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捡却笑了,冷酷地,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你还记得吗?我曾说要带着你私奔。”
我安静下来,看着他重新点起一只烟,吸一口,然后呼出来,“真可笑,干吗要私奔呢?不用私奔,我也可以得到你不是吗?”
他咬了咬烟嘴,然后拿出来,望着上面的齿痕发笑,“我已经28岁了,丁奇,你才18岁,为什么这么奇怪,我当初不过是贪个新鲜,玩玩而已,怎么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真不划算,我还叫你别沉沦呢,你真以为我那么风雅,不过是怕你将来缠着我,结果你怎么就这么老实,就这么听话!啊?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呀!我这一辈子,就只对你一个女人说过那句话,你倒好,还不当回事儿。后来我想了想,也对,你不过就是一小丫头,我不过就是一混混,能把什么当回事儿啊!丁奇,你说,为什么你他妈的才18岁一切才刚开始!为什么你才这么点年纪就知道什么人能爱什么人不能爱?为什么你这也知道那也知道还敢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就算上了我的床还能总想着有一天要离开?啊?你说说看,为什么?”
陆捡一口气说下来,我已经不知所措,只知道摇头。
“丁奇,我告诉你,别让我混出头了,否则你到哪儿都跑不掉!”陆捡说完,拉起我手上的纱布,将我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按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他按了很久,直到我的唇把他的手指暖热了,他才忽然眼睛一红,压着我一起倒在床上,他的头枕在我的肩窝上,我无法扭头看他,只觉得脖子附近一阵濡湿,他像个孩子那样,和我说了句悄悄话:
“你不爱我!丁奇!”
我记得啊!那夜,你对我说,高三的MM,我们私奔吧。
那是我最激动的一夜,满腔的我爱你,织成了茧,把我们紧紧包在里面。
你也不知道的。
我也不会告诉你,无论过去多久,我生命里也不会有第二个你。
无论过去多久……
I still believe I do love you.(我仍然相信我真的爱你)
CHAPTER 4 I Remember
总把事情看的太穿,反而容易失去正常的情感秩序,不能幸福,也不能平静。
这就是陆捡对我的评价。
陆捡把我绑在床头和他靠在一起,他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探到我的白衬衣下面徐徐揉弄。
“嘻嘻!这姿势真是让人想入非非!”他越玩越起劲,最后干脆把我的衣服整个掀起来。
我瞪着他,只觉得有些惊悚,吞了吞口水,我试探地回道,“你也玩够了吧,把我解开好不好?”
他却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愚蠢的丁奇,让我来教你,很多时候人们之所以选择了又反悔,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说着,他压了上来,我承载着他的整个身体,而他太沉重了,我几乎透不过气。
“你什么时候考试?”他一边问一边拉下我的裙子,我给他压得血气不顺,大概此刻脸已经是通红,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我们俩却都开始流汗。
“后,后天!”我艰难地回答。
“后天啊!”他玩味地咕哝着,一只手指准确地钻入了我的身体。
“啊!”我忍不住尖叫起来,却立刻就被他捂住了嘴。
“别叫!”他嘿嘿地笑,有种疯狂前的平静,“别叫,MM,我们慢慢来……”
我们真是慢慢地做的,很慢,他在我的身体里很久才抽动一下,他也不再说话,就是呼吸,呼吸,然后和着我一起呼吸,我们的频率逐渐一致,我们的气息开始融合,我们耐心等待着高潮。我也没有说话,心里老想着,或许他只是伤感了,需要抚慰,就像我自己一样。我的手被紧紧绑着绕在床头架上,所以我无法拥抱他,其实我很想拥抱他,他每动一下,我就更渴望怀里的充实,我满头大汗,额上好几处都因汗水积得过多而吸住了他的头发,他的唇在我的脸上游弋,我就在那些时候断断续续地说,“陆捡,让我抱抱你!抱抱你……”
而他却只是继续着零碎的吻,然后模糊不清地说:“空虚吗?”
我点点头,他却笑了,逐渐加快下体的动作,“我比你更空虚!”
白天,是机器的世界,运作,维修,然后渡过,而黑夜却是意识的世界,梦,欲,然后沉寂,一片黑暗来临。我们纠缠着,直到夜色浓重他也没有放开,我抬头望到窗边的明月,银白的月光和着摇曳的树枝交织出一幅定格的画面,我眯着眼睛看,已经不知道那些是真还是假,“窗帘,把窗帘拉上!”我无力地低喃着。
“不拉!”陆捡回答的声音疲惫而沙哑。
我们就像两条鱼,冰蓝的月光是海水,在这个开着冷气的房间里,听不到盛夏的虫鸣,只要树影一动,就仿佛海浪摇摆,我们随之晃动起来。我总觉得说不定自己早已经遇溺了,而这一切旖旎不过是意识弥留时的幻觉。 就在我快要溺毙时,脖子上忽然一阵冷,我睁开眼,看到陆捡,两腿跪在我的腰侧,双手掐着我的脖子,时而加重时而放松,我有些呆滞地望着他。
“不要睡,一睡着我就掐死你!”他说。
“可我困……”我说。
他没有松手,俯下身来贴着我耳语,“丁奇,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
“对!”
