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妳。」

    简洁有力的一个字,却令郎净侬结结实实的怔愣住。他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她是除了他外公外婆之外,在台湾最令他留恋的「东西」,是吗?

    她希望是自己心想的解读答案,却又不敢自作多情,顿时只能嚅动着唇瓣,喉咙很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怔怔地盯着他。

    「钦钦钦,妳好歹也说句话什么的。妳的表情像见了鬼,而且是很恐怖的鬼喔!」他睁着晶亮的大眼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意图唤醒她的神智。「说说话嘛!随便说什么都好。」

    「你是说……我怎样?」她艰涩的比了比自己。

    「我说我要、追、妳。」他弯起眼笑了,大方地宣告自己的企图。

    她瞠目结舌,心头不断冒出喜悦的泡泡,羞赧地咬了咬下唇,心花朵朵开。

    坦白说,她并不是第一次被男生告白,但真正感到脸红心跳的,这竟然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教她又开心又害羞,但是……

    她无法命令自己不这么想,于是红着脸,硬着头皮又问:「你不会是因为那一夜才决定这么做的吧?」

    追求一个人,除了喜欢对方、被对方吸引所产生的冲动,不应该再掺杂任何其他多余因素才能显得出真诚。

    如果因为那意外的一夜才让他决定追求她,那这份感情就多了杂质,感觉就变成弥补,会因此让她失去那份喜悦而感到遗憾,相对的,这份感情也就不易持久。

    来来去去的感情太累人,若真是如此,就算菁英中的菁英、全身镶金镶银镶钻,她都宁可舍弃,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心已遗落在他身上。

    「不是啊,当然是喜欢妳才追妳。」他否认,倏地抬起脸看了眼天花板。「不过被妳用『强』的感觉还不赖……」

    「……别说了!」她又羞又欢喜的用双手捣住他的唇,小脸都快冒烟了。

    瞧她脸红红的娇俏模样,他轻笑出声,挑起眉尾询问。

    「怎样?给不给追?」

    「呀……我考虑考虑。」不是为了那肤浅的理由就好;她松了口气,得了便宜还卖乖,佯装困扰地拧了拧秀眉。

    「还考虑?!」哇咧!这女人的眼界会不会太高了点?堂堂尼尔斯集团的总裁要追她,她还说要考虑考虑?难不成他比不上她那些开面馆的、教书的相亲对象?真会被她气到爆血管!

    「你以为是上市场买青菜猪肉那么简单喔?就算采买也要精打细算的啊!」她振振有辞地说道。「货比三家不吃亏嘛!」

    「货、比、三、家、不、吃、亏?」他咬牙切齿。「妳给我说清楚,那些相亲对象是怎么回事?」好极了!既然她主动提起,他正好打蛇随棍上的问个清楚。

    开玩笑,她是他的女人耶,哪有那么容易就拱手让人的道理?门儿都没有!

    「嘎?你听到啦?」她惊跳了下,激动之余由位子上弹跳而起。「那是……」

    「是什么?」他将她拉坐下来,瞇起眼一个劲儿往她身侧贴靠。

    「是、是我妈啦!」

    吼!他干么一直贴过来啦?她直觉的他进她就退,然后就像清末签定许多不合理的卖国条约,不断地退到无路可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贴靠在沙发扶手上。

    「我妈要我去相亲的。」

    「妳妈急着把妳嫁出去?她以为现在是年终跳楼大甩卖吗?旧历年早就过了!」他龇牙咧嘴的装凶恶,可惜那张带笑的俊帅脸蛋硬是大大地削减了那股狠劲。

    「你倒是对中国的习俗很熟悉嘛!」她干笑,可不承认自己是滞销的存货。

    「少给我转移话题,说!妳跟多少个男人见过面了?」他使坏的将身体的重量移转到她身上,不打算太给她怜香惜玉。

    「店里客人那么多,我天天都跟很多男人见面啊!」神经喔!开店做生意,天天接触的客人那么多,有男也有女,数不清溜"。

    「谁跟妳说那个”」他快喷火了,索性侧过身将双臂抵住她身后的沙发扶手,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我说的是对妳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哦……原来他说的是老妈提的那些相亲对象?她都搞胡涂了。

    「没有啦,我妈只是说说而已,我又没答应,半个都没见到面。」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反正老妈在老家,天高皇帝远也逮不到她,况且她根本没答应,自然不可能和那些人见面。

    「真的没有?」他瞇着眼,半信半疑。

    「你很奇怪耶!不相信我又爱问,你干脆自己编答案不是更快?」她有点恼了,小手抵着他的胸口想将他推开。

    「用点力,不然我会以为妳在勾引我。」他轻笑,轻易看穿她的企图,双眼变得更为深邃,眸心的深蓝色隐隐闪动。

    「谁要勾引你!」她不争气地赧红了脸,更加用力推他。

    「当然是妳。」可惜纤细的她像小鸡般的气力根本动不了精瘦的他分毫。他反手攫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推向自己的腰侧,火热的身体紧贴她。「一开始就是妳勾引我的,不是吗?」

