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医院急诊室里冲进一个人。

    “请问季树人先生是不是被送到这里了?”巴美神情紧张,全身紧绷的问。

    护士看了盾她,见她眉宇焦急,眼泪在眼眶打转:“季树人……他刚被送进手术室了,情况有点紧急。”

    “手术室在哪?”她心口微紧,几乎崩溃的问。

    “在那,”护士批判前方回道最底处的地方。

    巴美努力抵制即将夺匡而出的泪水往前急奔。但还没走到底,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具覆盖着白布的病床被推了出来。

    她一愣,脚步竟无法向前跨一步。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全身颤粟,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眼泪汹涌滚落。“老天,你不会这么对我吧……你夺走了学长还不够,连我最重要的人你也要带走,如果是这样,那你连我也带走的……”她连连的退了好几步。

    “不要过来,你不是树人,你不是!”她恐惧的瞪着医护人员将那覆着白布的病床一路往前推,就要接近她了,她几乎不能承受,脚也要软下。

    “小姐,请问你是死者的亲属吗?”攻防人员见刀子的神情悲愕,脸色极度苍白,怜悯轻声的询问。

    “我……”她喉咙像被异物堵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人登记姓季,是位男性,但送来的时候情况紧急,资料还没有详细登记,你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巴美心脏紧缩,眼泪狂流,伸出颤抖的手轻触那块覆着脸的白布一角,她没有立即掀开,任身躯颤抖得如浪鼓击身。不,如果掀开看见的人是他,她该如何承受?会不会立即跟着死去?

    “小姐,要我们帮你吗?”医护人员见她实在抖得太厉害,好心的要给予协助。

    她困难的摇了头。“我……我自己……来。”就算结果会让自己因此而悲伤心碎,她也要亲自确认。

    她深吸一口气,抹了泪,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用尽全身力气准备要掀开那块白布——

    “巴美?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由她身后传来,她心头瞬间狂震,猛然回头过去。“树人?!”

    “巴美,你怎么——巴美!”当她回头对上他黑亮的眼眸,稍过后,她就在他眼前让意识跌入深海里去了。

    季树人大惊失色的将她抱起,急奔急诊室。

    半个钟头后,他坐在床边,手握着打着点滴,还未恢复意识的巴美的手。

    “是你告诉巴美我出车祸的?”他责备的问向站在身后,一副无措自责模样的吉田。

    “对不起,部长,我们的座车被撞时,巴美小姐刚好打电话来问一些事,我就将状况告诉她,我并不知道她会这么焦急的跑来,而医院刚好这么巧的也有一名姓季的患者过世,吓坏了巴美小姐,让她以为是你出事了,这一切只能说是阴错阳差……”吉田越说越小声,其实觉得有点无奈。

    “巴美时常向你打听我的事?”季树人蹙眉问。

    “呃……是呀。”吉田硬着头皮承认了。虽然不想出卖巴美小姐,但是情形这样了,他不承认也不行。

    季树人眼眸染上深思。

    “巴美小姐真的很关心你,部长,你们以前感情不是很好的吗?怎么最近你都不跟巴美小姐见面,让她要这样偷偷的关心你?”吉田夹在他们中间当间谍,处境也很为难,他忍不住的问了。

    “不是我不见她,是她不见我。”笑容苦涩。

    “啊?是巴美小姐自己不见你的?!苦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这么关心你?你不吃她送来的便当,她就每天打电话通知我去哪里买你爱吃的东西,还再三对我道谢,说麻烦了我真不好意思;听见你出车祸,又是第一时间就跑来医院,以为你死了吓得自己都晕过去了,巴美小姐的言行怎么这么矛盾呀?”

