住道,“那要花多少钱?”

“是我祖上在一百多年前买的,”岑柏鹤在祁晏耳边小声道,“那时候用白菜价买的。”

“你的先辈真有经济眼光,”祁晏嘻嘻笑道,“现在价格翻了几百上千倍了吧。”

“本来就是留着自家人度假用的,价格涨或者跌都没有什么意义,”岑柏鹤笑了,“岛上建了几栋别墅,有一栋是属于我们的。”

“我们?”

“对,你跟我。”

祁晏第一次深切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傍上了土豪。

“土豪爸爸,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嗯,只缺一个钱钱牌的腿部挂件。”

啊呀呀,柏鹤现在情话技能也点满了呢。

裴大师与裴太太远远瞧见祁晏与岑柏鹤手牵手走在沙滩上,裴太太把裴大师往旁边拉了拉,往另一头的小路走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裴大师被拉得晕头转向,想生气又不敢,“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的散步,我们两个跑去当电灯泡?”裴太太对自家老伴的榆木脑袋感到无奈,“年轻人脸皮薄,看到我们出现,能自在得起来?”

“祁大师看起来也不像是脸皮薄的人……”裴大师的声音消失在裴太太的瞪视中,“行行行,你说了算。”

“老家伙,你还好意思生气呢?”裴太太笑眯眯道,“当年我跟你刚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们两人单独走在一起,如果有熟悉的人出现,我就会格外不自在……”

裴大师回忆起那些往事,脸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转眼已经五十多年过去啦。”他偏头看着身边的老伴,眼中满是温柔与暖意,“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好看。”

“人都老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那你也是老人中最漂亮的。”

“噗,”裴太太被裴大师的话逗笑,转头道,“看到祁大师与岑先生,我就想起五十多年前那对恋人。如果不是他们,我当时也不会有勇气与你在一起。”

在当时那个年代,算命看风水不是什么特别上得了台面的营生,她父母想要把她嫁给一个教书先生,她当时心里不情愿,却又不敢违抗父母,心里难受得厉害。后来见到那对情侣,才明白什么叫真情。

他们跨越性别,相守了一辈子,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感情勇敢一些?

到了现在,她仍旧很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这些年来,身边这个男人对她一直很好,对她爸妈也好,就连她爸妈都说,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当年那对恋人可以相守一生,祁大师与岑先生两人想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

“刚才好像是裴大师走过去了?”祁晏眨了眨眼,没有看到裴大师的身影。

“他们从旁边小道走了,”岑柏鹤抬头看向夜空,“你看。”

祁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在夜色中格外皎洁美丽,就连四周的云朵都挂着一层朦胧的光芒。

“真漂亮。”祁晏伸出手,看到一点点莹白的月色浸入他的皮肤,然后消失不见。自从他突然开了天眼以后,他的身体仿佛对月光就有了很独特的吸引力。

岑柏鹤看不到这些,他能看到的只是祁晏的手臂在月色下格外诱惑,就像是渴久了的旅人,终于看到了一汪清泉,让人简直把持不住。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个熟人。

“祁大师,”瑞尔斯穿着银粉色西装,看起来十分的轻浮,“晚上好。”

祁晏眉梢微调:“瑞尔斯先生不在酒店里养伤,跑出来吹冷风,对你身体可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祁大师,我就算是爬也要爬过来,”瑞尔斯朝祁晏走近,不顾岑柏鹤难看的脸色,朝祁晏笑得一脸暧昧,“还请祁大师原谅我一片赤诚之心。”

“瑞尔斯先生的心肯定很不值钱,而且还是七色的,有时候黑,有时候黄,有时候可能还会有些绿,”岑柏鹤拦在祁晏面前,神情冷淡道,“你说对吗?”

“绿?”瑞尔斯耸了耸肩,不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内存卡,“刚刚朋友传了我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是有关令师的,祁大师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说完,他把内存卡塞到了祁晏外套口袋里,似笑非笑道,“看完这些以后,希望你还会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他特意看了眼祁晏的表情,很可惜并无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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