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重现,
当往事重提,
当两人厘清误会,
就是结婚进行曲响起的——
最佳时间。
望着那栋在树林间的白色双层木造房舍,造型幽雅的联邦式建筑,雅珊和双胞胎都不由自主地发出赞美的叹息。
「酷毙了!」
「帅毙了!」
「美毙了!」
雅珊扶着拄着拐杖的雷伊一步步慢慢地踏上阶梯,至于双胞胎,早已抢先一步冲进去探险了。
至少他们还记得顺便把行李拖进去。
「这房子……真的是我们的?」她不可思议地呢喃道。「这么美的房子?」
「是-的,」雷伊更正道。「房子是登记-的名字。」
雅珊笑了。「不都一样吗?」
先把雷伊扶进去在客厅坐下后,雅珊才梦游似的在各处来回穿梭,小心翼翼地碰碰古朴的原木雕花栏杆,再摸摸窗边飘扬的白蕾丝窗纱,一切都是那么古典雅致,全都是十九世纪初的装潢家具,就连不可或缺的现代科技产品也都尽量用原木装饰遮掩住。
眼眶噙着感动的泪水,嘴里还不停地喃喃念着。「我作梦都想要一栋这种房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把它登记在-名下。」
「你怎么知道?」
「-十岁那年,我曾经问过-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告诉我说想要一栋这种房子,当时我买不起,现在我买得起了。」
十岁那年吗?
都二十年前的事了,他依然记得那么清楚吗?
雅珊叹息地在他的双膝间跪坐下来,并环抱住他的腰,把整张脸都深埋在那张温暖宽阔的胸膛里。
「我爱你,雷伊。」
雷伊怜爱地摩掌着她的头发。
「我也爱-,小鬼。」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来找我,但是,我真的很高兴你来找我。」
雷伊咳了咳!望着下了一半楼梯,一听到雅珊的那两句话忙不迭地又躲上楼去的双胞胎!他险些失笑。
「呃……我也很高兴来找。」
「而且及时。」
「对,很及时。」差点找到的是别人的老婆了!
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后,雅珊沉默了下来,静静地地享受着弥漫在四周的温馨气氛,雷伊同样阖着眼沉浸在这片刻的祥和与宁静之中。
可是不过一会儿之后,雅珊又开口了。
「雷伊……」
「嗯?」
她悄悄地仰起脸来瞅着他。「你为什么会做记者?」
雷伊略微沉默了一下。「要听真话?」
「当然。」
张开眼凝视她片刻后,雷伊才转眼望向窗外。
「我曾经疯狂的喜爱美式足球,甚至打算将来做个职业选手,可是,当我一想到它可能就是导致-离开我的因素之后,我就开始恨起它来了!我不再碰足球,甚至连看也不想再看它一眼。
「之后,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我不想跟老爸一样做个普通的上班族,却又对自己的将来一点概念都没有。直到大四的时候,同学找我一起去报社打工,当时我想,做记者好象也满有趣的,至少它是活的,也相当有自主性,所以,毕业后我就直接进入报社实习了。」
「那为什么是战地记者?」雅珊又问。
雷伊耸耸肩。「也是碰巧的,其实,我本来是跑社会版的记者!可是有一次社里跑战地新闻的同事出了车祸,又有紧急新闻需要人去跑,当时只有我没有重大新闻要负责,所以就自告奋勇去替他跑,没想到这一跑就跑进了这一行。
「也许它比一般记者要来得危险,但就是这样才够刺激、才够挑战性,只跑了一次我就爱上了这个工作,我简直是离不开它了!后来,当我有点名气之后,就被CNN挖角去做他们的特约战地记者直到现在。」
「哦……」雅珊又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不过,这工作真的很危险。」
雷伊静默了好半天,而后毅然地道:「如果-不要我做,我就不做了!」
一听,雅珊惊讶地离开他的胸口,并直眼瞪着他。「你不做了?可是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工作吗?」
「我爱极了!」雷伊强调。「可是,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霎时,雅珊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努力思索着该怎么说。「我的意思是说,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反省当年的事,而且了解到自己的自私和任性。我从来没有替你想过,只是单方面认定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我想要的你就必须顺从我,这真是大错特错,我真的很后悔!
