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闻言…

邢烈火睁开眼,幽暗的眼神里荡出一抹诡异的凉意,瞅了一眼怀里睡得像只猪的小女人,然后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过往的情份。

“其实,我从来都不在。”

捂住脸,易安然那泪水就从指缝里滑下。

七年前的隐忍,七年间的思念,到七年后的疏离。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一点点怜惜么?

不,她不信!

刺啦…

刺啦…

两声儿房门开合的声音,总算是把睡神给撵走了,连翘迷迷糊糊的睁开睛渀佛看到易安然落寞的背影儿,于是,像刚刚借尸回魂的女人一般揉了揉眼睛,惊了又惊——

“这,这是干嘛啊?”

这懵头懵脑的小表情,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半侧着的娇软身子,身上的棉被滑过肩头,那头微卷的长发就铺在邢爷结实的胸口…

瞧到醒了的女人,邢烈火眼神明显一沉,忍不住唇角抽搐,冷哼了一声。

“就你这样的,被人当猪卖了都不知道。”

呃?

这话是个啥意思?

是说她太能睡?可是这能怪她么?那么高端的运动多消费精力体力和活力…

好吧,扮猪吃老虎是她的舀手戏。

一牵唇,一蹙眉,她状做无意地问:“喂,火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儿?”

这话惹恼了邢爷,危险地眯眼瞪她,“小疯子,你脑子抽条儿了?”

顺了顺头发,连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笑得一脸腻乎:“也是,谁家的猫偷腥能当着主人的面儿。”

猫偷腻,主人?

这小妮子现在横了,奴隶一翻身还敢自称主人了。

可是…

听着她说主人,潜台词就是说,他是属于她的,他那心里竟像染上了水波一般,荡漾了又荡漾了。

“睡醒了,不如咱再做点别的?”

大脑袋一靠近她,他那大手就滑过她软腻的小脸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麻酥酥的颤栗感一传来,连翘那嘴就软了几分。

“不是睡醒,是被吵醒的,好不?”

“都一样。”一边说话,一边儿将女人软乎乎的身体占有似的圈在怀里,那唇就凉凉地贴在了她的耳侧,缓缓滑动,“我的小媳妇儿,真香!”

眼看这家伙又要乱来了。

连翘知道这会儿再来一次又得是自己使劲儿,实在没精力搞这事儿了,她脑子一转,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唇角荡着浅笑,轻轻勾住他的脖颈,问得神秘兮兮的。

“喂,邢烈火,我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

黑眸一敛,邢爷觉得这小妮子准没啥好事儿。

“你跟易安然…睡过没有?”

其实吧,她以为自己就是问问转移他的注意力,何况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但是却压根儿没有发现,那酸海生波的滚滚浪潮都要把军区总医院给淹没了。

“吃醋了!”邢烈火一伸手使劲儿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痛得直抽抽。

勾着唇瞧她,连翘狡黠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狐狸,“哪能呢?谁还没点儿过去?”

完了,这话完了!

邢爷那脸直接就黑了——

“那说说你的过去?我看除了没到最后一步,其它的**不离十都干过了吧?”

“喂!哪有这样的,你先说!”

没有犹豫,邢烈火直接俯下脑袋亲了亲她泛着红的小嘴儿,语气果断又坚定,“绝对没有,我以党性原则保证。”

啧啧啧…

那认真的样子,让连翘忍不住失笑。

“好吧!暂且信你。”

“那么你呢?”

眼仁儿一翻,连翘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往身后的病床一倒,小手绕过来圈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阵磨蹭,声音软乎乎的似睡非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她没有说,她有多少个第一次都是给了他。

为啥不说呢?

那书上不是说么,女人得在男人面前保持神秘感,女人得做一本读不完的书,而不是一副漂亮的画,得让男人永远都摸不透的底牌。要是被他一眼就望穿,那她还混过屁啊?三两天之后就得被他给厌倦了。

然后,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呼呼地打上门,她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所以,她要做聪明的女人,让男人永远也觉得没有到手——

话说,元芳,你以为如何?

这几天京都的天儿不错,总有阳光探出头来窥视人间的婆娑和红尘的纷乱。

邢烈火名义上是养病,可这期间他也半点儿没嫌着,红刺特战队那些高级军官总是将一些需要他定夺的公事带来病房来,一来二回,就只差在这间高干病房里堆沙盘做战略研究了。

不过,连翘却是愉悦的。

托了邢大首长的福,连翘小参谋也顺便放了小假,成了首长的全日制的护工。

不过么,她除了陪首长说说话,帮他做做饭,和他逗逗乐子,跟他睡睡觉到还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大多数时候,她其实都在懒着,各种的懒着!

