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刘正风与曲洋后来的自绝经脉而亡,也许对于读者来说是遗憾。但是生不同时,死同时,对于知己来说,未必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
第60章 东方番外之君归否?
如果可以给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希望自己从未答应杨敛去江南。那个富饶而美丽的地方,近乎成了他的恶梦。
他从不害怕有人背叛,因为背叛他的人,没有谁还有机会留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对自己不忠并且无用之人,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当心存一人时,恨不得日日时时都相见,杨敛不过离开五日,他却开始想念起来,若不是教中事务,他恨不得马上赶去扬洲。
几乎每隔一日便会收到杨敛的信,短短几句话,总是在汇报近来发生的事情后面加上一两句废话,比如嘱咐自己不要忘记早睡和用早饭,又或者说哪里的饭菜不错下次与自己一同前往,再或者在信尾写上想你二字。
这人怎的这般无聊,心头虽这么想着,却又把这一张张纸条放进上了锁的镶金盒里,日后定要这家伙看看自己有多无聊。
处理完教中之事,已经花了近一个月时间,可是杨敛还是没有归来。他不是扭捏的女子,爱人既然未归,那么他便去接回爱人。
年关将近,君该归来了。
一路疾行,到了扬州恰恰将要入夜,可是他见到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杨敛为何会不在?
桑三娘说他去江南拜访朋友,可是他对杨敛过去了解得极为清楚,江南根本没有杨敛所谓的友人。那么杨敛为何要撒谎,是因为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又或者有别的不堪原因?潜意识里,这两个原因却不是他想要的。
你也要背叛么,杨敛?他承认自己在这个时候感到害怕了,别的不相干之人背叛,杀了便是。可是杨敛于他,已是比自己重要,又怎么会轻易的伤了他。只是潜意识里却又觉得,杨敛不会背叛自己,谁都有可能背叛,只有他不可能。
既是如此,又何不相信对方不是背叛自己,只要他平安归来便好。反正心已不能平静,又何不顺心为之。
看到桌上那份计划时,他才真正的消去心底深处的恐惧,杨敛,必不会背叛他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杨敛去了杭州,那么他便去杭州找他吧,逃家的人,总要有人抓回来才行。
又是一番日夜兼程,赶到一座大山前时,天空竟然开始飘起小雪来,虽然没有杨敛在身边替自己披上袍子,但是他却不觉得冷,因为只要翻过这座山,离杭州便近了,也许他心中那股隐隐的焦躁之感,只有在见到杨敛时,才会真正的消失不见。
山路因为下雪变得异常的湿滑,牵着马走过最陡峭的一段山路,他闻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厚重的血腥气,眉头禁不住一皱。待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好几个黑衣人在围攻一个蓝衣人,而这蓝衣人便是本应该待在梅庄的丹青生,而且招招狠厉。只是不知何时丹青生竟然变得如此厉害,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还杀了对方这么多人。
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摆了摆手,示意桑三娘上前助其脱困,待杀完黑衣人之后,只见这丹青生踉跄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的马前。
“属下无能,歹人狡猾,杨总管被击落悬崖,生死不明。”
他眉头再次紧皱,对方的话在山风里听得有些模糊不清,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本座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丹青生只觉得喉间干涩难耐,抬眼望去,见东方不败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震怒,才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杨总管…杨总管被歹人击落与悬崖之下,生死不明。”
山风呼呼的刮过,就像是凄厉的哭嚎声,丹青生等了良久,东方不败也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山间,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他偷眼望去,才发现东方不败面色煞白,神情极其难看,似乎对此事极难接受,丹青生心中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东方不败对杨敛过于看重,但更多的却是担心自己,因为杨敛死了,他却还活着。
似乎就在眨眼间,丹青生只觉得喉间一凉,世界变为一片黑暗,耳边传来了这么一句。
“他出了事,你还活着做甚?”
桑三娘诧异的看着东方不败,但是却没敢多说一句话,心头却暗暗感到担忧,不知道杨兄弟是否还…这座山这么高,人掉下去,真的还会有活路吗?
看了眼已经没有命的丹青生,桑三娘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悬崖边落着一把的染血的剑,桑三娘认得,这是杨敛的剑,也是教中珍藏多年的宝剑。
东方不败没有看桑三娘是什么表情,他跳下马,缓缓走到悬崖边,弯下身握住还沾染着血迹的剑柄,明明已经替你改名为杨敛了,为何还会这般?
