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打发掉店里唯一的客人,蔚甘琳坐在柜枱里发呆。
自从安玖熯开始到图书馆上班之後,她的时间运转仿佛也跟著变得缓慢;虽然以前玖熯去找工作一样不在家,但她就是觉得感觉不一样了。
为什么玖熯认为他跟她之间不会有结果?为什么?为什么?打从二十二年前,她们搬到这个社区之後,蔚家便和紧临著同一面墙的安家成了邻居,不仅两家人成了好朋友,她和安玖熯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同班同学。从幼稚园、小学、国中到高中,两人一直都是同班,直到安玖熯上了大学,他们之间才不再是同学的关系,而变成单纯的邻居。
其实也不算单纯的邻居,因为早在二十二年前,双方的父母就曾口头上承诺,以後安、蔚两家必成亲家,而成为亲家的唯一路径,就是她和安玖熯的婚事。她是很乐意啦,可显然玖熯并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他不肯呢?好歹她也算是附近最美丽的一朵「便利店之花」,他为何老避她唯恐不及呢?
讨厌的安玖熯!
「叮咚!」自动门开启的瞬间,接连而起的是熟悉的电铃声,适时拉回她神游太虚的思绪。
「欢迎光临!」几乎是反射性地,她马上端起职业性的笑容,朝进店里的客人微微点了下头。
「呃……哦!」进门的是个年轻男子,他似乎不太适应如此有礼貌的店员,微愣了下又仔细看了眼蔚甘琳,眸心恍若闪过一丝错愕,才缓慢移动脚步往店里走。
一向大而化之的蔚甘琳,并没发现那个男子挑选物品的期间频频回首盯著她瞧,自顾自地拿起柜枱下的漫画翻看了起来,边看还边笑,看来好下快乐。
「小姐,结帐。」男子拿了几碗泡面和一些豆类的零嘴走回柜枱,把欲购买的物件一一放上蔚甘琳面前的柜枱枱面。
「好,麻烦你稍等一下。」她立刻放下手边的漫画,开始为男子买的物品结起帐来。
男子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就在将钱递给她的那一刻,他才低声开口:「蔚甘琳,你是蔚甘琳对吧?」
「欸?」蔚甘琳抬起头看向那个男子,想下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对不起,我不记得……」她一边说,手上一边下意识地接过他的钱,按下收银机的按钮。
「真的是你!」男子开心地笑了,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我是何佑纬,你忘了吗?」
何佑纬?谁呀!?蔚甘琳挑起眉,顺手拿了收银机上的发票,熟练地把零钱压在发票上,看向他的眼里写满问号。
他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青仔机?
「你不记得我了?」何佑纬露出一抹苦笑,微耸的眉心让两道浓眉垮成八字型。
「呵呵,找你的钱。」蔚甘琳乾笑著,著实想不出这号人物,只得踟蹰地把该找的零钱递还给眼前这个「半路认亲」的男人。
「谢谢。」一股脑儿把零钱塞进裤袋,何佑纬看都不曾看一眼。「呃,这么说吧,你是不是念『襁虔幼稚园』?」
「是啊,不过我毕业很久了。」眨巴著眼,蔚甘琳看向男子的眼多了分认真。这个何什么东东的男人好像真的认识她欸,不然怎么知道她小时候念「抢钱」幼稚园?