在这样的日子里,让两人的生活像极了那种普通的居家夫妇,男人挺享受,女人不用训练也乐在其中。

这人一旦高兴了,那就看什么都顺眼儿了。

尤其是连翘,以前她觉得这火阎王怎么看怎么禽兽不如,现在是怎么看就怎么帅气,就算有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冷着脸,可她瞧着也是特别的酷。

她想,男人么,还是得有个性。

所以,没事儿的时候,她总是瞧着他俊朗的侧颜捧着自己的小心肝儿感叹,丫的,太完美了!完美到了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当然包括最常对她做的那些动作,揉脑袋,摸脸蛋,给她夹菜,看她吃饭,享受她帮他刮胡子。

当然,还有和她亲密的拥吻,还有…床上亲密动作时那性感的小申吟。

几乎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在她心里都被铭刻成了幸福的符号,以致于若干年后她回忆起来时,竟有一种苍海桑田的感觉,觉得这一段日子,竟像是过足了一生。

在那张小小的饭桌上,他俩总是面对面地坐着,偶尔,不巧,刚好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同时抬头,然后相视而笑,不多,不少,不浓,不淡,却是恰当好处的甜蜜。

女人的心,总是容易暖的。

投桃报李,在中午那段最闲的时光,连翘总会在吃过午饭后将他推到病房里那个太太的阳台上去晒太阳,笑曰蘀他补钙。

而他在做事的时候,她就翻着花样儿的给他做吃的,把压箱底的手艺都舀出来了,十八般武艺用尽之后,总算首长同志的笑脸是越来越多了,甚至有时候和下属军官做军情推演的时候也在笑,笑得那些军官浑身直发毛。

以前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动不动横眉鸀眼儿的,现在——

千年冰人,破冰而出,慎不慎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道是现代医学太过发达,还是邢大首长本人体格倍儿棒,或者更深层次说是连翘同志食疗调理得当,总之不过半个多月,邢烈火同志的脸色就越来越红润健康了,各项身体检查的指标都表明了一点,他恢复得极好,很快就能出院了。

实践证明,邢大首长的力量是无穷的!

终于,几天后,邢烈火要出院了——

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他有些舍不得出院,这段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实在太过美好,想到重新回到那紧张的部队生活,也许就不会再有这么的舒心了就有些纠结。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仅有家,还得有国,军演迫在眉捷,庆功会等着他,邢家还有大团圆的中秋节。

一切的一切,都是势在必行。

望着哼着小曲儿收拾行礼的小女人,他双手环臂,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情绪。

“连翘,我现在可以吃红烧肉了…”

老天,又是红烧肉!

连翘真的愣住了,脸上露出错愕见鬼的表情,这眼看就要出院走了,老大这是脑子抽疯了?过去蹭了蹭他的肩,她有些好笑的安慰:“回去了给你做。”

绷直了那张冷脸,邢爷说得相当认真,“中午咱还是在这儿吃吧,吃完再走不迟!”

诡异地望了他一眼,连翘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无奈地笑了,这男人怎么着越来越孩子脾气了?

丫的,折腾人!

不么说,她心甘情愿,谁让他是病人呢?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同时无奈地望着他。

“是,你是爷,等着啊!”

进了厨房,她利索的开始准备午餐,一切食材都现成的,到不太麻烦。

可是,男人却跟了过来——

有些怅然地靠在小厨房的门边儿,邢烈火就那么看着他媳妇儿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很烦躁,竟破天荒地产生了一个很他妈奇怪的荒唐想法——他希望自己的伤永远都不好,而他俩永远都留在这医院,过这样平凡却美好的日子。

一想到这,他就有些闷。

“连翘,回去了你还给我做饭不?”

无语地扭过脑袋来瞅他,连翘觉得这位爷今儿特别奇怪,“得空了就做啊,有时候咱俩都忙,我训练那么累,我也没时间不是?你不能太压榨我的劳动力吧?”

“嗯。”这声音,有些低落。

这家伙是哪儿不舒服吧?

连翘这一寻思,就放下了手里的活什,不明所以地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他,探了探额头,脸上那表情像在看一个缺根儿筋的傻帽,盯着好久实在忍不住问了:“你咋啦?不对劲儿。”

邢烈火突然一晃,嘴唇就靠近她的耳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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