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番外 结局

“这才对。”施云晚这才微笑,“我交代了小沈送你们。他在外面等了。”

彭因坦还是有点恋恋不舍,但当着人他也只能看看索锁,说:“我明天早上来。”

“走吧。回去收拾干净再来见我。”索锁说着眨眨眼,抬手挥了下。

彭因坦笑出来,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那姥姥给做的腌笃鲜和姜油焖鸡怎么办!我吃完了再走吧…”

“还吃完了再走?给你带上。不过我得留下点儿。好久没尝到姥姥的手艺了。”施云晚说。

“家里还有的。”郭阿姨笑着说。

“那好吧,那咱这就回去吃。”彭因坦马上说。

一行人说笑着出了病房,施云晚一直送他们到电梯门口,特地跟沈西安又交代一番,才送他们进电梯。

他们一走,走廊里都安静下来。

叶航还守在病房门口,见施云晚回来,他站起来。施云晚问他吃过晚饭没有,他说已经吃过工作餐了。

“辛苦。”施云晚点头微笑,回了病房。

一进门,她就听到闷闷的一声,立即意会过来,忙到索锁病床边,看到索锁脸色惨白、汗珠顺着额角滚下来,她忙拿了毛巾给她擦…她声音都开始发抖了,问:“刀口很疼?疼你别忍…镇痛剂见效就好一点…”

索锁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这阵撕裂一般的疼痛忍过去,才慢慢地缓过来。

镇痛剂发挥功效了…她也开始犯困。

“妈。”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但看着坐在病床边握着自己的手一脸心疼的母亲,她忍着困意说:“谢谢您能来。”

施云晚再坚强,听到这话也难免心酸。

她忍了又忍,才说:“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要来啊…”

“嗯。”索锁答应着,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她就昏睡过去了。

施云晚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却终于忍不住哭了一场…

索锁一整晚都被刀口疼折磨着。在镇痛剂药效过去之后,痛感几乎没有一秒钟停歇,还一阵强似一阵。为了不让陪着她的母亲担心,她就只好装睡。偶尔也会有几分钟打盹,可是又会被更强的痛感催醒。凌晨值班医生和护士来查看过,给她加了一剂镇痛药才勉强熬到天亮。

施云晚是经历过大手术的人,况且一个母亲的心总是被孩子牵动着,陪在索锁身边,也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了,索锁睡着了,她才在旁边的小床上打了一个盹儿。

就这会儿工夫,索锁反而被走廊上的声音吵醒了。

她立刻觉得刀口疼。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伤口处,咬着牙不出声,小口小口地吸着气。走廊上的说话声不小,可能是隔壁病房的家属…她转脸看看睡着了的母亲,心想吵闹到没有关系,别把她吵醒就可以。

她心念未已,病房门就轻轻被推开了。护士探身进来看到她醒着,轻声打了个招呼,看到施云晚躺在折叠床上,说:“你老公来了,问问现在方便不方便进来呢。”

索锁愣了下,施云晚却是睡的极轻,已经醒过来。护士忙说对不起吵醒你了。她笑笑说没关系,我这就去洗洗脸。

“不要让他进来。我还没洗脸。”索锁说。

施云晚和护士一起笑了。

护士出去,施云晚帮索锁洗漱完毕,才亲自去开了房门让在外面等着的彭因坦进来。

彭因坦看着索锁的脸。今天天气很好,这就衬的索锁的脸色更差。他不用问也知道索锁昨晚上一定没能睡好…但是他没说什么,就默默地过来亲了亲她。

等早上医生来过,施云晚才照约定回去休息。

索锁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有好久没在手边了,问到。彭因坦去给她拿过来充电开机。索锁自己拿着手机,看着跳出来的一条条信息…老吴的,小虎的,小葵的,大禹…她突然愣了一下,刚想要跟彭因坦说,就见他指指自己的手机去接电话了。

她盯着手机屏有点儿发愣,过一会儿彭因坦挂了电话过,轻声说:“妈妈和晓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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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

如果不出意外,后天晚上的更新会是最后一更。谢谢大家。我们后天见。各位晚安。

 

 

第二十二章 等风来 (一)

 

