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乾隆对这些倚老卖老不办实事的老臣也非常不满,仗着是两朝元老,便摆着老爷子的谱,可是这些老头子忘了,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是他乾隆的天下,他乾隆儿子想要做的事情,用不着这些人老诟病。

几个老臣的下场为朝中某些人敲响了警钟,更何况受太子重用的几个汉臣的确有不少能耐,让他们就算有些不满也没有办法开口,毕竟这功绩皇上看在眼里,他们的嘴也不见得比那几个汉臣厉害,于是朝中渐渐的也安定下来。

乾隆二十六年春,又迎来了一次大选,八旗待选的贵女们开始准备选秀事宜,而这次选秀也尤为重要。因为循郡王嫡福晋病逝,府中并无女主子,八贝勒府上只有侧福晋,也无真正的女主子,还有五贝勒、十一阿哥太子皆无嫡福晋,如此以来,此次大选便尤为重要起来。

一选过后,一半的秀女被撂了牌子,二选便由太后皇后以及一些有身份的嫔妃来选。

这次参选的秀女中,倒是有好几个身家品性都不错的秀女,几位阿哥母妃大多已经过世,所以这为阿哥们留意婚配人选的便是皇后了。

身为嫡母,皇后自然心中也有了谱,早开始留意起适合的人选,唯独永璂太子妃人选有些不好选。

“皇上驾到!”

一干子后宫主子听到乾隆到来,纷纷起身请安,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到后宫里的次数少之又少,即使来了也没有要嫔妃石青,如今这个当头皇上现身,众嫔妃心中酸溜溜的有些不是滋味。

皇后与皇帝一起坐下后,众嫔妃才跟着坐下,太后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不管事的,所以只是与乾隆说了些话,并不谈选哪个秀女之事。

待秀女们上了大殿后,每四个人一排,一组一组的上前待主子们选择留下还是撂牌子。

乾隆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一众女子,这些女子各个面如桃李,年轻水嫩,可是想到这里面有人会成为太子妃,他心中便觉得难受,想到自己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还有永璂并不懂自己的心思,便更加酸涩起来。

“皇上?”以为乾隆是来选美人的皇后发现乾隆一脸冷漠的看着众位秀女,有些疑惑的看着最前面一排四个女子,莫不是这四人不如他的意?

乾隆看了皇后一眼,微微皱眉道:“皇后有何事?”

“不知皇上可有中意的?”这都过了快一半的秀女了,万岁爷难不成一个看上眼的也没有?皇后看了眼大殿上的秀女,这一届的秀女无论是容貌才情家世都是不错的,怎么皇上的态度如此冷漠。

“朕如今年纪不小,无需留太多在宫里,”乾隆也明白选秀不留一两个女人在宫里也不像话,便随意指了两个秀女,“其他皇子的婚事皇后你做主了便是,至于太子…”

听到乾隆提及自己的儿子,皇后当下便注意起来,但是她细心的发现,皇上眉宇间似乎带上了些郁色。

“太子…待朕想想再说。”乾隆起身,“起驾。”

直到乾隆离开,皇后等一干嫔妃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第二日宫里的旨意便下来了,指瓜尔佳氏位循郡王继室,指完颜氏为四贝勒侧室,指索绰罗氏为五贝勒福晋,指王氏为八贝勒侧室,指他塔喇氏为十一阿哥侧福晋。而关于太子的婚事,却还没有旨意下来。

“皇上。”乾清宫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下朝回来的乾隆,皇上昨夜很晚才睡,今日的脸色似乎又不太好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是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

“太子呢?”乾隆揉着眉头,抬首问一边的吴书来。

“回皇上,太子现在去了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了。”吴书来总觉得皇上对太子的重视有些过度了,这让他有些不安。

乾隆叹息一声,闭眼靠坐在龙纹椅上,良久之后,他睁开眼:“来人,拟旨。”

“赐西林觉罗氏为太子妃,赐富察氏为太子侧妃,待…明年入秋后择吉日完婚。”

西林觉罗氏出生高贵,而富察氏更是满清的大姓,如今皇上把这样的女子都赐给太子,可见对其的重视,只是乾清宫里的大小奴才却觉得日子难熬。

永璂到乾清宫里谢恩时,正看到乾隆把一个折子扔到一个官员脸上,当下便知道乾隆心情不好,只是他已经进来了,想退出去也是不能,只好迎着乾隆的怒火上前,“儿臣参见皇阿玛。”

“永璂啊,”乾隆看到永璂,收敛了些怒火,这乾清宫早下了令,太子进来不用通报。乾隆不想让永璂看自己暴怒,便压下了心头的火,“免礼,赐座。”

不过乾隆的好心情在听到永璂是为了赐婚而来谢恩的时候,好不容易好上那么一点的心情,就更加的差了,只是这种怒火还不能发泄出来,最后他也只能摆着慈父的模样,岔开话题,与永璂说起别的事情来,不过跪在地上的官员就有些难受了。

永璂敏锐的发现,眼前的帝王

身上似乎带着郁气,而且这种情绪还显得十分的压抑与说不出的恐慌,一朝帝王身上怎么会带着这样的气息?

