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好意思,脚滑了,”踩着脚下柔软的地毯,言孜衍恬不知耻的说着连三岁小孩都鄙夷的谎话。

摘下脖子上的玉石交到秦煦谨的手上,言孜衍笑眯眯的开口,“BOSS,帮我拿着这块玉,我要去洗澡,洗完就来拿。”

秦煦谨看着手中的玉石,玉石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十分好看。明明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却交给他…回头看着关上的浴室门,秦煦谨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明显,最后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言孜衍洗了个一会热一会冷,浴室灯一会闪一会不闪的澡后,终于安全的出了浴室,见到秦煦谨好好的坐在床上,才走到床边坐下,擦着头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老板,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可惜对方似乎对他的问题并不感兴趣,而是低头帮他把玉石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耳际,让他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躲了躲。

秦煦谨坐直身子,才缓缓的开口,“鬼?”他不答反问,“你相信?”

任谁出门就见到这些东西,也会相信世界上是有这些东西的,他干笑两声道,“是啊,我觉得应该是有的。”不是不相信,是必须要相信这个事实。

然后两人无言,言孜衍一只手抱着枕头,一只手继续擦着头发,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

当电视里的男人骂完自己的老婆与小三抱在一起的时候,言孜衍终于被恶心得关了电视,作为一位纯爷们,他也看不来这种男人,人之所以称为人,那是因为人知道什么叫道义,什么叫责任,一个男人连道义责任都忘了,那还叫什么人,那叫畜生。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到凌晨了,他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BOSS大人,犹豫的开口,“总裁,现在睡觉还是…”

“明天要爬山,早点睡,”秦煦谨伸出手摸摸言孜衍的头顶,然后伸手关了屋内的灯,黑暗中他露出一个笑,手感果然不错。

言某人黑线,他怎么觉得,自己刚才被BOSS兽化了?刚才那拍他脑袋的动作,怎么那么像在拍一只狗?

睡在柔软的床上,言孜衍的眼皮开始打架,可是想到身边的BOSS可能会被不明生物找麻烦,于是言某人只得强撑着精神,尽量保证身边的人不会被猛鬼折腾死。

眼皮似乎越来越重,某人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顿时疼得泪花都快出来,这口太狠了,看来会留牙印了。

“总裁,睡着了吗?”

“怎么了?”

“原来你也失眠,我睡不着,聊聊天吧。”

秦煦谨听到对方充满困倦的声音,弯了弯嘴角,失眠?“聊什么?”

“嗯…要不讲白雪公主的事情”

“……”

“那换成黑太狼与乐羊羊?”

“……”

“讲讲我小的时候?”

“…好!”

“我小的时候,奶奶对我很好,她说…”

听着身边的人讲着幼年的事情,秦煦谨弯起了嘴角,原来这个人小的时候也是这么有趣。

“还有,小的时候偷别人家的甘蔗,明明很多人一起去偷,结果那只狗就只会追着我,后来村子里的伙伴每次偷东西都叫我,我开始以为他们都看重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觉得有我在,就没了被狗咬的风险…”

宾馆外,一个散发着怨气的女人离宾馆越来越近…

第20章 所谓告白

到了凌晨,天开始下起雨来,间或有着一声声的雷响起,还有闪闪烁烁的雷光,让黑夜无端变得可怖起来。

因为是风景地,所以宾馆外面有很多植物,白日里让人看着觉得生机勃勃,可是如今到了雷电风雨交加的夜里,却让人觉得那摇来晃去的植物影子阴森得可怕。

也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树木离房间太近,一些窗户被打得啪啪作响,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本已经陷入梦境的言孜衍突然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睡着的人,才坐起身赤脚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惨白的脸上满是怨毒,一道闪电划过,言孜衍甚至能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中的不甘于愤怒,而她的一只手想伸进窗中。

言孜衍咬牙低吼一声,“退散!”在窗前做了一个结印,弹开女人的手,再快速的画了一个保护符咒,只是这么一个符咒,已经让他开始手忙脚乱,沉下脸看着仍旧站在窗外的女人,“滚开!”

