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枪响,打在倪珈身边的桥梁之上,阿亮和几个黑衣立刻警戒地跳起来,开枪反击。越泽也瞬间转身过去,开枪回击。

他们这个位置刚好是在车后,越泽伏在车边,三发子弹击倒了三个人;还要开枪时,却听见几声沉闷的枪声混杂着机器的摇摆声在身后响起。

他听见倪珈惊慌而无助的呼喊:

“阿泽!”

越泽的心猛然一沉,转身便朝小船的方向扑过去。

可两边的驳绳已经被子弹打穿,小船摇摇晃晃,狂风吹着女孩的黑发红衣,在他面前耀眼如花地绽开。

船上的倪珈无措地伸着手,朝他跑过来。

他的心揪成了一个点,拼尽全力地飞身过去抓她,可绳子猛然间断开,他的手只触碰到她的指尖,来不及抓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倪珈,连人带船,坠入黑暗的海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月晓水逝 瑞瑞 陈小嘉妹纸的地雷~~~

昨天有人问infinite bluff,这是我在国外的时候玩过的一种牌,但其实不叫这个名字,也没有名字,是打牌的过程中,大家总是要猜测对方究竟是拿了好牌还是bluff虚张声势,而自己也要随时bluff让人家以为自己牌很好什么的,我觉得这个很好玩很刺激就写进来了,然后那个infinite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因为是赌博,所以游戏规则做了一些改动,嘿嘿

54chapter 54

“珈珈!”

越泽满目惊愕,扑到桥边,只看见暴雨中黑暗如死海的水面上溅起大片的水花,顷刻间就被波涛汹涌的海浪淹没。

台风来临的大海之上,巨浪颠簸。

而他的倪珈,还哪里看得到踪影。

越泽翻身越过桥栏,刚要跳下去,就被身后几人死死拦住,大家急得吼:“三哥,台风来了,跳下去会死的。”

“走开!”越泽狠命推开所有人的束缚,纵身跳下了桥。

其余人傻了眼,眼睁睁看着越泽消失在海浪里,半刻后,一半人留下掩护,另一半人也纷纷跳了下去。

台风将至,海水颠簸起伏,越泽奋力下潜,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小船,正歪歪扭扭地往上浮。可举目之处,都没有倪珈的踪影。

他屏着气,四处找了遍,水深处也潜下去了,还是没有。

浮上水面换气时,海上的暴风雨愈发猛烈,四处望去,其余人也一个个浮上来换气,都是一无所获。

越泽的心揪成了一个点,想也不想,再次潜入水中,其他人也纷纷潜入继续寻找。

海下的水流更加汹涌,渐渐蕴含起了不可人控的力量。

慢慢地,有同伴游过来要拉他上去,可他不肯,仍是沉默着执着地到处寻找,他不能上去,怎么能?

他的倪珈掉在这片海的某个角落了,他怎么能上去?

海面以下很安静,滤去了一切风雨喧嚣。正是这样的静,才更叫他害怕,静得像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未来。

他怎么能把那个怕黑,怕冷,又怕孤独的丫头,留在如此黑暗而静谧的地方,一个人?

只是想到她一个人在海底永远地漂流,只是想到这一幕,他的心就痛得没有了知觉。

他恐慌了,害怕了,脑子里突然疯了一样浮现出她最后惊慌失措的脸,朝他伸着手求救:

“阿泽!”

还有那一刻,她被他的领带蒙住了双眼。电闪雷鸣的暴雨中,她白皙的小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很幸福的样子,说:

“好呀!”

“公开地交往吧!”

“好呀!”

越泽的心痛得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下一块,该去哪里找她?

海水把他的眼睛刺得酸痛,眼眶温热起来。可一瞬间,前方深邃的海里似乎飘着一抹红色。

越来越近。

女子像人鱼一样悬浮在海流里,长发随水波漾开,红色的裙摆像花儿一样在蓝黑色的海底绽放。而她的胸口有一小枚漆黑的洞,汩汩的血水如泉涌一般在周遭的海水里抽出了丝。

越泽的心中瞬间燃起亮光,又刹那间皱缩成一团,他咬着牙,竭尽全力地游过去,先是抓住她的手,再顺着水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失而复得。

他再也不会松开,看着她胸口溢出的鲜血,他争分夺秒,拥着她奋力往上游。

终于浮出水面。

海面上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脑地砸下来,而她整个人都是冰凉柔软的,如死了一般靠在他怀里。

其他的人已摆正了小船,扶着船沿随着翻滚的波浪起伏,一边努力地往岸边游。

越泽游过去,把她放到船上,自己也翻身上去,手脚麻利地把衬衫撕下来,给她绑绷带止血。

她侧着头,黑发遮住了脸,因为他的治伤而痛苦地哼了一声。

他着急却冷静地给她绑好了,不敢随意动她,只得倾身下去,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勉强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遮住铺天盖地的暴风雨。

一面轻声而痛心地安慰:“再忍一会儿,别睡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把她湿漉漉贴着脸颊的乱发撩开,闪电一过,他的手凝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冰冷的电流袭过,完全僵硬。

这张脸,

哪里是倪珈?

