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是个练家子。」底盘很稳,落足无声有如猫足。

  「真是你娘院子里的丫头?」看起来不像奴颜婢膝的人,临走前那一瞟很有杀气,有点瞧不起她。

  他摇头。「我不清楚,母亲那里的下人少说几十人,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认得,而且离府多年,我连自个儿院子的小厮都认不全,又怎会关注无足轻重的丫头。」

  「你娘知道她身边的丫头会武功吗?」若不晓得,那就有趣了。

  「未必真是澄心院的。」离去的脚步声是往日耀居而去,战西华的院落。

  「不是?」梁寒玉好奇的睁大眼。

  「以她的走路方式来看,应该是死士。」为了不让旁人发觉他们的存在,几乎练到踏雪无痕的地步。无影无踪,不留足印,让人不知他们来过。

  「苏府?」难道苏丞相这么神通广大,连有精兵守卫,犹如铁桶的将军府也安插入暗桩?

  战铁衣深沉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盘香甜诱人的糕点上,「寒玉,你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没鬼我头给你当椅子坐……」她话才说到一半,忽地神色一惊。「这……这是合欢草?!」

  「春药?」他眉头一蹙。

  「嗯!我所知是世上最霸道的一种春药,没有任何解药,只有与女子合欢才能解,这是针对男人的,女子服了没用,顶多睡得熟一点。」她一直想卖这类药,赚得更多,所以研究过。

  什么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床上不败翁等,她爱财,专走偏门,当真被她炼制出几种雄风再振的药丸。

  只是以她的女子身分送不出去,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卖,毕竟她还要开铺子做生意,名节不能有失,让人以为她在卖身,德行败坏,因此作罢,束之高阁。

  「不行房会怎样?」他眼中冷意一闪。

  啊!让她回答呀!还真有点害羞。「呃!就……那话儿三日竖着,接着流出精血,七円不止,然后就等人收尸。」

  三日内与女子交欢都来得及,一旦过了三日流出精血了,那便药石罔然。

  「这般恶毒?」

  梁寒玉想笑又不敢笑。「是谁想要算计你,是青梅妹妹还是明月仙子?你还真抢手呀!」

  她们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也许两个都有份,安惜兰是战西华的亲表妹。」只是不晓得苏明月何时搭上战西华这条线。

  或许是在酒楼碰面那一回?两人意外结盟,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就为引他入瓮。

  「她们不知道我在你屋里吗?倒是便宜我了。」她轻笑出声,好像真捡到便宜似的,笑得娇媚。

  战铁衣无奈的抚着她如玉芙颊,面色极冷。「一待我药性发作,随便一个人都能打晕你,将你往角落一扔。」

  她一听,露出逃过一劫的庆幸。「好在我们机警,有佛祖保佑,下回见到老和尚得谢谢他,送他一坛酒。」

  一坛酒,这是谢他还是害人破戒。「你的医术跟他学的?」

  「一半一半,我天资聪颖嘛!看看几本医书自学也能成一代名医。」她颇为得意的仰起头。

  她总不好告诉他她是穿的,拥有现代医学知识,中医学不过是辅助教材,让她能更准确的判断病症,用来自医。

  普惠大师是她的良师益友。

  「寒玉,不如你今晚就留下。」他眼光炽热,不用药也动情。

  她很想点头,但……「可是会错过不少好戏,我真想看看会来几个人。」然后回送大礼,礼尚往来嘛。

  梁寒玉水亮亮的明眸闪着精芒,好似一只即将做坏事的猫。

  「寒玉……」见着娇艳欲滴的粉色嫩唇,战铁衣忽觉一股热气自下腹升起,喉间干涩。

  他不禁捧起茶杯,一口喝干茶水。

  「阿湛,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她故作忏悔的神情,好似极痛恨自己一时的无心之过。

  「什么事?」看她神色绝非好事。

  「你喝了无忧。」

  「无忧?」另一种毒?

  「在你喝下的茶水里。」她只是来不及阻止他,真的。

  「有毒?」他面不改色的问。

  「无毒。」用对了便是好东西。

  「所以?」他耐心的等着下文。

  「无忧有催化药性的作用,能将药性催化十倍以上,能让重病者在最短的时间内减缓症状,但是只能用一回,不可连续用上三回,否则病人的病体承受不起,治病反而送命,一命呜呼。

  「无忧加上合欢草,那便是强烈春药,药性强上十倍,以一般男子的身体是撑不住,不论有无与女子合欢都会精尽而亡,此计相当狠毒,用这药的人想让你死。」到底是爱他或是不想他活?

  「而你眼睁睁的看我喝下去?」战铁衣的眼角一抽。

  「那个……呃!我想瞧瞧它是不是像医书所写的不具毒性。」她干笑着想退后,却被长臂一捞,跌坐在硬实的大腿上。

  「寒玉,打我们认识的第一日你就不怕我。」他以鼻子磨蹭她俏鼻,眼眸如黑夜般深幽。

  她有些心颤了。「冲动是魔鬼,忍住忍住,你是威名在外但不打女人,我这么娇滴滴又水灵儿的美人儿你怎么打得下去?」

  「给我个好理由不教训你。」他的手自纤柔的柳腰往下滑,停在弹性十足的翘臀上,有意无意的揉上两下。

  「因为我们总要搞清楚谁要害你。」芙蓉糕掺了合欢草算是合理,不论安表妹或苏明月都想得到他,但……

  多下了一味药根本是夺魂而非销魂,不管来的是谁都会背上杀人罪行,不但好事落空还名节尽毁,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的手一停,语气冰冷。「你说。」

  「为了心仪男子,女人会在糕点上大费功夫,好获得心上人的注意,所以芙蓉糕必是安惜兰或苏明月其中一人亲手所制,下合欢草的人也必定是那人……」

  为了爱情,女人可以竭尽心力。

  「你倒是了解女人。」他话带讥诮,他就没吃过一口她亲制的糕点,是说她不够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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