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伸手挑了一块玉佩递给福多,“爷去四哥府上走走,就这么点距离,还备什么轿。”
福多一听,这下连主子的外出也不担心了,若说主子去其他爷府上,还记得递帖子,可若是去四阿哥府上,那就跟走自家府上似的,就连大摇大摆进四爷府上,门房的眼神儿也不会偏一点。
取了毛皮坎肩子搭上,福多看着门外:“主子,这外面儿瞟着雪呢,不如奴才还是叫人给您备轿吧,主子您若是受了寒便是奴才的罪过了。”想到自家爷的脚,福多心里犯愁,若是摔了也没有他好果子吃。
“你就放心吧,爷有分寸。”胤祐接过一边小太监递来的皮帽子戴上,笑着指了屋子里的两个太监:“你们二人陪爷出门,福多留下看顾府里。”
分府时,阿哥是能分些太监到府上的,这些太监都是他阿哥所里伺候的人,比府上那些不知道从哪分来哪买来的奴才可靠,所以胤祐就把这些人留在了自己院子里。
“嘶,这天儿够冷的吗”小路子怀里塞着几本书,匆匆的穿过院子里的青石路,到了屋檐下跺了跺脚底板上的雪,低头小心看了看怀里的书没有沾上雪花子才放心的走到一扇门外:“爷,奴才下路子求见。”
“进来,”胤禛刚好写完最后一笔,搁下毛笔,抬头就看到小路子捧着好几本书走了进来,免了请安礼,胤禛视线落在几本书上:“这些就是墨露斋最新的话本?”
“回主子,奴才瞧着好些文人都爱买这些话本看,想必七爷会感些兴趣,”小路子念了这些话本的名字,胤禛听完没有什么印象,就让他放着。胤祐三天两头往他这跑,有时候下午就磨在他的书房看些话本游记,或者工术农巧,对正经的书却是半分也看不进去。
书刚放下,就听到奴才来报,七阿哥来了。胤禛看着小路子新买回来的话本,笑骂道:“这混账东西,连下雪天也不忘到我这蹭吃蹭喝。”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下路子领了赏,退出书房,恰好遇到走来的胤祐,便笑着请安。
胤祐赏了他哥小玩意儿,顺口问道:“四哥可忙?”
小路子也机敏,知道七爷是担心书房有人,打扰主子正事,便打千回道:“主子今儿正闷着呢,七爷此时到了,主子别提多高兴。”
胤祐也不在意,抬脚进了书房,站在屋檐下的小路子听着书房里七爷的声音响起,偶尔也传出四爷的声音,只是总带着笑意。没过一会儿,书房里便渐渐安静下来。
想必一个在看话本,一个在练字描画吧,小路子心里暗自好笑,这个七爷也真是,看话本也喜欢到主子这来,偏巧自家主子也受得住七爷三五日的蹭吃蹭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小路子拢了拢衣袖,站在一个避风处守着,万一里面两位爷有什么事,他也好来得及伺候。没站一会儿,就见有太监端着几盘点心和一壶茶走了过来,不用看便也知道,这点心是七阿哥偏爱的南方封风味,那茶也是七阿哥喜欢的碧螺春。
片刻后,小太监退了出来,走到他身边道:“公公,七爷说外面天冷,你回屋子里歇着,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有院子里的护卫便行了。”
小路子谢了,转身朝自己屋的方向走去,至于发话的人是七爷不是自家主子完全不影响他走路的速度。七爷在自家主子面前说了话,主子没有出声,那么这事儿也就只能七爷说的那样了。
转眼便来到康熙三十五年的除夕宴,大阿哥战场英勇,太子监国得当,四阿哥犒赏大军,在宴席上风头无两,不过四阿哥为人清冷,真正大出风头还是太子与大阿哥。
胤祐受到的关注倒很少,虽说近来康熙的赏赐不断,但后宫上下都当这是康熙对他断趾的补偿,对他关注力度明显不如前面几位阿哥,胤祐也乐得自在。
宴席散了后,胤祐与敏惠出了养心殿,竟然遇到了八阿哥与八福晋。
看着做妇人打扮的八福晋,胤祐不自觉想起一年多前,这个女人刁蛮的模样。郭洛罗氏没有给他请安,他也当没有看见,与胤禩随意聊了两句,便要与他们分开,谁知八福晋突然出声了。
“你是一年前惊了我马的人?”八福晋这话一出口,便自觉这话不妥,当日自己的马伤了他,他也没有说什么。如今自己说了出来,这伤害皇室的罪名,怕是有些麻烦。
八阿哥听闻这话,面上带笑:“福晋竟是与七哥见过?”
