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尽管带着取笑的意味,但口气温和,来得并不尖刻,她心中百味杂陈,也已经没力气再争辩下去了,刚要伸手去拿咖啡杯,他拉她站起来,将她搂入怀中。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体绷得紧紧的,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他们身边所有的缠绵时刻仿佛变得很遥远。他轻轻抚她的背,“放松,你只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

他的声音温和,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过了好久才轻声说:“我们之间以后会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样?”

“不管对方有什么举动,都一定要分析出原因跟理由,再也不可能随性所至了。你也许喜欢这个游戏,我可真是累了。”

“就算我不分析你,你也会分析我;就算你把这看成一场你玩累了的游戏,也得想一想,退出一场游戏,加入的可能是另一场游戏。人生苦短,累比乏味要好得多。”

他的声音里带着调侃,还有让她不安的情绪,她刚要抬起头来,他却抬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停留在原处,“别动。”

司凌云想,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甘心成为别人生活中的选择之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没来得及修复,已经面临一个个新问题,也许再没办法回到一个相对正常的状态了。

眼下这种不带目的的拥抱,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有着奇妙的接近和融化的感觉。她惆怅的想,也许他们同样骄傲,把相处当成了较量,不肯落在下风。可是,他们之间如此多的利益纠葛,再去谈论感情,未免奢侈。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只得不情不愿起身拿出来接听。

“司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是王亦佳。”司凌云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好在她马上加了解释,“我以前是司总的秘书。”

司凌云这才记起那个瘦小不起眼的女孩子,冷冷地说:“如果是公事找我,可以在上班时间打过来。”

“不不不,不是我要找你,我……司小姐,能不能麻烦你跟司总联络一下,我打他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照我看,如果对方不接听你的电话,你就不必再打。王小姐,你多拿了三个月薪水辞职,应该接受我的劝告别再苦苦纠缠啦。”

王亦佳急的似乎要哭出来了,“不,我没有纠缠司总,我另外找了工作,再没跟司总联络,可是司总今天中午突然来找我闲聊,没头没脑说了很多话,情绪看上去非常颓丧。我赶着要上路,没办法陪他聊下去。下班以后,我实在不放心他,再打他的手机,从六点到现在,就一直无人接听了。他一向非常在意看手机的,不可能一连几个小时没注意未接电话。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放心,怕他出事。”

“好,我会跟他联络,谢谢你。”

挂了王亦佳电话,她想起下午接到司建宇的那个电话,后来一忙碌便忘了回复,心中有些歉疚,连忙拨打他的号码,果然响了很久没有应答。她想一想,拨打米晓岚的手机,米晓岚马上便接听了,客气而冷漠地问:“有什么事?”

“大哥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今天我从幼儿园接了冬冬回我妈妈家了,说好了住一晚上。他应该在家里。”

“下午他打过我一个电话,我当时忙,没来得及跟他说什么。后来我打他的手机,他一直没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等一下,我打家里电话看看。”

她心神不宁放下手机,过了好一会儿,米晓岚才打了回来,声音中也透着几分不知所措,“我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再打给保姆陈姐,她说建宇中午出去一趟回来,就给她放了假,让她明天再回去上班。我又给他妈妈那边打了电话,他妈妈说他只下午过去坐了几分钟就走了。他到底会去哪里呢?”

“我马上去你家,你也回去,不过不要带冬冬。”

“嗯,我把小文留在这里照看他。”

傅轶则开车带着司凌云到了司建宇的别墅门口,院门紧锁,花园内的照明灯亮着,别墅房间没有光亮透出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司凌云送给冬冬的那只小狗皮皮被拴在院内的狗屋边,在不安地来回咆动吠叫着。他们等了一会儿,米晓岚开着她的宝马赶了回来,马上开门一起进去,“灯没开,建宇好像不在家。”

傅轶则沉声说:“先楼下楼下找找看。”

他们分头看遍了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米晓岚反而有些放心了,“说不定他开车去了,没留意到手机响。”

司凌云毕竟不能讲出王亦佳注意到的疑点,“但愿如此。”

她再度打司建宇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外面皮皮吠叫得十分狂躁,他们走出来,米晓岚心烦意乱地说:“这狗真烦人,没完没了叫什么。要不是冬冬喜欢它,我早就不想养了。”

“大概是需要牵出去放放风。”

司凌云走出去解开拴狗的皮带,皮皮飞快地跑到车库那里,对着紧闭的卷闸门继续狂叫,同时又抓又挠,十分暴躁不安。

“对了,大嫂,看看大哥的车在不在车库里。”

