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几名员警各个浓眉深皱,一副天就要塌下来的忧愁状。
“喂喂喂!紧急状况,那个女的又来了啦!陈警官,快救命啊!”警察甲不但愁容满面,连番发出求援,还赶紧做出脚底抹油样。
“唉!那些闲闲没事做的死老百姓,就不能停止骚扰我们这群可怜的人民保母吗?”警察乙无力的趴在办公桌上呼天喊地。
警察丙则是趁众人抱怨之际,赶紧躲到桌子底下,一副任谁拉他他都不会出来的坚决样,“管你们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会去面对她的。”
陈警官看着一屋子的“乌合之众”,既无奈又没辙的直摇头说:“唉!你们……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有必要这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吗?”
据他所知,那个大伙口中的“牛鬼蛇神”,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好不好!
“有!”顿时,室内除了陈警官之外,其余人均异日同声的回答。
“她她她……简、简直比、比那些枪击要犯还要可怕!”
呃——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女孩不屈不挠、追根究柢的精神,让他们这群警官的头都痛了。
陈警官再次无奈的冷哼一声,才离开这群号称就算要他们空手追捕十大枪击要犯—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同僚们,独自去面对他们日中所说的那位恐怖的女孩。
甄琴今天依然将及肩的长发绑成一条马尾—随性的一左一右摇晃着;一件宽松的浅蓝色衬衫,系在一条紧身深蓝色牛仔裤内;肩上则是斜斜背着一个偌大的牛仔包包,从外表看来,就像个无害的年轻女孩。
她的五官长得清清秀秀的,大大的眼、弯弯的眉、挺秀的鼻、棱角分明的樱唇,摆在那张有点图的小脸上,看起来就跟个邻家妹妹没两样,一点都不具威胁性。
可为何警局里那群向来视死如归,没事就爱与道上弟兄们博性命的员警们会如此畏惧她呢?
嗯———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啦!
因为—她不但有着目前世道上已经快绝迹的古道热肠之外,她的追根究底、她的择善固执、她的重承诺,几乎让每个跟她接触过的员警们气到死。
甄琴一见到陈警官,立刻从座椅上弹跳起身,恭敬的朝他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一副乖巧有礼的小女子模样。
可她一张日,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当下就让陈警官的头都痛了!
“怎样、怎样?陈警官,你们到底查出来了没?那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联络方式是什么?他是不是有女朋友?我要怎样才能跟她联络上……”她说就说—整个人还激动得跳到陈警官的面前,不避赚的直拉着他的手臂摇晃着逼问。
不过这不能怪她,因为,她可是只打算利用阿娇姨因为市场不景气,决定预放公司五名员工明年度休假的大好时机,来解决这件烫手山芋。
而如今,离意外事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却连一点进展都没。
拜托!再这样下去,万一阿娇姨要开工,她会没有时间去帮那位死不瞑目的先生耶!
所以,她才会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势,谁教那些警官们老是爱随口敷衍她。
“我们正在努……”
不过,陈警官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甄琴打断了———呃……这实在是因为她已经听够那些薮衍塞责的话语,并非想对陈警官不敬。
“不会吧!还没查到啊?都已经过了三天又十八个小时了耶!陈警官,不是我爱说,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差啊?”她都是实话实说。
陈警官的脸色当下像是被抹了屎般的难看,心忖,难怪跟她有过接触的员警们会避她如蛇蝎,她讲起话来还更是不给人留情面。
“甄小姐,”陈警官毕竟也是人,一听到自己及同僚被污辱,当然会不高兴,以致声音也变得冷冽,“请容我提醒你,在我们警察繁重的业务中,好像并不包括替市民提供私家侦探这项服务的。”
她最好别搞错。
再说,他们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不正是在忙着侦办那件重大意外事故的责任归属问题吗?她怎能如此污蔑他们这群劳苦功高的人民保母?
咦?陈警官今天好像吃了炸药耶!
接连缠着警方替她打探消息的甄琴,很机灵的感受到她的“消息来源”今天似乎吃错药了,赶紧见风转舵,“哈哈哈!陈警官,那个……你今天穿得好帅,就跟终极警探里的布鲁斯威利一样有个性呢!”