「现在,上天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傻到又去破坏它。所以,我刚刚只是很单纯的在告诉你我对这个工作的感想,我觉得它很危险,就只是这样而已,并不是要你放弃它,真的!」
雷伊笑了,深情地凝住她,并温柔地抚掌着她的脸颊。
「我愿意为-放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在内-」
「不,不要这么说,雷伊,」雅珊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要为我放弃这么多,你这么做我也不会高兴的!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了。」
「任何事-」雷伊立即狂放地应允了。
「让我陪你去战地采访。」
差不多有整整半分钟的时间,雷伊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而后他猝然地大吼,「-在说什么鬼话?」
雅珊非常镇定地面对她预期中的怒火。「我不要你因为我而放弃这个工作,但事实上,我又不放心你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陪你去,这样就不会每次你一出门,我就在家里担心得要死,对吧?」
「对-的头啦!」雷伊低吼。「那种地方不适合女人去!」
「可那边还是有女人呀!」
「-……那种工作不适合女人,」雷伊吼得更大声了。
「那你就不要把我当女人嘛!」
「-不是女人才怪!」雷伊嘲讽地斜睨着她。「-先站着尿上墙给我看,我就把-当男人!」
雅珊蓦地跳起来,脸上也开始出现怒意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女人吗?」
雷伊白眼猛翻。「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告诉-实话,那种地方车的不适合女人去,如果-不希望我去,那我就放弃战地新闻!我还是可以回去跑社会新闻呀-」
「可是我不要你为我放弃你最喜爱的工作,你听不懂英文吗?」雅珊也忍不住怒吼起来了。「我不需要你让步这么多,我也想要让步的呀!」
「这件事不需要-让步,其它事-爱怎么让就怎么让,这次我让步就好了!」
「可是我就只想让步这件事,」
「这件事不需要-让步!」
「我偏偏要让步这件事!」
「我不会让-让步的!」
「我一定要让步!」
「我死也不会让-让步!」
天哪!又来了!
双胞胎坐在楼梯中间的阶梯上!从栏杆中无奈地望出去,对那对又开始例行争吵的父母实在感到很无力。
「真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这么爱吵呢?」
「以前双方都不肯让步要吵,现在双方都想让步了也要吵,那到底要怎么样他们才不会吵?」
双胞胎突然面面相觑。
不会吧?他们以前因为双方都不肯让步而导致分离,这次……不会因为双方都要让步而分手吧?
他们在演爆笑肥皂剧吗?
自从他们回到纽约后,赛门只打了一通电话祝福他们,之后就没有再联络过了。雅珊不知道赛门是不是因为还无法完全释怀,所以不想见她?还是虽然释怀了,但怕见了她难过?
不过,她相信应该是后者,因为赛门是个善良温和的人,而且是真心真意的喜爱她,这也让她始终对他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歉疚感。然而,当雷伊提议要尽快结婚时,她仍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历经一场近乎死别的恐惧之后,她再也不想浪费任何时间了,「-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什么样的婚礼?唉!不必太麻烦了,公证结婚就好了啦!」
「公证结婚?不,不行,我不要-对婚礼的回忆是这么的寒酸,至少要在教堂里行婚礼。」
「哦!拜托,那很麻烦的耶!」
「麻烦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就忍耐一点吧!」
「喂!有没有搞错啊?这是我的婚礼耶!为什么我要忍耐?」
「因为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我不想-将来后悔呀!」
「我才不会后悔!」
「-……」
于是,当双胞胎下课回家时!面临的又是另一场父母争执的场面,而且,父亲还忙着挥舞拐杖挡去母亲丢过去的东西。
「老天!我还以为搬到这里之后,老太婆会收敛一点的说!」艾梦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艾克则老成地摇摇头。「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小心翼翼地躲开核子弹、洲际飞弹,他们慢条斯理地走近战场。
「喂!老头子、老太婆,暂停一下喝口水,顺便听我讲一件大事如何?」艾梦拉高了嗓门叫道。
「对喔!不听你们会后悔喔!」艾克附和道。
三分钟后!双方终于同时挂上免战牌,各自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喘息不已。
「有什么屁快放!」雅珊不耐烦地说。
艾梦对艾克使了一下眼色!表示「我懒得说,你来吧!」,然后就走开到厨房去找东西吃了。艾克立刻乖乖的上前一步,很正经地咳了咳。
「呃……我们今天放学后顺便到赛门的公司去,打算把向他借的金氏纪录大典还给他,却发现他们公司好象乱成一团,我们就悄悄地向他的秘书探个究竟!结果她竟然说……」他看着注意力果然集中过来的雅珊,很戏剧性地停了下来。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她说什么快说呀!」看他好象是故意停下来似的,雅珊没好气地催促道。
