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刘陌摇摇头,“你知道大汉遣使节来到身毒么?我便是大汉的使节。”
“那么,”衍娜美丽的眸里燃起希望地火花,“你是否,”她渴望道,“能带我回汉?”“其实,我觉得,”刘陌想了想道,“你在身毒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熟悉了。何必再回大汉。我虽然看不见你的容颜,但是看你的眼睛,便知道你生地很像身毒人。身毒种姓森严,大汉何尝不是?你何苦吃那么大的苦,期图回到大汉,重新尝一遍曾吃过地苦?”
“可是,我想看一看母亲生活地地方。”衍娜沮丧道,“母亲至死希望,能够回到家乡。”
“阿祯,”远处,金日单唤道,向这边走来,看见衍娜,有些惊三,“这位是?”
衍娜便又说了一遍。
“我也觉得阿祯说的有理啊。”金日单耸肩,不太在意道,“你在身毒,好歹有父亲,回到大汉,什么都没有。”
衍娜便沮丧,问道,“你们多大了?”
刘陌道,“十三。”金日单是十五。
“我十四岁,已经到了要嫁人地年龄了。可是,贵族们都看不起我的出身。而种姓通婚制度严格。”衍娜泪下。
“你若是个男孩儿,”金日单道,“便回大汉也是没什么的。偏偏是个女孩,很多的苦,还是不要吃了吧。”“你不要看不起女孩子。”衍娜涨红了脸,怒目而视,“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金日单讪笑,“男孩子可没有你那样爱哭。”
衍娜凄然一笑,将匕首奉给刘陌,道,“我看你喜欢这把匕首,便送给你吧。”
“君子不夺人所爱,”刘陌摇摇头,道,“我再挑就是了。”“便当是我难得一次看到母亲的同胞,为母亲尽一份心力吧。”
刘陌无奈,便道,“当是我从你这买的吧。”付了钱,接过匕首。
“你怎么喜欢这么小家子气的东西?”金日单好笑的看着,道。
“这是我打算送给妹妹的。”刘陌微笑,仔细看了看,还是很精致,刘初定会喜欢。金日单想起未央宫里那个万千宠爱的悦宁公主,淡淡道,“是么?女孩子玩这种杀伐之物,是不是不太好?”
“早早会喜欢的。”刘陌微笑道,“自从冠军侯去世后,她对这些,也渐渐喜欢了。”
在身毒都城盘桓了半个月,等商人亦买了身毒特有的象牙,香料等物,唐贺便打算回程。身毒国王遣人来道,感大汉皇帝陛下友好之意,愿派一队使臣,回访大汉。
一行人走出繁华的身毒都城,再进入大漠,便是冬季了。一望无际的大漠,掩不住人的踪迹,薛植察觉了队伍之后缀着的那个人,冷哼一声,纵马驰去,却是一个身毒女子,见了他,并不惊慌,交手之间,颇有一些功夫,到底敌不过,抓住了。她却喊道,“我认识你们的人。”随手一指,正是刘陌和金日单。
薛植愕然,事涉皇长子,便不能就地处置,带了回来,扔在地上。女子面纱擦落,美丽而又妩媚,一双眼睛黑亮,正是衍娜。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一一:初识情事心惘然
刘陌策马过来,无奈叹道,“你居然真的跟过来了。”他回身,看了看师舅和小舅舅。
“不要看我。”郭解好笑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周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跟着便跟着吧。”
“好,”金日单翘起大拇指,“一个女子,能跟我们跟到这,不简单。我收回当日的话。”
“你回去吧。到大汉,你会更不幸的。”刘陌温言劝道。
“可是我已经逃家了。父亲不会在承认我。”衍娜道,“我一向是做了事永不回头的。你不让我跟,我便继续悄悄缀着。”她倔强的回过头去,“要不是找不到到过大汉的人,不认识路,谁耐烦跟着你们。”
刘陌心中便一动,这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脾气,倒是有几分像他的娘亲。
念到娘亲,他的心便一软。
“你们有完没完,”唐贺在前面喊道,“我们是大汉使团,不是随便说带人便带人的。她爱怎么的便怎么的。”
刘陌向薛植使了个颜色,薛植会意,上前道,“唐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便带上这个姑娘吧。她也挺可怜的。”
“这,”唐贺迟疑道,他与薛植官职不互属,而薛植是长信侯心腹,他不得不给面子,沉吟道,“看在薛将军份上,便跟着吧。”
衍娜从地上起来,犹自记恨刘陌不帮她说话,瞪了他一眼。刘陌一笑,并不在意。
不知不觉,又行了一个多月。薛植执其马鞭,远远指着眼前的山,道。过了这座山,便回到大汉了。”
大家便爆出一声欢呼。
“这便是大汉么?”衍娜好三的看着。
依旧是青的山。绿的水,与身毒没有多大区别。
“是啊。”刘陌淡淡道,“希望你不要后悔。”衍娜气地瞪他,“我不会后悔。”
她的汉语,已经说的流利多了。
他们一路行来。平安无事。却在自己地家门口,遭受袭击。
一队黑衣人如鬼魅般的从山口跳出,劈脸向着队伍中地年轻人冲来。
唐贺吓的面无人色。刘陌到底镇静,喊道,“护住身毒使节。”
骁勇的骑军到底善战,不一会儿,便将黑衣人屠戮了一半。剩下的扎手的,却挡不过郭解和申虎地功夫。
衍娜看的翘舌难下,“真厉害。”她着迷的看着郭解和申虎的身手。
一个黑衣人绕过来。举刀砍向刘陌。刘陌抽出剑,挡住。恼怒的看了郭解一眼。郭解放声大笑,“你好歹也是我朝天门的弟子。一点战阵不经,算什么好汉?”
身后有人偷袭。刘陌冷哼一声。并不回身,剑划向身后。却落了个空。女子扑过来,替他挡住了那一刀。却痛呼一声,被剑在臂上撩过,留下一道血痕。
很快的,战争就结束了。薛植下得马来,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话音未落,那些人便咬了舌,唇边留下一条诡异的血迹。
“不必问了。”刘陌跳下马来,取了金疮药,让衍娜自行敷上。略皱了皱眉,道,“对不住。”
“是我莽撞了,”衍娜脸上痛地发白,笑的却爽朗,“本来你对付的了地。”
刘陌欲问,你又何必如此。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也许,彼此都清楚,揭了这一层纱,一切,便需直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