八福晋表情不太自然的挤出一丝笑:“只是去年马车出了些毛病,偶然遇到的。”
胤祐听这话,心道这八福晋虽说任性但还算聪明,也接过话头道:“那日八弟妹的马受了惊,刚好我身边的侍卫安抚下了受惊的马,原来那日马车里的人竟是八弟妹,倒是为兄不是。”
八福晋听胤祐这话说得顺心,随口了接了两句,这事儿就算是揭过了。
“七弟八弟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天儿这么冷,不早些回府歇着?”胤禛走进,看了眼两人,倒是没有去看两位福晋:“难不成你们在这里赏冬日夜景不成?”
“四哥,”胤祐打个千,他身后的敏惠也老老实实的请安,似乎长进了不少。
八福晋倒是没有动,只是随胤禩叫了声四哥,便站在一边不出声。
“四哥说笑了,弟弟刚巧遇到七哥,就随意说了两句,不成想四哥也走这边。”胤禩打个千:“既是如此,不如一道走如何。”
胤禛视线扫过胤禩身后的八福晋,眼中波澜不兴:“也好。”
太监宫女扶着七福晋八福晋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留下三兄弟沉默的往宫外走。
宫道上的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胤祐看看地,再看看天,瞅瞅身边安静的两位,然后打了个哈欠:“这种天气,窝在床上多睡会倒是舒服。”只是这时候过年规矩挺多,别说睡懒觉,恐怕比平日里还睡得少。
胤禛听这话嘴角微勾,对于胤祐这种懒散的性子倒是习惯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懒散一个人,是怎么在军营里呆那么久的。
胤禩听着这话,见胤祐脸上果真露出懒洋洋的神态,开口道:“七哥这话若是被皇阿玛知晓了,皇阿玛怕是又要骂你混小子了。”
胤祐不甚在意的裂着嘴角:“混小子也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就算骂了,不也是舍不得么。”
听了这话,胤禩面上的笑意有些复杂,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走在胤祐左边的胤禛面色仍是如常,只是扶住胤祐:“小心脚下,这会儿又开始下雪了。”
看着胤禛扶住胤祐手臂的手,胤禩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
几日后,七阿哥被万岁爷召到乾清宫下棋,棋没有下几局,老是悔棋输子不说,还吃去乾清宫里不少的新鲜果子,惹得万岁爷直骂混小子,还说日后有七阿哥来乾清宫不摆放吃食云云。
不过当天夜里七阿哥府上仍是得了万岁爷赏的一些果子。
于是七阿哥是吃货的名儿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就连太后也拿此事取笑过胤祐一阵。
第48章 晋封
康熙三十六年春,康熙渡黄河巡视宁夏,同时派两路军攻打葛尔丹,葛尔丹服毒身亡,与葛尔丹八年的征战结束。
北京城里的七月,热得让人全身冒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要不是这个时代不能赤膊,胤祐恨不得在屋子里裸奔。
屋子放的冰块一会儿就化,降温的效果也好不到哪去,胤祐坐在树荫下,不停的摇着扇子。身后替他打扇的丫鬟柔柔弱弱的,扇出来的风可以忽略不计。
“主子,这是厨房里弄的冰奶子,您尝尝解暑,”福多端了一碗奶,胤祐接过略去用小勺一口口喝的程序,直接端起碗就往嘴里倒,半碗下去,觉得全身全身的暑意降了不少。
今年的事情多,康熙也没有去承德避暑的打算,他们这些做皇子的自然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上。过几天因为平定葛尔丹,他们这些皇子还要随着康熙去告先祖,想到那一层层的皇子服,胤祐就觉得心里又升起一股燥意。
福多见状,拿过丫鬟手中的扇子,替胤祐打起扇来,“主子,听说五阿哥府上添了人呢。”
胤祐闻言摆摆手,不甚在意道:“五阿哥府上伺候的人不错,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备份礼送去就成。”
福多却是想,所以成年的阿哥中,也就自家主子与八阿哥府上的人少,自与福晋成亲以来,主子也很少到福晋的房里去,如今福晋安安静静地呆在自个儿院子里绣花,倒也算是省事,就怕遇到八阿哥府上那样的主儿,做奴才的就要遭罪了,“今儿成主子送了个人来,说是让她来伺候爷您的。”
胤祐动作僵了僵:“哪家的?”
“听说是成主子母家养的奴才,奴才瞧着倒是挺贤惠的。”福多小心翼翼的赔笑,这一边是成主子的命令,一边还得顾及自家主子的心情,毕竟主子不是好女色之人,所以事儿不好办啊。
胤祐点了点头:“品性如何?”