    “她真的很怪,即关心你又不让你知道,即想见你又装作没这回事,听见你出事,却又像青天霹雳,激动得不能自己,这跟情侣闹别扭有什么两样?女人就是这样,明明很爱,又要倔强的不肯承认,我就是因为这样迟迟不敢再交女朋友的,不过部长你们情况应该不是这样,巴美小姐和你的关系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暗恋你,不然怎么可能……”说到后头,吉田嘟哝起来了。

    季树人的胸膛急速的生起一簇火苗。难道巴美她——

    “吉田……你也觉得巴美对我有感情?呃,我是说,她对我的情感很特别,就像、就像——”

    “就像男女感情一样。”他难以启齿的,吉田反而爽快的说来了。

    他一窒,吉田的话震慑住内心不平静的他。“是吗?”这声音竟然带着轻颤。

    “是啊,我早就这么觉得了,你们俩从前相处时就像情侣一样,我都误会过好几次,这次我以为是你终于发觉巴美小姐对你的感情有问题,所以才不见她的,而我是因为可怜她,才将你的事告诉她,原来,不是这样啊,你也没有发觉巴美小姐有问题,那你们这阵子是怎么回事?单纯兄妹之间的吵架吗?”

    “我们……”季树人看向床上脸庞明显消瘦的人儿,静默了下来,若有所思。

    “部长,我看巴美小姐都瘦成皮包骨了,该每天努力吃饭的人是她,她还只关心你吃不吃饭,我说,她真的有问题,你要不要等她醒来好好跟她谈谈?”

    “单恋很苦的,这部长可能没有经验,但是我条件没你好,经常被女人抛弃,知道暗恋是很悲伤的,尤其她刚死了未婚夫,心情正脆弱,也许就这样激发出对部长的爱意,这是不对的,你们的身份苦让她这样闹下去,会出问题的,人言可畏,部长,你要小心了。”吉田自以为是的提醒。

    季树人双目壮大的瞪了他一眼,吉田一惊。啊?难道自己讲错话了?

    “吉田,我慎重的告诉你,有问题的人不是巴美,是我,我暗恋她二十年以上了,就是因为怕人言可畏,我缩头缩及了二十几年,而你吉田,是现在家人以外第一个知道我悲惨情事的人。”

    吉田瞪大了牛眼,听到什么世纪大秘闻,而这秘闻还是当事人亲口告诉他的,他简直、简直惊呆了!

    “我,很爱这个女人,因为她爱的不是我,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做,连争取的资格也没有,我的悲恋经验比你丰富百倍,吉田,你该要警告的人是巴美,我会害得她身败名裂,该小心的人是她!”

    吉田瞪着觉悟凝望着巴美的部长,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醒后,巴美趁着季树人与人在护理站前谈话,仓卒的穿上外套,拿了自己的东西,匆匆离开。

    在他面前这么突然的昏倒,她也很尴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还有这么激动的行为。

    他一定很讶异她的过度反应,但是乍闻他出事时她真的吓坏了,也很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态。

    总之她没脸见他,所以在他还湍注意到她醒来前,还是快走的好。

    不过离开急诊室后,她并没有走远,而是静静的站在医院外头,等着他找不到人后才离开。

    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她很思念他,她很想远远地、没有压力的看他几眼。不久,他走出医院了,站在医院门口讲着电话。

    刚才她没有看见吉田先生,她猜他是在通知吉田先生她离开了,而自己现在也要走了。

    他讲完电话后忽然往她站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吃惊的躲到柱子去,过了两分钟才再探出头来,他已经不在原来站的地方了,她有些心急的梭巡他的身影,随即看见他转过一个街口,要过马路了。

    她马上跟了上去,保持在他身后两百公尺远的距离,他好像没打算叫车或坐地铁离开,她一路跟着,留意到他剪了头发,从背后看去很清爽俐落。

    这家伙人懒,剪发总要她三催四请才去“动刀”,现在,他似乎不需要她也很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

    真好……她就这样傻傻的跟着他走,眼神是迷失的,眼角是湿濡的。

    他走得不算慢,不像他往常一样,总是让她拖着走,如今没她拖着,他也走得很好,这很好不是吗?一个人看见她就自动成软体生物的粘上她,像是没有了她,连走路都不应该会有问题才对。