「真没默契!」艾克耸耸肩。「她说赛门的公司快倒啦!」
雅珊愣了三秒钟,随即惊呼,「什么?你说什么?」
「赛门的公司快倒了啦!」
「为什么?」
「我哪知啊-」
雅珊转身就要冲出去,雷伊及时扯住她。
「就算-去了也没用,-想他会告诉-吗?」
「可是我不能当作不知道啊!」雅珊大声抗议。
「我知道,还是让我来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
雷伊柱着拐杖坐下。「把电话拿给我。」
雅珊迟疑了一下,旋即从满地狼藉中把电话找出来给他,看他打了一通电话去差遣某人办事。
「坐下来等一会儿吧!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雅珊才没那个心情坐下来等,她焦虑地来回走了几趟后,索性整理起来了。比他们想象中还快的,十五分钟后电话就响了,等雷伊一听完放下电话,雅珊就抓着他追问。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公司不是要倒了,而是快被别人吃掉了!」
「什么意思?」
雷伊蹙眉想了一下。「我想,他大概是被人坑了吧?听说他是替老朋友做保借钱,原来只是一小笔钱,没想到后来却变成一大笔,同学落跑了,他又还不起,人家就要拿他的公司抵债-!」
「他的同学到底借了多少?」
雷伊伸起一根手指头。
「十万?」
雷伊摇摇头。
「一百万?」
雷伊叹了口气再摇头。
「不……不会是……」雅珊咽了口口水。「一千……一千万吧?」
「就是整整一千万美金,」雷伊叹道。「后面多加两个零他就负担不起啦!」
雅珊倒抽一口气僵住了!
上帝耶稣,一千万?-就是卖了她也没这么多钱呀!
瞧她急得六神无主,雷伊不禁笑着摇摇头。看来,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身分,所以,才会忘了现成的救星就在眼前。
「明天就是期限了,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就算再愚蠢的人,到了债主临门,明摆着就是要吃他的公司这地步,也该明白他是被老朋友有计画地坑了!
赛门垂头丧气地望着伫立在办公桌前的债主,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对方讨价还价了。他所有的私人财产计算起来连三分之一都不够,也没人肯借他那么多钱!债主又不允许延期或分期付款,到现在也只有乖乖的把公司交给对方了。
「快点签吧!」债主又在催促了。
拿着笔,生平第一次觉得笔好重,重得他几乎拿不起来。赛门忍着对把公司遗留给他的亡父的歉意,默默的签下第一个字母……
砰-一声开门巨响,正一边向死去的爹娘忏悔!一边把眼泪往肚理吞的赛门不由得吃了一惊,一笔「S」拉了一撇长长的尾巴,视线则反射性地往洞开的办公室门飞去,就见雅珊气势汹汹地闯进来,雷伊则拄着拐杖慢慢跛进来。
「赛门!不要签了,人家是故意设计你的!你别这么傻傻的上当呀!」雅珊一面说着,一面把赛门正要签名的文件扔回给债主。「你们好卑鄙,居然用这种手段骗人家的公司!」
债主微微一撇嘴角。「这位小姐,无论-是谁,除非-有能力替他还钱,否则-没有权利阻止他签名。」
雅珊下巴一扬,「我是没有能力,但是他有!」她瞥一眼雷伊。「就算再多一倍他也给得起,现在你还有话说吗?」
债主的双眼蓦地睁大,并转向雷伊。「他有?」
雷伊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簿,签上金额和名字,然后撕下来交给债主,债主不敢相信地瞪着支票。
「这……怎么可能……我详细查证过了,你的朋友里没有人有能力帮你还这笔钱的啊!」他不可思议地喃喃低语。「咦?雷伊.戴波尼?这是谁?」他狐疑地瞄着雷伊。「你这张支票没有问题吧?」
雷伊没有出声,因为他没有机会,雅珊就抢着说:「喂、喂!你很瞧不起人喔!谁说赛门没有能够帮他这个忙的朋友?你要是怀疑的话,麻烦你打个电话到戴沙财团去问问雷伊.戴波尼是何许人也不就好了!」
「戴沙财团?」债主更惊讶了。「你在戴沙财团工作?」
雷伊还是没有机会开口,雅珊又抢着把电话扔给债主。「你真烦耶!就算我们说了你也不会信吧?所以叫你自己去问不会吗?哪!我帮你拨好电话号码了,问吧!」
债主没有怀疑,因为话筒那一头立刻传来,「戴沙财团,您好!」
债主忙应道:「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请问一下,雷伊.戴波尼是贵公司的员工吗……耶?是……是你们公司的……」他的双眼差点掉出来地瞪着雷伊。「副总裁?——……-确定吗?」
这下子,连赛门都震惊地傻了眼。
「啊、啊!我明白了,谢谢-」债主放下电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呃……戴波尼先生,那这张支票我就收起来了。」
雷伊点点头。「我还有一句话要忠告你,还有你那个伙伴,下次你要是再敢动赛门的脑筋,小心我会先让你们走投无路,懂了吗?」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他说话了,不说点狠的哪对得起自己。
债主颤了颤。「懂了。」
起身转到办公桌前,赛门望着债主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再转到雷伊脸上。
「你……真的是戴沙的副总裁?」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雷伊明明是战地记者不是吗?