究竟有什么难以解开的难题?

投桃报李,被乾隆真心关爱的永璂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替这个帝王解决这个郁结。

第63章 山东行

永璂的直觉比普通人敏锐,所以很快就察觉到乾隆阴郁的心情,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莫不是朝堂之上有什么大事发生?想到此,他便安静坐在一旁。

“山东发生旱情,你们工部是干什么用的,到现在才报上来?”所有的怒火全部集中在工部官员身上,其中多多少少带了一点迁怒的意味。

如今正是农作物生长的时候,但是却闹旱灾,这事情便有些严重了。

永璂这才认出跪在地上的是工部左侍郎,是一个正直的官员,如今跪在地上被乾隆骂得脸色通红,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皇阿玛,这等自然灾害,也并不能全怪工部诸位大人,儿臣见黄大人神色倦怠,想必为了这事也不曾歇息过,依儿臣看,不如尽力处理山东的事情,待旱情过后,再论功过,”永璂个人还是比较喜欢黄大人这种尽心的官员,所以在乾隆面前也不吝于说几句好话。

乾隆本也没有重罚工部的意思,这山东旱情闹成这样最大的错在山东官员,而不是远在京城的工部官员,他叹了口气,“既然太子为你求情,朕便免了你这次,你们工部要尽快相处办法来,若是还做不好,就给朕滚出京城。”

“是,臣谢皇上,谢太子殿下,”黄大人退出御书房,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太子却有了几分感激之情,今日皇上怒气如此大,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的,却是没有想到太子几句话便免了这番罪责。

黄大人当下也不敢犹豫,快步往工部走去,今晚工部上下是别想睡觉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乾隆与永璂,乾隆翻着手中的奏折,偶尔抬头看看坐在一边的永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永璂,朕给你安排的嫡福晋与侧福晋,你可还满意?”

永璂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乾隆问这个问题,皇家的婚事不是皇帝或者皇后做主便是,哪还有问皇子的道理。他不好女色,乾隆这么问,他便开口答道:“皇阿玛安排的女子,想来是不会错的,只是…”

“只是如何?”乾隆忙问。

“如今山东大旱,不如昭告天下说因山东大旱,儿臣的婚事延后至明年才举行,好安百姓的心。”山东大旱,必要出民乱,如今朝廷做出重视的态度,更能安抚灾民的心。

“这…”作为父亲,乾隆知道自己应该看着儿子开枝散叶,可是他心里却高兴于永璂的想法,没有那些女人,至少永璂还会多一些日子在自己身边。

“皇阿玛,儿臣如今年幼,晚一年成婚也并不要紧,请皇阿玛恩准。”永璂自个儿也是不太欢喜成婚这种事情的,虽说他心中明白入凡间历练成婚这种事情也属平常,但是这些事能晚一些还是晚些好。

乾隆见永璂面色并不勉强之意,又担心永璂变主意,便应了下来,第二日便发了皇榜昭告天下,倒是有不少百姓说乾隆与太子仁慈,只有坤宁宫里的皇后有些不高兴,自个儿儿子晚一年成婚,作为娘来说,总是有那么些失落的,但是这是永璂与皇上的意思,又涉及政事,她一个后宫妇人还是不要插言比较好。

“娘娘,老奴听闻御花园的花开得很好,您可要去瞧瞧,”容嬷嬷见皇后心情不好,心中明白她是因为太子婚事难受,便想让娘娘出坤宁宫散散心。

“如此也好,如今山东大旱,我们后宫也不可奢侈,平日里的宴饮少办些,让后宫里的嫔妃们一起来赏花也是使得的,”皇后扶着容嬷嬷的手,便谴人去邀其他宫的主子。

皇后闻言也觉得此言有理,便遣人去慈宁宫邀太后,最后太后却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来,倒是晴格格带着几个宫女来了。

晴儿不是皇家正经的格格,若不是太后喜爱,在后宫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儿,太后原本想把她许给永琪,哪知她却对福家的大公子感兴趣,现今福家没落,太后又不再管后宫的事情,晴儿的婚事便只能由皇后做主了。

晴儿自入宫后,一直与魏氏五阿哥等人走得很近,对皇后反倒疏远许多,如今皇后得势,看在太后的面上,倒也不曾为难过她,不过只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待她。

后宫的嫔妃们陪着皇后赏花,见到晴儿到来,态度也比往日冷淡了不少,这后宫本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晴儿不被为难也算是皇后没有刻意刁难了。