「我知道。」何佑纬闭了闭眼。「我也是那里毕业的,但毕业後我就搬家了,难怪你不记得了。」
「喔。」那干么又回来这里买东西?旧地重游吗?「现在呢?」她随口问道,没啥特别的意思,对他,还是没有特别清明的印象。
「现在我又搬回来了,就住在前面那栋新启用的大楼里。」他随手指向店门外,思索著如何挑起她的记忆……对了!「你现在还跟安……安什么的在一起吗?」
「安玖熯。」她抬眼答腔,开始确定这个人恐怕真是她和玖熯的「校友」,不然怎会知道她和玖熯「交好」?但对於何佑纬这个名字,她真的没印象。
「对,安玖熯。」他笑了,拼凑起那个老和自己不对盘的小男孩。「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老是跟在他身边转,现在还是吗?」因为那两小无猜的影像太过鲜明,说实话,并不太容易忘记。
「是啊。」哎呀!这个人没说谎,他真的认识她和玖熯!「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何佑纬。」他不厌其烦地重申一次。「老师都叫我纬纬。」说起老师喊人的小名,让他好看的脸有丝腼腆。
「纬纬?纬纬……」突然好像有点什么闯进脑海,蔚甘琳蹙起眉头半晌霍然放松。「啊,你是常和玖熯抢玩具的那个纬纬?」纤纤食指指向何佑纬的鼻尖,她想起来了,这家伙是玖熯的「宿敌」!
就是抢了玖熯的秋千才被推了一把的那个纬纬,她真的想起来了。
「是他抢我的好不好?」翻个白眼,他努力为自己辩白。
「随便啦!」男人就是爱计较,那么久以前的事还拿出来争论。「你真的搬回来啦?打算定居吗?」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一旦确认对方「同窗」的身分,感觉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她开始有跟何佑纬聊天的兴趣。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无聊嘛!
「嗯,这里离工作的地点较近。」能遇到以前的朋友真好,虽然年代有点久远,但仍存在著丝丝温暖的感觉。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真好,大家都有属於自己的工作领域,不像她只能守著这家便利店。
「我是心理医生。」
话一出口,蔚甘琳陡地瞪著他,一时气氛变得有丝凝重。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吗?何佑纬满脸莫名其妙。
「专医神经病那种?」她两眼圆瞠,看不出是崇拜还是惊惧。
何佑纬呼吸一窒,瞠大的眼仿佛在跟她的眼球比大小,未几,他爆笑出声。
「不是。」他几乎笑岔了气,缩起挚挡在嘴边。「对不起,我负责的是心理谘询,不是你想的那一种。」这下他可以确定她刚才的表情代表惊惧,百分之百。
「心理谘询?」蔚甘琳的眼溜了两圈,懂了。「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听病人讲话就可以拿钱的那种医生?」哇,这种钱也未免太好赚了吧!?
她也很乐意听人家讲话啊!可惜她没念医学院,不然赚那种轻松钱多好!
「大概就那个意思。」如果她是他的病人,绝对会是最容易理解的那一号,因为她的情绪全写在脸上,这下成了钦羡。
很有意思的女孩,他小时候怎没发现她这么有趣?
「叮咚!」电动门霍地开启,电铃尽责地呐喊了声,几个中学生鱼贯走入店里,扰断蔚甘琳和何佑纬的谈天。
「你忙,我改天再来。」再来跟老朋友聊聊天。
「奸啊。」蔚甘琳也很开心,但随即喊住他的脚步。「啊,你说你在哪家医院工作呀?纬纬。」下意识地,她叫出小时候老师叫他的小名,引来那些中学生顾客的侧目。
哇咧……何佑纬伸出去的脚跟跄了下,差点没在便利店门口表演滑垒,吓得他忙扶住电动门稳住身体。
「升天医院。」何佑纬努力保持微笑,但嘴角仍免下了微微抽搐。「还有,以後麻烦叫我何先生或佑纬,千万别再叫我那两个字!」没勇气注意其他闲杂人等的讪笑神情,何佑纬飞也似地逃离现场,仿佛身後有黑白无常等著拘提他的魂魄似的。
「升天医院?」蔚甘琳耸耸肩,心里感觉有点发毛。
院名叫「升天」,病人还能安稳地走出医院大门吗?
