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在。
她手在石墩边一划,灰尘并不重,这里似乎有人住,那人可还在?若在,见了面,她和他要说些什么?她忘记了他们之间怎么开始,也忘记了他们之间怎么结束,唯独记住这段甜蜜的岁月。
她想,这样的记忆对一个人的评价应该是有些偏差的。
她推门而入,很奇怪的是,门也没有上锁,她好奇地回头看,从月门到门,都没有上锁,他就不怕有人进来,破坏这里的美和宁静吗?
心中稍有不解,一楼的大厅布置很简洁,铺着淡色的地毯,把整个大厅衬出一种宁静的味道,两组白色的沙发,角落有一座美女石雕,看得出是名家手笔。
她没有巡视就知道,一楼只有一个房间,那储物间,还有厨房,主卧和书房在楼上,沿着旋转式楼梯直上。
屋里,有人的气息!
这里有人住的,只是她暂时没有感觉到有人的威胁,应是不在家,她眉心冷冷一凝,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刚上去就是一个很大的阳台,面朝下面的茶花,阳台上挂着一个风铃,两张竹椅,一张红木桌,桌子上摆着一套名贵的茶具,茶壶,茶杯,样样俱全。
她的指尖在桌子上一扫,很是干净,一点尘土都没有,掀开盖子,茶水冒着热气,芳香四溢,这是她很喜欢的一种茶叶。
君山银针。
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屋里,处处都有她的回忆,她的喜好,她的影子。
702
她熟悉二楼每一个房间,卧室,书房,两间空房,推开卧室的门,窗帘拉开着,刺眼的阳光跳跃在房间里,明明一片灿烂的光线,房间却给人一种阴暗的气息。
纯黑色的设计…
黑色的窗帘,黑色的纱帐,黑色的被套,黑色的枕头…连室内不多的家具都是黑色,还有黑色的地毯,她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有些年月了,看起来有些旧了,特别是地毯,看起来有一种陈旧的味道。
她蹲下身子,手碰触着柔软的地毯,唇角掠过一抹笑,她喜欢…
这张地毯,似乎是他们在印度地下拍卖场买回来的,她很喜欢,他倒不是很喜欢,却让她铺满了他们的房间,她记得当年他们买回地毯,刚刚铺好,他就搂着她,在这地毯上,狠狠地要她。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滚着…是她所不熟悉的他和她…
她甩甩头,不去想这些羞人的画面,可这卧室里,床上,窗台边,都有着他们欢好的影子,怎么都抹不去,那些沉浸在感官之乐中的她如今看来是那么的陌生,还有…妖媚。
墨弑天…
唇齿间咬着这个名字,苏如玉心中翻江倒海,一片刺痛。
骤然退出卧室,她靠着墙壁,胸口起伏不定,心脏剧烈地跳动,好似有些什么东西要刺破了心脏,爆裂出来,她的头一片刺痛,急切地想要记起所有的画面,却无能为力,只能有这一段不太全的记忆,她一个人在刺痛中,沉浮,茫然。
她爱墨弑天!
毫无疑问,这座庭院处处都有她的影子,处处都有她的欢笑,处处都有他们的生活痕迹,那些记忆如此的鲜明,即便过去二十多年,依然刻在骨子里,仿佛昨天。
若说她不爱这个男人,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稳住心中的狂跳和震动,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去了阳台,坐在竹椅上,阳光暖暖地照射在她身上,略有几分暖和,那些日子的记忆慢慢地回到了脑海里。
似乎这幢房子印记了她的欢乐,还有她的青春年少,还有,她的爱情。
她深爱这个男人。
既然深爱,为何忘却了,一走二十多年,毫无音讯,是谁辜负了谁?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唯独记得这段日子的欢乐和爱。
鼻息间净是茶花的香气,风吹动,风铃声清脆而响,缓缓的,有一种难言的清静味道。
骤然隔壁房间似是有什么响动的声音,她一震,房间里并没有人,她确定,不然以她的敏锐,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苏如玉站起来,缓缓地走到门前,那是书房。
推门而进…
她错愕了!
