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思及此,她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心想着该如何和她的夫婿沟通,圆房一事急不得。

「小姐……啊!不对,是少夫人,奴婢先伺候你洗漱,先前有个婆子说净室在后头,绕过一座玉石屏风就是。」

嫁入大户人家和蓬门小户不同,在进门前十日,蒲恩静也顺应地买了两个陪嫁丫头,一个是眉目清秀、生性较泼辣的冬菊,一个是肤色偏黑、微胖憨实的冬麦。

两人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由人牙子经手的贫家女,学过一些规矩,但对伺候主子显得生疏,老是会忘了称谓,要人一再提醒才记得牢靠。

此时开口的是冬菊,她梳发的手艺较巧。

「嗯,先洗洗吧。」出了一身汗,全身黏答答的。

铅华尽褪,还以一脸素净,唇不点而朱的蒲恩静面白如雪,湿着发走出,身上襦红寝衣衬得眉眼如画,肤脂凝白,长睫如扇一眨一眨地,如水中花月般妍中带娇,微透清媚。

桌上的四色糕点已被取走,换上的是十道热腾腾的大餐,饿坏了的她也不管吃相难不难看,在两名丫头的服侍下痛痛快快的大快朵颐,毫无新嫁娘的矜持。

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嫁人了,她还能回头吗?反正别无选择,不是兰泊宁也会是别人,早嫁、晚嫁,就是不能不嫁,既然他求娶她就嫁,至少是相看过,知根底,她也不算太吃亏。

大喜之日,蒲恩静想起为了救她而一同落海的姊姊蒲秀珍,一口含在口中的四喜丸子忽然变得苦涩。姊姊和她约好了要牵着穿白纱礼服的她进礼堂,陪她走过长长的红毯,可是话语犹在耳边,人却不在了,她们都失约了。

「有这么难吃吗?少夫人都吃得哭了。」冬菊一脸纳闷地看向香得诱人的菜肴。

难吃?蒲恩静拭拭眼角的泪,笑了。「我吃不下了,赏你们吧!趁热吃了,别浪费。」

说是赏,可丫头们不敢动,喜房内的一应事物皆不可动,主子的美意得等撤了桌再说,下人不得与主子同桌而食。

「少夫人,你要不要先躺一下消消食,一会儿少爷就进房了。」红烛垂泪,映照出满室喜庆。

「你们出去吧,我躺躺,有事再传唤。」一夜未眠,她上下眼皮快阖起来了,沉得很。

「是,奴婢在外间,少夫人一喊,奴婢就听见了。」冬菊和冬麦收拾好床上的四喜果子便退出,手上是主子换下的嫁衣等物品。

外间……那不是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墙,内室的动静全然一清二楚,连夫妻间的房事……

思及此,蒲恩静面上一热的暗暗呻吟,她的脸皮实在不够厚,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在旁人眼中,包括最私密的事。

不容她多想,因为太困了,眼皮一直往下掉,暖香迎人的熏被软得像羽毛,她用脸蹭了蹭并蒂莲缠枝的被面,眼儿轻阖,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好不舒坦。

头一偏,她就这么睡着了。

堂上的双烛红滩瀑,烛芯爆出个火花。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感觉到胸口传来令人不适的搔痒,叫人喘不过气的重量压在身上,蒲恩静这才悠悠地转醒。

「别怕,是我。」一阵熟悉的低语轻喃。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熏得蒲恩静受不了的拧起鼻,水眸颤呀颤的掀开。

「你掉进酒缸了吗?」

「酒缸?」兰泊宁宽厚的胸膛发出轻微的震动,笑声成串。「我仇人多,他们一个个趁今日来报仇,被灌了不少酒。」

「不会殃及我吧?」她不与人结仇,他的仇人不等同她的仇人,个人造业个人担啊。

他一听,笑着往她鼻上一咬,「夫妻是一体的,夫贵妻荣,一荣倶荣,一衰倶衰,谁也逃不开。」

「不能做分割?」她抱持着小小奢望。

「你的手和脚能分开吗?」兰泊宁的手往她的衣物下探入,摸索着不及盈握的细腰。

蒲恩静摇头,不自觉地身子一缩。「我……我还小……」

「小?」大掌覆住微隆起的小丘,轻笑。「的确是小了点,还没个肉包子大呢!你得多吃点补回来……啊!小野猫,你想断了爷儿的子孙根吗?」

真是的,小小的人儿,脾气还真大,一点玩笑也开不得。

算他闪得快,不然……蒲恩静挪挪被压制的腿。「有耐心的人才能吃到好果子,我还会……长大。」

兰泊宁坏笑地赞同,拨开大红衣襟,直盯着绣桃红缠枝石榴花肚兜包裹下的小隆起。「长快点,需不需要我帮忙?」

眼看他低下头,含住轻薄兜衣下的小红莓,她一时心慌地将人推开。「可不可以……不要……」

眸光闪了闪,兰泊宁重重地吻了突起的小点,抽身。「我先去洗净全身的酒味,你等我。」

等……等他?!

蒲恩静莹白的身子颤了一下,少了胭脂的粉色唇瓣被她咬出几道牙印,她闭上眼睛,做出豁出去的准备。

一盏茶后,一股湿气靠近,喜床的另一边微陷了一下,身边多了个人,她屏气凝神的等着,身体硬得像石头。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请安。」横过一条手臂,兰泊宁将小脸绷得死紧的小妻子搂入怀中。

咦!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要我重振旗鼓?」他乐意得很,就怕她干扁的身子承受不起。

原来她竟不知不觉把心底的话说出,蒲恩静面红如潮,「我……我睡着了,说的是梦话,不用理会。」

「哼!」兰泊宁两臂收束,将人抱得更紧。

第五章

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淡淡的荷花香气从屋外飘进,伴着晨间的露水与微风,朦朦胧胧地,似有若无,忽远忽近。

从懂事以来就不喜欢早起的蒲恩静忽地睁开眼睛,微光透入的窗棂停了几只鸟雀,圆乎乎的脑袋不时往里探看,似在看看里头有没有粮食,屋内的人怎么还不起床。

不管是态度强硬的姊姊,还是温言软语相劝的娘亲,她是能赖床就尽量赖,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起床。

时间是自己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反正起床不是在绣花便是发呆,没旁的事好做,起不起身又何妨。

可是天才蒙蒙亮,还有些昏暗,她也十分讶异自己会起得这么早,打破了以往的睡眠作息。

「你再东摸西摸的摸下去,把我撩拨上火了,你就拿身体来抵,我不介意补过洞房花烛夜。」

她一僵,神情怔愕地回过头,星眸惺忪地看向近在眼前的大脸,慢半拍的现在才掌握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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