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事走了,东方才道,“不过是个小小的贼人,让人杀了丢出去便是,有什么好瞧的。”
杨敛摸摸下巴,“我倒是想看看是谁能溜进厨房里来。”
杨敛与东方不败到正厅时,就听到被绑着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杨敛眯眼一瞧,眉头皱了皱,这不是令狐冲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令狐冲只是见这种宅子修得不错,又听说这家人一身不凡,便猜想这家厨房的食物肯定不错,哪知会被人抓住。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抬起脑袋一看,脑子里就闪过两个字,完了!
东方不败不是应该在黑木崖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耸拉下脑袋,开始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
“这不是华山派的令狐公子吗,怎的到了这来了?”杨敛随着东方坐在上首,接过小厮端来的茶杯,微笑着开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给令狐公子松开,怎能慢待贵客。”
令狐冲咬牙,当初看这个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谁知竟是只狐狸。任由身后的人给他解开绳子,他往旁边的椅子一坐,端起茶杯便喝了几口,然后用袖子擦擦嘴,“不愧是东方教主,这茶喝着的滋味都不一样。”
东方不败慢悠悠的品着茶道,“院子里的东西都是有我的总管做主,令狐少侠夸错人了。”
“哪里,哪里,这总管不也是你的人吗,这说明你有眼光,这么夸也是没有错的,”令狐冲又喝了一口茶,等着杨敛变脸,却发现对方没有半分不悦,反倒是东方不败皱了皱眉。
“令狐公子果真是快言快语,动作也快,”杨敛捧着茶杯微笑道,“不知令狐公子有没有想过茶中可能有毒。”
令狐冲面色一僵,随即笑道,“杨总管真是会开玩笑。”然后又喝了一口茶。
杨敛见状,笑着摇头,不愧是令狐冲,就是这般看得开。
东方不败见到杨敛眼中的赞扬之意,面色一沉,突然开口道,“既然是令狐少侠,这厨房的事情就是误会,来人,送令狐少侠出去。”
令狐冲闻言道,“难道二位不留我吃饭吗?”
东方不败头也不抬道,“本座认为你已经在厨房吃饱了。”说完,便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来人,把令狐少侠请出去。”
直到令狐冲站在杨府大门外,又回头看了几眼紧闭的大门,才敢肯定自己被主人扫地出门了。他有些惋惜的叹息,“这府上的酒菜不错,就是主人家太小气了,连留我吃顿饭也不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他的面前。
不多时,令狐冲便消失在杨府大门前。
杨敛跟着东方出了正厅,见东方神色不好,便问道,“怎么了?”
东方不败瞪了杨敛一眼,一字一顿道,“这个令狐冲,的确讨厌。”
杨敛一头雾水。
东方不败挑眉,“我要出去,你要跟么?”
“等等,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杨敛闻言忙转身跑向后院,跑了几步还不忘道,“你稍等我一会儿,我等下就出来。”
东方不败看着杨敛的背影,心头冷哼,令狐冲一个毛头小伙子算什么。
四周的丫鬟小厮纷纷表现认真工作的样子,表示没有看到自家教主这么难看的脸色,也没有看到杨总管跑得全无风度的样子。实际上,他们都是透明的。
杨敛一边换着外袍,一边有些不解的想,东方怎么这般讨厌令狐冲,按理说,以令狐冲这般不羁的性子,应该是受东方欣赏的才对。
突然,他系着玉佩的手一顿,似乎有部电影中,令狐冲与东方是有暧昧关系的。想到这,杨敛嘴角露出一丝笑,嗯,这个令狐冲果真讨厌,东方讨厌他也很正常。
某个摇摇晃晃的马车中,令狐冲老老实实的坐在垫子上,他的对面是个美貌的女子,女子此时正微笑着品着茶。
“东方叔叔家的饭菜好吃吗?”
令狐冲默然。
女子继续笑,“你是不是靠近杨总管了?”