    事实证明,没有谁非谁不可,少了自己,地球还是会转动,那男人依然过得很好,她太担心他了,尤其在经过刚才离谱昏倒的事后,她惊觉自己太过在乎他,太过大惊小怪,该放手了,该放心了,就像现在,自己不该再继续跟下去……她脚步渐渐放慢,终至停下来,惆怅不舍的看着他的背景慢慢走远。

    她寂寥的要转身离去,忽然她看见一个年纪约七、八岁的小朋友骑着脚踏车迎面撞上了他,远远的看见季树人倒地了,她吃了一惊,等着他爬起来,但是等了一会他都没有动,那个小朋友却站在他身旁号啕大哭。

    巴美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不是被脚踏车撞倒而已吗,怎么就爬不起来了?

    她心急的想冲上去查个仔细,但是跑了几步又迟疑了,她不会又小题大做了吧?

    万一他没有又看见她突然出现,这次他会怎么想?

    说她跟踪?

    她没有一个问题答得出来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那个小孩越哭越大声,她心慌了,一定出事了,牙一咬,还是冲上前去。

    “树人,你怎么了?”她跑到他身边惊慌的问。

    他就躺在地上,眼睛是闭上的,身体动也不动,她慌乱的上下梭巡着他。并无外外伤,那是脑部跌倒时撞伤了吗?她慌张的又摸向他的头。没有伤呀。那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动?

    摸着他的心跳,是跳动的,她激动得落泪了,还活着!“树人,你醒醒,你醒醒!”她用力摇着他。

    他还是毫无意识,她真慌了,这里离医院不远,她赶紧拿起手机拨了求救专线,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身旁的小孩还在大哭,哭得她一颗心更乱,他不会真出事了吧?

    抱着他,她彷佛又回到先前在医院里时得知他的死讯那样的椎心刺骨,那时她甚至还不能确定覆盖在白布下的脸孔是他,自己就已经崩溃了,而现在他就在她的怀中,宛若石头的躺着,那份唯恐失去他的恐惧再次吞噬了她。

    “树人,你不要出事啊,我会怕,我会怕……我不要失去你,这世界要是再没有了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你听话,乖乖的不要吓我,你连走路都走不好,好……如果你醒来,我以后都拎着你走路,你不会出事,呜呜……树人……”她的眼泪一颗颗像珍珠般滚落。

    季树人还是一动不动,救护车没到,小孩的哭声更是没止息,他们身处在一栋废弃大楼下,很少人走动,她没有人可以求救。

    “树人……”巴美继续摇头他,声音抖着说:“你醒醒,我拜托你醒醒!”

    她将脸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眼泪一颗颗掉进他的胸口。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的心跳别停,别停……我……我爱你……像你爱我一样多……真的……如果你听得见,你应该不会弃我而去吧?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不是学长……从来就不是学长……你听见了吗?我卑鄙的爱着你……伤害了学长……我是个坏女人,你也不该爱上我的……呜呜……”

    她听见他的心中声已如擂鼓在响着了,她顿了一下,一股不太劲的感觉涌上,她缓缓抬头,对上一双遂亮期待的眼。

    “我没办法控制,就像你控制不住也爱上我一样,我们互相吸引住对方了!”季树人的声音带着兴奋与不敢置信。而她的心凉了半截了。

    在惠比寿的公寓里,季树人像是久旱逢干霖的人般激吻着巴美。

    他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安抚爱哭的小孩以及跟赶来的救护车道歉后,他将她暴力的掳回他的住处。

    现在巴美百分之百的确定,她上当了,小朋友的那一撞他根本没事,只是藉机引她出现,而她不仅傻傻的冲到他面前,还愚蠢的说出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话。

    如今,他的理智已瓦解,她知道他不会听她的,他的吻非常的激烈,如果可以,他会直接将她吞下肚!

    “住手,树人,我求求你住手!”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他没了理智,她还有,不能再继续任他疯狂下去。

    “我不要!”他仍旧蛮横的吻着。

    啪!她无可奈保的给了他一巴掌。“树人,你给我清醒点!”