雷伊笑了。「只是挂名兼职的,我的正职还是记者。」
兼职副总裁?世界上有这么好的兼职吗?
「他呀!他是戴沙的监督副总裁,」雅珊也笑着插进嘴来。「专门监督戴沙总裁一家人的。」
专门监督戴沙总裁一家人的?赛门茫然不解地看看雅珊,再看看雷伊。那他所拥有的权责不是比戴沙总裁更高了吗?
「别听她胡扯。」雷伊笑骂。「我真的只是挂名副总裁,这十几年来,我到戴沙的次数不会超过二十次,整个戴沙认识我的人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个,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是吗?那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请他做戴沙的副总裁呢?
压下心中的疑问,赛门露出感激的笑容。「无论如何,如果不是你帮我,我这家公司真的必须转手了!」
「小事,别放在心上。」雷伊看着雅珊。「就当是我谢谢你这些年来替我看护雅珊的辛劳吧!」
赛门立刻明白了。「你们要结婚了吗?」
雅珊耸耸肩。「只要我们对于婚礼的细节能吵出个结果来的话。」
赛门觉得有点心酸,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你们还是这么会吵吗?」
雅珊和雷伊互视着微笑了。
「尽量-!不吵就不是我们了。」
不晓得吵过几百次之后,他们的婚礼终于顺利完成了,中间只有一小段相当有趣的插曲。
当神父进行到最后询问观礼的来宾是否有人反对这桩婚姻时,有个躲在最后面的女人,突然牵着一个小女孩跳了出来。
「我反对-」
新郎和新娘都不约而同诧异地回身望去,那位相当漂亮的女人则「气势凛然」地来到新郎面前态度坚决地说:「他应该和我结婚,而不是和这个低下的东方女人!」
看到女人牵着小孩冒出来嚷嚷着说反对人家举行婚礼,这种情况大家一看就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新娘的笑容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灿烂,却又暗中狠狠地瞪了新郎一眼,意谓「你给我闭嘴」。
「是吗?」新娘的神情友善到很可疑的程度。「为什么呢?」
「因为我替他生了一个女儿。」女人把约两岁的小女孩推向前。「他至少该为了孩子跟我结婚才对吧?」
「那真是抱歉得很,」新娘几乎是有点幸灾乐祸了。「-才替他生了一个女儿,我却替他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她的脑袋朝双胞胎那边点了一下。「这样比起来,我还赢-一个呢!」
女人呆了呆,不禁脱口道:「-不是把孩子拿掉了吗?」
新娘乐得哈哈两声。「那是我骗他的!不过,听-这么一说,-果然是那边派来的,很抱歉,-的任务恐怕是砸定了!」
女人的脸色一变。「我……我不懂-在说什么?」
新娘转向新郎。「你和她睡过吗?」
新郎犹豫了一下,而后点头。「两、三次吧!不过我都有做避孕措施。」
新娘没空生他的气。「你记得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新郎想了一下。「四、五年前吧!自从我担纲战地新闻的采访后,就不再和任何女人交往了。」
新娘满意地颔首,然后又转向女人。「这个孩子不到两岁吧?那么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了!」
「谁说的,她只不过是长得个子矮小一点而已,其责她已经三岁多了!」女人强词反驳,想要硬拗。
「-有任何证明吗?例如出生证明之类的?」
「我没有带来,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拿。」
新娘摇头。「你当我是白痴啊?你只不过是要来阻止婚礼的完成而已,我要是真的跟你去就上当了。我才没那么呆呢-既然-没有办法证明这孩子真的是雷伊的女儿,那么-就没有权利打断婚礼!麻烦-安静一点,OK?」
没想到新娘居然不上她的当,女人不禁有些着慌了。「可是……」
才刚起个头,新郎就蓦然沉下脸低声警告女人,「请-转告亨特,我计画在这次股东大会把他拉下总裁宝座!」
女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地连退了两大步,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于是,婚礼虽然暂停了几分钟,但最后还是圆满完成了。
之后一切顺利,新人被洒了一大堆米,又把花束扔给赛门的妹妹!然后上了喜车——新娘开车,因为新郎的脚还没完全好,一路?当?当驶离教堂——喜车被双胞胎绑上了好几长串破罐子。
新婚之夜,战火又点燃。
「我只交过几个男友,亲几个吻而已,你居然和女人上床?-」
「我……我只是太想念-了,所以……」
「狡辩!你这只大色狼,就是不能没有女人,对吧?」
「小鬼!-不要胡扯好不好?」