怎么会是宋妍儿?

越泽坐在海边,面色冷峻,望着汹涌奔腾的海水。此刻的风力大得天地间什么都听不清了,大雨瓢泼,再一次浇灌他早已湿透的身体。

心像是泡进了水里,憋闷,沉重,透不过气来。

他已经从最初倪珈落海那一刻的惊惶中镇定下来,脑子也可以冷静地思考了。倪珈落水的一瞬间,他就跳了下去,同一个位置,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其他人也在四处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船都还在,她却了无踪影了?

他敛瞳起身,朝岸上走,黑衣人跟上去等着听吩咐。

越泽脚步不停,眼瞳漆黑,在雨夜中像是被涤洗过的狼眼一样,阴森得闪闪发亮:“她还在离岛上。明天上午五点,海桥解封之前,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地跟着,走了一半,有人问:“三哥,那她怎么办?”说着,指了指海岸线上被浪涛冲刷的宋妍儿。

越泽毫无兴趣,冷冷道:“随你。”

那人左右为难,小亮经过他身边,叮嘱了几句,他又跑回去把宋妍儿抱起带走了。

倪珈落水后,重压下的窒息沉溺感让她瞬间晕厥,迷迷糊糊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水泥,呼出的气息也带着意想不到的高温。

一夜的淋雨加落水,高烧更严重了。

她像是在蒸笼里,热得焦灼,又绵软无力,世界都在摇晃,头晕得要命;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手脚都给绑住了,眼睛也蒙着黑布。

她猛地一惊,彻底醒来,感觉似乎被平放在柔软的地毯上。

身边有人在动。

唇齿缠绵的亲吻,身体剧烈的撞击,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柔媚的娇吟……

倪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几乎反胃。

“嗯?舒服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嫉妒和不甘,“我和他,谁厉害?”接着是更有力的身体撞击声。

女人吃痛地“啊”,似痛更似快意,媚语如丝:“当然是你,啊,和他,我都要想做你的样子。”

男人这下语调柔了,带着歉意:“对不起,委屈你了。”

女人心甘情愿哀哀婉婉的:“只要是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森然的凉意从头到脚地袭过倪珈,

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宁锦年和莫允儿?

倪珈蹙眉,这两人这么快又搅在一起了?

耳畔传来高高低低的浪声,估计是快到点了,她真恨不得把耳朵给扯下来。煎熬的几分钟后,旁边的人归于平静。

可倪珈的世界还在摇晃。

半刻,有人上前粗暴地抓起倪珈的肩膀,把她扯坐起来,一手把她头上的黑布条拉开。

倪珈于是看见了宁锦年冰冷带着微红的脸。这才发现,刚才一直萦绕不去的摇晃感不是因为高烧,而是她身处船舱内。

小艇随着波浪起伏,舱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地毯。

昏黄的灯光下,莫允儿脸泛红晕,裙子被掀及腰处,腿根还有隐隐的红痕。

她倒不慌不乱,慢里斯条地整理着衣衫,扯了扯抹胸,勉强把胸前的两团遮住。

宁锦年看着倪珈,目光很诡异,突然弯了弯嘴角,像讽刺又像是揣度,一句话不说走出去关了门。

随波摇晃的船舱内,只剩下倪珈和莫允儿。

“知道为什么绑你过来吗?”莫允儿稳稳坐好,双手搭着屈起的膝盖,脸上还留着刚才激烈运动过后的红晕。

倪珈不回,不动声色地把重心靠在墙壁上,摇晃的船身和灯光叫她头晕目眩,她现在连独立坐起的力气都没。

莫允儿没有继续,而是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倪珈。

倪珈落水后掉了风衣,现在只穿着一件红色的抹胸晚礼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身姿妙曼;肌肤原就白皙,被这鲜艳的红色衬得愈发莹润得不像话,看着就让人想毁灭;小脸白里透红的,长发凌乱湿润,偏偏眼眸静默而散漫,整个人都有种不拘一格的惊艳。

比起宋妍儿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丽,比起自己那种标准的美丽,莫允儿更嫉妒倪珈这种漫不经心,又处处隐约闪光的美。

所以,宁锦年派人对宋妍儿下手的时候,莫允儿提议把倪珈也抓来。人被带来时,雇佣人说有别人在追杀她,他们刚好看她落海,捡了个便宜。

还真是如有天助。

莫允儿饶有兴致地看她,很想知道她现在被握在她手里,是种怎样的心情。

可打量了半天,倪珈看都不看她,虽是颓然地倚着墙壁,脸上倒没半分惊慌,异常的镇定,甚至是不屑。只是面色又红又白,呼吸声微弱又粗重。

“原来你生病了?”莫允儿凑上前,矫情地要摸她的额头,她反感地别过头去。

莫允儿的手悬在半空,眼眸暗了暗,笑:“我帮你治病吧!”说着提起一旁冰镇香槟的冰桶就朝她泼去,冰块和着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倪珈身上。

刺骨的冰冷。

几块冰钻进了倪珈的胸口,她发烧发热的身体被刺激得剧烈一抖。

可倪珈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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