女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然后开口了,声音并不是恐怖片中的阴森吓人,而是一个很甜美的声音,“我不甘心,不甘心…”

言孜衍一听,看来这个女人真的与BOSS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仇怨还不轻,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犹豫一下轻声道,“我先跟你谈谈,行吗?”

“哼,看你这半吊子的样子也奈何不了我,”女人卷了卷胸前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OK,你出来吧。”

事实证明,真正的飘飘不会一直在嘴上挂着我X得好冤之类的傻话,瞧瞧人家说话做事多跟得上时代,只是说了不甘心之类的常用语,好吧,这位是属于怨灵,因为执着于某件事而不愿离开。

言孜衍拉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窄小的阳台上,最杯具的不是与女人相隔的太近,而是头顶的雨水不停的冲刷着他,旁边的树枝不停的抽打着他,实在让他觉得悲催至极。

“我不认识你,你是新来的?”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意,“好奇怪的命格,比阴时出生的人还要倒霉,不对…”女人脸色微微一变,下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言孜衍却没有注意女人的表情,他已经开始和被风吹得摇来摇去的树枝搏斗了,听着女人的话,他一只手握着树枝,以免再被莫名其妙的抽,“我是新来的助理。”

女人一听,感兴趣的问,“那么你知道总裁喜欢谁?”就连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这话把言孜衍问得有些糊涂,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恨着一个人还关心着这人喜欢谁,难道说她准备害了老板最喜欢的人,让老板痛苦?这也太偶像剧了一点。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你能换个问题吗,比如说国足什么时候能踢进世界杯之类的也好,至少还能靠谱点,”言孜衍一副真诚的模样看着女人,“要不,男篮什么时候打进全世界四强?”

“嘭!”一阵响雷在一人一飘飘的头顶响起,气氛很凝重,形式很严峻,环境挺吓人,任谁看着一个全身淋得湿透的年轻人与一个漂浮着的白影站在一起,那也是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

“那我还不如问棒国什么时候不偷别国文化?!”女人有些愤怒了,“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飘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言孜衍被她身上散发的怨气弄得一个踉跄,他干笑道,“关键是,我没看出老板喜欢什么人,他未来要喜欢谁,全世界这么多女人,让我怎么猜?”

“原来他没有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不接受我的告白,为什么,我不甘心!”

因爱生恨?爱而不得?

言孜衍没有机会得到真相了,因为这位女飘飘已经斯巴达状态,头发在风中狂舞。

“我说…”

“你这个外人没有资格说什么废话…啊!”

言孜衍看着女人的头发与树枝纠缠在一起,很无辜的叹气,“我只是想提醒你,头发快要与树枝缠上了,看吧。”看着风把树枝吹来摇去,言孜衍同情的看了眼女人,也不知道这一下要断多少根头发,他都已经听到“咔嘣咔嘣”的断裂声了。

“天啊,我用柔飘保养的顺滑光泽头发,”事实证明,女人爱自己的美貌超过爱男人的美貌,言孜衍看了眼屋子里睡得安稳的某人,心下暗叹,BOSS大人啊,其实你在女人心中,还比不上一头柔顺飘逸的头发。

过了好几分钟,才见女人解开自己的头发,看着手上的断发,女人的怨气更加强烈了,她恨恨的看着旁边的树枝,手一挥,这棵树直接劈成两半。

言孜衍抖了抖,幸好她没有这么直接的把他这么劈成两半,心有余悸的看着倒在地上死无全尸的大树,言孜衍干笑道,“这个破坏植被似乎不太好啊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劈了你,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来保护环境?”女人冷哼。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这里的树太多了,是在影响观景,劈几棵大树视野就能更宽阔一些,所以请你自由的…”言孜衍笑得一脸的纯良,就差在脸上写“你是好鬼”四个大字。