    「那天我喝醉了。」噢……他看起来瘦瘦的,但他的力量非常大,这是「那个晚上」她就体验过的―想到那夜,她很没用的赧红了脸。

    「做了就做了,没有理由。」他扬起坏坏的笑纹,完全不给她申诉的机会。

    「我的清白毁在妳手里,妳看妳怎么对我负责?」

    咦?那不是女人才会说的话吗?从他嘴里讲出来……真是不伦不类,却让她好想笑,而她也真的很给面子地笑出来。

    「笑?不错,还笑得出来,表示妳已经想好如何对我负责了?」他突然往后一仰,呈大字形仰躺在沙发的另一端。「来吧!来蹂躏我吧!」「噗……」她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也很大声,笑声在屋里回荡。「哈哈……」

    「侬侬,妳配合度真差。」他挺坐而起,埋怨地慎了她一眼。「真悲哀,可怜我在美国想妳想得要死,妳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比我更悲惨?」

    想她?有像她思念他那么想吗?

    「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打电话给我,但你并没有。」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原来自己对他是有怨的,怨他莫名其妙介入自己的生命,也怨他一走就像失踪了似的无消无息,最怨的,是他让自己思念到几近疯狂。

    「我一回到美国就忙翻了,忙到一天才睡三个小时。」但那不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在等,等她给自己电话。「我留了手机号码给妳,妳不也没拨电话给我?」

    郎净侬愣了下,呆呆地看着他。难道他们都在等对方给自己消息?她在台湾等他,而他却在美国等待,这是怎样的一个荒谬?

    「你……在等我电话?」她傻乎乎地反问。

    「很幼稚对不对?」他知道自己很蠢,但他却真的在期待她的来电。「我忙得快死了,却还希望能接到妳的电话,结果我失望了,所以在忙完之后便赶搭最早的班机到台湾来找妳。」

    郎净侬动容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

    原来他们双方都在殷殷期盼对方的讯息,却都在不知不觉间让对方失望,独自面对孤独的滋味,埋怨着无辜的彼方―

    「杰,我们两个好像笨蛋。」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坦白说,我也在等你电话……」

    这会儿变潘杰愣住了,带蓝的黑眸缓缓渗入笑意。「就知道妳想我!」

    「是,我真的很想你。」浅叹一口,她不再执着于那根本不值钱的面子问题,大方的承认自己的思念;那是太难熬的记忆,说出来,她感觉好多了。

    「我也是。」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柔软,开心自己不是唯一沈沦的一方;他捧起她的脸,细细的审视她可爱的小脸。「我想妳想得快疯了。」

    接下来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他低头吮上她的唇―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美好滋味,他连作梦都会梦到,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他开心得想唱歌。

    任由他的唇在自己嘴里翻搅、逗弄,她娇羞的放任自己贴靠着他,甚至主动地拉扯着他领口的钮扣,感受他如火的体温。

    「就知道妳爱勾引我。」他轻笑出声,爱极她的主动。

    「你不喜欢?」

    听说有些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她这样算不算犯了禁忌?

    「喜欢。」他大笑,突地跳下沙发,毫不费力的将她扛起,引来她连声尖叫。

    「我的天啊!你在做什么?」她可不是布袋,更不是咖啡豆,能让他这么扛的吗?她头好晕喔!

    「我喜欢妳挑逗我,但不表示我喜欢在沙发上做爱。」沙发太小,他手长脚长的,无处伸展。

    「你……」她羞红了脸,不依地拍打他的背。「你可不可以别讲那么白?」

    他笑着踢开某一扇门,显然那是他的房间,整间房以天蓝色做为基调,犹如徜徉在大海中般舒畅。

    他不甚温柔的将她抛上床,又一声尖嚷声中,她的重量让柔软的床扬起一阵如波浪般的震荡。

    该死!他一定要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待她吗?

    她头晕脑胀的想爬坐而起,却被他扑上来的重量重新压回床上。

    「噢……你好重!」她忍不住呻吟了,小手推拒着他精壮的身躯。

    「我们之前的那次,怎么没听见妳嫌我重?」这女人,知道他的心意之后就拿乔了?人家不依啦……

    「……就说我喝醉了嘛!」又提那一次?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没关系,我们马上来重温旧梦。」跨坐在她腿间,他的大手很快的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她着迷地望着他身上不见一丝赘肉的躯体,光瞧着他如此性感的动作,她浑身都要酥麻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开灯,妳什么都没看到对吗?」他对自己的身材还算满意,不介意让她一次看个够。「还满意妳男人的身材吗?」

    哎呀!已经以她的男人自居啦?

    她咬咬下唇,嘴角勾起窃喜的弧度。

    「呀……胸肌还可以,腹肌也挺结实。」她顽皮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再弓起手指弹了弹他腹间的六块肌。「不错啦,算及格了。」

    「嗯哼。」他脱完了自己的衣服,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三两下她就成了剃完毛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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