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明实际年龄都是大叔,怎么自己脑子就比康熙笨这么多?难道就是智商的原因,康熙是历史上是千古一帝,而七阿哥在历史上就连着墨都少。

“七哥不说我倒是忘了,七哥还欠着我成婚的礼呢。”胤禩见胤祐面上出现一丝笑意,虽然勉强,也比刚才瞧着有精神头:“这可是你提醒弟弟的,可别挂着弟弟惦记着你的好东西。”

“都这样儿还不惦记?”胤祐一副不愿的样子:“要不,我成婚的时候你也不送你,我们就抵了。”

“话可不能说,礼是礼,心意是心意,”胤禩笑眯眯的看着胤祐,“这可不是递过就算的。”

胤祐默默扭头,然后偷偷摸摸挂在腰间的汉白玉双鱼佩,这玉佩挺值钱,拿到后世能拍几千万的事情,他是现在送还是回去重新挑一样送过去呢?

二人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一个叫“满楼清”的茶楼,进了一个小房间,上面挂着名画字帖,的确是十分清新雅致。

胤禩要了一壶碧螺春,又要了几样点心干果,才坐了下来,茶桌靠着窗,二人只要起身,就能看到楼下街道的景致。

茶与点心很快拿了进来,但是却没有留下茶博士。

见胤祐低头喝茶,似乎对这茶还算喜爱,胤禩缓缓开口道:“七哥的脚伤可好了?”

“日日在宫里养着,早没事了,”胤祐神色间没有半分晦涩,这伤除了让他觉得痛意外,好了便不在意:“反正左脚本来就有些毛病,没有伤到整条腿也算幸事,说起来,你还在战场上救了我一命呢。”

“七哥说到哪去了,我们是兄弟,”胤禩想到战场上的那一幕幕,还有他眼见着胤祐在战后跌下马的样子,忍着脚伤追击葛尔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脸上的笑意似赞叹,又似佩服:“如果是我遇到那个情况,七哥你不也要救我吗?”

胤祐微愣,他对胤禩一向是戒备多于亲近,虽说暗里偶尔护着,也只是因为前世前女人经常在自己耳边说八八好可怜这类的话,他作为一个成人,对小孩子自然免不了照顾两分,但这前提是在不损害他的前提下。

战场上分心便是危险,也许你上刻救了别人,下一瞬就是你人头落地,就像他救了胤禛,结果自己左脚受了伤般。

浅浅一笑,胤祐喝了一口茶:“八弟这番话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胤禩微微垂头:“七哥,你不用这么说。”所有兄弟中,只有七哥身有残疾,而自己额娘身份最低下,幼时自己受过多少排挤与冷遇他记得很清楚,七哥待自己虽然冷淡,但是终究与其他兄弟不同的。至少,在没有人搭理自己时,七哥会说一句客气疏离的话解了他的尴尬,在学弓箭马术武术时,七哥会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不是如同老四,老五,老三对自己视若无睹。

七哥与老四关系好,也属正常,若不是老四护着,七哥只怕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向来冷面冷心的老四,居然会对一个跛脚的弟弟如此的上心。

额娘曾说,聚散皆是缘,福祸皆是上天给的恩。就如同他去了郭洛罗氏,得到了郭洛罗家的支持,但是郭洛罗氏却是一个悍妇,待下严苛,对自己额娘也极为不敬。

有失必有得,他失去的太多,所以必须要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即使这位在自己心中有些特别的七哥,终有一天,也可能会因为太子与老四与自己站在对立面。

就连自己的亲事都能用作未来的工具,这份微薄的兄弟情,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有舍了,他才能得。

胤祐见胤禩埋着头,也不在意,只是单手衬着头,另一只轻叩着茶杯侧面:“救命之恩,我又怎能忘。”

抬起头,胤禩看到的是胤祐微笑的脸,里面没有一丝敷衍与疏离,他心微微一动,闭了闭眼,微微移开自己的视线:“七哥言重了。”自己这就当还当年雪地之恩,还有那几次提醒之恩罢了。谁欠谁多一点,就连他自己也算不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诗词或者闲话,却没有再提救命之恩的话。

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平静而无算计的谈话,胤祐不提大阿哥或者九阿哥的事情,胤禩也没有说四阿哥太子。

