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陆琉见她小小年纪,就这般有心,遂道:“祖母身体很好,想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说起老王妃,陆琉的表情俨然就是一个孝顺的孙儿。其实他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呢。

江妙点点头:“陆哥哥的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陆琉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面色红润,笑得开心。陆琉忽然想起那日小姑娘落水时,在水里挣扎了很久,他难得生出怜悯之心,将她救了起来。小姑娘年纪小,瘦得皮包骨似的,虽然已经昏过去了,却还是死死的抱着他,牢牢的抓着他的衣襟,像只可怜的、有着强烈求生意志的小猫。

陆琉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赞同她说的话,启唇道:“会的。”

江妙笑得眼睛弯弯,声音甜甜道:“新年的时候,我和元宝来找陆哥哥玩儿,好不好?”

陆琉点点头,道:“好。”到时候,他一定给她准备一个大红包。

江妙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狼狈清俊的少年,忽然觉得这样的陆琉,还挺招人喜欢的。不管日后他变成什么样子,至少现在,他同她这般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疼爱,是出于真心的。

不过,白日胡闹了之后,晚上这报应就来了。

大半夜的,江妙烧得迷迷糊糊,健康了许久的身子,又忽然病倒了。

这回江妙生病,不像先前那般一病就要病好久,只是普通的风寒,次日烧退,就开始好转了。

只是——

江妙还在榻上养病的时候,便听到了宣王府老王妃忽然去世的消息。

六年后。

正值深秋,锦绣坞的院子里种着两棵桂花树,如今丹桂飘香,浓香宜人。俩穿着绿色比甲的小丫鬟正在摘桂花,生得高挑些的,扶着梯子,仰头看着上头;生得略圆润些的,正提着裙摆,拿着篮子踩着梯子,正伸手勾着枝头的桂花,预备收集桂花,晾干了之后,下次可以做香囊和糕点。

乔氏一进院子,瞅着俩丫鬟,就蹙眉道:“小心些,别摔着了。”

这俩丫鬟,正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江妙身边的贴身丫鬟,高挑些的叫宝巾,圆润些的叫宝绿,二人是乔氏亲自选的,对自家姑娘亦是忠心耿耿。其实,若是当丫鬟的,能跟一个如江妙这般的、阖府上下都当成宝的,也算是二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因江妙在镇国公府得宠,连带这身边的丫鬟,都是人人巴结的。这样一来,俩丫鬟自然要好生伺候主子了。

宝巾和宝绿一听这声儿,忙从桂花树旁过来,朝着乔氏齐齐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乔氏如今已经三十有三,身为四个孩子的母亲,乔氏这几年来保养得当,容颜宛若二十出头的女子,只是身上多了一股成熟|妇人的韵味。譬如今日,乔氏穿着一身殷红色仙鹤瑞草五蝠捧云褙子,梳着倭堕髻,饶是身份金贵,也并未打扮的太过珠光宝气,瞧着却异常的贵气。要知道三年前,老国公爷去世之后,江大爷江正懋这个嫡长子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镇国公的爵位,加之老太太已将中馈全权交由乔氏,乔氏这地位,自然又高了一截。

乔氏对宝巾宝绿俩丫鬟是相当信任的,瞧着二人都在外头,才问道:“妙妙呢?”

宝巾比宝绿年长一岁,如今已经十五了,答道:“姑娘在屋子里看书呢。”

乔氏嘀咕了一句,便莲步姗姗走了进去。

宝巾宝绿对视一眼,旋即跟了上去。

屋子里的小姑娘,正聚精会神拿着一本诗集认真看着,许是太过专注,并未察觉到来人,待手上的书被抽走了,小姑娘才仰起头,朝着来人抱怨道:“娘,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

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穿着一身桃红色绣牡丹褙子,脑袋上戴着一个珍珠发箍,梳着双平髻,左边的髻上戴着一支玳瑁云纹挂珠钗。她的皮肤红润娇嫩,眼睫又密又长,无辜了眨眨眼,水汪汪的清澈眸子,这般眉眼乌浓、明眸皓齿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都软了。

乔氏也暗叹:闺女实在生得太美。

乔氏愣了一会儿,才拿着手里的诗集,轻轻在闺女的脸上拍了一下,怨道:“姑娘家,整天看书,可是要变成书呆子的。”

江妙道:“女儿有出去玩的,和今月和璇姐姐她们。”

乔氏晓得自个儿说不过她,也懒得再说,只将手里的诗集收了起来,对着江妙道:“好好收拾收拾,待会儿还要出门呢。”

昨儿乔氏就通知了二房冯氏和三房戚氏,今儿要去华泽山泡汤泉。

镇国公府到了江妙这一辈,就她一个姑娘,没姐妹作伴,每回江妙都不大愿意去的。且江妙的二婶婶冯氏和三婶婶戚氏一路上拉着她说话,都快当婆婆的人了,还幼稚的互相比较,硬要觉得自个儿同江妙这个侄女的关系好些。

江妙眨眨眼道:“娘,我能不去吗?”

