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感情。
就如,初次见面的陌生一般。
而甚至于,比陌生人更残忍。
“好。”
君卿舞踉跄的后退一步,整个脸在月色之下,更加的惨白,呈死灰。
那双紫色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阿九站着的地方,抬手指向她,扯出一丝苦笑,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堂堂帝王,竟然在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面前落得这个地步!
真是可笑至极,然而,他说不出话。
甚至想扬言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的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他幽幽开口,声音似哭似笑,“梅思暖,你是我见过的,最冷情的女人!”
这是十九年来,也是认识这个叫梅思暖的女人以来,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
而每次,都是他对她说。
“哈哈哈……”
想到此处,他不禁踉跄的退步走到院子中,看着满园的梅花,猛的一个旋转,身体犹如翩鸿一般飞向空中。
于此同时,一匹冷色的剑从他袖中拉出,仿似从天而泄的银光,瞬间片飞过满园的梅枝头。
不过瞬间,那些含苞待放,只等落雪便开的梅树已然狼藉一片,残枝坠地,花瓣飞散。
甚至,满园,竟然没有一棵完好的梅花树,甚至于,根基已然被他挥出的剑气掀翻。
持剑站在狼藉的院中,看着凌乱的梅枝,紫色的眼瞳有凄然而疯狂的笑意,“这世界上,若属我君卿舞的东西,得不到,那就要毁灭。”
说罢,狰狞着充血的双瞳,手中剑往前一刺,切断了最后一棵梅花的根基,随即,他持剑,转身离去。
月色将院子照得一片惨然,门缓缓推开,阿九身着白色的衣衫,赤着双足走到院中,看着满目的落花,笑得凄然。
君卿舞,只望你遵守你说过的话,此后,再也不来中殿。
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念完此首诗,她手中匕首一挥,扎在了他最后一剑落下的地方。
作罢,她转身回屋,静候着明天。
而明天,是太后的生辰。
所有的宫人都听到了中殿中传来的动静,和那鬼魅的笑声,然而无人敢进去,甚至于听到梅枝被砍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恐慌的纷纷归在地上。
不久之后,果然看到皇上从里面出来,手中持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青丝如缕,白衣翩飞。
明明一身雪白,然而那一身杀气,却让人感觉那是地狱走出来的阿修罗。
月光如雪,琉璃宫突然显得十分的寂缪。
刚才里面的动静无人敢上前,甚至于右名都只能守候在门口。
君卿舞依旧一身雪白的衣服,头发微微凌乱的从里面走出来。
长剑在手,映着月光倒影在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份萧杀和阴森鬼魅。
那双紫色的眼瞳,幽深不可见底,冷凝的神色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周身的杀气和一份惨然。
“皇上。”
右名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披风搭在他肩上,然而,还没有系好
带子,君卿舞已从他身边走过,目光平视前方,上了回嘉宇宫灯撵车。
撵车急速的驶回了驾驭宫,直到回到宫中,君卿舞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皇上啊。”
看到他那番样子,右名心中一
酸,走上去,要从他手中夺走剑,却不料,如何也从他手中拿不下来。
“皇上,您这是如何苦得自己?”右名唯有将他手指掰开,才发现,那剑柄黏糊一片。
那日在桃郡,皇上一气之下,捏碎了杯子,不过手心伤已经愈合。
如今,剑柄却血红黏糊,将他手心展开一看,右名惊得整个人一怔。
若不是心乱,胡乱用力,长年使剑的人,竟然在片刻之间,将手心抹掉一层皮?
那该多疼?那该用来多大大气力?而心,当时该是多乱啊。
“皇上,您这样,若是您母亲在,她一定会伤心的。您这也是折腾老奴啊。”
见君卿舞犹如失了魂一样坐在位置上,如何也不肯上药,右名无奈,跪在地上劝慰道,“娘娘当时将皇上托付给老奴,见皇上今日这般,老奴以后怎么给娘娘交代。”
君卿舞七岁的时候,右名亦入宫,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