书房的模样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书桌的对面有一组长沙发,他在忙碌的时候,他要她在旁边陪着他,她很无聊,后来就搬来一组沙发,让她休息睡觉,或者看书,她喜欢研究哪些病毒,细胞什么的,沙发旁边的玻璃桌上都是这方面的专业书籍。
且…年代久远了。
让她错愕的是,墙壁上…挂满了她的画。
少女时期的她,或笑,或冰冷,或睡觉,或在茶花间,或练剑…画中的少女眉目精致,大多冷若冰霜,唯独有几幅回眸一笑,百媚生花。也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娇俏模样,每一幅画,都把她的神韵画出了极致,即便是笑着,也没有失去了她的特质。
这些画,有油画,有素描画…各有不同,不管哪一种画法,都画出了年少的她。
好似她的青春年月都停留在那一年,再不曾走远。
苏如玉心头狂跳,这些画都出自一人之手,不用想,她也知道,墨弑天画的,她能想象到他一边画着她,一边咬牙切齿地恨着她的表情。
以他的性格,定会怨她,恨她,然而,却天天对着这些无生命的画,孤独地思念。
满室的画,孤独的影子…
她知道,墨弑天是爱她的,他们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若是看了这些还不明白他的心的人,那是傻子…
她咬着牙,心口沉沉地看着这些画,心中骤痛,挡也挡不住,疼得她窒息,难受。
苍狼骗她!
苍狼说,他们是情侣,她对他却那么陌生,有好几次,几乎信了他…
苏如玉紧握着拳头,心中难以抑制地疼,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手背,鲜血溢出…
曾经的海誓山盟,化为云烟。
他和她各在一方,这二十多年,他是否日日夜夜思念着她,无法入睡?是不是恨得想把她狠狠地掐死,她什么都不知道,忘记了他。
一点也想不起来,偶尔头疼,想起来的,都是她恨他的画面,她伤心欲绝,想要和他功归于尽的惨烈画面,所以她一直以为。
她恨着这个绝色男人,却从不知道,原来她如此深爱着他,她也曾经如此灿烂地笑过,生命中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墨弑天!
你在哪里?她此刻急切地想要见到他,想要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决裂至此…为何她会恨他。
可又如此爱他,爱恨交织。
她的眸,微微红了,难掩的酸涩涌上来,好心痛!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泪水滴落,溅在手背上,散开了,灼痛她的手背,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忽略了周遭环境的变化,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一道身影,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影,瞬间忘了呼吸…拳头收紧。
骤听背后呼吸一沉,苏如玉背脊一僵,缓缓地回过身来…
703
天地间,似乎静了下来。只有隔着几米的他们,静静地对视,那是一名极其绝色的男子,轮廓和她记忆中的人几乎一个模样,只是头发剪短了,霸气铁血,仍然有一种举手投足宛若帝王的气派,然而少了少年时期的狂傲不羁,多了一抹岁月沉淀的内敛,他竟还如此的年轻,若不是知道已过了二十多年,她几乎会认为,岁月在他脸上只是轻轻地流过了几年,他看起来竟无什么变化,只是那眸中,多了一抹沧桑和孤独。墨弑天!她脸色苍白,怔怔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近,他走得极慢,一步一步,似是踩在她的心尖上,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她以为他会激动,会发狂…
可那人的眼睛里,有着惊人的平静,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她在想,整整二十六年多了,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吗?应是不会了!她怔怔地看着他,几乎的贪婪地寻找着年少的他,留在她心中的影子,这是她曾经深爱,如今站在她面前,依然痛彻心扉的男人。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她,动都不动一下,阳光从窗**了进来,在他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永恒的光,似一尊恒古的雕像。她想说一声,你好吗?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哽咽在喉咙中,说不出声来,他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站在她面前,很久,很久,没动一下。
“如玉…”他的唇蠕动了几下,终是吐出这个在这二十多年来,他心中喊到绝望的名字…时光回到二十多年的意大利,她闯入他的地盘偷一副名画,缠斗之间,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答,苏如玉。他笑,好俗的名字。那时的他没想过,他曾经嘲笑过的名字,会让他疯狂,会如骨血般刻在他的心上,成了他愈合不了的伤口。墨弑天骤然一把抱住苏如玉,死死地把她扣在怀里,他的眸中有惊喜,也有安慰,那手臂勒得苏如玉疼痛,却喊不出一个字来。
“如玉,你缓缓再走,和我说说话。”墨弑天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么铁血的男子,声音里有着颤抖,也不敢太过大声,怕惊走她的魂魄。“如玉,你死后,我眼前经常出现幻觉,走在路上,耳边经常响起你的笑声,这屋里,处处都有你的幻影,我要疯了…”