可陈警官显然是见多识广,并没因她的恭维而昏了头,他只是紧皱眉心,打算跟她画清界线,不想让她再这样三天两头到警局里,假借寻人之名,落实骚扰之责。
“那个….:甄小姐,我们所能提供的讯息就跟两天前告诉你的一样,你可以在XX殡仪馆找到那位死者的家属,如果你真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直接跟他们连系。至于其他资讯,请怨我们无可奉告。”
陈警官摆出的是不准甄琴再上门骚扰的坚定态度。
由于他的态度实在太斩钉截铁了,完全不似前几天那么亲民爱民,甄琴只得认份的垂下头,“哦……”了一声,便乖乖的摸摸鼻子走人。
对啦!她其实是可以到殡仪馆去找人的啦!
但说真的,真正的她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生平最怕那种虚无飘渺、有的照的的鬼东东,如果能离那种阴气此较重的地方远一点,她当然是敬而远之罗!
所以,她才会找软柿子下手,死缠着警察伯伯,要他们帮她把那不幸身亡的男人的住家地址告诉她。
以便她能直接登门拜访,完成他的遗愿。
可她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不如她所预料,看来,她只能踏上那条“不归路”去找人了。
她只得驼起背、垂下头,心底有点小怕怕的咬着食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警察局。
陈警官直到亲眼看到甄琴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这才松了一日气,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甄小姐,人找到后,就怏怏回到你自己的工作岗位,恢复原来的生活吧!”
他是好心提醒她,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工作不好找—她最好别轻易为了不相干的人,让自己的工作飞了。
甄琴却压根没将陈警官的话听进耳里,事实上,她根本就是打算趁这段空档,做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承诺。
***
“呜呜呜……志文,你、你怎么会这么傻……就跟你说过我的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为何非要赶来……我还嘱咐你别在高速公路上飙车……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呢?为什么啊……”一名素净着脸蛋,直发柔顺的披在背上的年轻女子,看着挂在灵堂上的遗照呢喃着,一次又一次抹着彷如决堤般的泪。
“你教我现在要怎么办?志文,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她哭诉着,颤动的肩膀一耸一耸。
遗照中是一名长相斯文清秀的年轻男子,照片中的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想抚慰那名已为他哭到不行的女子。
此时,自那女子的身后走出一名身高颇高的男性,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肃穆,明显且突出的五官彷如雕刻般深嵌在他狭长的脸上,深邃的眸光轻轻瞟向那哭得伤心的女人—以低沉的嗓音轻声劝慰道:“好了,玉如—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伤心了。”
“哥……”那叫做玉如的女子闻言,当于转身扑进男人的怀中,“我就是无法接受……他……志文就这么走了……怎么能……他怎么能啊……”
轻抚着玉如如丝的长发,那男人的眼中有着难掩的悲伤,“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接受……但玉如—这是事实,志文是真的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就算我们不想接受,可那还是不争的事实。”
可玉如却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
她用力挣脱男人的怀抱,“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残忍……为何要夺走他……”
“我也想知道啊!—”那男人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随即痛苦的以双手紧抱住头,合声喃语,“志文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也跟你一样难过……”
“哥……”看到那男人难受的表情,“我想他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啊……”玉如呜咽的再次扑进男人的怀中,与他相拥而泣。
“我也跟你一样的想他……玉如,可那又怎样?无论我们再怎么想他、念他,他也不可能回到我们身边啊!”男人哑着声说着,像是在劝说悲伤不止的妹妹,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噩耗。
“呜呜……”整间灵堂里所能听到的,就是男女夹杂的悲泣声,不停迥荡着。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叩、叩!”
灵堂内的男女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大门已被人推开了。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清柔的女性嗓音,“那个……请问一下,这里是沉志文先生的……呃———常玉如小姐在吗?”
“你是……”玉如抹掉泪—从男人的怀中挣脱,狐疑的瞅望着走进灵堂的女子。
甄琴才一进屋,便立刻瞄到灵堂上的男子遗照——正是那个对她提出要求的人.—而她几乎也是在第一眼就感应到,眼前这位哭得两眼如核桃般肿胀的年轻女孩,就是她要找的人。
甄琴什么都没多想,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周遭的环境,是的,在她的眼里,目前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常玉如。
“你一定就是玉如!”顾不得常玉如的个头比她大,也顾不得常玉如根本还不知道她是谁,更顾不得她在常玉如面前就跟个小妹妹般,甄琴一个笼步冲上前,摆出慈母的姿态,用力的将常玉如紧拥入怀。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像是久别的亲人般。
常玉如简百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一脸呆滞的任由甄琴紧搂着她不放。
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没搞清楚这个死命抱住她的陌生女子究竟是阿方神圣?!