明明已经不叫杨莲亭了了,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明说过要回来一起过年的,难道真想把银子都交给自己吗?
裹了裹身上的袍子,仍旧觉得冷,他站起身,紧紧握着剑,“马上给本座去找人,必须要找到。”?
桑三娘抱拳,便策马下山,只是离开前却忍不住回头看了要站在悬崖边的人,仿佛那人也要跳下去似的。?
“桑长老,”随行的罗长老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收回视线,低声道:“走吧。”虽然心知杨敛必死无疑,她却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这个世间是有奇迹的。
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毫无半点风度的坐在寒风呼啸的悬崖边,看着黑不见底的深渊,杨敛便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
今天这么冷,不知道他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穿上厚点的袍子,不然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定会被冻僵的,毕竟这人如此的怕冷。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站起身,看着黝黑的崖底,声音温柔的犹如情人般的呢喃,“我会找到你的,不要怕。”
杨敛失踪的第一日,教中大部分在江南的弟子纷纷寻找,无果。
杨敛失踪第二日,江南附近的教众弟子赶到,搜寻两日后,仍旧无果。
杨敛失踪第八日,全教上下大部分弟子赶来,几乎地毯式的搜索,就连河流下游也没有放过,但是仍旧无果。
杨敛失踪半月后,有一个堂主说杨敛可能已死,被东方不败当场拧断了脖子,从此再无人敢说杨敛的生死问题,只是盲目的寻找,但是谁都明白,杨总管十有八九是葬身于鱼腹,即使鱼儿没有吃掉,但是带着满身的伤掉下悬崖,哪还会有活路?
所有人都知道,杨敛死了,可是所有人也知道,不能说杨敛死了。
年关已至,教中上下一派热闹,东方不败赶走了院子里所有的人,坐在放满各色菜式的饭桌前,为自己右手边的酒杯倒上酒后,再替自己满上。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明明是最烈的酒,喝起来却淡了些味。
酒杯冰寒,他苦笑,若是那人在,这酒必定是会温过才会给自己喝,自己早已习惯他为自己打点一切,习惯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如今万家团圆,那人却不在了。
“嘭!”
窗外有火光闪烁,是教中之人在放烟花,他又喝下一杯酒,酒不烈,却寒到了他的心里。
世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或许是真的罪了,不然怎么看到杨敛站在桌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回来了?”他说。
对方仍旧只是笑,如同往常一样,笑得温柔却又深情,那双眼中似乎满满都是自己。
他伸手,想要对方如同往日般握住自己,可是良久后,指尖触到的仍旧只有冰凉的空气,而那微笑的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桌上精致的细瓷酒壶嘭的一声掉落在地,酒香四溢。
他低下头看着碎裂一地的酒壶,缓缓的蹲坐下来,一身红袍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鲜艳,卸去了满身的傲气与坚强。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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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敛失踪后的第二年春,他下了江南,希望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即便杨敛如同一些话本上一样坠崖失去记忆他也认了。
而是繁华的江南,却没有那人的身影。
第三年春,他仍旧下了江南,可是依旧没有找到牵挂已久的人。
第四年春,再次下江南,日月神教弟子已经是老百姓口中的善人,他听到了各种关于日月神教与自己的传言。到一家茶楼,听到说书人提到杨敛,终于忍不住离开。
既然今年等不到,明年再来吧,总有一天,他会等到杨敛回来的。
他既然承诺与自己一起过年,又怎会食言?杨敛一直都是言而有信的,他知道。
“教主,我们该回了。”
出了茶楼,一位随行的长老如此说道。
他看着水波粼粼的西湖,掩去了眼底的思念,是该回了。
杨敛,你也该回了。
“这位红衣公子,今日定会有喜事,”路过算命摊子,银发老人如此说。
喜事?他早已经不知何为喜。
“公子一身红衣,本是吉利之意,加之今日顺风顺水,公子今日鸿运当头,必有好事降临。”银发老人眯着眼睛道,“今日乃是公子姻缘大吉之日。”
姻缘?他冷笑,所爱之人未归,何来姻缘?
“公子别不信我小老儿的话,今日公子必会遇见心仪之人。”
好笑,当真好笑,他所心仪的,只会是那一人,还有什么心仪的人可以遇见。
他看着旁边的胡同,穿过这条胡同回到客栈,便是明年才会来这个地方了吧?