令狐冲细细回忆一下,似乎并没有靠近。
“那就是你得罪他了,”女子放下茶杯,似感慨般道,“你得罪东方叔叔都行,就是不能得罪杨总管,你只是被赶出门,已经算好的,运气不好的,也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令狐冲感叹,原来是蓝颜祸水。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女子又开口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得罪杨总管,往往不开心的是东方叔叔,杨总管还是很大度的。”对于杨敛,她的情绪很复杂,总的说来,还是感激他的,也许若不是他,自己哪还是日月神教的圣姑。
看着眼前的男人,任盈盈心头微动,虽说对方此时心中装着的是他小师妹,可是自己也不是没有念想的。
就这么耗着吧,总有天这个男人会被攥在手心里。
第70章 完结(下)
江南的秋季也别有一番滋味,虽说不及春日里旖旎,但是仍旧多了两分柔情,少了两分秋日的萧瑟。
距离刘家被灭门已经有一段时日,但是杨敛与东方不败走在街道上仍旧能听到有人谈当日之事。二人走进一间茶楼,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讲着当日发生的事情,只是故事早已经编得走了样。不过听书的人似乎也不介意,只要觉得这故事生动有趣便好。
“你们猜在杨敛被左冷禅这个恶人挟制住时,面上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说书先生顿了顿,吊足在场茶客胃口后,才心满意足的开口,“只见这杨敛面色不露丝毫惧意,面对天下英雄豪杰道,我杨敛死不足惜,但是万不能让恶人逃脱。此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东方教主飞身掠过,便卸下左冷禅一个胳膊…”
杨敛喝着茶的嘴角抽了抽,这话他当时说过吗?他只记得自己当时面色虽然如常,心头却是害怕,只是觉得不能给东方带来麻烦,所以才掩下情绪,好让东方能专心制敌。
果然无论在什么时代,舆论都是可怕的,他杨敛在世人眼中已经成了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而东方已经成了武功深不可测几乎成神的高手。
近来向东方献殷勤的女人也出现了,他感到压力非常之大,作为一个男人,本不该与女子为难,只是他却又不想这些女人靠近东方。
说书先生又说了会儿,茶楼里越来越热闹,杨敛看着微波粼粼的西湖水面,面上露出一丝惬意的笑。
“东方教主可是对杨敛痴心一片,你们可知前些日子,某个大家小姐自愿委身做东方教主的妾室,都被东方教主拒绝了?”说书人捋着胡须,似感叹道,“若是天下夫妻皆如东方教主与杨敛这般,也是幸事一桩。”
“什么某家小姐,不是江南首富沈家的小姐吗,这事儿谁不知道,可惜佳人有意,英雄心中另有他人。”一个大汉似乎叹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寄情于一个不爱她的人。
倒是旁边的人不赞同他的话,抢白道,“人家杨公子与东方教主二人好好的,这沈家小姐本就不该趟进去,东方教主拒绝这个美人才让我们佩服,要是他真是三妻四妾,反倒让我们不齿。”
“你说什么呢,小心这话传出去,”与他同来的人忙掩住他的嘴,似乎是害怕他说漏嘴,让旁的人听到,引来杀身之祸。
“怕什么,东方教主为人磊落,哪会因为我这话迁怒,更何况他不是没有做那些事情吗,我说了又怎样?”这人倒是不惧,继续说道,“东方教主再好,那也是人家杨公子的,这个沈家小姐跑去自荐枕席本就是不对,难不成看着人家是两个男人,她就有机会插一脚了么?”
这个人话虽说得粗鄙,但是也在理,在场众人竟也没有谁反驳,在这些人眼中,东方教主与杨敛之间早已经一往情深,别的谁插足都是破坏这份美好感情的罪人。
杨敛与东方丝毫不介意这些聊着自己的八卦,反倒是越听心情越好。杨敛有些感慨,这些江湖中人倒是有趣,以前听闻自己与东方之事时,大多言语难听,现在在他们心中,自己与东方已经成了天生一对,或许这就是江湖中人另一个特质,那就是豪爽。
杨敛放下茶杯,笑眯眯的看向东方,“前日沈小姐还请你去府上喝茶呢。”
东方不败挑眉,“三日前不也有一个花魁请你去赏月么?”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不把这些女子放在心上,八卦听得差不多了,杨敛付了茶钱,又扔了一块碎银子给说书先生,才与东方一齐走出茶楼。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显得格外好看,”杨敛无视来来往往的人群,把东方的手握在掌心,“那个时候我刚刚到这里,心头一片慌乱,看到你时,心头的不安竟是消了大半。”
“为何?”东方不曾听杨敛说起过此事,不由得问了出来。
“因为你是东方不败啊,”杨敛侧头对东方笑了笑,“其实我原来的世界很多人喜欢你,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只是没有想到后来这份喜欢会成为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东方也回了一个笑,“可是为我做这么多,算这么多的只有你。”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杨敛握着东方的手紧了紧,“我比他们更幸运而已。”
东方不败看着身边之人,遇到这人后,不安过,快乐过,酸涩过,痛苦过,可是最终得到的还是一份幸福。若是此生没有遇到杨敛,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愿想,可是想到杨敛每每对那些名门正派的不喜,还有杨敛坚持要杀了任我行,他便知道,那个结果一定不好,又或者是可怜。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人,二人似乎只有彼此般,听不到喧嚣,也看不到其他,十指相扣,便是一生。
杨敛领着东方进了一家成衣铺子,掌柜的看到杨敛,忙上前抱拳道,“杨公子,你的衣服我们已经备好。”说着,身后的伙计便拿着一个绸布包出来,只是绸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后,让人看不到里面衣服的花色。