她跟志文又是什么关系?!
“嗯咳!”玉如的大哥常皓天看不过去,发出声响以提醒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可以请问你是哪位吗?”
“对喔!”玉如这才彷如大梦初醒,用力的一把推开甄琴,还控制不住的以愤恨的眼神怒瞪着甄琴,“你是谁啊?你跟我的志文又是什么关系?快说!”
即使两名人高马大的男女站在甄琴面前,甄琴依然面不改色,眼里只有常玉如下人,“啊——你看我急的,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说,你好,我叫甄琴,我是那位先生……”
甄琴神情肃穆的指了指灵堂上的遗照,瞄到那男人的姓名,百疋他……就是沉志文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他还要我代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当下,玉如以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常皓天一眼,再以无此怨恨的目光瞪了甄琴一眼,再怀着百转千迥的心思看向沉志文的遗照……
久久,她才由齿缝中迸出一句话,“他……叫你来……照顾我?!”
玉如这话隐含的可是千百万的不信任喔!
也难怪—她从未见过甄琴,也从未听闻过甄琴这个名字—更不知道在沉志文的生命史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却在他才刚抛下她,独自走上黄泉路的当下,突然蹦入她的生命中—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照顾她!
这……这算什么嘛!
示威吗?!好可恨啊!
可甄琴哪晓得人家心底的转折,只是热情有劲的直点着头,“是啊、是啊!你好玉如,我会信守诺言,好好照顾你的,你放心。”
她会放心才怪!玉如突然发出一声惊声尖叫,“啊……”且是久久不能停歇。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甄琴慌乱的百问,不明白为何玉如会突然崩溃。
她正想上前搀扶玉如,自己的手臂却已被常皓天抓住,她狐疑的盯着他问:
“喂——你又是谁啊?”
可常皓天才没被她要白痴的行迳所惑,直接将她拖出灵堂,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到屋外的院子里,看着她跌坐在泥土地上,这才像是警告般的告诉她,
“你给我滚远点,没事少来招惹我妹妹!”
说完,他走回屋,准备去安慰伤心欲绝的妹妹。
他用力的将大门带上,以示他的怒意。
那沉重的关门声荡在甄琴的耳中,差点没让她的耳朵震聋了说。
“奇怪!他又是谁啊?那么凶!而且,我要照顾玉如又关他什么事啊?”甄琴叨叨絮絮的念着,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她从地上爬起,顺手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灰尘,信心十足的鼓励自己,“嗯——玉如的心情不好是可想而知的,我怎么能跟她计较这些小节呢!好,刚才不算,我再去向她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
在甄琴热心助人的信念里,没有人是天生坏胚子的,有的只是误会与没有适当的构通。
所以,她一点都不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引以为杵,反而自信满满的打算再接再厉,因为,从小她最爱唱的一首歌就是“再试一下”!
她最最喜欢那首歌词中的意境,“一试、再试试不成,再试一下……”
啊——那是多么有power的事啊!
她好期待赶快实现她的承诺——好好照顾玉如。毕竟,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而且,她本来就有打算,每年至少做一件善事,而今年……她已锁定目标,就是完成沉志文的托付。
***
好不容易等到脚麻,甄琴终于看到大门被打开了,而玉如神倩憔悴的自灵堂中走了出来。
“嗨!”甄琴什么都没多想便往玉如的方向奔去,可却因蹲在屋外院子里等太久,以致一时脚麻腿软,才起身便不小心趺了个难看的狗吃屎。
“呃——好痛!”甄琴低头看了一眼被磨破的牛仔裤,摸摸有点流血的膝盖,要自己勇敢些,她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可玉如所承受的却是心灵上的折磨。
跟那样的伤痛相比,她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她秉持着愈挫愈勇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痛的咬牙忍耐—还摆出勉强装出来的笑脸,“嗨,玉如,你好点了吗?我能跟你聊聊吗?”