抱着希望而来,却又失望而归,杨敛,你若再不回来,他日回来,我必要你吃顿苦头,他如是恨恨的想。
“东方,东方…”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是极为熟悉。
蓦地回头,就见那自己一直等的人站在西子湖畔,三年多的时光流过,他似乎受了,就连面色也带着不健康的苍白,但是眼中的情意却仍旧没有改变。
烟花三月,君终归矣。
第61章 猜忌
一路上颇为安静,没有某某帮某某派突然跳出来喊打喊杀,也没有不长眼的小偷强盗出现,只是赶到到衡阳时,天色不早,一行人便歇了下来。
杨敛虽说把笑傲剧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刘正风金盆洗手是在林家灭门几日之后,但是到了这里,刘正风金盆洗手却是晚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而且很多事情的时间顺序也有所改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令狐冲与岳灵珊一行人原本是应该在衡阳后才分手,可是如今岳灵珊一行人与他们一道到了衡阳,而令狐冲此刻却已经失踪。
既然这时间已经乱了,他也不费劲去思量会发生什么,更何况他的到来,本就是一个很大的改变。这江湖,早就不是原著中的江湖了。只是再变,他相信,令狐冲仍旧是这个故事中的主线,只是他不想参与这条主线中而已。想到这,杨敛订好客房后便与东方一道下了楼,一路同行的这几天,大多时候岳不群与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用饭也是各自分开,杨敛自然也不会多事去探问他华山之事,用完饭便与东方上楼休息去。
第二日一早,杨敛与东方下楼时,便看到一身岳不群等人坐在大堂的桌前,他们一行人都换了一身新衣,比之前看起来舒爽不少。杨敛估摸下午就要到衡山城,近两日想必各大门派的人都要前来,到时候只怕东方的身份就要曝露了。
东方并没有说这次下山的目的,杨敛也就没有问,他相信东方做事有他的道理,就如同东方相信他一般。
小二很快给他们摆好早饭,摆好后又道,“二位客官是要到衡山城吧?”
杨敛淡笑,“小二哥何以见得?”
“瞧二位公子通身不凡小的便知道了,再过四日便是衡山派刘三爷金盆洗手的日子,两位公子必是去因为这事去的。不过小的可是要告诉二位公子一声,这衡山城里的客栈此刻怕都快要挤满了,二位还是派人早早去把房间订好,不然连间客房都找不到。”小二倒也热情,难得附近发生大事,也有些来劲儿,“这刘三爷那剑法多厉害啊,怎么就金盆洗手了呢,真是可惜了。”
杨敛见小二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给了他些碎银子,“多谢小二哥提醒,我们已经派人准备好住的地方了。”
小二是聪明人,见此也不再多言,对杨敛道了谢,便走了开去,只是面上露出喜悦之情,这客人出手还真大方。
东方不败对小二这几句话,显然没有多少兴趣,杨敛喝了一口粥,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微微皱了眉头,总觉得这其中透着一股不对劲儿。
上了马车后,东方见杨敛一副深思的模样,于是问道,“想什么呢?”
杨敛微微犹豫一下道,“东方,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东方不败往软垫上依靠,斜眼看向杨敛,“你说说会有什么事情?”
杨敛见东方靠着舒服,自己也拿了一个挨着东方靠了后才道,“这左冷禅一直想做五岳盟主,你说他会不会做什么小动作?”
没了所谓的与邪教中人勾结,必然也会有别的借口或者手段。
东方不败见杨敛已经想到这儿,也就不隐瞒之前已经知晓的事情,“左冷禅已经派了多名弟子潜伏在刘家四周,待这事儿一过,怕是要对刘家下手。”
杨敛细细一想,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你是说,他想栽赃嫁祸?”左冷禅想做盟主,必定要有一个名目,若是日月神教灭了刘家满门,那么他便师出有名,要做盟主也就简单许多。
日月神教近年来做了许多善事,在老百姓的心头,那是好人,可是在这些伪君子眼中,只怕是口头说好,心头一样是把日月神教放在邪教的位置。
就如同一个人犯罪后坐牢,出狱后即使改过自新了,在别人眼中,也同样是劳改犯一般。
想到这,杨敛眉头微皱,“那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为何不能?”东方不败冷笑,“他要动五岳的人,那便由他去,动了后,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