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会怎样待她?
霸占一个女人,那再简单不过,
月高风黑,只要够强就行,
然而,当那个女人毫无气焰,
落在你眼睛里的,是一览无遗的脆弱,那该怎么办?
甚至,那脆弱,让你觉得心疼,
那脆弱,让你更加控制不住欲火,
那时侯,又该如何将她强占?
破晓了,云沛主力军阅军完毕,只待陛下亲征,迎着阳光,身着红衣战袍的那战,提着剑来到了已经无人吹萧的关影宫。这个时候,只有飒满在那萧条的院子里看书,见了国王来到,赶紧跪下,“满儿见过陛下!”稚嫩的声音,迎来的是那战略有憔悴的身影。
“恩!还挺用功!”那战笑了起来,正在这时,清晨第一股凉风猛吹起来,少年飒满站在院子里大喊,雪!雪!
只见院子里二十一颗解马树一夜盛开,棕黄的枝杆上没有一片绿叶,只有白色如雪一般的花儿,经风一吹,瓣瓣飞上天空缠绵许久不见落地,整个院子好象下雪了一样,那么美!那么纯洁!
那战站在解马树下,伸手接住一瓣瓣飘落的碎花,深深地叹了口气,竟是露出一瞬黯然欲哭的神情,他仰头看着天空,蔚蓝无际,飞雪镇天,好象隐约能听到来自嫦娥山上清冷的萧声一般。
“陛下!”正沉浸在思绪中的那战,忽然听到一声清甜的呼喊,他惊喜地回头一看,却在一瞬间,神色暗了下来,原来,是刚刚为他诞下一子的红颜美人,真渠幼佳。
“陛下!”幼佳苦苦一笑,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为他除下落在头发上的花瓣。
“在等谁呢?”
那战听她这样一问,却是许久的沉默,两手轻轻握住她的,“等你呀!”
幼佳笑起来,“那么,陛下,以后请在我的院子里等我好吗?”
那战一怔,将她抱得更紧。这一片寂寞的解马树下,却显得那么孤单无助。
有的人一生,会有许多的爱人,
却没有一个是他最爱的,
而有的人一生,
只爱上一个人,
便再也无法为其他的邂逅动心!
然而最无奈的是,这种选择……
一生只有一次!
雪原北边,天都大旗迎风狂摆,身穿黑色战甲的靖天王此时已整兵待发。
这是第一次,与那战正面交锋,他的心中激情难挨,早就想知道,他与他,孰能称霸!而将军机华,这回更是蠢蠢欲动,急待一雪前耻,他与辽震各自领兵七万,分列陛下左右。少顷,对面的沙丘终于开始如墨染一般,层层迫近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红衣骑兵在列阵中间,最高处,展王那战,威风四方地对上相隔五百里的擎云。
他们狠狠地看着对方,穿越了风与沙,穿越了兵与将,那是国王与国王的较量,赌上了尊严、血泪、还有理想。
云沛的兵力是不可以小觑的,他们拥有大漠里最多的人口,最大的绿洲,最完整的兵策。从那战支开若问之始,他就已经在兵力、战场以及心理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要的是完胜,要的是彻底击垮对手,要让他短时间内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他要的是——让那靖天王霍擎云再去乖乖地锁国数十年,不能出现在他眼前。
“陛下,他们人多,我们得打迂回战。”淼景站在擎云身边,大概估计了一下形势,“雪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擎云目光微微一动,“莽流……还是没有消息吗?”却是不动声色地一问。
淼景向来察言观色,自上次得知若问拔营,陛下就一直心神不宁,三翻两次地追问。他低下头,回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一有消息,就立刻禀报!”看着对面云沛大军先锋队已有出战之意,擎云握了握拳,“叫索匝拿准备,我要把他们的战线往里压!”
淼景点头。
此时准城。
如果皇北霜当真是欠了擎云那潇洒的爱,那么这下也真是还了个干净。
一入准城,汾天军营弱兵寻水,不到三个时辰,死伤近万人。只有狂兵团的人毫发无伤,首领都没喝水,他们怎会先喝。却没料这一迟缓,才发现准城的水不知何时已被下毒。
“首领!”蛮狐看着怀里还抱着皇北霜的若问,“水里有毒!”