玉如看到甄琴跌倒的锉样,忍不住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却在一听到甄琴呼唤她的名后,脸色立刻一正,马上又变得愤恨不平。
“你给我离远一点!”玉如恨恨的自齿缝中迸出话来。
“不行啊!”甄琴很是为难的想跟她打个商量,因为,如果要她离玉如这点,那她要怎么做到沉志文的交代——好好照顾玉如啊?
所以,她赶紧将自己的诚意摊在阳光下,“那个玉如啊!你听我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样……我我我……”
可她根本还没有机会将她想说的话说完整,已被人从她的背后,像是抓小鸡般的一把持了起来。
常皓天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开口赶人,是因为他乍见到甄琴竟能将悲伤过度的妹妹给逗笑了,这让他突然觉得,如果能将这样的搞笑人物留在妹妹的身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不能任妹妹就这么镇日沉溺于伤痛之中。
可玉如紧接着露出无比愤恨的神采,甚至兴起想揍人的欲望。
“喂——你!我刚刚不是才警告过你,要你别净在我妹妹面前说这些五四三的吗?怎么?你是没听懂还是没听见?告诉你,我可不介意再告诉你第二遍。”
不但如此,常皓天还故意把自己的指关节扳得喀喀作响。
啊——好可怕的声音喔!
一点都不温柔动听,甄琴忍不住在听完颇具威胁性的话语后,暗自打了个哆嗦——
因为,一直以来,她就只是个很单纯、很守本分的市井小民啊!
她可是乖乖的在国中前,就已经半工半读的往阿娇姨的小公司里担任类似小菲佣般的打杂工作,但那又如何?
阿娇姨一直是照顾她的,让她没有困养母骤逝而沦落到在外遭受风吹雨淋,而她也因此才能自给自足呢!
而国中一毕业,凭她的学历,当然只能继续留在阿娇姨的身边,除了做那些一打杂的工作,还多兼了那种成日与数字为伍的会计工作。
可阿娇姨毕竟是她养母的好朋友,对她颇有怜惜之情,而让她始终在公司里做着内勤业务,不让她接触到肮脏污染的社会大染缸。
但也就因为她一直过着一成不变的呆板日子,以致她从来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人心险恶。
而她对阿娇姨的感念之情,则是从来没有减少过——毕竟,以她一个没知识的女孩,怎么可能找得到更好的工作呢?
一直以来,她都是对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心存感念,甚至总不忘回馈这个社会呢!
此刻,她忍不住胆战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
哦!又是这位不知名人士,他是谁啊?净来捣乱!
但她马上又忆起刚才听进耳里的警语,原来……他是玉如的哥哥啊!难怪这么保护玉如,OK,那眼前的情况她倒是可以十足十的谅解。
但看到玉如忿忿离去,一点都不肯多跟她说一句话,甄琴一时有点不知该如河是好。
想了许久,甄琴还是无视常皓天对她的警告,将两只小手卷成个状附在嘴上,中气十足的叫道:“玉如——你就别再伤心难过了,我会代替志文照顾你的,你放一百二十万颗心好了。”
对!直接叫那苦主的名字,或许可以拉近她和玉如之间的距离。
但对玉如而言,如果没听到甄琴这样的保证,她的心情可能还不会变得这么糟糕,可现在,她又听到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说要代替她死去的未婚夫来照顾她—这无异是在玉如滴血的心上再刺上一刀,当下今她心痛欲绝……
玉如克制不住的转过身,以彷如杀人的目光死瞪着甄琴,“你——去——死!”
甄琴没想到王如的反应会是这般的激烈,一时有点傻傻的不知该如何下台阶,“咦?那A差这么多?事情怎么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在甄琴的脑中,其实早就存在一幅画面——
她深深以为,玉如应该会很感性的在获知她是谁后,与她闲话家常;之后,玉如会跟她称姊道妹一番;再来,玉如就会要她放一百二十万颗心—告诉她她绝对会坚强的活下去。
所以到最后,甄琴只需跟玉如保持联络,两人做个能倾诉心事的好朋友,这样,就算是完成了沉志文临终前的托付——所以,她才会设定以这阵子不用上班的时间,作为她努力的期限;但她完全没有料到,玉如对她竟会这般敌视。
但说真的,甄琴其实也不能责怪玉如——毕竟,有什么人能那么心胸宽大的去接受一个陌生且容貌姣好的年轻女性,她不但大声疾呼,说要代替其已逝的未婚夫来照顾她这个未亡人,还摆出一副跟她很熟的模样。
拜托!玉如很不悦的心忖,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一头热的女人好吗?
