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丝毫不顾她的伤口,再被他拉下去,她的左手臂估计一个月都好不了。
墨玦冷冷地看着她,紫眸深沉,“怎么,连一个女杀手也敌不过了?”
叶薇毫无顾忌地笑,她知墨玦讥诮她,不可否认,她和黑衣女子交手的时候的确有一种凌人的自信,过分的有把握以至于那一瞬间判断出了错,这才造成手臂的重伤。
她是自作自受,谁让她太自信了。
“奴家和十一叱咤风云近十年,也该让位给下一批人,总不能让新人全无发挥的境地嘛。”叶薇打诨着说道,那黑衣女子身手的确是不错,但总体水平和她还是有点差距的,她唯一取胜的地方就是她的力度太大,一旦硬碰硬准伤无疑。
墨玦脸色冷狠,“你们第一杀手的位置恐怕不保了。”
他指银面,叶薇知道墨玦说的是实话,银面的身手已凌驾在她和十一之上,单打独斗两人都不是他对手了,输只是时间问题。
但她又怎么笨得和他单打独斗,她和十一素来是一体的。
“他若杀了我,自然就是第一杀手,我没死之前,他做梦!当然,墨玦美人你是不会在乎奴家死活的。”叶薇轻轻一笑。
本来已快松开手的他,骤然加重了力度,手臂剧痛难忍,疼得叶薇胃部一阵痉挛,疼痛神经好似被人死死地撕扯着。[n]
好痛!
她忍性是极大的,饶是如此,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倔强地看着墨玦,他力度却越来越大,他知道,只要他力度再大一点,用力一扯,她这条胳膊这辈子也好不了。
一条胳膊没了,叶薇还是叶薇么?
翅膀被折断的叶薇,还是原来的她么?他有点不确定,眸光越来越阴霾,那一双紫眸已沉如水,残狠如魔。
只要再狠心一寸,他就彻底摧毁她。
叶薇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笑越来越妖媚,她似看穿了墨玦的心思,心中悲喜不知,冷笑道,“除非你有把握弄死我,不然的话,你砍了我这条胳膊,白夜照样能把别人的胳膊接上去,我照样还能行动自如。[h]”
叶薇一出口就后悔了,***,叶薇你太天才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却又口不对心,墨玦戾气大盛,似恼似恨,“你当我不敢?”
“不,你有什么不敢呢?”叶薇笑吟吟道,并不在乎手上的剧痛,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银面。
“不,你有什么不敢呢?”叶薇笑吟吟道,并不在乎手上的剧痛,突然一阵巨响,银面的拳头打在狮子石像上,直接把狮子的头打裂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掉下来,发出一阵骚动声,叶薇心惊,今天碰见的人都吃了菠菜不成?
她的眸光再次投向十一和银面,不在理会墨玦,更忽略了这个男人怀里传来的阵阵温暖。
“薇薇,有时候,我很想就这么掐死你。”墨玦突然出声,声音又狠又冷。
叶薇淡淡地笑,“彼此彼此吧!”
弄死了对方,他们又是原来的他们,谁也不会为谁牵挂,谁也不会为谁为难,这不是很好么?墨玦,你以为就你这么想吗?
转眼间十一和银面的身影已转向中央,她为了看清楚一些,推开墨玦,缓缓走向他们,墨玦阴鸷地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的怒一阵强过一阵。
她很担心十一,银面只有胸口伤了几处,不痛不痒,可十一的速度很显然就慢了,她心急如焚,十一也知道再拖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趁着银面飞身而起之际,射出银针,银面躲过两针却躲不过第三针,可几乎是同时的,十一也被他的一枚小刀划过手臂。
鲜血滴出,十一蹙眉。银面一阵准确是射中他手臂的穴位,他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唇角却勾起一丝笑意,“你输了,刀片有毒。”
十一狂傲一笑,五爪张开而上,她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他,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银面似也没料到为什么没反应,又得和十一缠斗在一起,叶薇总算是放心了,他一条手臂动弹不得,杀伤力已减去了三分。
银面这时很明显处于下风,再躲过十一一脚时飞身而起,一手抓着圣女神像的权杖,以叫灵活地攻击十一,这个动作难度极高,他的手指突然划过权杖上的夜明珠。
叶薇突然感觉重心突然下坠,她站立的地方两块地板突然空了,她整个人往下掉。
墨玦大惊,身子如猎豹般冲来,“薇薇…”
他只来得及抓住叶薇的袖子,抓不住她的手臂,墨玦脸色大变,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地板突然关闭,十一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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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只感觉到很大的冲力把她整个人都几乎冲散,因一时防备不及落地有些狼狈,不免得在地上翻滚几圈,撞得手臂疼得麻木,可最终只觉得好似滚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背脊并不疼,她诧异,回眸,竟撞入一双紫色的瞳眸中,那潋滟的颜色中,有一闪而过的担忧。[1]
他的手好似还扣着她的腰间,叶薇抬眸看看十几米高的屋顶,再看看他,妖娆一笑,“哟,墨玦美人,你要和奴家同生死么?”