“送她来的人说,这位是家里的二女,平日里也算是老实,父亲是个参领,教养也是好的。”福多见自家主子没有拒绝之意,又说了些这位的好话。
“既是额娘送来的,就开脸做个格格吧,其他的事情你看着办。”人都已经送进来了,若是被他退回去,这个女子日后怕是不好过,成妃的面子上更加难看,做娘的恨不得把看得进眼的女人都塞给自家儿子的心思他明白,他虽说有些抵触这些,但是总归要顺应这里的环境。
“嗻,”福多听了这话,欢欢喜喜的领了命,便开始考虑把这个新格格安排在哪个院子里。
“你们都下去吧,爷自个儿坐一会儿。”胤祐打个哈欠,懒洋洋的斜靠在太师椅上。
几个伺候的奴才退了下去,胤祐摇着扇子,喝了两口冰奶,昏昏沉沉的眯眼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是梦到前世的那些事情,父母早亡,自己借住亲戚家,虽说有父母遗产没有受到苛待,但是却没有得到多少亲情,后来大学毕业,跟着同部门的人勾心斗角,喜欢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官二代,比自己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更有前途,这样的选择在那样残酷的社会中,也算是正常,他也不恨,自己伤心。稀里糊涂的死了,到如今真正对自己好的,除了前世的父母,也就只有成妃…
“七弟,你怎么一个人谁在这?!”胤祐觉得一阵凉风袭来,睁开眼一看,竟是胤禛拿着扇子替他摇着,面上尽是担忧之色。
胤禛见胤祐神色不对,担忧的蹲下身,皱眉:“可是身子不适?”
胤祐愣愣的看着胤禛明明一头的汗还替自己摇着扇子,心里对胤禛最后那点顾及与防备也没了,不由得笑了笑:“没事,就是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还笑,一脑门子的汗像个什么样?”掏出帕子胤禛擦了擦胤祐额头上的汗,“这外面虫蚁多,点这么些熏香也不济事,你以后别在外面躺着了,你府上的冰若是不够用,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左右我府上除了皇阿玛赐下来的,自己存了不少。”
任由胤禛给自己擦汗,未来的雍正帝替自己擦汗,谁有他这个待遇?胤祐很骄傲,很自豪,于是脑袋一伸,把额上的汗就往胤禛袖子上蹭,气得胤禛敲他的额头:“好好坐着,你建府不久,这府上的树少花少的,若是没事就去我府上坐,左右比你这凉爽不少。”
“这倒是好主意,咱们两人合用着冰,倒是节省了,”胤祐笑弯了眼,“就是可惜四哥你有福晋,不然咱们晚上也睡一块,多省。”
胤禛眸光微闪,随即沉声道:“这说的什么话,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大清的皇子连两块冰也用不上呢。”胤祐这话实际上说得极为不体统,只是最主要的错,被胤禛睁着眼睛比过去了,反倒抓个小错。
胤祐干笑两声,凑着让胤禛继续给他打扇子。
“自己动手,蹲了好半会,腿酸。”胤禛把扇子扔回胤祐手中,站起身蹬了蹬腿,心里却想着胤祐之前的话,心下爽快至极。胤祐刚才那话,至少说明他不反感两人睡在一起。
“四哥啊,既然你府上凉爽些,咱们还是去你府上吧。”胤祐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胤禛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领了尾巴去自己喝冰莲子汤。剩下胤祐府上的奴才目送自家主子出门,一脸的了然。
看样子自家主子又是去四阿哥府上蹭好东西了,春日里蹭好茶,夏天蹭冰,冬日蹭皮子鲜肉水果,他们伺候主子三个季节了,都看习惯了,不知道到了今儿秋天主子能蹭些什么东西回来。
又是几天过去,胤祐由人伺候着换上朝服,随着与各兄弟一起祭陵,祭天地。这些事儿胤祐是插不上手的,只需要该跪的地方跪,该站的地方站。
听着康熙慷慨激昂的昭告上天,胤祐跪在地上,只觉得汗珠子一滴滴的往地上掉,除了康熙的声音,四周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
规规矩矩的跪到仪式结束,胤祐站起身后双眼都在发黑,待上了轿,就觉得轿子里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忙闭了眼休息一会。
街上并无行人,店门也关着,除了马蹄声便没有了其他声响。果然电视里面帝王祭天御驾出现时,四周挤满看热闹的老百姓那就是浮云啊。不说别的,就说后世国庆阅兵时,也没有随随便便让普通百姓在旁边围观的道理,更何况旧时的封建王朝。