更别说,她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沉志文瞒着她偷偷在外面交往的狐狸精呢!
所以!她怎么可能给甄琴好脸色看?
她当然会直接赏甄琴一个有够难看的大便脸罗!
“唉!我好像不能以常人的心态去看玉如……”由于心地善良,且深信人性本善的理论,是以富甄琴看到玉如如此不友善的态度—她还是不断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才刚刚遭遇重大的打击,心里一定很难平衡,我该体谅她,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对!这才是她该秉持的信念,以不屈不挠的精神找出一条最能照顾玉如的明路来。
以她仅仅受国中教育,甄琴很单纯的这么想。
可她才刚这么想,她的背后已经又传来那几乎今她鸡皮疙瘩掉满地的难听男性嗓音,“喂!你走是不走啊?”
不走的话,就别怪他直接赶人。
甄琴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前方,直到再也见不到玉如的背影后,才像是终于想起身后还站着个人似的,缓缓的转过身,抬高头,以无比敬畏的眼神看着常皓天,“那个……”
她的脑筋神速的转动着,正所谓山不转路转,既然玉如不能如她所想的,顺利的跟她搭起友谊的桥梁,那她倒是可以来利用一下玉如的哥哥,看能不能藉机先跟他交朋友,以便打进玉如的生活圈。
因为以她刚才的短暂观察,他们兄妹俩的感情似乎还不错,那她岂不是可以……嘿嘿嘿!就这么决定。
常皓天神情冷肃的看着甄琴,突然惊觉到一件事.在她那张小圆脸上的表情,怎么会是这般的千变万化?
彷佛她所有的、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似的。
而此刻,看她那眼波流转,一副打坏主意的模样,八成……是在算计他!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反正,他就是看得出这女孩对他停有不良企图。
吓!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如今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摆出想算计他的模样,这倒是深深激起了他的兴趣呢!
嗯!她看起来应该还颇年轻的,不知成年了没,但她确实合乎他向来喜欢把年轻美眉的条件。
好吧!既然她这么想算计他,那他不如先下手为强。
所以,他故意以双手环胸,还把头昂得高高的、一副瞧扁她的模样,“怎样?你还不快点滚吗?”
但这当然是反话,在他的心底深处,竟然有个小小的声音正大声的往对他呐喊着,“别让她走、别让她走。”
他不禁讶异的正视起自己的心——他……是怎么了?
滚?她怎么可能滚呢?她可是身负着神圣的使命耶!
甄琴赶紧在心底做好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蒙上眼睛,就可以假装看不到他恶劣的态度;捂上耳朵,就可以假装听不见他污辱人的言词;再鼓起最大的勇气,厚着脸皮发出“嘿嘿嘿!”的尴尬笑声。
看着她像是有满肚子鬼点子,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使出来的俏模样,常皓天不想骗自己,他是真的被她激起了想和她一起揽和搅和的念头。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实在是被近日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弄得身心俱疲,好想找个机会放松一下心情罢了。
而她,刚好在这样的时机来凑一脚,那他就趁势拿她来玩一玩,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这样应该没什么大碍。
至于立其他……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其他罗!
“怎么?你还不想走吗?”所以,他故意找台阶给她下。
“对啊!”甄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马上打蛇随棍上,决定死缠住他不放,“我……嗯!呃——刚好有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情,想跟你商量看看……哥哥!”边说还边伸出一只小手,以两根手指比出一咪咪的距离,以示她的要求真的不过分。
而称呼常皓天为“哥哥”,这也是甄琴为人处世的优点,她一向懂得如何跟人拉近距离。
常皓天乍听到“哥哥”两字,不禁好笑的又多看了她两眼,拜托!她还真会籍机跟他攀交情呢!
“好啊—.”他的态度依然是冷冷的,但却给了甄琴一个莫大的希望,“那你就进屋里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耶——大获全胜!
甄琴什么都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已经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开心的跨入常皓天所设下的陷阱而不自知。
她完全忘了一句至理名言,“希望愈大,失望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