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住越泽,洋洋地仰着脸:
“我赢了,那5条生产线,可以卖给华氏了吧!”
说话还是那么底气十足,好像这是她应得的。
不过,这确实是她应得的。
越泽眼瞳寂静无声,盯着她阳光下灿烂的笑脸看了半晌,金色的太阳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跃,看上去很温暖,其实装着毫不掩饰的不可一世和嚣张。
可一点儿不让人讨厌,反而,像是真的,没有一点儿造作的纯真。
他点了点头:“那是你应得的!”
她咧嘴笑了,这一刻像个孩子:“谢谢越先生!”
说完,她像是终于完成任务,轻轻松松把身上的各种防护措施卸下来。
越泽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娇嫩白皙的肌肤之上,赫然一条足足两指宽的血痕,从上至下,半截手臂都受了伤。
且她估计是皮肤敏感体质,血痕周围已肿的老高,纤细的手臂乍一看上去,像是全部红肿了,很是吓人。
秦景看着肉跳,刚要说话,没想越泽淡淡开口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
倪珈没所谓地挥挥手:“不用了,我有司机!而且,你们过会儿不是要吃饭的吗?”
越泽默默的,倒并没有因为被人拒绝而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很平常地问了句:“你不去?”
倪珈手上的动作滞了滞。
这段对话怎么回事?
我们有那么熟吗?
那么熟,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时候,不理不睬,一点帮助的意向都没有?
不过,倪珈心里一哼,我也不需要男人的帮助。
后面的宁锦月恨得眼睛都红了,医院?吃饭?越泽干嘛对个陌生女人这么好?这女人是要赖在这儿讲多久,而手臂上的伤是求同情吗?
莫允儿也是面色很难看。
“不去了!”倪珈随意笑笑,明显笑容收敛了很多。之前一时的灿烂全因获胜后的喜悦,但现在平静下来,当然换了戒备而有度的表情。
倪珈见宁锦月过来,凉薄地看她,以胜利者的姿态扬起唇角:“我要的东西到手了,多留无益。不好意思,搅了你们的局!大家继续!”
她说着“不好意思”,但肆意勾起的唇角,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味道,分明是把所有人傲视了一遍。
她笑得格外妖娆,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美丽又潇洒的背影。
一直到了停车场,倪珈才痛得蹲在地上,抓着手臂几乎尖叫,痛得眼泪都差点儿漫出来,
宁锦月,今天这一鞭子,以后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倪珈,和她手上的伤,吓了一跳,赶紧从车上下来:“大小姐,你手怎么了?快上车,我们去医院!”
“不必了!”倪珈忍着痛钻进车内,“先去军校南山基地吧,接倪珞!”
马上周末了,要是把倪珞落在那儿,估计他会疯掉。
五天没见倪珞,也不知他在学校捣乱没。
军校的南山基地其实是专门管教叛逆青少年的地方,完全遵照严格的军事化管理,禁用任何电子通讯设备,包括手机。基地在山上,学员根本逃不出来。
这么做,倪珈也很心疼,很迫不得已。可没办法,她必须给倪珞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就算她自己绑不住他,她也有N种方法束缚他。
倪珈见到倪珞时,他正在宿舍楼前拿着大扫帚扫落叶,多数学员由于太捣乱,都是被家人半年十月地关在这儿,周末也不来接,所以倪珞并不是很孤单。
他还挺自娱自乐地,挥舞着大扫把像武林大侠一样,摆弄各种自以为很酷的招式,还玩什么秋风扫落叶,把青青的叶子扑打得满天飞。
倪珈忍不住轻笑,声音像春末的夕阳一般温暖:“倪珞!”
倪珞一回头,看见她,愣了半秒钟,立刻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红色的霞光在他的发丝脸颊上跳跃。
他刚来的前两天,恨得要死,可惜无处发泄电话也被没收,每天脑子里装得最多就是等他出去一定要掐死倪珈,连晚上做梦都是掐着她的脖子摇晃。
可才过三四天,他就迫切希望,有个人来看看他都好啊,哪怕是他最痛恨的倪珈。
宿舍楼外还有一圈铁栅栏,任何时候,学员出现在任何地点都是严格规定的,所以,倪珞还出不来,只能隔着栅栏跟倪珈讲话。
片刻前的欣喜很快过去,他这下又清楚了,他怨恨她!
他瞪着她,眼中的火足足烧了十几秒钟。双手也狠狠抓着栅栏,仿佛那是倪珈的脖子。
倪珈见他怒气冲冲,一点儿不恼,反而咯咯笑起来:“倪珞,你这个样子,好像是第一次被妈妈送去幼儿园的小孩,天天站在门口哀哀地望,”
倪珈脑补出一个Q版的小倪珞,小手抓着幼儿园的门,小小一坨在春风中眼泪汪汪,
“哭着想,‘麻麻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好可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Q版小倪珞:麻麻,肿么还不来幼儿园接我~~~QAQ~~~
chapter 17
倪珞一头黑线,尼玛你是妈我是儿子,母爱泛滥也不是你这么装啊,全世界女人母爱泛滥母鸡爱小鸡也轮不到你这个黑心又绝情的姐!
倪珞黑着脸,等她笑完,才没好气地瞪她:“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看我好可怜?”
倪珈摇摇头,又望了一眼栅栏:“不高啊,翻过来应该很容易吧?”
“其实我可以很轻松地翻过来,”倪珞豪气地说完,语气一转,无奈道,“但是不行,违反规定,就要蹲在地上学鸭子走路!”
倪珈很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没忍住,
“学鸭子走路,你学给我看看!”