索锁眼睛盯着彭因坦的脸,半晌都没出声。

彭因坦的手就在索锁眼前晃了晃,说:“哎哎,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嗯。”索锁把手机递给彭因坦,说:“你看。”

彭因坦拿过来看了看,哈哈一笑,说:“该早点儿开你的手机看看,也不至于让你突然吓一跳…看,我妈妈多温柔啊,是不是?来看你就来看你嘛,不用害怕。”

索锁舔了舔嘴唇。

手机里有钟裕彤发来的信息,就是问候的。时间大概就是她在做手术期间。想必她没有回复,她也不会见怪…可她还是很不安。她又舔了舔嘴唇,彭因坦注意到,拿了棉花棒沾湿了给她浸润着珂。

“她也不会马上就到。从机场过来且得一阵子呢,然后再买买东西什么的,午饭时间能到就不错了…不过我说啊,这陈公子还挺关心你的嘛。”彭因坦扔了棉花棒,拿过手机来点了点屏幕,调出来陈润涵的信息给索锁看。

索锁斜了他一眼,“嗯。”

“嗯?”彭因坦也斜着眼睛看她。“你不觉得有必要跟我解释下?他这么关心你干嘛?”

“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大惊小怪什么。”索锁说。

彭因坦伸手捏了索锁的鼻子,一使劲儿,就听见有人敲门,松了手说:“先饶了你…来了!”

索锁揉着酸麻的鼻尖,笑笑。看彭因坦去把门打开,倒没有见人进来。她想坐起来些,有点费劲,索性趁这会儿工夫回回信息。

她开了微信看老吴发来的图——他正在和王护士长一起准备午餐。一堆新鲜的正在处理和等待处理的食材摆在他家那狭小的厨房台子上…她轻声说了句:“谢谢啊。谢谢也替我谢谢王阿姨。”

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回复:“我就是你王阿姨,吴胖子在弄鱼肉丸子,倒不出手来…中午我来送饭的。等你能进食了,让吴胖子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索锁听着王护士长愉快的声音和老吴的笑声,不禁莞尔。她听见门响,抬眼看时,彭因坦正关了房门回身,手里抱着两大捧鲜花——牡丹和玫瑰。她看彭因坦那不自在的表情,笑笑,问:“谁送的?”

“这个是一山送的。”彭因坦把牡丹花往前送了送,看看已经被占满了的花瓶,说:“还有花没地儿搁呢,这搁哪儿?”

索锁还没说话,他已经先把花送进卫生间放到水盆里了,出来问索锁:“你刚才在做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索锁脸上的笑意让她苍白的脸色都显得没有那么难看了。

“嗯,中午有你爱吃的鱼丸…吴叔在做呢。王阿姨在帮忙…我看不久咱们就可以吃他们的喜酒了。”索锁说。

彭因坦听这话,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嗯。”索锁说。

彭因坦在床边坐下来,“你怎么认识他的?”

“哦…打架。”索锁说。

彭因坦看了眼点滴的滴速,转过脸来就看着索锁笑:“打架?”

“…也没有怎么样嘛。开始自己买海产品不怎么会买么…老吴不乐意招呼不熟的客人。他那个人平时跟客人的态度就很横,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儿,而且不识货还不卖给你呢…反正就吵起来啦。”索锁轻声细气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注射的药物里有镇静的成分,她觉得有点困。疼痛感倒是没有昨晚那么严重了。彭因坦陪她聊天,大概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聊起来这些很久不曾想起来的往事,她都觉得恍如隔世…

“…我脾气又不好,他这样的态度我当然听着也不痛快啊…他让我从他摊上滚蛋…哟,哪儿那么容易说让人滚蛋就滚蛋呢?我才不哩…气的他那天心脏病都犯了…很危险啊…还好我学过一点急救,不然等不到救护车来的。后来在医院醒过来,看见我就哭了…我就说你好歹活过来了,不然我就惨了…他哭的那个伤心,哭的病房里头医生护士病人还有家属都受不了了,说我,你一小姑娘把你爸怎么了…”

索锁指指病床,彭因坦给她把床头调高些。她靠在床头,嘴角牵了牵。

彭因坦说:“那你是救过他一命呢。”