墨玦眸色一沉,好似被人揭穿旧伤疤一般,狼狈一窜而过,骤然推开叶薇,力度又狠又猛,一点也不留情分,叶薇冷笑,以一手撑着地,却感觉一阵刺心的冷。[1]
她环顾四周,大吃一惊,又一间密室?
又是一间收藏名画和文物的密室,比上面那一间更冷,更阴森,墙壁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淡淡,只有点滴朦胧的光,把密室里所有的一切淡淡的笼罩着,似亮非亮,似暗非暗。叶薇眸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圣女神像,还有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名画,很明显,这和上面的文物一摸一样,也就是说,肯定有一处是赝品,一处是真迹,她似是明白了什么,这间密室才是所谓的宝物收藏室,上面那一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当然,上面的有赝品,也有真迹,但大部分最有收藏价值的文物都被亨利伯爵收藏到这一间密室里了。
身上的圆筒落在不远处,叶薇过去,拿了出来,带上鉴别眼镜,墨玦已站到密室的画下面,冷冷道:“不用看了,这里的才是真迹。”
“***!”叶薇极不文雅地爆出一声粗口,狠狠地丢了那副赝品,“为了一副瑕疵品拼个你死我活,真有意思。”
墨玦不应话,细细地观察周边的环境,寻出路,叶薇懒懒地抬眸看他一眼,靠着圣女神像休息,补充体力,她此刻状况不佳,若是墨玦发难,肯定…
可他,为何要随她一起跳下来?她苦笑,闭着眼睛休息,好似她一掉下来,他也随着而下,她不禁想起电视小说里的狗血画面,一人掉崖另外一人赶紧随着赴死,毫不犹豫的,多深情啊。[10]
若不是那般了解墨玦美人,他几乎也会认为,他真让人感动,在外人看来,也许还是痴情人呢?她冷冷一笑,不再深想。叶薇发现,人真的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一旦你习惯了某一件事,你就一直延续这个习惯。
就好似,她已习惯了不去深想墨玦和她之间的事,只会去揣摩他身为黑手党教父该怎么做,会是什么心理,她发现还挺有效果的。[&]
每次一想到什么,下意思又转开,不会深想下去。
这样也好!
倏地感觉一道灼热的眼光流连在她身上,叶薇睁开眼睛,却见墨玦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挑眉,“何事?”
墨玦蹲下身子,冷笑,“找不到机关出去。”
叶薇哦了一声,并无特别大的反应,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美人相伴,无所谓。[。]”
墨玦冷哼,伸手想要撕了她的面具,叶薇一手拍落他的手,“干什么?不要非礼奴家。”
“你这张脸很讨厌!”墨玦冷冷道,叶薇轻笑,道,“你审美有问题,我做这副面具的时候下的功夫最多,哪儿都是完美的,不懂欣赏就闪一边去。”
墨玦脸色深沉,盯着她的眼光烈火又起,他不喜欢看她的面具,他想要叶薇原来的脸。叶薇随意环顾密室,朝上面喊了几声,并无动静,她猜这里的隔音一定很好,十一未必听得到。
亨利真是花了心思,室中室啊,若不是她们两打斗不知触动到哪儿的机关,也许她还未必会发现这么一个宝藏,真强。[6]
“这密室是密封的,只有一扇排风口,若是那里也关了,我们就得憋死。”墨玦指着右侧的排风口说道,短短时间内,他早就看遍了这里的环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叶薇索性瘫直了双腿,淡淡地笑,有一点点流氓,又有一点点风流,肆无忌惮地调戏起墨玦美人。
墨玦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怒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受伤的手臂上,疼得叶薇惨叫一声,虽然有点做戏成分,但是,真***疼了,他也真够狠心的,不废了她不罢休是不是?
叶薇狠狠地瞪墨玦,墨玦一不做二不休,挨着她坐着,也靠在石像上,动也不动,一脸的不高兴。[s]
密室很冷,气氛又阴沉,身边有一个诡谲莫测的美人,实在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两人又是仇敌,经常一动手就把对方往死里打,可是…叶薇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她现在的战斗力只有平时的七成,肯定不是墨玦美人的对手,他对她狠则狠已,却从不下杀手。
只是折磨她…恶趣味。
恍惚间记起沙滩别墅外他残狠的表情,还有无温的话,叶薇本有点骚动的心瞬间被镇压了,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q]
一时无话。
坐得久了,有点冷,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会走动的制冷剂,她不冻结成冰已算极好,叶薇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今晚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知!”