“我没被罚过学鸭子走路!”倪珞暴躁。
倪珈耸耸肩:“我不信!肯定学过上百回了!”
“学鸭子走路要在全校同学面前走,那么丢脸的事情,我会做吗?”倪珞气得跳脚,这么怂糗的事他怎么会做,他差点儿被她不相信的表情气死,
“还有,这都是你害的!你居然还晓得来看我,把我害得这么惨,不怕遭报应啊!”
倪珈隔着白色的栅栏,静静看了他一秒钟,侧了侧身子,拿渗着血的手臂给他看:“喏,已经遭报应了!”
倪珞看见那又红又肿的血痕,肉跳了好几下,片刻前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转而变成震惊:“你被人打了?是谁?”他猛地摇晃了一下栅栏,
“谁打的你?”
他有些不可置信,难怪一个小时前,他的左手臂,也就是倪珈受伤的这个位置,莫名其妙地撕痛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吗?
倪珞心中涌起一阵怪怪的感觉,五味陈杂,说不清楚。
倪珈心里偷偷的暖,表面却不屑一顾,白他一眼:“怎么,你想给我报仇啊?”
倪珞条件反射地“切!!”,脸上带着不愿承认的尴尬。
他这才发现刚才他表现得紧张了,他们两个明明还是处于对立面的说,哼,真狡猾,这样就想装可怜博同情,才不会上当呢!
倪珞面无表情,很酷很拽地吐了一句:“我是想拜打你的那个人为师!”
倪珈脸一僵,尼玛,好想一脚把他连同这个栅栏踹倒了,狠狠跺成平面啊!
倪珞见她貌似被气到,更加得意了,笑得花枝乱颤:“倪珈,看那样子伤口早就不疼了,还跑来我面前装可怜,你羞不羞啊!”
倪珈差点儿把拳头捏碎,丫的你和我逆着来的时候,脑袋转得比谁都灵光!
“我本来是来接你回家的!”倪珈笑笑,“既然如此,你继续扫地吧,我走了!”
“别啊!”倪珞长手穿过栏杆,赶紧抓住她,一脸憋屈,“我把刚才的话收回,你带我回去吧!我想死奶奶和妈妈了!”
见倪珈似乎不太满意,又狗腿地加了一句,“还有你!最想你,想死你了!真的每天都在想你!”
天天都想怎么把她掐死……也算是一种深刻的想念……吧……
倪珈这才嘿嘿地笑:“好啦!收拾东西,带你回家了!”
倪珞乐颠颠地背着包跟着倪珈上了车,那副喜滋滋的样子,就像是上幼儿园哭了一整天终于等到麻麻来接他回家的小孩子。
倪珈忍着笑,没敢表现出来。
一直等车开下了山,倪珞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远离了基地,倪珞立刻变脸,跳着脚,冲倪珈嚷:“我告诉你,你害我被关在这里,像囚犯一样待了一个星期,这笔账,我一定会给你……”
后面的话被倪珈一句风淡云轻的话活活掐死。
倪珈托着腮,望着窗外,幽幽地说:“我申请了强制执行!”
片刻前还耀武扬威的倪珞瞬间吃瘪,独自石化又凌乱,凌乱又石化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倪珈沐浴在晚风中的侧脸,好想拍死她啊!!!
“你,你,你说的那个什么强制执行,就是,如果我不回南山基地,就会,就会像绑精神病人一样被强制绑回来?”
倪珈扭头,觉得他的话有待商榷:“不是像绑精神病人啊,是几个人押着,更像人性化的警察抓……”
倪珞爆炸:“现在重点不是被强制的方式好不好?”
“你……”倪珞又怒又气,更加哀怨,TAT,他不要再回那个鬼都不拉屎的地方啊,“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我?”
倪珈一点儿不心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仿佛她才是受害者:“没办法啊,你不好好学习,总是逃课,我又管不了你。只能委托比我厉害的人来管束你了!”
尼玛,你还不厉害???你还装什么弱势的受害者啊???
倪珞漂亮的脸抽搐得几乎扭曲成一团,差点儿没咬碎一口白牙,他觉得自己的血管都快要气爆掉了,可是,满腔怒火,最终只能化作一句悲催的认输:
“如果我好好学习,不逃课,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回这个鬼地方?”
倪珈看上去很为难:“可是我都给你交了一年的学费了,退不回来,岂不是浪费了我的钱!”
“我欠你的,行了吧!”倪珞听到“一年”这个词,浑身一抽,几乎要晕厥,尼玛最毒女人心啊!
“你欠我的,也行,可是吧,我不太相信你!”倪珈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他一眼,他立刻举手赌咒。
倪珈这才松了口,“除了不准逃课,还一定要认真听讲,尤其是和管理有关的专业课内容!”
倪珞小鸡啄米地哗啦啦点头。
“还有,上课不许玩手机,我会找人查你的电话账单的;也不许看漫画不许发呆,我会找人不定期去巡视;必须做笔记,我会根据你的课表,每天检查!你哪天违反了任何一条,当天晚上就会被送走!”
倪珞傻了眼,尼玛这是什么灭绝人性的管理模式啊?不许玩手机不许看杂书就已经是极限了,连发呆这种事都要管??还有什么做笔记,那难道不是80年代学生干的事吗?他这辈子就没记过笔记啊摔!!!
倪珈见他震惊到石化的表情,耸耸肩:“看来,你还是觉得扫落叶比较好玩!”
“我答应了!”倪珞一咬牙,忿忿扭过头去。
不就是几节课吗?认真记笔记了又不会死!反正大学课不多,好歹白天晚上都有玩乐的时间,总比在南山一下课就跑步站军姿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