“你和我说说话呀,恨我也好,骂我也好,别一句话也不说,我和你说了二十多年,你好歹也和我说一句,好不好?如玉…”“如花说你没死,我也很想相信你没死,我找了你二十年,每次听说你的消息,不管真假,我都跑过去,可总是一次次失望,我知道你死了,再也不会回来,这么多年,是我痴心妄想…”
沙沙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诉说他的思念,对她来说,字字诛心,每一句都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墨弑天,我没死!她很想喊一声,可声音都哽咽在喉咙里,一字都说不出来。他以为她死了吗?二十多年不上陆地,隐姓埋名,什么信息都是假的,无国籍,无亲人,的确是一死人了。她的眼圈不知怎么的就红了,眼泪在他胸前湿了他的白衬衫。如果…
如果她知道,世间有一个人如此思念她,二十多年如一日在等她,她不会避而不见…“如玉,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每次你都不说话,我一个人,好寂寞。”他的生意似笑又似哭,在她耳边淡淡地响起,骤然浑身一僵…
胸前一片湿意。他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幻想症也好,精神病也好,他不在乎,每天每夜,他都会看见苏如玉在房子里的每个角落,有时候陪他喝茶,有时候陪他养护院子里的茶花,有时候就在一边淡淡地笑着,柔情蜜意地看着她…他在这样的虚幻下,过了二十多年,若不是每日都有苏如玉的幻象陪着他,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受不住一个人的寂寞和思念。也受不住没有苏如玉的世界。但她一直静静地陪着他,从未说过话,他有时候抱着她,也会感觉她在他怀里的满足感和欣慰感,却从未感觉过…
温度!还有眼泪!这具身体是暖的,她在他怀里流泪了。墨弑天的身体僵硬得如一块石头,眼眸骤然危险一眯,手掌扣在她的肩膀上,猛然拉离,死死地看着她…男人的眼睛里,有一股隐藏的狂喜…
他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掌心下是暖的,她脸上泪痕斑驳,他碰触,一片凉意,脸颊却是那么温暖,柔腻,那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真实感觉。他捧着她的脸,几乎是粗暴地揉弄她的脸颊,没有面具,没有伪装,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墨弑天骤然闭上眼睛,幻觉,是比以前更真实的幻觉。一定是这样,不然…
怎么会?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心跳,跳得又快又猛,墨弑天再一次睁开眼睛,苏如玉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所有的话都锁在咽喉中,一字也出不了。墨弑天呼吸骤然急促,双臂死死地捧着她的脸,“如玉?”
苏如玉想应一句,也想朝他笑一笑,但这些年,早就忘记了该怎么笑了,她心中叹息,稳住心中的疼痛,最终却只是点点头。墨弑天急促的呼吸骤然停了,绝色的脸骤变苍白,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软软地摔在苏如玉怀里…。
“墨弑天?墨弑天?弑天…”
704
天回主卧,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调整他的姿势,盖上被子,转念一想,这享受公主抱的,一般不都是女人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反了?幸好他们自幼训练,力量极大,普通女人要是抱起一大男人还是有点难度的。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晕过去了,苏如玉食指在他脉门上扣了扣,并无什么大碍,他只是受了刺激,帮他掖着被子,骤然眸光一凝,苏如玉以银针旋转刺在墨弑天头顶,缓了一会儿,再为他把脉,片刻,脸色一沉…
好诡异的脉象…他心病很重,似乎…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病,且脉象呈现身体早有衰竭之象,似乎只靠着一股执着,勉强维持生命。墨弑天!她想起他说的幻想之事,莫不是这么多年,他都这么度过?她心脏骤然揪紧,几乎可以确定,他患有很重的精神病。这种病在消耗他的生命的同时,却有诡异地维持他的生命。她拔出银针。
“墨弑天,我会医好你。”苏如玉淡淡道,她的声音惯有一种冰冷,此时多了一份沉重和承诺。他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暂时没想起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依然爱他,深爱着这个男人。苏如玉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忍不住伸手抚过他的轮廓。他长得真好,她几个徒弟个个长得俊美无匹,却远不及他,五官如最完美的雕塑品,完美得不可思议,且这张脸很符合传统美学观,若他身上戾气和铁血之感不是如此重的话,他可以称得上古代翩翩美男子,芝兰玉树。如今这双眸子太过沧桑,连睡着,似乎都带着一股孤独。卧室的光线太亮了,苏如玉想过去拉住窗帘,骤然眸光危险一眯,庭苑外有两名鬼祟的男子一直在朝里面看,手上拿着望远镜。苏如玉拿过墨镜带上,转动按钮换了一个镜片,好似电脑扫描仪似的,镜片中的红外扫过两名男子,分析他们身上的成分,确定了他们身上佩戴枪支。她拿掉墨镜,拉上窗帘,下楼。庭院外,她冷冷一眯眼,看着高大的松木后,冷声道:“出来!”