“陆捡!”
“恩?”
“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你累了吗?”
“恩……” 他沉默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但他没有解开我,只是拉上被子上给我盖上,然后我听到他下床,窸窸窣窣穿上了衣服,然后喀一声打开门。
“你去哪?”我迷迷糊糊地问。
他好象是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推门就出去了。或许真的是太累,我已经无法思考,只想快些入梦,在我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厚厚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上,严严实实遮住了星,月,夜……
盛夏炙热的阳光穿过窗帘照在床头上,我的手被交叉捆绑着,逐渐逐渐感受到温热,手指试探地动了动。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倦倦地睁开眼,只觉得全身酸痛,本能驱使我不停扭动着手腕,想要争脱束缚着我的白布。
可是他绑得很紧,似乎打了死结,而我的挣扎只能是徒劳的,这让我顿时烦躁不堪,我开始对着门大叫,“陆捡!陆捡!你混蛋,闹够了没有,快给我解开!”这时,门把一转,是那个金黄头发的男孩,他就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我,尖着嗓子吼道,“吵什么吵?再吵就强奸你!”我吓得一怔,没敢再做声,于是他又把门关上。
“陆捡!陆捡!”可是他一走,我又开始叫起来。从前,只要我来,陆捡都是独自在家,这个房间里一直只有我和他,然而现在,我已经不确定了,我不确定如果他不在,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否安全。
不过这一次我没叫多久,门就又打开了,进来的是陆捡,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穿戴整齐,手里还托着一包东西。他站在门口对外面的人交代了几句就把门一锁,然后脱了外套往椅子上扔,露出包着纱布的胸膛。他悠哉地站在茶几边,从袋子里翻出一罐啤酒,乒地一声拧开,他连喝两口,才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地板,淡淡地说:“饿不?”
我瞪着他,这一次我真的很生气,“你先放开我!”
“已经快到中午了,饿了就说!”他靠在床头,随手从床下抽出一本杂志,一边喝啤酒一边看,把我的话置若罔闻。3
“你放开我我就吃东西!”我开始赌气。
他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顾看杂志,看了一会儿,又皱皱眉,抽出一只烟咬在嘴里转。
“我说话你听到没?”我拿脚踢他。他睨了我一眼,干脆拿左腿放在我的两腿上压着。
我的身体动弹不得,面对他这些反常的行为我也想不出门道,只能看着他,指望着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些讯息,可他只是看杂志,抽烟,喝酒,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嗷!好痛!”侧着脑袋太久,我的脖子大概是扭住了经络,忽然发疼。
他转过头瞧我眉宇都拧死了,才相信我是真的很疼,于是俯下身,伸手绕我的脖子后面,以两指夹住我的颈窝轻轻地揉。一边揉一边还又塞了一个枕头在我背后。“怎样?还疼么?”
我抬头就吻他,又苦又涩的啤酒味在口中蔓延,他按在我脑后的手指开始顺着我的脊背往下滑,我紧紧贴着他,“陆捡,给我解开吧!”趁着他意识沉迷,我小心地说。不敢说得太快,也不敢说得太慢,不敢太大声,也不敢太小声,我说完了还要装作无意,唇依旧贴在他的脖子上游离。
“丁奇……”他闷闷地叫我的名字。
“恩?”而我的心却按耐不住开始狂跳。
他挪动身体,以温热的脸颊贴着我的,“就算我放开你,也不会让你走出去!”
“什么意思?”我只觉得脸上冷冷地,虚汗,一阵阵地往外渗出。
“明天就要高考吧,我不会让你去的!”
“陆捡?”
“你不是喜欢我吗?因为担心我怕失去我才来的吧,所以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享受怎么样,你会知道真正的我,很多,很多……”他反复说着“很多很多”,不停地说,不停地吻,毫不理会我的挣扎。
他不让我参加高考,他不让我去考试?我完全无法思考了,只觉得惊惶,强烈的不安开始弥漫,我胡乱踢他,不再去顾虑他的伤,好几次我的膝盖都撞到了他的胸口,他痛得稍停下动作,然后立刻以两腿缠住我的,他大概是真的撞伤了,两手支撑起身体开始大口大口地吐气,直到彻底调整好了,他便整个人俯身下来,一只手在我的胸口滑动,另一只手伸到枕头下,摸出一小袋粉,他在我眼前晃了晃那只透明的塑胶袋,然后飞快地把东西撒在的我胸间,他喜欢这样,他真的喜欢这样,看着他充血的眼睛,我忽然惊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陆捡,他的嘴角还带着失心的笑,极其兴奋,而那种兴奋加重了他的力道,他死死按着我的肩膀,俯身便狠狠吸食起来。赤裸的肌肤直接感受到了他鼻息处的疯狂,随着他吸食越多,他手上的力气越大,箍到我生疼。
“不要!”我尖叫起来,竟然看都不敢看他。
“哈哈,再多说点,啊?‘不要,不要!’,说啊!继续说,多说一点,多一点!”他不断说着“多一点,再多一点!”随着这些支离破碎的呢喃,他的动作几乎到了迷失的地步,他钻入我的身体,爱我,那真的是爱我,他的粗暴无法停止,他的一切仿佛烟花绽放……
我的体力被他一点一点抽干,汗湿的肌肤亲密地吸附着他的,我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光是喘气已经累得浑身发抖。
“饿不?”他满足地枕在我的腰上,不时还故意用头发刺我。
我点点头,“饿,好饿……”
他笑了,从茶几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罐八宝粥,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那一种,他靠在一边拿着小勺子喂我,有时候粘稠的粥水从我嘴边漏出,他就低头吸到自己嘴里。没有人,没有人像我这样,在身体还处于高潮余韵时吃东西,当甜丝丝的米粥滑入肠胃,我忍不住舒缓地呻吟起来。
陆捡只盘膝坐在一边,一罐八宝粥给他三扒两下就喂完了,“感觉怎样?爽吗?”
