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一条背街的小巷子里,堆满垃圾的地方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泛着油光的各种残羹流得满地都是,几只猫在旁边穿梭着,寻找着食物,一只略带泥斑的小白猫则站在远处看着它们。
唉,人为猫制定了名称、品种、血统之类的猫分界,其实猫只分两种,一种是被人宠爱的家猫,一种是流浪猫。家猫没自由,但有舒适的生活,流浪猫有自由,却过得艰苦。它们多数是像这样以翻垃圾或捕捉老鼠为生。
“咕噜……”温芯尴尬地听见腹内的轰鸣,彻底领悟到了一句话。幸福就是:我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个肉包子,他就比我幸福。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温芯几乎看到自己的悲惨死期了。
啊!她豁出去了!大不了去偷!
再次回到市集,选定一家馒头摊。
其实馒头挺万能的,饿了就可以吃。想吃饼,就把馒头拍扁;想吃面条,就把馒头用梳子梳;想吃汉堡,就把馒头切开夹菜吃……
她观察了许久。此店家为一女性老板,珠圆玉润——容易逃脱、脾气急躁——容易挑拨、买主很多——容易掩护,嘻嘻,就这家了。
温芯准备了一堆小石子,然后窝在拐角的地方,抵着墙面直立起身子,只探出个小猫脑袋和半边身子。她攥紧掌心里的石头,瞄准目标,在女老板背对顾客的一刹那扔出去——
“哎哟!是谁在扔我?”
女老板大喝一声,立刻转回身子四处张望,温芯随即往后一缩,躲了起来。没有找到凶手只能不了了之,女老板撇撇嘴,继续干活。
片刻之后。
“哎哟!究竟是谁?是谁在扔我?”
第二次被扔,女老板火气上扬,看着面前的买主觉得人人都像是凶手,而众人皆一脸莫名其妙。女老板大眼一瞪,这次十分警惕地干活。
又过了片刻。
“啊!是谁瞎了眼啊?扔哪儿不好,偏偏要把石头朝我脑袋上扔!”第三次被扔,女老板眼冒怒火,随即抓起个人就一顿质问:“是不是你?”那人害怕的直摇头,随即丢开,又抓起下一个质问:“是不是你?”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在场的人无一幸免得招到了女老板的问候。
嘻嘻,温芯一边偷笑一边明目张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所以说小偷不可怕,就怕小偷有文化。
好了,吃饱了。温芯一跃跳下,迅速闪人。
“啊!我的馒头!”
喊叫声自远方传来,待女老板发现时,温芯早已大摇大摆地走远了好几条街。
“喵——”
蓦地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温芯不禁回头一看。
哇!她的身后华丽丽地站着一群的野猫,它们正“喵喵”的朝她叫个不停,十多只或绿色或黄色的眼睛一齐盯着她。最最桀骜不驯的那只黑猫,坐在最高的那个垃圾桶上,眼神冷峻,颇有一番大哥风范。
呀!上次当人被一群人围攻,难道这次做猫要被一群猫围攻?
可是她没得罪它们啊,不明白它们要干什么,不过这架势叫她心中一阵的惊慌,她感觉到自已处于一种被包围之中。
“一群猫欺负一只猫,算什么英雄好猫?”
一连串“喵”音刚落,她期待会有理智的“喵”声地回应,可事与愿违,她的声音反而让它们一只只更兴奋,叫得更欢。
而垃圾桶上的黑猫这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正与温芯的视线对个正着。猫叫声骤然停止,接着它一跃而下,开始慢慢走近她。
她瞪着它,眼里满是警戒之色,龇牙咧嘴地虚张声势。迦叶腿,罗汉拳,天须掌……遗憾,这些她通通不会,只能靠幻想。
告诉你别逼我,你要是逼我,我就装死给你看!
那黑猫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将它嘴里含着鱼,轻轻地放在地上,伸出前爪推到她的面前。
温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喵~~”
野猫又开始了齐声大合叫。
温芯疑惑地一扫眼前的众猫,看着它们齐刷刷投来的崇拜的眼神,并没有恶意,顿时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啧,黑猫眼中爱慕的目光也被她抓个正着。
她猜它们一定是看到了刚才她偷馒头的情景,她的那些行为想必在猫的眼中是很英勇的,所以想要和她结交。
“喵!”温芯颇为得意地喵叫了一声。这算什么,不过是三十六计中的声东击西罢了,她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随后,陆陆续续地其他猫也将自己的食物放在了温芯的前面。
咦!这样的仪式她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先是原老大将食物搁在继任者的面前,接着它的手下们,以同样的动作向新老大表示自己的衷心。
莫非它们是想让她当它们的老大?
大眼睛骨碌地溜转。
不当白不当,当了也白当,白当谁不当!
好!随即她拍拍胸脯。跟着我!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喵嗷——”众猫跟着她喵叫起来,好似回应。原本阴冷潮湿的暗巷,变成了“喵”声一片。
之后,在这长安城最繁华的市集内,一只白猫带领着群猫冲锋陷阵在各个摊铺食店之间,有组织有预谋地偷东西,俨然一个小型的小偷集团。
带头白猫,人人喊打,猫名狼藉,却无人抓得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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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小家伙是不会死的!它只是失踪了,只是失踪了!”
一听到柳毅假设性的话语,南宫锦顿时失去了理智,他抓狂,他很激动,柳毅死死的抱住他,劝他冷静。
“少爷!我只是说,可能有这个可能性,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要激动!”原以为没有任何事物足以撼动主子的心,或许他错了。
哪能不激动?南宫锦都快疯了!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一下笼罩住他的全身!
搜索的范围从京城延伸到了城外,至今却仍然无所获。
周围空荡荡的仿佛缺少点什么,他一眼望去,猫窝空了,床上空了,屋子空了,还有胸口空了。
全都空了,任何东西都填补不了的空荡荡……
当爱出现的时候,不管对方是一只狗,还是一只猫,都可以爱上。
爱?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天——!!!
几乎带着绝望的闭上眼睛,南宫锦抿直着嘴,把翻滚在心头那滔天的无助感压抑下去。
他混乱了!迷茫了!完全的不知所措!
就像一个落魄的书生,南宫锦在自己的世界里兜不出来了,连柳毅何时叹声离开都不知道。
他就这么呆坐着。
从中午到下午、从黄昏到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