杨敛顺手接过,对掌柜点头,“有劳。”
掌柜哪敢接下这句谢,只是抱了抱拳,又对东方不败抱拳,只是在场还有别的客人,他不敢呼其身份。
二人走出门,便听到一个温温婉婉的声音,“东方教主。”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许多人侧目,他们心头暗想,难怪这两个气质非凡的男人竟然手牵手的走,原来竟是东方教主与杨公子,众人看二人的眼神也热烈起来。
东方不败看向这个女子,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见身边的杨敛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多言,只是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
女子身子晃了晃,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奴家沈婉,前几日还见过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顿时想起她是谁,看向杨敛,却发现对方嘴角带笑,只是笑得有些温柔过度。
东方不败对沈婉点了点头,随即道,“你有事吗,若是有事日后只需找杨敛做主,若是无事,本座还要与我家总管四处看看,就不打扰你了。”
“东方教主…”沈婉见东方不败要走,忍不住出声挽留,她知道东方不败有一个男子陪伴,可是作为女子,她能做到杨敛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东方不败作为教主,即使有妾室也很正常,她也不介意对方的存在,因为她是真心喜欢东方不败,什么也能忍受。
“沈小姐,”杨敛对沈婉笑了笑,随即沉下脸道,“我与东方之间现在不允许有人插足,以后也不允许,沈小姐作为大家小姐,还是给彼此留一个脸好。杨某不是君子,见不得枕边之人有他人窥视,万望沈小姐自重。沈小姐若是再这般纠缠,杨某也担心自己哪天维持不住自己这半点风度,让沈小姐难堪。”
沈婉面色一白,抬头向东方不败望去,发现对方只是担忧的看着杨敛,就连半分余光也没有投给自己,她的心渐渐沉到湖底。
东方见杨敛动气,忙出言道,“你别气,若是你不喜欢,我让沈家消失在江南便是。”
沈婉闻言,一个踉跄,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住,怕是连站也站不稳。
她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温柔男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怔怔的看向站在东方不败身边的杨敛,或者说东方不败只对这个男人温柔,而其他人不过是他眼中的过客。
“罢了,她也不过是寄情于你而已,日后你不理会她便是,”杨敛见沈婉面色惨白,微微叹口气,看了眼天色,猜测府中的东西已经备好,便出言道,“我们回去吧。”
沈婉看着二人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掩住双眼,低低的笑了,只是这个笑格外难看,她怎会还不明白,这两个人哪会是别人能插足的,即使那两人同为男子。
这个难看本就是自己给自己的,怪不得别人。
转身上了马车,既然得不到别人的温柔,就找一个只愿给自己温柔的人吧。
回杨府的路似乎格外安静,杨敛攥紧手中的衣服,转头看向东方,停下了脚步,“东方,转过这条胡同,就到家了。”
东方见杨敛突然这般表情,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杨敛笑了笑,松开东方的手,面上带着神秘的笑意,“你去看看。”
因为杨敛松开自己的手,东方有些不安,他几步上前,看到杨府大门时,愣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身后之人就站在离一步远的地方,笑容格外的温柔。
杨敛解开布包,里面是两套艳丽的新郎袍,红得格外刺眼。
“我们是男人,所以婚礼不用如女子般那般折腾,”杨敛上前一步,握住东方的手,“与我拜天地,喝交杯酒可好。”如今江湖上的事情已定,而且还有别的人窥视东方,他只有与东方紧紧拴在一起,才能让那些对东方有意的人三心二意。
他们两人,早就应该在上天的见证下,成为真正的爱人。
二人身后,赫然是张灯结彩挂着高高红灯笼的杨府,红灯笼上大大的囍字映红了过往路人的眼。
东方良久才哑声道,“你不后悔?”
杨敛摇头,“不悔。”
东方不败仍旧怔怔的看着杨敛,半晌才笑言,“好。”
两人的手指越扣越紧,似乎要把两人连结在一起般,杨敛道,“我们回去换衣服。”能与东方相守一生,他何其有幸。
东方不败踏入门中,四周是一片道喜声,等回到房间,杨敛已经换上一身火红的新郎服,这时他才觉得,其实杨敛传一身红衣也格外好看。
然后两人一起出门,到了正厅拜天地,听到教中的人大呼恭喜,听着有人吼着要闹东方,听着有人在说送入洞房,东方不败一直觉得自己恍如梦中。
喝过交杯酒,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解开,东方不败抬头看向眼前之人,突然笑开,是了,这不是梦,这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而他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红绡账暖,谁又知心比这更暖?
《江湖志.名人传》有言,大明历一百五十一年,武林第一高手东方不败与其总管杨敛成婚于江南,从此不离不弃,恩爱一生。
《江湖野记》曾这样写,东方不败与杨敛成婚后,二人再未娶妻。东方不败杨敛,武林第一对男子成婚者。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这里吧,东方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杨敛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两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是这份爱情的最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