他下流地问我,我气得别过脸。
他吃吃地笑起来,“休息一下,我们再来!”
我猛地怔住,“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如果明天你不让我去考试,这辈子我都不原谅你!”
“你要怎么不原谅我?”
“不见你!”
“还有呢?”
“不理你!”
“还有呢?”
“不让你碰!” “哈哈,还有呢?”
“……”我转过脸,看见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自己的刘海,完全不在乎我那些幼稚的威胁,然后,他漫不经心地问,“丁奇,你遇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 “撒谎!”他吹弄够了,把头发往上一捋,“你想男人了!”我其实并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但很肯定的是他的确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我侧过身背对着他,反问道,“那你遇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他说,毫不迟疑。
我一下语塞,我不能像他那样笃定地说他在撒谎,他的阅历比我多,我总不能说他对一个高三的外来妹一见钟情。
“真的吗?”恍惚中,我傻傻地问。
“真的!”他说,“我从不对人生的际遇抱着太大的幻想,因为道路的曲折会让你不知何时再相遇,又不知何时再别离。所以,我什么也没想!”
说完他就靠了上来,搂着我,“你失望了吗?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幻想,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幻想能够满足你们吗?幻想就是用来破灭的吧!丁奇,你知道吗?总有一天,当你习惯了黑暗,也就会对光明不以为然了。”
闻言,我却忍不住发抖,在他的怀里缩成一团,他就紧紧搂着我,喃喃说,“已经三点多了!我们睡一会儿再做!”
我重重闭上眼,顿时觉得心里无来由地发冷,空荡荡难以快乐。
我一刻也睡不着,虽然累,但就是睡不着,我的手腕已经勒出了血蛰,无力地挂在床架上,而那个拉扯的姿势也让我全身发酸,一动就止不住轻颤。陆捡却在我背后沉沉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伴随着他起伏的胸膛不时拂过我的耳际。我不停地想,他究竟只是赌气吓唬我,还是真的真的不打算让我参加高考,一想到过了今晚,明天太阳出梢之时,我就该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答题,堵一场用尽全力拼来的光明,我就开始辗转难安,无法入睡……
墙上的钟啪嗒啪嗒地响,不知不觉我竟在心里跟着数起来,一下,两下,三下……,我数啊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失,我终于受不住,陷入了惊惶和不安,一连打好几个冷战。可是只要我一抖,陆捡就立刻收紧手臂摩擦几下,给我些温暖。他还呼噜呼噜地睡着,仿佛他那些动作都来自本能。那些细微的动作,只让我想哭,怨他恨他,怜他爱他,为什么会这样?
一直到晚上7点,他还是没有动静,而我却已心急如焚,我需要休息,需要平静,明天对我来说或许会是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所以我害怕了,抬头看到厚重的窗帘,掩住了又一轮明月,我真的害怕了。
咚咚!有人敲门,然后听到有人喊,“六哥!”
陆捡还睡得沉,都没搭理,我赶紧晃晃身体摇醒他,适时门外的人又叫了一声,陆捡才终于睁开了眼,一脸不耐烦地说,“谁呀!”
“是我,幌子,都晚上8点了,兄弟们叫了外卖,要不要端过来!”
“噢!”陆捡抓抓头发,赤身裸体地爬下床,走到门边,一手解开栓子,外面的灯光便立刻从门缝渗了进来,我看不清楚站在门口说话的是谁,只大约听到他说,“新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天就可以搬过去!”然后陆捡淡淡地应了一声,接着对方又试探地问,“这女人是……”
陆捡接过饭盒就把门一推,“不干你们事,少管!叫兄弟们都休息去!别老跟下三品老流氓一样望着老子的房门流口水!”说完就听见喀一声,他锁上门。
“吃饭吧!”他把饭盒打开放在茶几上,一阵油米香扑鼻而来。
“解开我的手!”我心惊地看着他。
“我喂你!”他说。
“我不吃你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