胤祐听着胤禩对一些诗词的看法,突然想,若是没有胤禛,而胤禩的额娘身份高一点,也许胤禩能成为仁君,可惜他生不逢时,而命运对他也的确不公了些。

喝完茶,说完话,两人一道回宫,分开的时候,胤祐埋头把身上挂着的双鱼佩给了胤禩,神色间还带了分不舍。

胤禩看着胤祐走远,摊开掌心,玉佩上的两只鱼像是将要越过龙门般,雕刻的栩栩如生,只是明明两只背鳍挨在一处,头与尾却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明明相隔如此之近,却又如此遥远。

第46章 七七成亲的杯具

康熙三十五年十一月底,七阿哥爱新觉罗胤祐与副都统法喀之女成婚,此时七阿哥府新成,满园鲜红,宾客如潮。

本以为七阿哥因生有不足,而受帝王厌弃,谁知帝王甚爱之,赏赐如流水,比之于八阿哥成婚更为繁多。

坐在外室的官员见各宫贵主儿皆让太监送贺礼,又见皇恩不断,暗自咂舌,这七阿哥虽说不能继承大统,不过瞧着这样儿,宫里的那位想来是看重的。

“太子驾到!四阿哥到!”

“大阿哥到!”

“三阿哥到!五阿哥到!八阿哥到”

皇子们前后脚的到来,在场的官员们又忙着给几位爷请安,各自打量几位爷的气度与仪表,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站对立场的机会。只可惜也就这么一个机会,皇子便与大臣分室而坐。

另一个厢房里,几位皇子福晋一副和睦的景象,太子妃石氏端着茶杯,瞥了眼老四家的与老八家的,搁下茶杯笑问:“四弟妹今儿怎么没有把弘晖带来,前儿还听着我家爷说弘晖聪慧可爱,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倒是有些想念这孩子。”

舒雅起身福了福,才道:“有劳太子妃挂念,弘晖年纪尚幼,今儿是七阿哥的大喜日子,若是哭闹,便是不美了。”

石氏点头,她也知道四福晋向来是个小心的人,便也不再提这事,开始转聊其他话来。

一旁的八福晋郭洛罗氏心里却有些不喜,她与八阿哥成亲一年的时间,肚子里没有半分动静,她暗想太子妃这话里夹带着嘲笑之意,脸色便沉了下来,直到开宴脸色也仍旧难看。

内堂还坐着七福晋母家的女眷,原本大好的日子,见八福晋面色阴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喜,但是碍于郭洛罗家势大,她们也就暗自忍下这口气来。

得龙恩前来参加胤祐喜宴的成妃面色倒是如常,似乎没有看到郭洛罗氏那难看的脸色般,只是捏着手绢子的手紧了一紧。

太子妃由身边的宫女伺候着用酒宴,视线扫过八福晋,装作拿出手绢子试了试嘴角,掩去那丝嘲讽。一个辛者库贱女人生的孩子也想与自家爷争那位置,以为娶了郭洛罗家的女人就多了分助理么,瞧着女人没有脑子的摸样,是福是祸还料不准呢。

“四哥,我们今天是来敬酒的,可不是来喝酒的,”胤祥见胤禛入席后,喝了好几杯酒,因两人坐在一处,便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样子,等下七哥出来瞧着,指不定要怎么想。”

胤禛放下酒杯,面色平静的反问:“我做四哥的被他捡了多少好处,今天多喝他两杯酒,他难不成还不让我喝?”

十三觉得四哥的话也是有理,可总觉得四哥的表情不太对,可是怎么看,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来,只好闷闷的埋头用了些东西。

胤祐一出现,便被几位兄弟给围住了,然后便是左一杯右一杯的敬酒,在这种日子,他不便拒绝,喝到后面,已经站立不稳,随时都可能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地上。

迷糊间,身后似乎多了一个人扶住了他,气息很熟悉,他转过晕乎乎的脑袋,果然是胤禛,他干脆整个人靠在胤禛身上:“不行了,不行了,再喝我就要晕了。”

“知道自己要晕,说明醉得还不是很厉害,”胤禛塞了一杯酒到他手里,另只手揽住他的肩:“无论怎么样,你总该给四哥一个面子,把这杯酒喝了。”

胤祐端着酒杯的手因为醉酒有些颤抖,甚至撒了些在外面,他偏头看着胤禛,皱眉:“四哥,不喝不成么?”

