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他不敢保证。
尘世浮华,谁能保证未来?!
微微勾起唇,范铁吸了一口烟,没有看他,声音飘渺:“但是,我可以等,一直等,就算她不醒,我也会一直等。”
他的坚定和坦然,让毕笙源再愣了一下。
“你还真是一个痴情种。”
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范铁的声音更加轻飘了:“第四:最主要的一点…她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信么?在同样的情况下,如果那个人换了是你姓毕的,她未必会舍得为你去死。”
针针见血,字字封喉,一句一句诛心。
毕笙源攥紧了拳头,目露艰涩,没有说话。
范铁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对我说过,你非常了解她。既然你了解,那么,你问问自己,这话假,还是不假?”
下意识地缩了缩一下手,毕笙源继续无言。
范铁继续盯着他:“曾经错过她,是我不够好,更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觉得是老天给我机会来弥补,不管对与错,我都不想再错过。今天的结果,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毕先生,我打听过了,你工作很努力,非常有才华,有理想有抱负,并不满足于仅仅做一个小小的财务总监。可是,你应该知道,在这个社会,很多理想单凭努力是没有用的。”
说到这儿,范铁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或许你骨子里瞧不上我这种打娘胎出来就是纨绔的男人…不过,下面就是我要说的第五点:我可以让你安稳做上你们公司华东区总经理的位置,让你好好施展你的抱负,你的天空会更远更高…”
“你…”毕笙源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在侮辱他,他在挑战他的底线。
可是,他却悲催的发现,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是啊,范铁他是谁啊,金钱,权势,美人儿,从来打娘胎里就有了,不需要他动作,就有人会自动送上来。而他从小就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的读者,考学,找工作,花费别人百倍千倍的努力,都未必会有任何成就。
就算他奋斗一辈子,或者都得不到他刚才许诺的位置。
他是爱年小井。
可是,他已经不再是冲动的少年。
抿着唇,范铁在笑。
毕笙源也在笑。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却不愿意承认。虽然他毕笙源爱年小井,可是年小井爱的人却只有一个范铁。她可以为了范铁毫不犹豫地去死,却必然不会为了他毕笙源去死。
看着范铁英俊张狂的面容,毕笙源的心底,如同海潮般泛滥了某些情绪,“其实我一直错看了你…你并不幼稚,懂得拿捏短处。”。
嘴角牵着一抹阴郁,范铁加重了语气:“错了!我不是在侮辱你,我是在恳求你。是想要帮助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男人去实现他自己的理想…不管从哪一个方面讲,我都是为你考虑!而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毕笙源苦笑着注视着他。
一圈暖色的光晕洒下,落在范铁飞扬的眉眼上。上面一字一句写满了四个字——势在必得。
为了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植物人…
——
两个人再次回到icu病房外面,情绪和刚才有些不同了。
毕笙源轻轻蹲了下来,在年妈的面前,小声儿说:“阿姨,你好好照顾身体,我…先走了,还有一些工作要忙。小井要是醒了,我再来看她。”
年妈看着他,什么也没有问,拢了拢额头落下的几缕白发。
“去吧,好好工作!”
“嗯。”
毕笙源望了一眼紧闭的症护室,心里酸涩的冒着苦水,一个‘嗯’说得极轻极轻。
他知道自己放弃是爱情。
可是,他别无选择。
一个女人她最深的爱没有给自己,她耗尽生命去维护的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且,他真的没有能力去负担她的未来。
他又怎么扶着她走下去?!
她要过的生活,他毕笙源给不了,而别的男人却可以给。
放手了!
他也知道,这也许只是他在为自己的离开和市侩找一个更加充足的借口,来说服自己,或者安抚自己的良心。
罢了!