女人理好头发,恨恨的看了眼屋内床的方向,“我从进公司就喜欢他,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在生日那天向他告白,可是我没有想到他那天没有来公司,然后我就想等明天也可以,我可是没有想到那天晚上 …”说到这,女人面目再次扭曲,“我不甘心。”

言孜衍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报纸上说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遇到歹徒入室抢劫的事情,似乎报纸里隐隐约约提到过那个女人是秦风的员工,他看了眼面目扭曲的女人,干咳一声道,“美女,我听说心情不好的女性,会更容易长皱纹。”

女人摸摸自己的脸,表情在最快的速度下调整过来,然后呆呆的看着屋内的人,“我不甘心,我已经向入室抢劫我的人报了仇,可是我还想告诉那个人我的心,即使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

言孜衍纠结的看着女人,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真的爱BOSS,而是因为告白没有成功而不甘心呢?看了看女人的头发,再看了看树枝,其实对BOSS所谓的爱,根本就是女人内心的某种执拗,也许说通了,才会发现,那不是爱。

“你很喜欢总裁吗?”言孜衍理了理额前湿透的头发,往窗边靠了靠,“你喜欢他什么,长相?地位?性格?还是内心?”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女人没好气的反问,只是神色间却带了丝茫然,她是因为看多了总裁与灰姑娘的爱情,所以在看到总裁是英俊多金的钻石男后才觉得动心吗?

“还有啊,你们人鬼终有别,而且…”言孜衍回头确认床上的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才开口道,“而其总裁这个人闷骚又恶劣,若是让他知道有女人死了还不念着他,那他不更闷骚得瑟下去?”

见女人似乎开始犹豫,言孜衍继续开始吐槽,“你不知道,我带伤上班,他还要扣我全勤奖,右手肿成胖馒头还要我处理好几摞文件,不小心摔坏了一个鼠标还要扣我的钱,就连中午偶尔心血来潮去员工餐厅吃饭都要刷我的餐卡,我每天是吃得比鸡少,做的比牛多,还有啊…BALABALA。”所谓谎言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现在言孜衍就是最佳写照。

当言孜衍讲完《恶劣老板剥削可怜员工》的故事后,此女果然爆发了,“可恶的周扒皮!”说完,恨恨的看了眼屋内,“难怪每天冷着一张脸,原来心更冷,BALABALA”果然,所谓对老板的爱,实在是不值一提。

当两人批判完黑心老板后,时间已经是夜里三点,言孜衍举得自己拧拧就能出一大盆水了,八卦得差不多的女人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言孜衍的肩道,“我已经结束了,你还要折腾几十年,我同情你。”

因为雨水的关系,言孜衍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手有多凉,他叹了口气,“你倒好,现在轻松了,赶紧早早与下面的人打好关系,选个好日子好家庭投胎,像你这样的美女,下辈子肯定也是一卡车的男人追着你不放。”

此奉承甚好,因为女人的表情已经十分的柔和,与言孜衍告了别,才飘悠着身子走远。

“总算走了,”言孜衍松了口气,刚准备回屋,发现身子被人戳了戳,回头一看,刚走的女人又出现在他身后。

“我忘了说一句话,”女人很严肃的盯着屋子里,“他对女人没感觉,有可能是喜欢男人,你小心点。”说完,也不看言孜衍的表情,再次飘远。

言孜衍抽了抽嘴角,她怎么不说老板喜欢的不是人类?

拉开落地窗,打开自己的小旅行包找衣服换,淋雨的感觉果然不好。

换了件睡衣,他刚回头,就看到总裁在床上坐起了声,吓得他抖了抖。

“你换衣服做什么?”床上的人看不清表情,听语气…好吧,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衣服被雨淋湿了,所以换了。”言孜衍很老实的回答。

“我以为你是想出去引雷,”刚说完这句,只听外面劈啦一声,似乎是什么被雷劈断了。

言孜衍:……

所谓乌鸦嘴,其实就是这样的吧?