人家《红楼梦》里一个妃子出宫省亲都要铺路修园子还有各种礼节什么的,更别说御驾祭天了。
好容易走完全套,胤祐觉得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黏黏腻腻的,十分的不舒服,看其他几个兄弟,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跟着康熙一起折腾的太子,那脸已经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
众皇子皇亲内大臣都在大殿上站着,皇上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走。
康熙坐在上首,只见李德全捧出几道圣旨,一道一道的念了下去。
众人都明白,这是在论功行赏呢。
参战的大臣中都得了赏赐,其中费扬古马思喀得的赏赐最为丰厚,然后便是给诸位阿哥晋封爵位的旨意。[①]
胤祐跪在地上,他不知道康熙晋封阿哥是在哪一年,不过按照年龄来算,他应该有个贝勒或者贝子爵位,加上自己这次建了军功,贝勒爵是八九不离十了。
大阿哥晋封直郡王,三阿哥晋封诚郡王,四阿哥晋封雍郡王[②],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皆晋贝勒。
几位成年的阿哥都有了爵位,朝中一些大臣心思转了转,又按了下来。
胤禛听到自己晋封为郡王时,心里多少有些吃惊,他以为费扬古此次拿了军功,皇阿玛应该会打压自己,顶多得个贝勒,而且自己年龄也不算大,晋郡王也很勉强,对晋封郡王并没有多少念想,没有想到这次皇阿玛的旨意竟是如此的让他意外。
出了宫,几位兄弟各自道贺,大阿哥出言邀请几位兄弟过几日到自己别庄听戏,老大开口,几位兄弟都一一应了,待各自分开后,与胤禛府邸紧挨的胤祐才放松下紧绷的身子。
“弟弟在这里恭喜哥哥了,”胤祐对胤禛笑着抱拳。
胤禛见他眼中的喜悦没有半分作伪,便笑着道:“为兄也向七弟道喜。”
胤祐笑弯了眼,“嗯,每月的俸银可以多领了。”
胤禛无奈的笑着摇头,心里却仍旧为自己晋封郡王有些不安,这份不安让他处决定最近一段时间要加倍的小心,就怕他的皇阿玛有什么想法,反倒让自己万劫不复。
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胤祐,胤禛心想,七弟这样也好,不会被皇阿玛冷遇,却又不被优待,让他也放心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①历史上阿哥们晋位在康熙三十七年,我这里提前了O(∩_∩)O~②历史上四四在这次应该晋为贝勒,后来被晋封为雍亲王,这里我让他成郡王了==
第49章 变故
阿哥们的爵位算是尘埃落定,大的很满意,小的也没有意见,毕竟爵位这种东西要看年龄,看资历,看功勋,大阿哥立下战功,四阿哥在户部做得很好,战场上表现得也很英勇,三阿哥虽说战场表现一般,但是是诗词字画却是极好,加之其母荣妃受帝王宠爱多年,一个郡王爵也算过得去。其他几个小的,七阿哥虽说功勋不小,但是年龄不到,也就只能是个贝勒了。
大阿哥的别庄离胤祐较远,离他较近的是四阿哥与八阿哥,三人基本上算得是街坊邻居,胤祐从正门出去,邀了四阿哥与八阿哥一道,不管四阿哥与八阿哥内里如何,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反正各自坐在轿子里,你看不到我,我瞧不见你,也膈应不到哪去。
到了大阿哥别庄上,胤祐下轿子,早有人递了名帖,庄子里的管家已经亲自候在了门口。
“奴才给四爷七爷八爷请安,主子早就盼着您们呢,”管家躬身迎了三人进府,没走多久,就见园子里搭建了一个戏台子,上面正咿呀着唱戏,大阿哥一身锦袍站在拱门前等着他们。
兄弟几人互相招呼了,坐下不久,兄弟陆陆续续来齐了,摆上美酒点心在一起说说笑笑,也算是惬意。
胤祐知道这位大阿哥向来不太喜欢自己,梁子几年前都已经接下了,他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听着台上唱着戏曲,听了好一阵,总算弄清楚这是哪一出戏,竟是《桃园结义》。对于戏曲这种国粹瑰宝,胤祐向来抱着崇尚之心,但是确实欣赏能力不足,顶多就看看角儿的身量,听听声音,好与不好,他完全不懂。
“大哥庄子上的这些戏子身段倒是不错,听说是大嫂前些日子寻来的小丫头,”三阿哥浅笑着喝了一口清茶:“嫂子好生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