铭铭铭
「蔚甘琳。」手上的滑鼠未曾稍停,安玖熯的眼紧盯著电脑萤幕上滑动的游戏人偶棋,他忙著破关呢!「要睡回去睡,别要死不死地在我床上赖著!」
「嗯……」大床上隆起的身躯蠕动了下,蔚甘琳不甚清醒地揉著眼睛。「你还要多久啦!臭玖熯。」打电动打那么久,害人家都等到累得睡著了还凶?臭男人!
「多臭?」安玖熯嗤笑一声。「你别忘了,你正躺在臭人的床上!」该死!我方将士阵亡一名,全是那女人害的!
「快啦!再不快点安妈会骂人啦!」安爸安妈两夫妻去喝喜酒,交代她跟玖熯一定得带小狗「安分」去散步,顺便让它「排泄」,她可没敢或忘。
「再等一下会死啊?」啊!又死了一个!
「别把那个字挂在嘴边,别忘了你现在在医院工作。」中国人最忌讳那个字「何况他的工作场合多么神圣,更不适合那个字眼。
「是医院里的图书馆。」他又不念医科,差几个字天差地别,起码收入就差很多!
「是,医院里的图书馆。」她打了个呵欠,下了床踱到他身後,俯身看清电脑萤幕。「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人家都看不懂。」她嘟嘟嚷嚷地在他耳边叨念著。
「看不懂就别看,又没人逼你。」陡地一抹馨香窜进鼻间,他微一闪神、手一顿,瞬间萤幕里的将士兵败如山倒。「啊!都是你啦!看啦!全死光了!」破关又无望了!
「我又没干么,是你自己玩完的。」奇怪了,关她啥事啊?
「都是你没事靠那么近干么?害我分心了还说!」他凶狠地瞪她一眼。「不玩了,你回去!」丢下滑鼠,他极没风度地赶人了。
「不玩了也不关机,浪费电源。」她才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反正帮他收尾也收惯了,她索性为他的电脑关机。
「你管我?」大刺刺地跳上床躺平,安玖熯一点都不在意蔚甘琳的性别。「我想睡了,你回去。」双臂交叠在脑下,脚丫跷上另一脚的膝盖,他躺得舒服自在。
「喔,就你想睡,我不想睡吗?」蔚甘琳跳上床跪在他旁边,用力左右拉扯他的手臂。「快啦!我们还要带『安分』去便便,不然安妈会念啦!」
「那是你答应的,我可没答应。」他烦闷地翻了个身,不料正推扯他的蔚甘琳因此顿时失去著力点双臂一滑,整个人半趴地压上他身侧。
「啊!大象压死人了!」安玖熯惊吼了下,被她压住的身体形成扭曲的姿态,令他好生别扭。「你是不是该减肥了?怎么压得人喘不过气?」
「别乱讲,我的身材标准得很!」蔚甘琳气呼呼地拧住他的耳朵。
「喂……」猛一转头,安玖熯的双眼正好平视蔚甘琳的胸口,他抽了口凉气,顿时发现一个石破天惊的事实——
喔哦!小女孩长大了!
她在不知不觉里,竟然「长」得这么「大」!
「干么?」蔚甘琳没发现他惊愕的眸光,还以为是自己当真体重过重,压得他直喘气。「好啦,不压你了,快起来带『安分』去散步啦!」她跳下床,不忘用脚尖踢了下他的屁股催促道。
「咳!」安玖熯被她这么一踢,任何莫名冒出头的绮想全给踢得灰飞烟灭,他清了清喉咙。「你先去牵『安分』,我待会儿就下楼。」糟糕的是,身体某个蠢动的部分并不会因脑海里的乱想消失而马上受到平抚,他需要一点「复原」的时间。
「真的?」这家伙该不会是唬她的吧?
