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下抽气声一片,那男宠吓得身子几近全都帖在了地上。

“王爷,您醉了,夜很深,先休息吧。”羽见上前端了一杯热茶。半年了,这还是见到王爷第一次大饮。

“休息。”泱未然抬头看向羽见,念道,“他刚才竟然在唱‘君当为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那都是假的!过去的誓言,如今,不过是昔日的戏言。”

将杯中剩余之酒举头饮尽,他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消瘦的身体似乎就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众人大惊,纷纷跟上。 

“都给本王滚回去。”他拂袖,靠在门柱上,眼底泛起一丝自嘲和悲凄望着兀自在天空的一轮明月,“谁都不准跟来。来者杀无赦!”

羽见止步,抬手拦下了跟上的众人,似乎已经猜到王爷要去哪里。

若云离开暗处,悄然的跟上,大泱夏日的风明明是干燥温热的吹在脸上,却是阴冷的。

脑子里浮现那个女子苍白的讥笑,若云下意识的握紧了鞭子,心里对那女子多了一丝怨恨,是她那红衣女子亲手撕开了她这么多年来的美梦。

折身,她不打算跟着泱未然,而是抄近路返回那后院。

 

四下寂静一片,笼中的女子已然深睡,苍白隽秀的手指还依旧拽着自己手腕的链子,宛若要沉溺在水中的将死之人。

 

若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狼狈之极,上前本要拉起路乐乐,那沉重的大门突然响了起来。

意识到有人要推门进来,若云点足,闪入暗处,再度将自己藏拉起来。

门缓缓推开,门廊上的琉璃光将一个纤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随即,桂酒的香气直扑而来。

  

“未然哥哥?!”看着进来的那人,若云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唤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然终究认识到自己是躲藏到这里,若云还是吞了下去,屏住呼吸观察泱未然到底要做什么。

如银的月华洒落在他身上,将他散落在肩头的发丝镀上一层幽白的光,那宛若深海般的眼眸此时犹如七年前初见时的样子,深邃的,忧伤的,眼底有一种让人心疼的绝望。

也是那一年,她如此的想接近这个大泱的质子。

此时的他,双手紧紧的抓住那笼子,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笼中人,隔得不远,但若云能看到他的手竟然在发抖,那力道,似乎要将笼子给撕裂。

笼子里的女子突然动了动,泱未然伸手一指,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随即打开了笼子,躬身走进去。

也在这时,若云看到了她今生最难以释怀和痛恨已经震惊的一幕。

泱未然竟然跪在地上,将那脏兮兮的红衣女子搂在怀里,一手放在她腰间,一手则搁在她脸上。

修长的玉指一点一点的将她的长发理顺,然而拢在女子耳后,露出她苍白的脸颊。

那动作轻柔之极,宛若清风也如流水,而怀中的是一块易碎的珍宝,不敢过多用力。

手指落在那红衣女子的眉眼处,突然顿了下来,随即又游走开来,那样子,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在用无形的笔勾勒一个人的脸颊和轮廓。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重复了多久,他突然又执起了她的手,细细的揉捏,抚摸,半响之后,他突然低头,吻住了那女子的指尖!

这一次,若云只觉得大脑哄然巨响,险些站不稳,瘫软在地上。

泱未然的唇,辗转缠绵不曾离开那女子的手指片刻,消瘦的肩轻微颤抖,似乎在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夜如此安静,月光落在他细长的眉睫上,宛若欲欲坠落的繁星,而的眼神——竟是如此的迷恋和痛苦!

因为迷恋,他甚至吻上了她的青丝,吻上了那女子的淡淡的眉,吻上了她脱水而干裂的唇。

却因为痛苦,他的手竟然落在了那女子纤弱的脖子上,指尖一曲——他掐住了路乐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若云反复的问着自己。

未然哥哥,他竟然在吻那个脏兮兮的丑女人。

不是喜欢男子么?那些满园的美男是做什么的?如果是喜欢,那为何他要这番痛苦的亲吻着这个女子。

如果他喜欢女子,那她若云算什么?

而这个女子又是谁?

独自蹲在原地到天亮,泱未然已经离开,笼子没有关,而那女子还躺在里面晨光下她那沾着血迹的脸,仍旧脏兮兮的,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

走进笼子,若云的眼底泛起阵阵寒意和厌恶。

脑中一回想起那个画满和泱未然痛苦的表情,她握着的鞭子的手又下意识的用力几分。

“你到底是谁?”

第四十二章

心里的愤怒像火一样从胸膛腾升起来,这一夜的一幕幕仿佛就是一场噩梦,而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个该死的脏兮兮的女人。

她怎么配,怎么配未然哥哥如此对她。他脱尘秀美如仙裔,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都让她沉迷,可眼前这个女人呢?

“说,你到底是谁?”揪着路乐乐的头发,若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问道。

“放开我。”惊醒的路乐乐看到来者是若云,心里明了了几分,不由笑道,“你可有看清了你的未然哥哥?”

“你……你胡说八道!”若云的手一抖,却紧紧的抓住路乐乐,“都是你这个贱奴,勾引未然哥哥!”

“放开!”路乐乐当即呵斥,抬手一把推开若云,冷声道,“什么贱奴,什么勾引,我告诉你,我不是泱未然的奴隶,也不是他的玩宠,更别说什么勾引了。抱歉,我对千年小受不感兴趣!”

“呵呵……你不是贱奴是什么?听说在泱过唯有低贱的奴隶才会被关在笼子里。”若云直起身子,俯瞰着路乐乐,嘴角讥笑之意越发的浓烈。

对于泱未然昨夜之举,若云突然想到,这些年来泱未然滴酒不沾,断不能饮酒,加之这半年突然赶回大泱,定然心事繁多,酒后行为反常也可以理解的。而且依照泱未然的个性,对伤害自己的人,他从来不会放过,当时谈到这囚笼的时候,他的眼底分明有厌恶和痛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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