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窗坐着,夜合上手中的书,突然就想到了那个骄傲的少年,不知道,景吾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景吾???”淡笑着喊出这个名字,把书房在一边,转身,看到库洛洛正站在门口。
“你还没有睡吗?”想到曾经的小男孩,夜叹息,怎么会是自己造就了那样的团长呢?
库洛洛的脸在夜色里看不清楚,而他似乎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道,“你也没睡,不是吗?”
“我?”夜淡笑,“对于我来说,睡觉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库洛洛,我们是不同的。”
因为是库洛洛,而不是那些生活在光明里的人,所以她的话总是选择直接,而不是委婉。
有片刻的沉默,半晌夜才听到库洛洛的声音,“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比我们拥有得更多而已。”
夜淡笑,不语。
库洛洛清晰的听见了那个称呼,景吾。
说不上什么感觉,原来这个女人,也有想念的人,只是对象与他无关,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失望,只是这样,因为她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也会儿女情长,她,并不是特别的存在。
从她的房门走开,他来到派克的房间,此刻派克的房间里早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看到库洛洛,他们都开始问派克看到了什么。
派克的脸色很难看,拿出自己的枪,“你们相信我吗?”
见到他们点头,派克手微抖的把意念打入对方的脑海中。
苍白,除了雾什么也没有,漫长而虚无。
然后是黑暗,依旧是漫长,虚无得可怕。
黑与白交织,矛盾,然后平缓,可以,最后依旧化为虚无。
金碧辉煌的宫殿,火海,还有愧疚的情绪,宫殿里面满地的尸体, 鲜血,充斥了整个画面。
突然,出现一面镜子,镜子里面的少女银发拽地,穿着华丽的白袍,额间有着六芒星的图案,美得几乎让人疯狂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紫色的眼中却带着寒意,“派克,不可以再看下去了哦,你承受不了我的意识的。”
然后是漫天的桃花,最后化作一片黑暗。
库洛洛睁开眼睛,“她知道你在探知她的意识?”
“恩,”派克点头,“那个镜子里面的人????”是她真实的面貌吗?那样的长相,怎么会是普通人拥有得?
黑与白,虚无与漫长,那些不会是虚假的存在,还有那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建筑,那些尸体上的衣服,也不是这个世间所存在的。
那场火中,埋葬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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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埋葬在那火中时可以怨过我?”摸着脖子间的青灵珠,夜苦笑着问,青灵珠发出淡淡的光芒,温暖了她握珠子的手。
“我明白了,”淡淡一笑,宛若花开。
在另一个世界,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看着床头的照片,皱起了眉头,“夜,你这个华丽的女人现在正做什么不华丽的事呢?”
同是夜,念不同,地虽远,心犹在。
“夜???”少年把少女曾送他的玉雕蔷薇握在手中,“一定一定要给本大爷回来,你答应过的。”
你答应过,让本大爷陪伴你一生的。
玖兰枢番外:只道那时(一)
他见到她的时候,只有一百二十岁,他不懂什么叫寂寞。
她银发拖飘飘,紫色的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光芒,他们就那样,在月夜下的花园里相遇。
“你是谁?”他看着她,优雅而不失礼。
她却径直的看着他暗红的双眼,清晰的叫出他的名字“玖兰枢。”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带着救赎。
他不明白她的口中怎么会那样叫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怜悯,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他戒备的看着她,暗红的眼中甚至有了杀气。
少女仿佛没有察觉他的杀气般,淡淡一笑,手上紫光一闪,变出一把扇子,扇子上面有一枝鲜活的桃花,或开或合,精致得不可思议。
“因为我知道有你的存在啊,”少女银色的发扫过他的脸颊,微微有些痒,“我,为枢而来啊。”
为我而来?他不解的看着少女,这个女人,究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来吗?
少女没有解释,或许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至少他是这样的想的,这个人,连自己的企图都不会掩饰吗?
风起,身后,樱花飞舞,少女看着樱花,眉头轻皱,看了眼仍然防备的他,转身走入花丛,消失不见。
他就那样记住了那个莫名的女子,她有一头漂亮的银发。
绯樱家与玖兰家是最高贵的血族,因为冠上这两个姓的人都是纯血种的代表。
可是这两个家族注定了争斗,争斗地位,争斗血奴,还有争夺爱情。
再次见到少女,是在豪华的宴会上,少女绾着精致的发,发间插着支扇钗,巧笑倩兮的陪伴在绯樱家少主身边。
绯樱言,常与自己放在一起对比的人,从来不会有多余表情的男人,此刻正带着宠溺的表情看着身边的人。
她是绯樱家的人吗?