    “巴美,现在不清醒人是你,我已经“清醒”得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扳过她的肩。“你听我说,如果只有我单方面的爱着你,那就是错的,但倘若是相爱,那相爱有什么错?我们为什么要逃避?我要爱你,大方爱你,我再不要苦恋,我委屈得够久了,这次谁也不能再阻止我爱你!”他语气中盛着不容阻止的坚决。

    “树人……”她心慌意乱的想说服他不要太冲动。“我们是——”

    “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管别人要怎么笑、怎么看待,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我不能心爱别人歧视嘲笑自己的目光!”

    “那你就能忍受失去我的痛苦?!”

    “我……”她哑口。

    他定定的望着她。“你说过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多,如果真的是一样多,你就能够为我而勇敢,你会不顾他人眼光坚持与我在一起。”

    “可是……”

    他捧住她迟疑的脸庞。“我是如此的爱你,这一路走来已伤痕累累,如今我知道自己不是单打独斗,你明白我的内心有多激动吗?巴美,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这对我来说真是释重负,我不用害怕死后还是孤独一人,背负着苦恋的结果,巴美,谢谢你!”他眼眶已红,神情激切到甚至感慨的地步。

    巴美好震撼,心头更是为他感到心酸,他比她早意识到爱情,所以也比她痛苦煎熬的时间更久,她不舍的抚着他的脸夹。“树人,你……好傻!”

    “我傻,你不傻吗?你若不傻又怎么会忍不住一再的想关心我?我想我们都不是聪明人,不然就不会这样互相折磨彼此了。”

    巴美怔然跪地,他跟着蹲在她面前,望着闪烁在她脸颊上的莹莹泪光。“勇敢一点,能不能为了我们的勇敢一点?”他悲切哀求的问。

    她的心顿时纠结成一团。“爷爷与姨丈不会同意的。”她幽然的回答。

    “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去见他们,请他们成全!”他眼中出现了狠劲。

    他的手也像烙铁般烫着她的手心,她想甩开他,但越用力,被握得就越紧。

    “树人!”

    “你不敢?”

    “我害怕。”

    “你对我的爱就只有这样?”

    “不,我是怕爸爸与姨丈不会原谅你,他们会驱逐你出家门的!”她怎能让他成为家庭笑柄,她怎能让他失去一切?

    “我不在乎。”

    “你!”

    季树人紧握住她的手。“巴美,我不会放弃的,除非你现在很坚决的告诉我,你并不爱我,你刚才在我倒下时所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你敢这样对我说吗?”他抑郁的吼。

    “我……我不……不……”望着他的眼睛,痛楚在她心底发酵,她说不了谎呀!

    “如何?你说啊?”

    她整个人更慌乱了。“别逼我。”她别过头去不看他。

    他笑了,苦涩的笑了。“你如果真的害怕,就走吧,但这辈子,我想自己再也不能面对你了,因为倘若你不爱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却说是爱我的,这样一来,以后一旦看到你的脸,我会忍不住责怪你的胆小,埋怨你的懦弱,是你让我一个人背负苦恋的十字架,狠心绝情的人是你!”

    他站起来,转过身去,如果她走了,从此两人不再相见。

    热泪蓦地涌进巴美眼中。他这样说是表示以后将不会再见他,两从此同陌路了吗?

    连见他都不行,这好残忍!

    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她脑袋里什么也不能思考了,唯一的是她将彻底失去他……

    “树人,你——”

    “走吧!”绝望过度,他闭上眼,决心关上心房了。

    她的心彷佛被搅碎,连心跳的感觉都是破碎的,她呼吸急促,两眼发热,她不要,不要被逼得连见面都是奢求!

    “树人,不能待在你身边已经教我够苦的了,如果还不能见面,那我活不下去的!”不知不觉、在她无法思考之际,她本能反应的用力抱住他。

    他心头一震,身体没动,任她激动的抱着。

    “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不想害你,不想让你众叛亲离,不想你让亲人失望,我是胆小、懦弱,但我是为了你,真的,我是为了你!”