当两人重新睡下后,秦煦谨睁开眼睛,看着身边因为淋雨过久,脸色变得苍白的人,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想到那个添油加醋的故事,他皱了皱眉头,他是应该感动还是愤怒?他是不是该真的取消言孜衍的全勤奖,毕竟让人为了自己去撒谎可就是罪过。

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第21章 善恶有报

早晨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言孜衍摇了摇因为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的头,刚刚坐起身又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秦煦谨全身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见言孜衍这样,拉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他站在窗边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树,眼神微微一沉,侧头看向床上的人。

拱,我拱,终究还是从床上拱了起来,与总裁住在一起他哪敢睡懒觉,打着哈欠去了卫生间洗漱,当温热的水触到他的皮肤,他才渐渐的清醒起来,回想起昨天夜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叹了口气开始刷牙,他一直记得奶奶说过的话,即使是怨鬼,也比心理阴暗的人好,因为当怨鬼抛却执念,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竞争,他的灵魂就比一个6岁孩子的灵魂还要纯洁。

小的时候见到形象恐怖的鬼,也会感到害怕,可是当他站在乡间路上,被一只全身浴血的鬼拉开躲过山上掉下来的石头时,他才知道这个地方经常掉石头,而拉他的鬼也是这样死去时,他就明白,即使拉他的鬼外貌恐怖,但是心却是好的。

后来也看到过护着孩子的女魂,看到过鬼魂救了一车的乘客,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见到了与恐怖故事里面不同的鬼,鬼有邪恶的,但是也有善良的,生前为人善良,死后又怎么会无恶不作?

换好衣服,已经是早上9点,除去昨天晚上与女飘飘折腾的时间,言孜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睡到六小时。

秦煦谨见言孜衍似乎有些困倦,开口道,“昨天的雨那么大,为了人身安全,今天就不去爬山了,吃过早饭你可以补补觉。”

言孜衍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惊讶的问,“不去了?”

“嗯,下次再去,”秦煦谨看了眼时间,“去吃早餐。”

出了房间,言孜衍察觉到酒店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有时从他身边走过的服务员脸上带上了慌张,他眉头微微一皱,难道昨天晚上那个女人还做了什么事情?

来到餐厅,就见几个部门经理已经坐在一边等着他们,等两人一坐下,田疏就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酒店里面劈断了两棵几十年的老树,而且是从上往下劈成两半,这也太邪门了。”

言孜衍干咳一声,“是吗?”瞟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人,他能说这两棵无辜被劈的树都是身边的人害的吗?

“你不知道吗?”田疏睁大眼睛,“那被劈两棵树都是在你们的房间附近,”说完,见坐在言孜衍身边的总裁扫了他一眼,他立刻转了一个话题,“总裁,小言,你们吃什么?”

打了一个哈欠,言孜衍恹恹的开口,“随便什么都行。”

“小言昨夜没有睡好?”苏清神色复杂的看着疲倦的言孜衍,视线落在言孜衍手臂上的牙印上,眼睛睁大了几毫米,然后不敢置信的看向秦煦谨,没想到总裁这么重口味?这个牙印咬得也太深了点吧?

“啊哈哈,雷声那么响,让人睡眠质量实在好不到哪去,”言孜衍衬着下巴,眼睛半睁半闭,让他一个废材画了一个保护符咒,还和怨灵在一起呆了那么久,睡眠又不足,能有精神才怪。

苏清开始觉得,其实不和总裁在一起也好,至少不会像言孜衍这么惨,瞧着那个深深的牙印,也太触目惊心了,BOSS就算是S,可是她也不会是M,不过她还真没看出原来小言是M。

一行人正吃着早餐,就见几位穿着警服的人向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警官,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看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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