“你胡说,明明就知道我在这里,我很奇怪,你到底用什么查我行踪?”叶薇打趣着,“奴家哪儿让你装了什么不该装的东西?”
“信不信随你!”墨玦冷哼,脸色一如既往的冷酷表情,更有一种怒,恨不得一拳打碎她脸上的戏谑,他从不明白,为何她能一直如此没心没肺。[v]
“不信!”叶薇依然笑着,信和不信对她来说不重要,因为没什么意义,她信或者不信他,结果都没什么不同,所以也懒得去想,“你硬是要这幅画做什么?”
“就缺他了。”墨玦有问必答,虽然口气不太好。
“你真缺钱到要干这行?”叶薇妖娆地笑着偎依到他怀里,墨玦神色一冷,瞅着她的眼光好似看着几世仇人,“离我远点,不然我真废了你的手臂。”
“哦,是谁靠近我的?这儿地方这么大,你坐那边去啊。[10]”叶薇高傲地抬抬下巴,废了就废了,他当他是第一次动手废了她么?
以前哪一此手软过,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墨玦冷冷一扫,不作声,叶薇如愿投怀送抱,这密室太冷了,还是墨玦美人的怀抱舒服,暖烘烘的,她很享受,叶美女一贯没虐待自己的打算。
“你真要缺钱啊,奴家养你成不成啊,叫声女王来听听。”
“无聊。”
“反正也出不去,等人救呗。”
“不要和我争那幅画。[!]”墨玦纯粹下命令,不容叶薇反抗,很是强硬,然而他却纵容叶薇越来越往他怀里靠。
“缺一副就缺,死要干什么?我可不像砸了我招牌。”
“我哥要!”
“我哥还要呢,就你有哥啊?”叶薇一巴掌不轻不重地往墨玦脸上打,他竟也不闪,被打个正着,叶薇暗自庆幸自己是开玩笑的力度,不然他肯定一脚把她踢开十几米远。
哥哥,哥哥…
丫丫的,他怎么就这么听墨老大的话呢?典型的二十四孝弟弟。
“喂,你哥让你杀我,你也杀?”
“是!”毫不犹豫的。
叶薇有点受伤了,漫不经心地说道,“哪天有空了,我和十一一块去哥伦比亚杀他,奴家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若有损,我必杀你!”墨玦眸光阴鸷,不容任何人伤害自己兄长,即便是叶薇。
“老子软硬不吃,你当你是第一次威胁我?”叶薇冷冷一哼。
墨玦沉默不语,叶薇也笑着,一手毫无顾忌地搂着他的腰,手心,藏有银针,手张了又开,开了又张,银针已在指缝间。
墨玦不动,也不语,叶薇说道,“今晚你的目的不止是那幅画吧,你最想知道,银面和我们到底察觉有多少,是不是?”
说道银面,叶薇暗忖,他其实最恨的她,而不是十一。
“你说是就是!”墨玦沉着声音,他不否认,在见到她们那一刻,他的确在想,银面和她们的距离到底有多大了?
是超过了多少?
他知道肯定是超过了,银面和他过过招,他有几斤几两重,他知道。可十一和叶薇都属于爆发性很强的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她们都能爆发出超水平,但银面不成。所以他想知道超过多少,而为什么他想知道,恐怕她一辈子也不明白,叶薇的没心没肺,他领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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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一笑,手指轻佻地划过墨玦的脸,戏谑,又有点讥诮,“难得啊,美人你诚实多了。[n]”
墨玦垂眸看怀中的女人,冷笑,“我不似你,从无一点真!”
从认识到现在,除了第一次打斗时看过她的真性情,他见到的叶薇总是带着一张风情万种的面具,她并不多变,笑容有浓,有淡。
有勾人的,有清澈的,有霸气的,也有柔软的,可都是一种表演,他在她眼里很少看到一点真,可偏偏他却…墨玦很不甘心,心中很不忿,总是把这种苦闷深深地积压着,因为明白,他们中,谁若真了,谁就完蛋了。
她一直守着她的底线,不让他越过,有时候他觉得叶薇真的很聪明,她看起来就很聪明,举手投足间不吝啬表现她的聪明,让人感觉她很锋芒毕露,不懂收敛,这样的人,再聪明也有一个限度,可她不是,她是故意这么表现出来,冷静和才智却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深得多。[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