「你说,以后要是真的有女人抱着你的孩子出现,我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种事的啦!我都……」
「你敢保证?百分之百?」
「呃……应该是……」
「应该你个头啦!说不定明天就有哪个孩子突然冒出来了,告诉你,到时候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不要乱栽赃好不好?」
「你居然敢给我大声叫一」
「我没有大声,我只是……」
新房门外,两个小鬼扶着下巴蹲在门两旁,并同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开始在怀疑让他们结婚到底是不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了!」
「同感!」
一个月后,雷伊的脚终于完全痊愈了。
再过一个月,雷伊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受伤前的状况,这时候,两人始终避而不谈的问题再也无法当乌龟头一样藏起来不管了!特别是当CNN打电话来「问候」之后。
「-认为如何?」雷伊很尊重老婆的意见,决定和她共同商量这件最棘手的问题。
「去啊!为什么不去?」雅珊看起来相当兴奋。「就当作我们的蜜月旅行好了!」
「蜜月旅行?-」他简直不敢相信,到战区去度蜜月?-这是哪一国的超级蜜月旅行?「-疯了!」
「哪有?」雅珊反驳。「我们早就说好了不是吗?以后我都和你一起去做战地报导,你忘了吗?」
「那是-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自我陶醉的,我可没有和-一起疯!」雷伊提醒她。「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让-跟我一起去冒险的!」
「可是你扔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我会一直一直担心呀!」
「所以说,我要改跑社会版嘛!」
「可是我不要你因为我而放弃你喜欢的工作嘛!」
「这件事我们早就讨论过了不是吗?」
「拜托!我们那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吗?」
「当然就是我决定的结果!」
「狗屁,我不同意!」
「我在和-商量,-为什么骂脏话?」
「你还不是常常讲!为什么我就不能讲?」
「-是女人耶!」
「~~你又在瞧不起女人了!」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我想好好跟-讨论,-不要老是耍赖好不好?」
「我哪有耍赖?」
「-这样就是!」
「你才耍赖!」
「-不可理喻!」
「你无理取闹!」
「-白痴!」
「你幼稚!」
一旁在看电视的双胞胎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好象忘了原先的主题是什么了?」艾克喃喃道。
「你有没有兴趣离家出走?」艾梦提议。
「什么时候?」
「就今天晚上吧!」
「喂!还要上课耶!」
「只剩两个礼拜而已嘛!有什么关系?」
「不要,我才不要跷那么久的课哩!」
「喂!你是不是男孩子呀?这么龟毛!」
「-才不像女孩子哩!我只是谨慎一点而已。」
「哈!那已经不叫谨慎,而是娘娘腔了!」
「请-讲话客气一点,男人婆!」
「你去穿裙子吧你,女人-」
「-才要站着撒尿呢!」
「想打架吗?」
「谁怕谁呀?来啊!」
于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双胞胎居然抢先一步动起手来了,正要丢出第一样武器的雅珊反倒停手愣住了。
「咦?他们在干嘛?」
「依我的判断来讲,应该是在打架吧!」雷伊很正经地提出研判结果。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雅珊满脸的迷惑。「他们干嘛打架啊?」
「我也不知,」雷伊耸肩道。「我刚刚没有注意听他们在吵什么。」
「我也没有。」
「哦!那……为什么……」雷伊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惑。「为什么艾克好象被揍得很惨?他在让梦梦吗?」
「才不是呢!」雅珊嗤之以鼻。「艾克的脑筋是一流的,但他的运动神经却其差无比!如果不是梦梦扶着他,他大概连走路都会摔倒。」她夸张地说。
「而梦梦恰好相反,在运动方面她是十项全能,将来还可以拚奥运!可是课业成绩却一塌糊涂,人家是ABCD,她是EFG,我看她将来想上大学的话!也只能靠体育奖学金了!」
雷伊听了不由得愣了半天。
「他们……好象有点错置了。」
「是你的精子钻错卵了。」
「是-的卵搞错对象吧?」
「是你的精子天生不良!」
「是-的卵畸形-」
「是你的遗传差劲!」
「是-的基因排列错误!」
「……」
十分钟后,那台五十-的新电视正式宣告终结,享年不到半岁就呜呼哀哉遭逢横祸惨死,凶手正是戴波尼一家四口!