莫名的想到了那头漂亮的银发,他移开自己的目光,作为一位纯血,这样的打量别人的女伴是极其失礼的事情。
“夜小姐,”玖兰家的现任家主对待少女的态度极其友好,甚至有着并不明显的讨好。
“玖兰君,”少女对待玖兰家主的态度不咸不淡,只是嘴角带着有礼的微笑,她看了眼站在玖兰家主身边的他,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玖兰枢,夜小姐与枢年龄相仿,倒可以做朋友,”玖兰家主见状不失时机的道。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看着面前莹白的手掌和少女脸上虚假的笑,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好,”明明,是见过的,她何必如此?
她的眼睛是紫色的,明明不是简单的人,却有双清澈的眼睛,他突然想,这样一双眼睛,可以骗去多少人的心。
在宴会上,他了解到,这个少女是东方某个神秘家族的当家小姐,拥有类似纯血的地位,甚至高于这样的地位,所以,她是众势力讨好的对象,包括绯樱家族。
宴会有,他们又去看戏剧,不知是不是巧合,少女坐在他与绯樱言的中间。
“戏剧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少女摇着扇子看向他,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绪,“可是,剧情早已注定好,怎么可以改变?”
他有种感觉,她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要改,既然已经注定好的剧情,那么定然是最好的故事,不是吗?”他诚实的回答。
“是吗?”少女的嘴角荡起浅浅的笑意,但是,他却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暗光,似乎有些失望。
剧情结束,他没有记住剧情,反倒记住了少女那莫名的问题。
注定,改变?
既然是注定,又怎么改变?
走出剧场,少女独自站在外面,绯樱言早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见到他出来,她淡笑着歪歪头看着他,“枢,我等了你很久了。”
夕阳下,少女的眼睛很明亮,他的心,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温暖。
阳光慢慢变得黯淡,他看着少女,没有走近,良久才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直白而尖刻,他说出这话时已经觉得自己的问法很失礼。
少女却只是摇着扇子,笑得像只无害的猫咪,“因为,我是来找你的,为了你,到这个世界上的。”
“呐,枢,既然你觉得不用改变剧情,那么在剧情开始前让剧情无法上演急救可以了吧?”
少女紫色的眼中没有戏谑,而是认真,奇异而莫名的认真。
在那紫色的漩涡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的样子,清晰而又优雅。
不知道少女话中的含义,他沉默,直至夕阳最终化为黑暗。
少女看了眼天际,那里还有最后一抹暗霞,傍晚已经结束,现在,是黑夜的世界。
“夜的世界,”少女看着他,眼中在黑夜中竟有些光泽,不是吓人,而是诡异,这个女子,也是吸血鬼吗?
“伽优夜,属于开始与结束的人,”她摇着扇子,一步步的走下台阶,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飘渺,淡淡的,不够真实。
后来的后来,他开始巧遇少女。
她会出现自己去的商店里,也会出现在任何有自己的宴会上,甚至会出现自己的后花园里。
她会毫不客气的说什么樱花一点也不好,太虚假。
她会说,桃花才是最漂亮的,妖娆而又多情。
再后来的后来,她总是突然的出现自己身边,总会给自己一些奇怪的东西,会给自己讲述那些帝王故事,也会教自己一些厉害的灵术,几乎在自己独自一人时,她就会出现。
渐渐的变得习惯她的存在,已经习惯她会拉着自己一起看月亮,习惯她在自己独自一人时握着自己的手,习惯她和自己一起看书,习惯她浅笑着叫自己枢的样子。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直到她不再出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没有谁叫自己枢,没有谁陪自己看月亮,也没有谁握着自己的手,笑得像只可爱的狐狸。
她,去哪里了?
三天过去,少女依旧没有出现,可是绯樱家却传出消息,绯樱言遭到伏击,已经失去了生命。
代表玖兰家出席葬礼时,他再次见到少女,她独自一人站在樱花树下,脸上没有悲伤可是也没有平日脸上常有的笑。
她的手上,握着什么,仿佛是一封信。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是绯樱言用最后灵力留下的东西,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机会知道里面的内容。
少女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来,“枢。”
他很想问她,怎么可以还能笑出来,怎么在这样的情况的下还要维持那无意义的笑?
可是,他说不出口,甚至连对视那双眼睛的勇气也没有。
绯樱言喜欢这个少女,在血族里,这并不是秘密。
他听说过很多传言,那个绯樱言对她做了很多,甚至为她放弃自己纯血的自尊,他想,这个少女,不会一点悲伤也没有。
“呵,”少女淡淡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仿佛什么都知道,却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没有意义的笑,却让他心底崩塌一片,原来,习惯太多,那便成了爱。
樱花散落满地,就像生命,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即使,是吸血鬼,那也不例外。
“你``````”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他不能面对少女平淡的双眼,因为,那里面的紫色让他的心思无所遁形。
“你将来时合格的君王,”她淡笑着,语气淡淡的,“我想,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你应该感谢那些暗杀的人,对吗,枢?”
他蓦地抬头,看到少女眼中冰寒的笑意,她,原来知道了。
“这是他的选择,”少女闭上眼睛,“他被杀的时候,我在他的身边,枢,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