眉如画,眼如星,颜若皎月,此时在胤禛的心中,胤祐便是世间最好看得人,他缓缓移开视线:“你若是不愿喝这杯,便罢了。”

“喝,我喝。”胤祐脖子一仰,一杯下去了,只可惜这个动作太豪迈,导致脑子晕得更加厉害,眼见着就要往地下躺。

胤禛忙伸手扶住,而有另外一个人动作也十分的迅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八阿哥率先开口:“春宵一刻值千金,来人,把七哥送进屋里。”说完,便放开扶着胤祐的手。

两个小厮走了上来,瞧四阿哥还扶着自家爷,也不敢直接把爷拉过来,只好埋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你们小心扶着,别摔着你们家主子了,”胤禛原本紧握胤祐手腕的手最终还是慢慢松开,移开视线,不再去看胤祐的醉态。

仍旧是吵闹的人群,仍旧是满目的鲜红,可是他心里的难受,却比自己成亲时更甚。

胤祐第二日醒来时,觉得自己额头疼得厉害,睡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过十多岁的姑娘,昨夜趁着酒意便成了事,但是心里对这么半大的女孩子,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成亲的第二日需要去请安,胤祐起床由丫鬟伺候着更衣,待一切弄好后,床上的人仍没有动静,他叫人去叫醒纳喇氏。

等了好一会,他这位福晋才从内室出来,穿着嫡福晋正礼服,不过十五岁左右,面貌很是普通,尚算清秀。

敏惠朝胤祐福了福,二人一道用了早膳,便坐马车进宫去。

马车轱辘声让敏惠心里有些不舒服,作为纳喇家的女儿,婚事她没有选择,可是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瘸子,心里终究有些遗憾与不喜。

看了眼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人,她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七阿哥面目英俊,虽说残疾了,但是终究是个皇子,她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到了宫门,胤祐先下车,然后转身便去扶敏惠。

敏惠看到出现在眼前好看的手掌,慢慢的把手放到这个手掌的掌心,掌心的温热,让她心里的惊惶也减轻不少。

待敏惠下车,胤祐便松开了她的手,对于女性,他向来尊重,此举也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倒是没有别的含义。

给康熙与太后请完安后,胤祐便带着敏惠到咸福宫给成妃请安。

二人进去后,成妃已经穿戴好等着呢,自己儿子成亲,做额娘的自然是高兴,赏赐了敏惠好些首饰,又拉着夫妻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二人离开。

待两人出咸福宫后,成妃才敛去面上的笑意,取下小指上的镶珍珠指甲套,对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嬷嬷道:“我怎么瞧着这个福晋不是个细心的人?”

老嬷嬷也瞧出来了,这位福晋说话时很少瞧七阿哥,刚才出门时,竟是先七阿哥一步迈过门槛,甚至没有顾忌到七阿哥有脚伤,七阿哥迈门槛时,竟是旁边一个太监去扶七阿哥。

“主子,这婚事是万岁爷赐下的,自然是好,不过主子您作为七阿哥的额娘,日后再替七阿哥物色好的侧福晋,也是理所应当。”老嬷嬷福了福身,此话说得在情在理。

“此言甚是,”成妃把指甲套戴回指尖,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出了咸福宫,胤祐与敏惠之间,并没有多少话可以说,虽说天儿冷,夫妻二人走在一起,也隔着两步远的距离。

“爷,前面儿是四阿哥呢,”这一路气氛沉闷,小路子自己也是心惊胆颤,如今看到四阿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四哥,”胤祐面上也露出一丝喜意,想起刚才在咸福宫的一幕,多多少少也有些失望,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却也必须对这个女子负责,此时看到胤禛,有种能暂时摆脱这种情绪。

“七弟,”胤禛望向胤祐,见到他身边的女人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还没有来得及说别的,就见这位七弟脚步匆匆往自己这边走。

“你小心些,”胤禛也忙上前走了几步,伸手扶住他,“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伤在战场上反反复复好几次,怎么回了宫还不注意?!”说着,脸色也沉了沉。

“四哥,你别气,我脚已经没有多大的事儿了,宫里太医这么多,我都回宫快两个月了,哪有那么严重。”胤祐笑了笑,心情却好了起来。

“你现在自然无事,待你年岁大了,有你的苦头吃!”胤禛眉头紧皱,见胤祐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叹口气道:“你自己也这么大了,我也懒得说你。”

胤祐挑眉,说了这么多了,还懒得说?那些把雍正皇帝写成冷酷寡言的作者应该穿来看看真正的胤禛是什么样子,要是这样还叫冷酷寡言,冷酷与寡言这两个词都要哭了。

“你们送七福晋回府去,爷还有事要与四阿哥谈,”胤祐摆摆手,拖着胤禛就走,心里却在想,他这位福晋似乎不太懂规矩,作为七福晋,竟然在路上碰上了,不是该请个安么?