「再买一台电视吧-」
「这次买一百-的!」
阿根廷在陷入经济困境之后,各国都深怕扫到台风尾般纷纷走避,就连国际货币基金IMF和美国两大金主都表示不考虑经援。
一千三百二十亿美元的外债,百分之十八的高失业率,虽然明知道激情过后,民众依旧得面对水深火热的日子,阿根廷人满肚子的怒火还是憋不住了,群众四处纵火、打劫商家,爆发了十多年来最严重的街头暴动。
之后总统请辞,但临时政府的新政策仍未能平抚民众不满情绪,于是,社会紧张情势再度升高,二十八日晚间十时左右,阿京各地民众敲击锅瓢抗议示威声四起,邻近国会大厦的火车站亦发生乘客抗议焚毁火车情事,数千名抗议群众再度聚集总统府前的五月广场及国会。
廿九日凌晨,抗议群众甚至企图闯入总统府,以石块与阿国警方对峙多时,后遭警方以催泪瓦斯及塑料弹强制驱离。
到了清晨五时——总统府外,情绪失控的民众又开始鼓噪了,一个扛着摄影机和另一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男人把一个极为标致的东方女人强行押制在暗处角落里轮流发出严重的警告。
「我警告-,小鬼,-要是再敢跟刚刚一样加入那些疯狂的民众一起扔石头和警方对峙的话,我一定会立刻亲手掐死-!」
「算我求-,雅珊,场面已经够混乱了,拜托-不要再搅局了好不好?」
无辜的东方女人猛眨眼。
「好嘛、好嘛!这次我一定乖乖的嘛!」
「最好是!」挂着相机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否则我发誓,我一定会把-的手镣脚炼的锁起来的!」要不是她偷偷地随后跟来,打死他也不会让她参与这种危险的场面。
「求-一定要乖乖的呀!雅珊,」扛着摄影机的男人使用的依然是完全相反的哀兵姿态。「否则我们大家都会死得很难看的呀-」
东方女人拚命点头,还比三根手指头发誓。可是不过片刻之后,当群众呼啸着闯入国会厅堂时,东方女人居然抢先在那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前一步冲出去,而且随手抓起一根棍子就加入那群疯狂发飙的民众中。
「天哪!又来了。」
「我非杀了她不可!」
两个男人慌慌张张的连忙追了上去,扛着摄影机的男人仍不忘本分地开动摄影机摄取镜头。然而,当他开始摄录民众捣毁国会厅堂的火爆场面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哀哀叫了。
「哦!拜托,雅珊,-又跑到我的镜头里来了啦!」
挂着照相机的男人猛一把将东方女人扯开,可是马上又被她挣脱溜掉。所以,当摄影机将镜头转向民众纵火焚烧国会厅堂内部设备的紧张画面时,他忍不住又叫了。
「天哪、天哪!雅珊,-让开一点好不好?」挫败的大叫。
东方女人又被挂着照相机的男人拉开,随即又被群众冲散。
「老天!雅珊,-干嘛打警察?-」惊恐的尖叫。
挂着照相机的男人忙又冲过去抓住东方女人,这回,他顺手一扔,就把声声尖叫的东方女人扔上自己肩头了。
「你早该这样了!」扛着摄影机的男人低喃。
终于可以专心的抢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