半晌,没动静,骤然一支枪管从松木后出现,朝苏如玉开枪,男子动作极快,可他还反应过来,苏如玉鬼魅般已到他面前,拧着他的手臂一反,枪口直对着另外一名男子。子弹射入那男子的小腹…他倒地昏迷。那男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好可怕的速度,他都没怎么看见她动身,人就到面前了,太可怕了。“哪条道上的?”苏如玉冷魅的声音宛若魔铃,那男人惊恐地双腿颤抖,却努力稳住身影,“俄国特工。”
苏如玉冷笑一声,卡恩的人?她一抬手,劈晕了他。这些人的鲜血不配染了这地方。苏如玉打了拿过手机,“萍儿,过来处理一下。”挂了手机,苏如玉才等了十分钟,一辆轿车疾奔而来,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从车上跳下来,扬着美丽的笑容,“师父,我来了。”
苏如玉点点头,萍儿看着地上的人,一手拎着一个好似拎小鸡一般丢到车上,干净利落,一个联络器掉落在地,萍儿捡起来,问苏如玉如何处理。“先留着,你怎么办事的,还等到我发现他们?”苏如玉的严厉是出了名,小美女吐吐舌头,她又不知道要不要做掉嘛。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这次考核零分。”“哇…师父,不是这么过分吧?”萍儿哭丧了脸。苏如玉眸光一眯,她立刻调整脸上的表情,“多谢师父开恩,零分总比负分好,我会好好努力。”
“滚!”“是,是,是,萍儿马上就滚了,我应该吃圆点的,这样滚起来也方便,师父留步,不要送了哦。”萍儿淘气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向跑车。苏如玉道,“这几天不要跟着我。”
“是,知道了,那我干嘛?”萍儿疑惑问。“拉本。奇。一天内你做掉他。”苏如玉冷冷道,“然后去找你师兄姐,不准透露我的消息。”萍儿嘟着嘴巴,“师父,我可以让我师兄姐帮忙吗?人家对利雅得不熟耶。”
苏如玉冷眸一扫,萍儿立刻跳上车,“师父假日愉快啊,萍儿滚了。”少女一踩油门,绝尘而去。苏如玉不明白,明明她是一名很冷厉,又很古板的教练,为什么教出来的徒弟一人一样,而且谁都不怕她,谁都敢和她玩笑。她转身,折回屋内。院子内,茶花开得真好,墨弑天在沉睡,她也无事可做,索性就在楼下赏花,她很喜欢茶花,岛上种的不多,但开得很好,却没有这里漂亮。
…墨弑天醒来的时候,房间一片昏暗,厚厚的窗帘遮挡了阳光,宛若黑夜,他拧了拧眉,一时分不清梦幻和现实,他的头有些昏沉。伸手拉开床头灯,他略微有些疑惑,怎么睡着了?他好像又梦见如玉了,这已经是无数次梦见她了,每一次都如此的真实。等等…
他分明是出去了买东西,回来…怎么会在床上?墨弑天迅速从床上起来,一把拉开窗帘,夕阳无限好,整个世界一片橙色,美轮美奂,骤然他眸光一怔,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一片茶花间,听楼上有所动静,回眸,那么真实的脸就在他面前,又一次浮现了…墨弑天激动得紧紧地抓住窗帘,这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墨弑天,我回来了。”
705
墨弑天直接从阳台上跃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她的发,男子的情绪从激动到平静,双眸依然死死地盯在她的脸上。
“我不是在做梦?”
“甩自己一巴掌试一试。”苏如玉道。
墨弑天骤然抬手,当真又快又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苏如玉一怔,没想到他真会这么做,一时无语,墨弑天苍白的脸上浮起五个指印,这一掌用了不少力,打得自己火冒金星…
“疯子!”苏如玉一把扯下他的手,免得他再自虐,墨弑天骤然一把狠狠地抱着她,又狠又重的声音掷在她耳边,“是,我是疯子,你的疯子。”
苏如玉一震,伸手环着他的腰,墨弑天骤然拉开她,语气阴鸷,“你没有死,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见我?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你这么多年吗?为什么我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你?”
他的语气又急又狠,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狠,好像她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那口气,阴鸷得想要一口吞掉她。
苏如玉看着他发飙,一言不发,墨弑天双眸盈满戾气,风暴越来越大,那双戾气的眼眸中染着铁血和狠辣,似要掐死面前的女人。
她很安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心底涌起的戾气在她冰冷的眼光中,渐渐地散去,慢慢地变得平静,甚至略有些慌张。
“如玉…”
“我不记得你了。”苏如玉说道,淡淡地说道,“苍狼说,我是国际通缉令第一号要犯,黑手党悬赏重金追杀之人,留在岛上比较安全,那阵子我病了很长时间,懒得理会世事,后来习惯了岛上的生活,又什么都不记得,也无处可去便一直留在岛上。”
她并非故意,避而不见,苍狼的话,当年信和不信,其实对她来说不重要,她病了两年时间,身体才慢慢地恢复,记忆早就失去了,也习惯了寂静,习惯了岛上孤独的生活,习惯了面对一群没有心机,却天赋极高的孩子。
后来,苍狼出任务,偶尔会请她帮忙,基于人情,她偶尔会出岛,但苍狼总是寸步不离,执行完任务,又和她一起回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