「真的啦!罗哩吧嗦的,快去啦!」懊恼地翻个白眼,安玖熯的颧骨微微胀红,他努力维持原先的别扭姿势没敢乱动,就怕被她看出不该看的「奇景」。
「那你快点哦,别让我跟『安分』等太久。」双鱼座的男人就是龟毛,总有讲不完的推托理由。
「好啦好啦!快去!」他挥挥手,示意她去搞定「安分」。
蔚甘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下甚情愿地走出他的房间,离去时嘴里还细碎地叨念著。「什么嘛,难道我真该减肥了?明明就还好嘛……」
安玖熯趴在枕头里苦笑。
哎!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反应咧?
真糟糕呀~~
铭铭铭
原本带「安分」去散步是安蔡兰和安培——就是安爸,他们两人最喜欢共同执行的工作之一。每晚吃过晚饭,就见两人手牵手地带著「安分」往公园散步去了,谁也料想不到原来另有玄机。
「玖熯,草丛里好像有东西欸……」打从踏进公园开始,蔚甘琳就感觉那一片片黑鸦鸦的茂盛草丛里,不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绷紧神经忍了好一阵子,终於还是耐不住向安玖熯求救。
「没事,小虫子罢了。」安玖熯毕竟是男人,他隐隐约约猜测到那些声音的起因。
夜晚的公园里竟是「暗藏春色」,难怪那对不正经的老夫老妻喜欢到这儿来溜达。
「可是……每块草丛里都有虫吗?」由於这个公园处於较僻静的地点,而且据说很久以前曾发生过凶杀案,所以她一个女孩子晚上根本不敢到这附近乱晃,因此对这种陌生的景象更感害怕无措。
「是、啊!」他没好气地加重语气。「『安分』好了没?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是小事,坏了人家好事可就缺德了!
而且在他身边的是蔚甘琳,还是…算了吧!
万一她不小心看了之後「冲动」了怎么办?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失身」。
「还没。」蔚甘琳紧张地瞅了眼不动如山的「安分」,它的屁屁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办?那些虫子会不会突然跑出来攻击我们?」
「不会。」他们只会「攻击」自己的伴侣。
「你……你怎么知道?」好可怕,那些虫的叫声怎么像人在呻吟一样痛苦?那到底是哪一种虫啊?
「我就是知道。」要命,那些「虫」的叫声不会收敛一点吗?叫得人家心都烦了!「叫『安分』快点啦!」
「它又听不懂人话。」她委屈地瘪起小嘴,眼巴巴地望著他。「而且『安分』是你们家的狗,就算要叫也是你叫啊,关我什么事?」
「啊……」
「嗯、嗯……」
陡地,离蔚甘琳最近的一块草丛里传出奇怪的呻吟声,吓得她马上放掉「安分」脖子上的狗链,一把抱住安玖熯。「玖熯!那些虫会说人话,好恐怖喔!」
「欸,那不是……喂!『安分』,别乱跑!『安分』!」
接下来的情况完全失控。
安玖熯手忙脚乱地想解释清楚来安抚蔚甘琳,但松了颈链的「安分」就像另一个不安的蔚甘琳,抖了抖身上的毛发後直往草丛里冲;安玖熯伸手想去抓「安分」,却又让蔚甘琳抱得死紧,他不禁竖起全身寒毛,完全可以预期「安分」冲到草丛里的可怖後果——
「啊!哪来的狗啊!?」凄厉的男声陡地由草丛里惊吼而出。「走啊!汪!快走!」
「汪!汪汪!」喔哦,「安分」显然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吼叫里充满挑衅的意味。
「哎呀!别咬人家内裤嘛!」尖细的女音听起来快哭了。
「噢呜~~汪!」「安分」又叫了,这回声音里加入兴味。
「笨狗!把内裤还来!」
「汪汪!」
「不管啦!人家的裤子……」
「乖喔,宝贝乖,我帮你把裤子抢回来——死狗!别跑!」
「汪!汪汪!汪!」
草丛里的战况愈演愈烈,蔚甘琳目瞪口呆地瞪著草丛发不出声音,她抬起头看著安玖熯,发现他的脸色很是难看,额头甚至冒出些许汗粒。
「玖熯,这……那……」愤怒的尖叫不断由草丛里响起,她终於理清现实是怎么一个糟糕的状况,无措地指著猛力摇晃的草丛。
「完了,我们一定会被砍死!」该死的「安分」!那死狗根本一点都不安分!「我们还是快走吧,不走就来下及了!」
突然,「安分」由草丛里跳了出来,嘴里还大刺刺地叼著一件黑色薄纱内裤,一路摇著尾巴往他们兴奋地跑了过来。
安玖熯和蔚甘琳同时抽了口凉气,两人的额际皆冒出一条条效果线,心里不断哀嚎——
完了!那蠢狗!不会假装不认识他们呐!?