    “不能为爱勇敢的人,却以爱之名找了一堆藉口,这种爱情更显得可悲。”他怅然的说。

    “我……”

    “回去吧,我累了,对爱、对你,都感到万念惧灰。”

    她被他推离了,震惊的呆傻住。

    看着他背过她,似乎连望也不愿意再望她一眼。

    她恍然失神的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口。

    勇敢一点,能不能为了我们的爱情我来说勇敢一点?

    不能为爱勇敢的人,却以爱之名找了一堆藉口,这种爱情更显得可悲。

    不是的,她想勇敢的,他误会了,她的爱不可悲,她只是想保护他,难道,她错了?

    错了吗?

    巴美,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谢谢你!

    她猛然转身,看见他正望着她,他眼角有泪,满面尽是悲戚无助,她的心宛如遭到重击,血流如注,再也忍不住的拔腿奔向他,用力投入他的怀抱。

    “你不是单打独斗,不用害怕死后还是孤独一人,有我陪你,有我陪你!就算要到地狱,也有我陪着你!”她抱着他激烈的痛哭。

    季树人脸上出现狂喜,反手紧紧的拥住她。“我终于等到属于我的爱情到来了!”两片热切的唇找到了彼此,忘情的拥吻着,尝着彼此的酸甜苦辣,而这一刻才是属于他们的,就算未来的路只剩酸苦,他们也决定一起走下。

    “你这混帐,你说什么?!”品川的豪宅里付出季寿山的暴怒声。

    “小子,你说要我给你时间平复心情,结果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季慎明也傻眼。

    季树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手上牵着巴美颤抖的小手,但小手没有退缩,这是他们共同的决定,他们要一起面对。

    “我们彼此相爱,没有理由不能在一起。”他坚定的说。

    “你们!”两个长辈怒极。

    “很抱歉,做出让你们这么震惊的事,请你们原谅,也请你们成全。”巴美勇敢的请求。

    “住口!”季寿山大怒。“你这丫头爱的不是松岛秀彦吗?怎么他一死你马上上变节了,你这女人,水性杨花!”他大骂道。

    巴美难堪的垂下脸来。

    “爷爷,你说错了,巴美没爱过松岛,她爱的是我。”季树人立即扞卫爱人的说。

    “如果松岛没死,她已是松岛太太了,你还敢说她没爱过他,荒谬!”季慎明反驳。

    巴美头垂得列低了。

    “她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她把松岛当成避风港,以为嫁给他就能避开我们之间的吸引力,但她错了,我也错了,不该让她就这么逃向松岛,我与巴美都对不起他,这点我愿意与巴美一起受到众人的责备。”季树人慎重的弯腰低下头忍错。

    “荒唐!”季寿山气得拍桌。

    “臭小子,我与你爷爷是不可能接受你们的,你们要想弄坏家庭声誉那就滚出去,季家从此没有你们两个人!”季慎明决定的说。

    “不!”巴美跪下了,“请不要这么对待树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好,我们离开。”季树人却拉起她,无所谓的说。

    “你这逆子!”季慎明气结。

    “好,那就滚!”季寿山的拐杖用力敲着地板。

    “对不起了,我们会走,但是我要强调,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你们可以不认我,但是我不会切断我们之间的亲情的。”季树人话间铿锵的表明态度。

    他拉着巴美就要离开,早有心里准备会有这样的结局发生,他不惊讶,只是遗憾,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牵着巴美的手继续走人生的起点。

    “树人,让我再求求爷爷跟姨丈,请他们谅解,我不想就这样离开——”巴美突然脸色苍白,感到一阵严重的晕眩。

    “你怎么了?”他立即停下脚步担忧的问。

    “我——”她身子站不稳又晃了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他尽心的扶着她。

    “不用了——对不起——”话还没说完,她已直接昏厥了。

    季树人接住她,脸色骤变,两个老人也被惊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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