不过,这条路不是去永和宫的,四哥怎么走到这来了?

两人一道出了宫后,胤祐才低声叹了口气,面上没有一丝刚刚成亲的喜色,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胤禛成亲第二天,自己遇到胤禛时,胤禛的心情了。只是他那位四嫂对四哥也算上心,哪像自己今天早上起床时,床上的人明明醒了,却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看自己瘸了的左脚,直到自己出门了才愿意起身?

作为爷们,在这种事情上不能倾诉,才是一大苦闷的事啊。

胤禛见胤祐面色不好,刚才似乎对那位福晋也只是礼貌有余,热切不足,虽然胤祐的脸色不好看,但是他的心情仍旧忍不住的好了起来。

皇子成婚,有三日的假,这三日也要与福晋宿在一起。按理说,年少气盛,干柴烈火,刚成婚的感情总是好的,不过胤祐在第四天晚上就搬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毕竟他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左脚的畸形与丑陋,但是也不意味着喜欢每天夜里面对自己福晋躲躲的眼神,偶尔不小心瞄到左脚时眼中那不甚明显的厌弃。

作为男人,他会好照顾这个年幼的女子,但是亲近之心,却是怎么也生不起来了。即使是大叔,心脏偶尔也会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七福晋,似乎也不受七阿哥宠爱啊,我这算是顺应历史吧,不过更是顺应四四的心思啊。看到我如此亲妈,潜水的孩子们,乃们好意思霸王我咩,好意思咩?咩?!

第47章 愿打与愿挨

敏惠进了府,没有说要管家的话,胤祐也就没有开口,仍旧把府上的事情交给管家,好在他刚建府,家里人少,庄子也少,下面人想要捞油水的地方也不多。

“爷,这鱼是近郊庄子里的女才送来的,府上的厨子瞅着新鲜,就做了这道跃龙门,您尝尝。”福多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胤祐用膳。

胤祐用了两筷子,突然开口道:“福晋近些日子可有递牌子?”

福多挤在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想必这几日天儿冷,福晋体弱,还不成进宫。”

胤祐听了这些,胃口全消,别说现在是封建时期,即便是自己的前世,男女双方在一起孝顺对方父母也是夫妻间最基本的,他念着敏惠年幼不经事,对她一些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敏惠此举也未免过了些。

看了眼门外的天色,他叹了口气,天气的确冷下来了,搁下筷子:“福晋既然喜欢在她屋子里用膳食,以后爷用膳食就不叫她了,她要的东西,只要不违例,你就顺了她,府里的事情你帮管着,福晋年幼不经事,这些杂事就不用去打扰她了。”

“嗻,”这话说得虽是体贴,但福多心里算是明白了,主子是不打算管这位福晋了,就连管家的权利也不给她,看来主子当真是恼了这位了。就这么供着,不疼不宠,纳喇家的人不会养女儿啊。

漱口净手后,胤祐心情仍旧不好,作为活过两世的男人,他能体谅半大姑娘的任性,也不喜欢封建王朝把女人当做工具的思想。毕竟敏惠也是自小娇养大的,嫁给自己,就是自己的责任。而只是体谅是一回事,却不代表他喜欢敏惠这些行为。不好打,不好骂,便远着吧,眼不见,心不烦。

到书房坐了一会儿,翻出一话本,结果就是一个书生与报恩妖精的故事,他无聊的把书扔到一边,想到太子府上能干的太子妃,四哥府上贤惠的四嫂,五哥府上娴雅的五嫂,在椅子上换了好几个坐姿,仍旧觉得心里不太爽快。

想了半天,胤祐总算想通了,反正又不是自由恋爱,就当养了个闲人,没得因为一个与自己没有感情的女人折腾自己的心情。

“来人,伺候爷更衣!”出了书房,胤祐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回到房中,福多带着另外一个太监伺候着胤祐,见胤祐面色好看了不少,也放了心,若是七阿哥心里不畅快出了事,成主子还不得剥了他的皮:“主子,这会儿午时刚过不久,您若是要去哪,奴才叫人替您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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