若问收紧大手,低头看了看这已经气若游丝的女人,跑了一夜,她根本再受不得半点颠簸,胸口的伤也有恶化的趋势。“传令!集合士兵水壶里的干净水!给我送过来!”
蛮狐却低下头回道,“首领,已经搜过了,一点都没有了!”
若问眉头一皱,“这里离汾天还有多远?”
蛮狐回道,“快马跑也要三天!”
“休息两个时辰,然后日夜赶路,三天之内一定要回汾天!”若问抱着皇北霜跳下马,她干燥枯白的唇贴在他胸口上,任他的心跳如何猛烈,依旧叫不醒她禁闭的双眼。
若问飞快地将她抱到屋里,两人靠在床上,蛮狐等人赶紧站在一边。
“水……”皇北霜已经开始梦呓。
若问眉毛一挑,二话没说将腰上的剑抽出一半,左手嗖地一蹭,掌心上瞬间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热血,汩汩流下。
他把手放在皇北霜嘴边,“喝!”
或许是血的腥气刺醒了她,她恶心地扭动头,若问有些烦,干脆用蛮力盖上她的嘴。大概真是渴极了,她没有挣扎太久,没一会便大口大口地吸入唇边的血水。
“嘶……”若问被她吸得有点疼,低头看了半天,一手拨开她贴在额头上汗湿的头发,居然低笑了起来,“我的血味道好么!”
蛮狐狼头几个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却是陡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首领常常当众与女人寻欢的,为何这回什么也没做,却让他们觉得有种不可再看的尴尬?
“看什么看!出去!”若问似乎也有些厌烦,目光瞥了一下呆在一边的手下。然后又看着格心薇和若岚绯问,“你们也出去!”
格心薇悲伤地看着他,最后一个踏出了房间,玉手轻轻关上大门,好象那里面,是见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我和她有什么不同?”她有些发怔地站在门口,傻傻自说自话。
“眼睛颜色不一样吧!”若岚绯问笑了起来,“以后床上又要多一个人了!”
格心薇听了这话,却是一声讥笑,“愚蠢!”
站在门口无所适从的,当然不止这三个女人,还有眼睛瞪得牛大的狼头和蛮狐几个。
“怎么办!好想看看,首领会做什么!”蛮狐有点抓狂一般猛挠自己的头。
狼头却是一叹,“不想活了就进去,保证你这回死无全尸!”其实,他自己也挺想看看的。看看与平时有些不一样的首领,看看他真正兴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和她有什么不同?”格心薇靠在门柱上,依旧喃喃自语。
蛮狐扭头看了看她,爱上首领的女人,要么绝对顺从,要么疯狂入骨,看来这个格心薇属于后者。他摇了摇头,忽然有些同情她,因为首领心里是不会有爱的。
“让老子告诉你吧!你和她有什么不同!”蛮狐看着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不可否认,她也是美女,瞧了许久,他才冷冷说道,“你,豁出去了!而她,从来不!”
雪原。
擎云坐在营帐里,正在和辽震等大将讨论军情,淼景也侯在一边,营帐中间是一个两米长半米宽的南大漠模型,里头雪原等几个要塞城市上,有的插着云沛的旗帜,有的插着天都的旗帜。机华站在模型一边,“陛下,先锋战我们推进的很慢,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那战似乎和我们想得一样,都想把对方的战线往里压。”
辽震也和道,“的确,我们占领了雪原,他们就占领瓜洲,两军象齿轮一样互相克制,都没讨到太多便宜!”
擎云坐在椅子上,盯着那沙地模型,一直沉默。
不一会儿,一个劲状黑衣人进来了,淼景见此人,赶紧点点头。那人便单膝一跪,“启禀陛下,汾天的消息,若问十三万主力军拔营,从弥赞截下了云沛使团,现在应是已回到准城。”
擎云眉毛一挑,“什么使团?这时候那战不可能安排使者出境!”