乔氏想也没想,道:“一定得去。华泽山的汤泉对你的身子好,而且对姑娘家的皮肤也好…”不过一想到自家闺女白嫩嫩的皮肤,比她年轻那会儿还要水嫩,乔氏也想象不出,“更好”是多好。

江妙是个乖巧的,一听自家娘亲立场如此坚定,便也作罢。只是这几年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无恙了,就连一直替她看病的华大夫,也在三年前就出门游历去了,说她的身体已经同健康的姑娘无异,已经不需要他这个大夫了。

只是乔氏当真是担心怕了,饶是如此,只要有对身体好的法子,乔氏都要让闺女试一试。

而江妙觉得,再这么养下去,自个儿这小身板,打老虎都没问题了。

江妙拾掇了一番,披了一件儿大红牡丹团花披风,随着乔氏上了马车。

马车内,江妙的二婶婶冯氏和三婶婶戚氏已经在等着了。

一上去,江妙就乖巧的喊了人:“二婶婶,三婶婶。”

冯氏和戚氏原本都是一言不发僵着脸的,瞧见帘子一掀起,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朝着她们嫣然一笑,二人才有些恍惚。

虽说是常见了,可冯氏和戚氏还是得承认,这小侄女生得太漂亮,比她的娘亲、当初名满望城的乔氏女还要明媚。出生在望城数一数二的簪缨世家镇国公府,镇国公府十个孙儿,唯独就江妙一个孙女,加之如今江正懋已是镇国公,这般的身份,江妙本就是天之娇女,可老天偏偏对她格外宠爱,又赐了她一副绝色的皮囊,当真是令人嫉妒得紧啊。

冯氏反应过来,才笑盈盈朝着江妙招手道:“来,妙妙坐到二婶婶身边来。”

戚氏也不甘示弱,道:“妙妙素来同我亲近,自该挨着我坐才是。”

江妙瞅着二人,有些头疼,好在乔氏及时上来,替闺女解围,让闺女挨着自个儿坐,这才令冯氏和戚氏都没话说。

离华泽山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马车里三个妇人外加一个小姑娘,自然又说不完的话。

只是如今三个妇人最有话题的,便是孩子们的终身大事。乔氏仨儿子,过了年就十八了,除却老大江承让已经定亲外,其他的两个都还没着落。乔氏问二人的意见,一个淡淡的说不着急,另一个说望城的姑娘太丑,比不上妹妹一根头发丝儿,娶个丑女不如抱着枕头睡。可是让乔氏操碎了心。

江妙插不上嘴,只乖乖坐在角落里,偶尔瞧瞧马车外的风景。

忽然,马车一阵动荡,江妙一个不慎,小脑袋“咚”撞到了马车壁,疼得江妙有些眼冒金星。乔氏下意识护着闺女,揉揉闺女的脑袋,关切道:“疼吗?”见闺女摇摇头说没事,乔氏眉头一蹙,朝着许嬷嬷道,“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许嬷嬷了解了情况,进来同乔氏说道:“禀夫人,是卫府的马车。本是在咱们后面的,忽然超了上来。”

若是有急事,要超上来,打个招呼便是,这么突然的一下,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就不好了。

冯氏瞧着乔氏的脸色,晓得她是个疼闺女的,心下怕是咽不下这口气,忙劝道:“大嫂,好在咱们都没事,这事儿算了吧。”

乔氏哪里肯算了?

又听许嬷嬷道:“夫人,卫府的马车停下了。卫姑娘知道是镇国公府的马车,觉得歉疚,便派贴身丫鬟过来,向夫人表示歉意。”

只单单派个贴身丫鬟说句道歉的话,哪里有诚意可言?

江妙被自家娘亲落在怀里,瞧着这美人儿娘亲一张俏脸含着愠怒,便知她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是这卫府,在昔日的十一皇子、如今的景惠帝登基之后,越发的气焰嚣张。

景惠帝宠爱表妹卫宝铃,若非皇后定了平津侯府的霍璇,这卫府怕是要飞出一只金凤凰了。可就算没有后位,这卫宝铃及笄后,一个贵妃之位是跑不了的。加上多年的青梅竹马,这望城,还真没人敢得罪卫府。

提起景惠帝,江妙就不得不想到如今已是宣王的陆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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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生得美艳又脾气火爆,哪里受得了这些?她嗤了一声,道:“眼下还未进宫,就嚣张成这个样子,若是当真成了皇妃,那这丫头还不将后宫翻了天了?”说着,又心疼的揉揉江妙的额头,蹙眉道,“瞧瞧,都红了。”