嫔妃赏花无非是说些话儿,讨上位者的巧,哪里是真的赏花,只是听到太监来报皇上向御花园走来时,这些嫔妃们顿时来了精神。

皇后此时显得倒是比其他嫔妃平静许多,她起身看着与帝王走在一处的黄袍少年,那是她的儿子,如今大清第二尊贵的男子,她已经无所求了。

乾隆看着满院子的女人,免了一番请安后,便与皇后坐在一处,紧挨着帝后而坐的便是永璂,永璂看着园子里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捧着茶杯不言不语的听着这些嫔妃们的讨好乾隆。

“早些日子便听闻紫薇是个妙人儿,今日交谈,才知我往日那些诗词字画不过是惹人笑话的东西…”

这个声音非常好听,但是永璂对这个说话的女子并无多少印象,见她装扮也不似宫妃,便抬头多看了她一眼。

皇后注意到永璂的动作,便略带笑意道:“晴格格这话可是折煞紫薇这个丫头了,你养在太后身边,素来是见识多的,紫薇丫头若与你比,还是要差些的。”

紫薇原本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听皇后这一席话,当下便明白了过来,只怕皇后娘娘与这个晴格格并不亲近,她在宫里这些日子,早已经明白了好赖,于是便趁机起身走到皇后身边,替她按着肩膀道:“皇后娘娘真是偏心,今日见到晴格格,便瞧不上紫薇了。”

皇后笑着说笑几句,顺势让紫薇在自己旁边坐下了,这也算是对紫薇的荣宠,其他嫔妃见状,纷纷与紫薇凑起趣来,往日能言善辩的晴格格却被冷落在了一旁。

乾隆对于女人的这些争斗,向来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永璂的生母,他更是不会管这些与社稷没有多少关联的事情,反倒偏头对自己身边的永璂道:“永璂一直在看园子里的花,可看出什么妙处来?”

“皇阿玛可是在为难儿臣,儿臣素来对这些高雅的东西无甚研究,您这一问,可是让儿臣在诸位娘娘面前丢了大脸了。”这话说得甚是随意,在座的嫔妃们一边说着太子聪慧,一边却又暗暗心惊皇上待太子的态度。

“你倒是个直接的,”乾隆伸手一戳他的脑袋,“亏得你也知道丢人,依朕看,你对吃倒是比较研究。”

“皇阿玛英明,”永璂放下手中的茶杯,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引得乾隆无奈的叹息一声,而皇后则是淡定的看着自家儿子与乾隆“相亲相爱”的父子场面。

那日赏花后,后宫的嫔妃们大多感慨,皇上与太子的父子情果真深厚,于是没有孩子的或者只有女儿的嫔妃纷纷以皇后为首,而有皇子的嫔妃大多已经去世或者受帝王冷落,从此以后,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无人再敢动摇。

山东大旱慢慢得到缓解,让人比较惊讶的是,太子延迟婚期的皇榜下发后的第二天,山东便降下甘霖,让原本的旱情得到极大的缓解,这让很多人纷纷感慨,也许是皇上与太子的仁慈感动了上天,当然谁也不知道,山东降雨的那天,太子告病没有参加早朝。

山东大旱得到缓解后,乾隆龙心大悦,便起了巡幸山东的念头,一些朝臣与后宫嫔妃还有皇子都在其列,原本太子应该留在京城之中监国,但是乾隆却以太子需要多接触民情为由,把太子一并带上了。

行至山东后,原本应该满地难民的山东因为救助及时,又迎来了一场甘霖,让整个山东陷入一种原本大悲后又大喜的境地,倒是对太子倍加推崇。

随行的阿桂知道山东百姓对太子的推崇后,不是高兴反倒是担忧,毕竟对于帝王来说,一个儿子声誉比他还高的时候,往往会心生猜忌,而不是喜悦。他们一家早已经与太子系在一起,他自己与太子也有不少的情分,若是太子受到猜忌,他章佳氏一族,也定会受到牵连。

大明湖上,几艘皇家游舫在湖面缓缓前行,前有官舫开道,又有兵舫护驾,湖面上的商船民舫纷纷已经提前避开,不敢扰驾。

至于本该在船上的乾隆却带着永璂以及一干侍卫到了岸上体味民趣,顺便还打听到山东知府的种种不作为,这让乾隆非常的愤怒,最后一行人坐在了一家面摊前,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

随行的官员担心这些小面摊不干净,万岁爷与太子用了后闹肚子,只是身为臣子又不能多言,最后只好陪着一起吃。阿桂有幸与万岁爷太子一桌,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路过的行人,一边还要食不知味的吃着碗里的面。

“几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面摊老板把最后一碗面端上桌,擦着手笑容非常的亲和。

“店家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阿桂闻言打量老板,见他不像是歹人,才放下了一些心来。

“口音不像,俺们这面摊子开了有些年头了,这些还是能看出些的,”老板又端了点自家腌制的小菜摆在乾隆等人面前,“几位客官穿着不俗,想来是来我们这做生意的?”