「该死的狗!看老子不砍死你才怪!」一颗男人的头颅霍地由草丛里冒出来,凶神恶煞的牛眼直追著「安分」往安玖熯他们的方向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蔚甘琳蓦然捧住安玖熯惶恐无措的脸,噘起嘴唇,不由分说地印上他扭曲变形的嘴,差点没令他当场昏厥!
该死的女人!她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竟然选在这么危急、该是拔腿狂奔的时刻吻他,她到底有没有大脑啊!?蔚甘琳死命地吮住他的唇不放,连换气的时刻都没敢松开他挣扎的嘴,还用力地将他推靠在大树干上吻个过瘾。
「嗯、嗯!」感觉所有肺部里的空气都被蔚甘琳吸光,换来满嘴她的口水,安玖熯胀红了脸,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瞪著直往他们走来的男人,心跳几乎为之停顿!
「咳,少年仔,这只狗是你们的厂一ㄡ?」指了指趴在他们脚边的「安分」,男人出声「拯救」安玖熯免於窒息之苦。
「啊?」蔚甘琳猛一转身看了眼「安分」,再看了眼那横眉竖目的男人,紧张地扯开笑容。「呃,是我们的狗,怎么了吗?」她佯装无辜地朝著男人眨眨眼。
「无啦。」男人回给蔚甘琳一记笑,笑得她头皮发麻,然後男人朝安玖熯勾勾手指头,示意他一边说话。
安玖熯吞了口口水,和蔚甘琳对视一眼。他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顶多被揍几拳了事;他吸了口气,硬著头皮往男子的方向移动。
「欸,少年仔,你那要『阿ㄋ丫』,嘛给你的狗仔绑好,别破坏别人的好事,这ㄋㄟ无好啦!」显然男子误会了他们的来意,以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安玖熯愣住了,瞠大了眼看著带著笑意的男人,倏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是,歹势啦!」安玖熯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连声道歉。
「以後唛搁阿ㄋㄟ,小心去给人『踹』哦!」男子搭著他的肩,很好心地提醒道。「阿还有一件速麻烦你,可不可以帮我把那条内裤拿回来?」他指了指「安分」口里咬的那件薄纱,脸上浮现些许赧色。
「是、是。」涎著笑,安玖熯拍了拍「安分」的头,哄著它放过那条可怜的内裤。「不好意思,打扰了。」他把内裤递还给男子,不停地道歉。
「奸啦,好好啊享受喉。」男子笑开一口吸菸过量的黄牙,又拍了下他的肩,好生「鼓励」一番才走人。
「他跟你说了什么?」蔚甘琳直盯著男子走回原本那块「藏身」的草丛,才满脸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看著蔚甘琳的眼,他突然发现这笨女人其实满聪明的嘛!「回家吧!」该死的「安分」,回家非剥它一层皮不可!
「嗯。」重新抓好「安分」的狗链,蔚甘琳发誓她再也不来这公园了。
踩著轻松的脚步,安玖熯不觉勾起嘴角笑了。
好吧,他承认是她的小聪明解救了他们的危机,但记住,是她的小聪明,绝对不是那个该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