倒是没这么夸张。只是小姑娘皮肤娇嫩,且江妙天生丽质,加上被乔氏这个娘亲百般娇养,这皮肤当真是嫩的能沁出水来。至于这卫宝铃,有她嚣张的资本,如今只是刚开始,等及笄后入了宫,也唯有霍璇才能稍稍压制她。而霍璇,比她大上一岁,过了年就十四了,同景惠帝的大婚,就定在了六月初六。

而这厢,翠盖珠缨八宝车的少女,皮肤雪白,杏眼桃腮,打扮的精致漂亮,十指纤纤,正抚着手里刚刚做好的荷包。这荷包是明黄色的,普天之下,能用这个荷包的,也唯有一人。只是想到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哥,明年六月的时候,就要同别的姑娘成亲,攥着荷包的手,也忍不住紧了紧。

前去道歉的丫鬟琵琶上了马车,低声对着卫宝铃道:“姑娘,奴婢已经替姑娘向镇国公夫人道过歉了。不过…”琵琶抬眸,欲言又止。

卫宝铃稍稍抬眸,一双眼睛澄澈干净,加之她脸型有些圆,瞧着愈发使人觉得她单纯天真。

琵琶道:“奴婢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姑娘您,您亲自去…”

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卫宝铃弯唇笑了笑,道:“蠢货,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也没点长进。镇国公夫人又如何?我表哥是皇上,他素来最疼我,我若是向别人道歉,他会心疼的。”虽知景惠帝娶霍璇已成定局,可卫宝铃知晓,在她表哥的心里,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只是她一人。她去道歉,还得看人家受不受得起。

想起景惠帝,卫宝铃的心情好了些,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琵琶道:“那马车里还有何人?”

琵琶回道:“前头的马车内,据说是镇国公夫人,还有二房三房的夫人…”琵琶顿了顿,“哦”了一声,抬头看着卫宝铃,“还有江姑娘。据说不小心撞了一下脑袋,不过没什么大碍。”

江妙。

卫宝铃知道,江妙这几年来,鲜少出席各种贵女聚会。而她同霍璇的关系极好,二人交往素来密切。起初卫宝铃对江妙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个胖胖的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可这两年她见过几回,江妙同霍璇站在一起的时候,漂亮得不成样子。就连她那不学无术的哥哥卫阳荣都曾在她面前提过江妙生得漂亮。

卫宝铃想了想,才对着琵琶道:“镇国公府的别院同咱们府离得近,待会儿若是有空,我还得亲自过去一趟。这镇国公府,的确不好得罪…”

说着又吩咐琵琶:“待会儿记得备礼。”

琵琶点头应下。

镇国公府在华泽山的别院叫锦堂苑。

这锦堂苑一年到头,也唯有秋日才热闹些,别的时间,大多是荒废的。乔氏晓得汤泉对身体的好处,是以每年秋天,都会带着江妙来泡汤泉。每回江妙来,都住在掬清阁,掬清阁内有一个极大的浴池,只可惜江妙没堂姐妹,每回泡汤泉,都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江妙坐在浴池内泡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皮肤泛着浅浅的米分色,脸颊也如桃花般米分嫩。宝巾和宝绿伺候着江妙穿衣。江妙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这俩微微隆起的小笼包,面上有些害羞。比上辈子的干瘪身材到是好多了。

宝巾问道:“姑娘可还疼?”

这姑娘家长身体,身子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倒是没什么的。只是江妙脸皮薄,可瞧着自个儿这这小身板,不像上辈子那般瘦弱,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上辈子,她发育的没这般早,且久久未行经,当真是急坏了乔氏。这辈子,江妙看着自己这健康的身体,估摸着明年就能长成大姑娘了。

江妙道:“有些疼。不过我问过我娘,说是正常的,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小时候伺候她的,是玉琢和翡翠,可后来玉琢和翡翠到了嫁人的年纪,江妙便同乔氏提了,提前两年放她们出府。这宝巾和宝绿,也是极细心的丫鬟,江妙用的顺手,因府中就她一个姑娘,她便二人当成姐妹一般。

宝绿凑了过来,分明只比江妙大一岁,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眨眨眼道:“奴婢听说,这两处大一些比较好看。而且啊,上回二夫人身边的清月同奴婢说,二夫人还专门命人找了让这处大些的法子,每日都用,可努力了。”

这等私密之事儿,本不应该讨论的,可主仆三人年龄相仿,正是性子最活泼的时候,聊起这些有趣事儿,面上害羞,可心里却是想听的。譬如江妙,这会儿就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就一副不知羞的样子了。