“也不算啦…那天他哭够了,倒没让我滚蛋。我有点儿怕他真讹我。那么多目击证人看到我和他吵架的,然后那些人大多数又都是他在鱼市上做生意的,闹起来哪有我的好果子吃…不过也没怎么着我。他说要睡觉就让我走了。回去也不敢跟姥姥说,就怕手机响…后来不安心,去看他,医生说当天就出院了。我去鱼市找他,发现他铺子门大敞着,跟人在里头喝酒…”

“刚出院就喝酒吗?”彭因坦惊讶。

“嗯。我就进去骂他了,说他自己作死。他气的要死,说用不着我管…然后他朋友就笑,笑的我都莫名其妙。他自己也笑了,问他朋友说‘像吧’?莫名其妙的…后来我就走了。再去鱼市买鱼虾啊,就绕道走。结果他神经兮兮的,倒

tang是要扔了他的铺子,跟在我身后教我说什么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然后我们俩就蹲码头上抽烟喽。反正一来二去的就熟了,我那会儿刚开始营业,买东西买不太好就老亏钱。他就帮我进点儿好货。之后东西都从他那里拿了…就那么着了吧,好几年了。他人不坏,就是脾气不好,恶习不少。不然身体也不会那么差…”索锁说。

彭因坦哼了一声,说:“你还说他。”

索锁笑笑。

“他朋友说你像,像谁?”彭因坦问。

索锁顿了顿,说:“像他闺女。”

“他结过婚?”彭因坦问。

“结过。你看他那样子…老了都这样,年轻时候脾气还不更暴?而且三教九流的都交往,还挺讲义气的,家里么就总不怎么管,老婆就受不了,跟他离婚。离婚时候女儿还小,判给前妻了。他挺疼他闺女的…但是前妻不让他见。离婚了他倒是正经多了,自己开始做点小生意。后来前妻再婚了,女儿么由她姥姥带着。都上大学了,出意外去世了…他从那时候开始就特别作了…说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了。有一次喝醉了,才说当初为什么特别讨厌我去他摊子上买东西,因为我说话的腔调什么的挺像他闺女的…现在好啦,算是找到人生新目标了。”索锁说到最后,微微一笑。

彭因坦亲亲她,说:“休息会儿。”

索锁打了个哈欠,说:“不困。”

彭因坦笑着,看她说了不困,还是闭上眼睛。

“把床头放下吧?”他问。

“不,我就打个盹儿。这样得劲儿。”索锁说。

“好。”彭因坦轻声。

不一会儿,索锁就睡过去了。

彭因坦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他仔细看了看床头的监护仪器,确认没有异常,才拿了手机从床边走开。刚刚走出病房门,他手机就响了,一接通,他就笑嘻嘻地问:“妈妈您到哪儿了?”

他满以为这会儿他母亲最快也只是进了市区,哪里知道这一问,就告诉他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他不禁回头看了看病房门,透过玻璃窗见索锁还在睡,就说:“那我下来接您吧。”

钟裕彤却没有让他出来,在电话里让他说明白楼栋和病房门牌就可以。

彭因坦被母亲挂断电话,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了口气。看看时间差不多,还是去护士站跟护士交代了一声,乘电梯下楼去。

钟裕彤和章晓芃行动也很快。

下车时钟裕彤挽了带来的礼物和鲜花,示意晓芃在车上等她。

“你不用下来了。让司机送机回去。”她说。

晓芃跟着下了车,说:“都到这里了怎么可以不上去看看?我是不喜欢她。可是我也不希望她生病。她一生病,多少人操心。”

她说着帮姨妈拿了手上的东西,挽了她上台阶。没走两步,就已经看到彭因坦正从大厅里往这边走,她打量了下这栋病院大楼,说:“条件可不怎么好…怎么不让她去北京动手术呢?也方便照顾。再怎么样也比在这里强吧…”

“当着索锁别多话。”钟裕彤忽然说。

“知道。”晓芃答应。

“妈!”彭因坦已经出来了,“你们来的好快。”

钟裕彤和章晓芃打量下彭因坦,几乎同时问道:“你几天没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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