默默地转身离开,他笑着告诉自己:离开年小井,只是为了让她更加幸福。
年妈妈叹了一气,看着他孤寂落去的背影。数秒后,又转过头来,望着身上缠得像一个科学怪人般的范铁,笑了。
“你做得对。”
“阿姨,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年妈妈笑了,“他其实是一个好孩子,何必让他跟着搭进去。”
咬了咬唇,范铁眉头挑起:“对!因为我想把自己搭进去。”
年妈安然地凝视着他,“我想,这一次,我拒绝不了你。”
范铁轻轻叹息,额头上的青肿有颤,“嗯,没错儿,我自己都拒绝不了我自己!”
“范铁,你有多爱小井?”
“说不上来。反正除了她,我爱不了别的女人,这算不算很爱呀?”其实他努力过,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努力。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左右不了他的神经。这世上,只有一个年小井能够让他的感官,如同井喷一般的疯狂。
“如果她永远不醒呢?”
“那我就会永远等下去,你相信我能做到么?”
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年妈妈有些叹息。
兴许,这就是孽缘。
“我相信。”鱼尾纹在脸上轻颤,她幽声一叹,“范铁,你也是一个好孩子,我想告诉你,不值得。”
转了转有些酸胀的脑袋,范铁往后一仰,身体靠在墙壁上,声音也有些幽幽。
“阿姨,多谢你的认同。可是吧…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要怪就怪——”
话到此,他停顿了…
数秒之后,又突然勾起了凉薄的唇,有些玩世不恭地眯起双眼。
“…就怪那一年的雪花儿太冷,而我的心太热。差不多,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吧,我这一辈子…必将不能负她。”
年妈妈心里微颤,眼圈儿顿时湿润了。
好熟悉的一句话呀!
有多少年了?不曾想,竟然会在他亲儿子的嘴里再次听到。
目光微转,她突然错愕了。
视线定格了几秒,落在了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一个和范铁熟识的男人身上。
范援朝?!
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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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不管情节如何走向,一定要坚信——那个二货作者,她是一个典型的亲妈,特别爱她的孩子们!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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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米骨头都喊酥了!
望着他,她的眼睛有些朦。
人走过来了,时间的光影便有些斑驳。
他不再是那个多情的少年,会踏着夏日午后凌乱的脚步,兴高采烈地奔过来,只为了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
抿紧了唇,她没有说话。
尔后,捋一下自己头上的白发,嘲笑起时光的荒芜来。
一步一步,范援朝走近了她。
陷入了沉思的范铁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抬头,皱了皱眉头,他看到仿佛又苍老了不少的老爹,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
“爸,你怎么过来了?”
范援朝面色有些沉,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休息椅子上,掌心摩挲着椅面儿,身体有些沉重。
微怔一秒,他抬头,直视着儿子。
“丫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爸突然用这么慈爱的语气称呼年小井,范铁有些讶异。不过这时候不是追究的好时机。一说到病情,他的脸上便有些灰暗,摇了摇头。
“她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就算,就算脱离了危险期,医生说,估计也很难清醒过来了…”
怔了怔,目光掠过儿子,又落在了吕兰的脸上。
一声叹息,范援朝平静地点了点头。
“铁子,你该去换药了,顺便溜达一圈儿,透透气儿,我跟你吕阿姨有事儿要说。”
“爸!”范铁心里一惊,厉色了不少。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刚才毕笙源的父母搞出来的荒唐闹剧。作为父亲,他猜测自家老爹的德性也好不了多少,自然是想要千方百计弄开他。
“怎么了?”范援朝皱眉,看着儿子刺猬一般竖起来的倒刺。
冷哼一声,范铁非常严肃:“爸,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现在对这事儿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那都是你的事儿,给我无关。小井我是管到底了,这辈子你要想抱孙子,就祈祷她早点儿醒过来。收起你那些把戏,回去吧!”
自家儿子就是这么看他的?
范援朝愣了一下,端详着儿子的脸,脑子里是他斩钉截铁的一席话,一时间,竟然忘了反驳。到底是亲生儿子,说出来的话都像极了自己。
“心迹表完了?”范援朝掀开唇,竟然笑出了声来了。
范铁寒着脸,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