说完了,外头的丫鬟才过来禀告,说是卫姑娘前来探望。

江妙刚梳妆好,一听这事儿,倒是奇了。方才这般跋扈,难不成这会儿来道歉了。江妙素来泾渭分明,她站在霍璇这边,自然是不喜卫宝铃的,可这会儿卫宝铃特意过来,她还是得出去见见的。江妙往自个儿发髻上插了一支瑁玳镶红宝钗子,便出去见客了。

卫宝铃刚见过乔氏她们,道歉之后,主动提了要进来看看江妙,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卫宝铃坐在掬清阁的花厅内,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掬清阁的摆设。

掬清阁的摆设虽然低调简单,可件件都是精品。镇国公府底子厚,甭管是嫡子还是庶子,个个都是有出息的。而卫府呢?景惠帝虽对卫府恩宠备至,可卫升碌碌无为,嫡子卫阳荣更是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别说是景惠帝想赏赐师出无名,这父子俩少惹事儿,就已经很好了。

卫宝铃原本有些不舒服的,可一想到再两年,她就可以进宫,到时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心里头就开心了。

江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穿着一身芙蓉色绣牡丹褙子的卫宝铃。

小姑娘坐在玫瑰椅上,脑袋上戴着南珠金簪,脚下踩着珍珠绣鞋,腰际束着绣金花卉纹样腰带,除却一般姑娘家佩戴的香囊外,还坠着一块玉佩。据说这玉佩,还是景惠帝送的,算是二人的定情信物,这可是望城贵女圈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只是,就这般大大咧咧将男子送的玉佩佩戴在外边,想来也只有卫宝铃敢这么做。可那男子是大梁最尊贵之人,又有谁敢当面说她什么?

江妙年纪虽小,可家世好教养好,又是个喜欢读书的,要端起贵女的做派来,还当真有几分意思。她弯弯唇,瞧着卫宝铃,道:“卫姑娘。”

卫宝铃闻声抬头,瞧着进来的少女,瞧着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倒是令她微微一怔,这才起身。她原本想同江妙亲近些,可目下听江妙这般生疏的称呼,知晓她不愿同自己沾上关系。

卫宝铃生得高傲,从来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也淡淡的叫了一声:“江姑娘。”而非欲脱口而出的“妙妙”二字。

卫宝铃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见江妙一张小脸仿佛未施米分黛,这般黛眉如画,丰唇玉肤,堪堪一派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卫宝铃自个儿喜欢梳妆打扮、涂脂抹米分,目下见江妙天生丽质,本就不喜,又瞧着江妙态度冷淡,不像别的姑娘似的巴结她,而是端起了架子,越发是憋得慌。

所以卫宝铃心里是不承认江妙没有抹米分的,她知江妙的娘亲乔氏对脂米分香料颇有研究,便想着:兴许是抹了什么看不出的脂米分。

俩小姑娘一道坐下,虚与委蛇的客气了一番。而卫宝铃更是挨得稍微近些,闻着江妙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甜香,倒是比一般的香料好闻多了。卫宝铃颇喜欢香料,她猜不出是什么香,又端着架子不愿问江妙,心下越发痒痒的。

她道:“方才我那车夫驾车鲁莽,我已经训斥过他了。听说江姑娘的额头不慎撞了一下,我觉得歉疚,便过来瞧瞧,同你说声抱歉…”她转头看着同自己一道来的丫鬟琵琶,道,“我让你拿的膏药呢?”

琵琶将袖中的小瓷瓶拿了出来,递给卫宝铃。

卫宝铃拿着手里的膏药,冲着江妙道:“这是玉肤膏,江姑娘收下吧。”

玉肤膏算是极贵重的药膏了。卫宝铃平日里宝贝着,可今日她存心要在江妙的面前炫耀炫耀,自是忍痛割爱,将仅存的玉肤膏,倒了半瓶,给江妙送来。若江妙有点眼力劲儿,定然听过这玉肤膏的名头。

卫宝铃的情绪太过外露,江妙想不注意都难。只是卫宝铃身为卫府嫡女,日后的皇妃,竟连这玉肤膏都这般宝贝,怕是这皇宠,有些名不副实。也是,景惠帝继位的前几年,大梁腹背受敌,战争之后国库空虚,景惠帝虽手段稚嫩,却存着一颗仁爱之心,自己都是提倡节俭的,据说每次的膳食吃得极简单,当然不会给卫宝铃太多的金银珠宝。

江妙原本是不想要卫宝铃的东西的,可人的劣根性作祟,看见她舍不得给,她偏偏就想要了。

江妙含笑接过,朝着卫宝铃道:“那就多谢了。”她娘亲喜欢金山银山往她身上砸,这玉肤膏她多的是,到了冬天,每回沐浴完后,她就用来涂在脚底,让双足在冬日也能保持水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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