“店家果然有眼光,”乾隆此时也来了些兴致,便开始与老板搭话,“前些日子我听说你们此处遭了灾,怎么看起来不像是遭了灾害的样子。”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朝廷上面派了不少人来救灾,粮食米面都不缺,咱们这些老百姓就饿不着了,”老板叹口气道:“原本我们还担心上面拨下来的东西会被…给吞了,哪知这次来的官老爷根本就不让上面插手,这才让我们给活了下来,加之前些日子又下了雨,日子便好过起来了,不过都传是太子仁厚,感动上天才下的雨。”老板一边说,还一边打量是否有官府的人走过,想来还是有些怕知府衙门的人。

老板这些话倒是让一行人面色各异,视线扫过皇上与太子后,便都低头吃面不言不语。

片刻沉默后,一直吃着就着小菜吃面的太子此时开口了,他看着店家道:“看来这知府还真是不像话。”

阿桂嘴角微微一抽,太子殿下您应该更担心另一件事情才对吧。

“店家所言有理,这太子自然是仁厚的,”乾隆的面色与永璂一样正常,他掏出一块碎银子给了店家,心情似乎很好的开口,“你们记得太子仁厚,倒也是有心了。”

一时间,同行的众人也不知皇上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各自忐忑不安,猜忌不息。

当乾隆与太子体味民情完毕回到皇家游舫后,当地官府却安排了好些多才多艺的女子前来为皇室众人表演,这些美貌才情并重的女子中,最为抢眼的莫过于一个姓夏的女子。

这位夏姑娘一手琵琶弹得如珠玉落盘,清脆动人,太后皇后皆有赏赐,只是一些嫔妃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任谁都能看出,这些女子究竟是作何来用的。

不过这一次皇上倒没有被这位夏姑娘的才情说倾倒,这倒是让陪坐在一起的太后皇后有些意外,直到这位夏姑娘一曲完毕,也没有见端坐在一旁的帝王面色有什么变化。

“夏姑娘的这首曲子倒是不错,”永璂此时却是开口了,他微微一摆手,“高无庸,赏!”

“喳!”高无庸看了眼那位看似清高的夏姑娘,眼中露出一丝讽刺的意味。

“永璂对这女子倒是颇为欣赏,”乾隆神色不明的看着永璂。

永璂闻言一笑,不甚在意道:“皇阿玛言重了,永璂只是觉得,这些女子也颇有才情,生活不易,既是已经表演了,又怎么能不加以赏赐。”

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夏盈盈听到这一句话,面色微变,显然永璂这番话伤到了她的自尊,只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女,而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这番同情的话原本就是天经地义,她若是出声,便是不知好歹了。

“原来如此,”乾隆微微颔首,向吴书来做了一个赏的手势,从头至尾也没有多看这个女子一眼。

倒是坐在一边的紫薇面色有些怪异,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个叫夏盈盈的歌女演奏的曲子是她娘在世时曾弹奏过的,而且这个歌女一言一行也有她娘的味道,这让她很不舒服,对方只是一个歌女,却有意模仿她娘,这是何用意?

“紫薇姐姐面色不好,可是身子有所不适,”永璂此时突然开口,让紫薇一惊。

“没事,只是有些困倦,让太子你担心了。”紫薇不在看夏盈盈,她又怎么能说一个歌女像她的娘,这侮辱了她娘,也侮辱了皇阿玛。

“既是如此,便早些歇息去吧,”永璂打了一个哈欠,“皇阿玛,儿臣也有些困倦了。”

“嗯,那便散了吧,”乾隆与永璂住在同一艘船上,听到永璂说困,当下便带了永璂回了宿船,至于那些才情女子早被忘在了一边。而白天听到的那些关于太子的言论,他也不曾提,但是待永璂的态度仍旧一如既往,并未说过任何试探的话语。

永璂却是有些不明白,这个帝王为什么这般信任他,这还真不像一个帝王的作风,真不知道他该感慨这个帝王对他的信任,还是感慨这个帝王的肚量。

黑夜里,一切都变得寂静,谁也没有注意,水中有一道道黑影向船靠近着。

原本安睡在床上的永璂突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了身,随意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便向乾隆的房间跑去。

“太子殿下?!”候在外面的侍卫们见状,隐隐觉得不对劲,便都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乾隆房中的一道寒光向床上射去,就在快射中乾隆时,被一个花瓶拦了下来,花瓶应声而碎,同时打破了船上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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