“等一下,我得去找遥控器。”

司凌云一边继续重拨司建宇的号码,一边蹲下来试图安抚皮皮,米晓岚拿来遥控,厚重的卷闸门徐徐向上升起。

这时他们都清楚听到,车库里面传出了沉闷的重金属摇滚乐声,米晓岚有些疑惑,“建宇的车在里面,那他是怎么出去的……”

司凌云离得最近,站起身正要进去,傅轶则抢先一步过来拦住她,冲了进去,那辆奔驰越野车发动机仍在转动,车内音响开着,正在放齐柏林飞艇乐队的CD,司建宇坐在副驾座上,将椅背放倒,一动不动地半躺着,嘴角有呕吐物痕迹,显然已经失去知觉。傅轶则来不及多想,从车头绕过去拉开了车门,车库狭小,车子又停得偏靠右边,没有多少活动余地,他用力去拉司建宇,那个沉重的身体一下歪到他身上。傅轶则被砸得险些跌倒,咬着牙半拖半抱,将司建宇拉出来,司凌云和米晓岚要进去帮忙,他粗声说:“你们别进来,里面一氧化碳浓度太高了,很危险。”

米晓岚止住脚步,司凌云还是冲了进去,帮着架住司建宇,一直走到院子中间,傅轶则才将他放下来,推开惊叫着扑上来的米晓岚,“闪开,我给他做人工呼吸。凌云,马上打急救电话,告诉他们有人吸入汽车尾气,已经昏迷了。”

司凌云拨打急救电话,一时却讲不清别墅的方位,只得狠命摇吓得呆呆站在一边的米晓岚,“地址,快告诉我准确地址。”

好不容易将这个电话打完,她回头,只见傅轶则半跪在地上,将昏迷不醒的司建宇的衬衫领口解开,一边给他做人工呼吸,一边有节奏地按压着他的胸部,但司建宇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带着不真实感,她恍如堕入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噩梦之中,直到米晓岚反过来用力摇她,她才从这种恍惚状态中恢复过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上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司凌云没办法给她一个回答。

确定妻子带着儿子当天不会回家,中午去跟有过暧昧关系的前秘书聊天,去母亲那里小坐,下午给异母妹妹打电话,让保姆放假离开,把自己关进密闭的车库,发动车子,开启空调……这一切行为都明确指向了自杀。可是司建宇怎么会突然有这个念头?难道仅仅是焦虑症发作的表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120急救车呼啸着赶来,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将司建宇抬上急救车,米晓岚拉住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傅轶则的手,哀哀地说:“轶则,陪我一起过去,我害怕。”

傅轶则点点头,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司凌云,“别担心,他还有心跳,应该来得及。我们在医院碰面,你通知该通知的人。”

急救车呼啸而去,穿着各式家居服过来围观的邻居也相继散去,别墅重新陷入寂静。司凌云拿起手机打电话通知了司霄汉,司霄汉大为震惊,说他会马上赶往医院。

“那……大哥的母亲?”

“我让洪民接她一起过去。”

一阵寒风吹过,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紧张得汗湿,贴在背上,又冷又粘腻,十分难受,突然又记起方才一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吠叫不休的皮皮不见了。她怕它跑进车库,一边叫着它的名字,一边进去,它并不在里面,她将司建宇那辆发动机仍在工作的奔驰熄了火,这时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无声地闪烁起来,她下意识拿起来,屏幕上显示是王亦佳打来的,这已经是同一号码打来的第二十一个未接电话。她走出来,按了接听,只听里面传来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谢天谢地,司总,你没事吧。”

“是我。他……你不要再打过来了。”

王亦佳明显畏惧她,停了一下,却还硬挺着追问,“司小姐,请你告诉我,司总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正送去市中心医院抢救。”

“是心脏病又犯了吗?为什么不送去心脏病医院?那边有他的病历和治疗记录。”

“不,他……试图自杀。”

王亦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你告诉我,中午他找你时都说了些什么。”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在乎扣工资,就该一直陪着他,都是我的错……”

电话骤然挂断。她颓然看看手机,下意识地叫“皮皮,皮皮。”她的声音在一片宁静中有诡异的回声,把她自己都吓到了,停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应答,她绕着别墅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皮皮的踪影,陡然止步,猛地意识到,这个时候她忙着找皮皮,哪里是顾得上它,她其实是在回避去医院。

王亦佳的声音尖利地回响在她耳边:“都是我的错。”

