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网络、杂志、报纸上开始大面积出现宋家的花边新闻,卫默的□□更是层出不穷。
《昔日金牌制片,今日厌食症患者——卫默从此一阕不振?》《解读宋氏新王者——宋学祁的大手笔》《金牌制片卫默瘦成人干?》诸如此类的报道数不胜数。
宋氏集团的新任掌门人宋学祁开始大展拳脚,不但宣布进军茶饮料市场,还宣布进入手机制造业。另一边,卫默咖啡馆门可罗雀,齐达内在厨房看球赛,静初一边画画,一边把守前台。
静初已然画坏了三幅画。
一次次重新勾勒素描轮廓,一次次将表现风格失败到家,静初屡败屡战。
“一定要画好,不然,就帮不上他了!”静初日夜绘画,不知不觉中,注意力竟从美食中分散开来,每顿里齐达内做了菜肴,她只吃一块牛排,几颗西兰花或者素炒青菜,便能继续拾起画笔。
让·雷诺多日未曾出现,据说是被家里扣住了,整个咖啡馆只剩下静初和齐达内。小黄人黄芊荔偶尔会带一大堆水果零食来慰问,齐达内总是羞得满脸通红,弄得厨房锅碗瓢盆一起鸣奏交响乐。
静初却没有分神去关注这事,她日夜画肖像,画坏第五幅画的时候,她着急的在原地蹦跳起来。
她抱着风格诡异的画布,来回的徘徊,想起卫默憔悴的眼神和枯瘦的手腕,心疼得滴血一般。
画布上风格诡异的画不是古典主义,也并非印象派,肖像的眼睛像是中了撒旦的魔咒,似笑非笑的眼中藏着鬼魅,人像轻蔑地望着她。恍惚中,静初仿佛看到了卫默被宋学祁冷嘲热讽,仿佛看见昔日风光无限的卫默,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不能这样!”
静初心中大声呼喊着,兀地站起来,心疼的刀割一般,她试图修改肖像的眼神,然而,越改,那眼神越冷冰,肖像上的男子,仿佛成了一个生杀予夺的主宰者,冷酷地俯瞰众生。静初忽然就觉得饿的厉害。
厨房里,齐达内刚做好的饭菜,静初大把抓起蜜汁鸡翅,张口就啃:“补充一下能量,一定能画好的!”说完,又挤出一个笑,去柜台前取走一块巴黎歌剧院蛋糕,一杯提拉米苏,发疯似的补改到半夜,然而,画风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古怪,画中人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野兽,眼神怪异,姿势像伸出魔爪的撒旦。
静初又换了一块画布,重新打轮廓。再次上色的时候,任手臂擎到酸麻,却再也不敢下笔。末了,她气急败坏的欲要把那画布扯下,眼泪哗哗的流下,粗糙的大手却被另一只秀气的大手钳住。
“别灰心,第六次不行,还有第七次。我们还有时间。”
抬头,迎上令扬温润似海的双瞳。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气温偏高,骄阳烤得她心里隐隐的灼痛,他的眼神却像是一剂清凉的药膏,轻轻涂在她的心上。他本是亚洲人的棕色瞳仁,此时,在阳光的折射下,他的瞳子隐隐带了几分蓝意,蓝得她心中升腾起一片夏日的海。
“小静,我不准你吃了。我们好不容易减掉的肉,我不允许你再次长回来。”令扬顺手将静初的蛋糕夺走,还给了齐达内。足球迷先生毫不犹豫,张口就咬了一大块。
“依我看,你第五幅比第四幅好得多,第三幅也胜过第一幅,继续努力,我们还有时间。”说着,令扬把碳铅笔重新削尖了,递到静初满是炭灰的手中:“做不熟悉的事,开头失败也在所难免。不妨再试一次,我们等你。”
“好!我一定会画好!”
静初说。
“你画吧,我陪你。”令扬摸摸她的头,本想给个安慰,发现摸了满手的油:“小静啊,你在画第六幅画之前,是不是该洗个头啊?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仪容的……”
“不洗,帮不到你们,我就永远油腻腻的!”
端详着令扬沉静如水的双眸,静初胸中的清凉消失,一股烈火霎时烧成火焰山。她把头高高的束起,大灌一杯冰咖啡,手持炭笔,疾走如飞:四个小时后,她看到了自己今生最出色的一副素描画。
这一夜,月光分外清亮。江风习习,凌晨两点之后,繁星满天。
静初陪着一天的星子,勾线,揉,、拉、拍、挫、擦、抑、点、扫、刮、涂……毕业之后,她第一次画得如此酣畅。她知道,她这次一定能成。
令扬似乎也没有走的意思,除了做手工巧克力之外,与齐达内一起看球赛,帮三个人做饭,同时,也不忘唠叨:“齐达内,你也太老实了,喜欢千荔,就去追嘛……静初,你要不要洗个头,我们已经不想看你油头垢面的样子了……”
除却洗头和冲凉的时间,静初在二楼几乎站了两天两夜。
第三日的下午,当她将画布展现在令扬和齐达内面前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次她成功了。
“很好。”令扬说。
“bravo!”齐达内说。(意大利语,喝彩的意思)
“真的么,终于可以帮到卫默了!”静初兴奋地同两人击掌,与此同时,她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此刻的她,步伐轻盈,手腕纤细,连腰腹上的沉重感,都全部消失了。
静初尝试着捏了捏自己的腰肢,果然赘肉全无,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粗腿,也纤细了许多。
“我瘦了吗!”静初大叫着,摸摸自己瘦削了许多的面颊,肉也消失了。
可是,她究竟瘦了多少呢?她有些好奇。
令扬将背包打开,拿出一个电子秤,探下身,摆在静初的面前,道:“小静,空说无凭,咱们拿事实说话。”
静初犹豫了一下,一横心,站上电子秤,看着电子液晶屏上的数字飞速增加,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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