那黑衣人回道,“回陛下,好象是关影王后出使弥赞,目的似乎是和谈,不过现在人还没有进忧洲,就已经被若问截走了!”
“什么!”擎云闻言,嗖地一掌劈在旁边的桌子上,手背上青筋凸起,“那战……”他怒气难平地叫出那战的名字。
淼景和辽震在一边猛愣住,他们俩一个掌握莽流,对擎云与皇北霜的事略知一二,一个亲眼目睹曾经遗笑天下的白马易人,所以一听到关影王后的名字,便觉得有些不妥。
“那战……”擎云气得面色难掩凶狠,“连我的女人也利用!”
机华在旁边有些蒙,憨实地说道,“陛……陛下,那不是你的女人,是那战的女人!是他老婆!”
擎云狠瞪了他一眼,忽然站了起来,“淼景,把他带出来!我现在就要用!”
淼景大惊,“陛下,按计划应是破关以后才……”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擎云的眼光刹住。
大步重印走到沙地模型边,擎云一个一个拔起了插在上面的云沛小旗子,“休书展王,三个时辰后,召开国王非正式会谈,第三方主持人名叫那延兴,只要他拒绝会谈,立斩主持人!”说完,他转身坐在椅子上,“淼景,把莽流所有的人往东边派,虽然几率不大,不过只要有机会,就想办法给我把人弄出来!”
“属下遵命!”淼景眼神一凝,转身就跑出营帐。
只剩机华和辽震面面相觑。
我想要的,一件也不放弃,
我想要的,一次也不委屈!
公元三百三十二年初,天都与云沛开战,纵穿大漠南北,混战将领近四十万,首战打平,造成弱水踏动,旱海流沙淹没小型绿洲十二座,奔命难民七百万,多数东逃。弥赞忧广王坐山观虎斗,概不参战,且于还愿宫预言此战必争千日不得果,然,此误。
不三日,两国会谈,大军各退一万里。缘由不详,探报消息唯一相同之处,仅系一名曰,关影!
第十二章 奈何桥边
雪原与瓜洲中间,黄土枯沙已将时光遗忘,层层卷起,然后层层落下,悄然在人们苍凉的目光中,刻下大漠丘壕里一片又一片的新月,一眼望去,就像海那般壮阔,就像海那般恢弘。不过,任凭大自然如何的巧夺天工,这世界上最能教天地动容的,却永远都是人,是那密密麻麻如蝼蚁一般的人,更遑论那些人中龙凤,又会是怎样的愁鬼乱神。
“交换国旗!”听得一道高吭的声音。
两军阵前,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令人惊叹的华丽棚帐,两个身材魁梧的大兵,带着一脸敌意,扛着少说几十公斤重的大旗,目光凶狠地走到一起,互相算是勉强行了个礼,交换了手中旗帜——天都旗与云沛旗。
司仪是一位中年人,自来弱水,见两边完成了交旗仪式,便再度大声喊道,“毁旗则崩,归旗则顺!有请第三方见证人那延兴先生!”他一说完,只见从天都军闸处,约三十来人,推着一名清瘦的少年走出来,那少年五官端正,有种孺生之气,表情十分局促,基本上是被人推着往前走,一直走到了那华丽的棚帐下,他一直低着头,既没有看着左边的天都,也没有看着右边的云沛,他只是孤单无力地站在那里,与军队,与怒发,毫不搭调。
见他站定了,那司仪又大喊,“鼓声三响而息,恭请两国国王陛下入席!”
然后,黄沙之下,狂风之中,咚——!咚——!咚——!三声闷躁的鼓鸣,带出了从南北而来,威镇四方的展王那战与靖天王霍擎云,一个红装鲜衣,一个黑袍劲履,他们踩在地上的脚印深而狠,他们看着彼此的目光怒而沉。
“请坐!”见这两个如此出色的人站在面前,那延兴不由缩了缩身子。
那战半侧过头,若有若无地看着这消瘦的少年,而擎云却是一笑,先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