听到司建宇自杀,王亦佳马上忏悔没有放下工作,在最关键的时候陪他。那么她呢?司建宇那张惨白的毫无意识的面孔在她面前放大。他同样给她打了电话,当时她在应付母亲,情有可原,过后便去跟父亲理论那桩传说中的联姻,接着小伍马上又找她研究另一个案子,她忙完工作,直接去找傅轶则,完全将司建宇抛在了脑后。如果他这次无法救治过来,她永远不可能知道他是在怎样绝望的心境下给她打电话,她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她的腿一软,瘫坐到院中那株桂花树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皮皮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毛茸茸的身体靠到她手上,发出不安的“咻咻”声。她下意识地抚摸着它颈上有些扎手的短毛,记起将它抱来送给冬冬时的情景,那个时候,那个小男孩似乎拥有一切,而现在他也许将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而她也许是造成悲剧的原因之一。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这个念头徒劳闪过。不管怎么样,都得去面对。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爬起来将皮皮重新拴到狗屋边,关好别墅的门,发动车子,开往医院。

司霄汉、司建宇的母亲、米晓岚、傅轶则都在急救室的门外等着。

司霄汉并没有闲着,他不停打电话找各路关系,试图动用更多资源,了解更多信息。各路人士领着专家过来,做闻解释,发表着抢救意见。

“根据描述来看,应该是汽车尾气中毒,尾气中的有害物质很多,最主要还是一氧化碳中毒。一氧化碳和人体红细胞中的血红蛋白新和后,生成碳氧血红蛋白,从而削弱了血液供氧功能,造成感觉、反应、理解、记忆等机能障碍,重者危害各种循环系统,导致生命危险。当然了,那只是最坏的情况。”

“时间确实很关键,现在的急救就是要尽快恢复生命体征,之后必须进行高压氧治疗,减少后遗症。”

“说不好,后遗症可能包括脑水肿、中毒性脑病,对于脑部功能会有一定影响,出现精神意识障碍,有时候体系神经会受到损害。哦,通俗地讲,就是出现偏瘫症状。不不不,你不必太担心,这都只是可能,也有很多抢救及时,没有什么明显后遗症的例子。”

“临床的话,以综合治疗为主,给予血管扩张剂、低分子右旋糖苷及大量维生素B族、能量合剂,如果有精神症状,会给予精神病药物,还可以配合中药治疗,手段还是很多的……”

各种莫衷一是的意见和大量医学术语扑面而来,司家几个人全都茫然无措,傅轶则以前读神经生物学,也有同学在做医学方面的相关研究,他打电话咨询的结果大致相同,用更通俗的语言给他们做着解释,告诉他们,“现在无法确定他吸入了多长时间的尾气,还是得等医生的检查结果。”

专家们总算都走了,司建宇的母亲焦灼害怕,已经泪流满面,突然抓住米晓岚,声音嘶哑地追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米晓岚措手不及,完全回答不出来。司凌云刚刚进来,却和傅轶则一样不便上去解劝,只得看向司霄汉,司霄汉咳嗽一声,“素珍,别在这里闹……”

司母听而不闻,只气急败坏地撕扯着米晓岚,“如果我们还住在一起,绝对不会出这种事,都是你作古作怪吵着要搬出去住,都是你把我儿子逼成这样。”

司凌云再看不下去了,过去搀着司母,“您别这样,大嫂她也不想的。”

“建宇今天看上去很正常,我上午出门,他还好好的。他最近一直心情不好,没去上班,这事爸爸也知道,跟我没关系啊。”米晓岚接触到司霄汉锋锐如刀的目光,仓皇失措,解释得越发凌乱琐碎,不得要领,“我是说,他要烦恼也是为了公事,家里我都打理得好好的,根本不用他操心……”

这时王亦佳急匆匆跑了过来,司凌云吓了一跳,抢先上去拦住她,压低声音说:“你疯了吗?怎么跑来这里?快回去,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王亦佳面色惨白,尽管吓得微微发抖,却不肯走,追问着她,“司小姐,司总现在怎么了?”

米晓岚已经看到了她,一怔之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爸爸,妈妈,这个女孩子是建宇以前的女秘书,勾引建宇,被开除了。司凌云这时候叫她过来,就是想羞辱我。”

司凌云好不烦恼,“我没有叫她过来……”

然而米晓岚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指住司凌云,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问她,你们问她。建宇下午给她打过电话,是她发现建宇后来不接电话的,到底建宇为什么突然要找她?还有,她跟这个秘书一直有联系,她巴不得我跟建宇的婚姻出问题,她使手段让建宇在公司没有立足之地被爸爸赶出来。这中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弄得建宇要自杀,只有她最清楚。”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司凌云,尤其是司建宇的母亲,几乎要扑过来一样,她又惊又怒,却无从说起。这时王亦佳开了口:“司太太,你不要胡说八道。司总中午找过我,他的情绪很不好,后来是我先发现司总长时间不接电话,才求司小姐去找司总的。这一切明明都是你造成的。”

司霄汉看着这个混乱不堪的场面,现出烦躁之色,“都给我住嘴,不许胡说八道了。”

然而只有司母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不理会他,冲过来抓住王亦佳,“我是建宇的妈妈,你告诉我,建宇中午去见你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亦佳吓得微微发抖,却毫不迟疑地说:“司总告诉我,他上午在家,无意中看到电脑里他太太的很多邮件,都是写给一个姓傅的男人……”

司凌云大吃一惊,马上厉声打断她,“王亦佳,住嘴,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王亦佳顿时不敢做声,然而司霄汉却突然沉声说道:“你继续说。”

在他的鼓励下,王亦佳避开司凌云的眼睛,壮着胆子重新开口,“电脑里那些邮件全是情书,还有他太太写的一个博客。他发现他太太完全不爱他,嫁给他只是因为他家庭条件好,足够富有。他……非常难过,我怎么劝他也没用,他说奋斗了这么多年,本来以为自己拥有一切,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亲情、爱情、事业全都失败了,他的人生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条走廊突然之间安静得可怕,司凌云定在原处,下意识看向傅轶则,傅轶则恰好也正看向她,两人目光碰在一起,她痛苦地合上眼睛。这时,司母尖叫一声,“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她一头撞向呆若木鸡的米晓岚,两人撕扯到了一起。

司凌云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弦在被无限拉长之后,似乎在突然之间失去了弹性,懈怠耷拉下来,再也不能恢复原状。她疲惫地靠墙壁站着,没有任何力气去解救这个混乱不堪的场面。司霄汉似乎也对此束手无策,直到医院的保安出动,过来和护士配合,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女人终于被拉开了。司母不肯干休,指着米晓岚,“你还有什么脸待在这里,你马上给我滚。”

而司霄汉也开口下了逐客令,“傅先生,你最好还是立刻离开这里。”

【命运这个棋局】

Chapter 11

司凌云刚出公司,便接到卢未风打来的电话,“凌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她的呼吸一下止住,可是马上又意识到,她下午才从医院出来不久,就算仍在抢救的司建宇出现不测,也不该由卢未风打电话通知她,她努力镇定下来,“阿风,什么事?”

“阿桓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她没想到听到的还是一个死亡消息,只发得出一声“啊”,喉头哽住,便再说不出什么,接下来卢未风说了些什么,她茫然抓不住重点。

“凌云,你怎么了?”

“我……没事,阿风,我家里有些事,不能过去了,你帮我送一只花圈,”她现在实在无力安慰任何人,她更无法去面对一个死别悼亡的场面,顾不得再做些什么解释,“你好好陪一下阿桓,我回头再跟你联络。”

司凌云开车回家,她放慢车速正要驶入小区,斜刺里傅轶则的那辆大众旅行车突然横过来拦住了她,她急急刹住,惊骇之下,隔了车窗看出去,他也正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僵持片刻,后面已经有车不耐烦地鸣喇叭催促,她不想在家门口闹笑话给别人看,拿手机打他的号码,“轶则,把车道让开,我们到马路对面江滩说话。”

傅轶则一言不发,丢下手机,将车倒后一点,急打方向盘开走了。她将车停到路边,穿过马路走到江滩入口,江风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她下意识裹紧外套,抬头一看傅轶则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她,风将他穿着的长风衣下摆吹得漂浮不定,带着凌厉迫人的气势,一瞬间让她几乎止步不前。然而她清楚知道,这一场面是她根本无法回避的。她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轶则,有什么事?”

“这话问的有趣。你认为我像个傻子一样守在你家楼下将近两个小时等你回来是为什么呢?”

“下午在电话里我都跟你说清楚了。”

傅轶则冷笑一声,“是的,一连一个多星期完全不接我电话,突然打一个电话来跟我说分手表达得确实很清楚。”

司凌云沉默一下,“我很抱歉,也许应该有更好一点的处理方式,可是现在我真的顾不过来,对不起……”

上一章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