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君。”浅浅微微颔首,脸色淡淡的。
“你…是谁?”少年撑着伞,指节发白,字字从口中挤出,明亮的眸子冷冷地瞪着她,陌生而戒备。
“菊丸清浅。”女孩看着少年,面色沉谧如水。
“你既是菊丸清浅,那么菊丸清浅,你告诉本大爷,你把本大爷的笨丫头藏到了哪里?”少年修长的手失去力气,伞一瞬间砸落在积水中,激起水花。
他看着她,认真地,固执地。
“迹部君,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女孩平静地对着少年微笑,上前一步,拾起雨伞,轻轻把伞柄放在他的手心,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可,却被少年攥住了手臂。
“你很爱不二周助,是不是?”少年的声音很冷,冷到连自己都要吞噬。
“是。”女孩并不回头,只是很清晰地回答他。
“只是因为他比本大爷早认识你三年吗?”冰冷的雨滴砸在少年银灰色的发上,一滴滴,顺着他的肩线流下。
“对菊丸清浅来说,能活下去,就只是因为那三年。”女孩不加一丝情绪地回答少年。
她不可以心软,这样下去只会害得迹部君永远无法获得幸福,活在“笨丫头”的魔障中。
“这样吗?”摹地,少年松手,明亮的眸子变得模糊,声音却变得冷静,偏执而清晰——“菊丸清浅,本大爷不会再喜欢你。”
“所以,你可以走了。”少年转身,眉眼高傲而犀利,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唇畔是一抹明媚的玫瑰,华丽而残忍。
“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本大爷都不要再看到你,不管是菊丸清浅,还是忍足侑好,本大爷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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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语成谶,嗳,迹部。
网王-面具 第二卷 真面具 装傻
3791 08-08-08 23:51
天已经很黑,夜是静谧的,女孩却睡得极是不安稳,不停地翻身。
少年搂着她,却感到她的全身发冷,摸上额,竟发现女孩额头滚烫,转身去拿温度计,女孩却攥住床单,吐了一地秽物。
少年以最快的速度把秽物整理干净,拿干净的浸过盐水的毛巾裹住冰块放到女孩额上,套上外套便走出了家门。
东京的夜有些凉,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全天营业的药店在一公里以外。
少年看着月色下的街道,不断地向前跑着,所有的景物模糊地一闪而过,脑中空白一片,却奇异地想起了幼时和妻子唯一的一次怄气。
那时,他记得还是小学五年级的一天,一个六年级的学姐向他表白说很喜欢他打网球的样子,希望和他交往,浅浅当时也在身旁,他说了一些拒绝的话,可是那个女孩说她不会放弃,每次在网球社和大家练习时,女孩都会出现,看他比赛,为他加油,在他比赛结束时塞给他一瓶苹果味的汽水,不等他拒绝,转身就走。
浅浅那段时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和大家笑笑闹闹,他心中反而有些失望。可持续了一个月后,当那个女孩再一次微笑着把汽水塞到他的手中,并吞吞吐吐地问他可不可以再考虑考虑时,浅浅却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球拍,狠狠扔到了地上,哭着对他说——“我讨厌你,周助!”
他明明知道浅浅没有恶意,只要他微笑着牵住她的手,帮她擦去眼泪,浅浅就会没事,可是,他却生气了,连不二周助的招牌笑容都忘得一干二净,拾起球拍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看浅浅一眼。
之后,便是长达一个星期的冷战,准确地说,是他一个人在冷战,浅浅总是用讨好的表情怯怯看着他,可是,他却冰着一张脸,装作很认真地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每天上学放学也总是一个人走,明明身后两步之遥就跟着浅浅,却总是装作没看见。
直到一天放学后,浅浅在他离开座位时,死死拽住了他的制服,把小脑袋抵在他的背上,小声而沮丧地对他说——“周助,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他继续冷着脸。
“我不该说讨厌你,不该任性,不该哭,不该欺负周助,不该让学姐和周助很难堪…”于是,他的浅浅啰啰嗦嗦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理由,害他破功,笑了出来。
可是,那个小傻瓜,到最后,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原因简单幼稚得,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浅浅,摔在地上的球拍,是她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他一直一直舍不得用,在重要比赛时才会拿出的球拍,却被她那么狠心摔在地上。
浅浅呐,似乎,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怎么清楚,他有多爱她。
当少年买完药,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女孩闭着眼,紧咬着下唇,唇被咬得沁出血珠,她也不肯叫出口呻吟出来,在梦中死死撑着。
少年想起当日伴野对他说的话,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跪在床前,用白皙修长的手抚平女孩的唇,握住妻子瘦小的双手,忍住哽咽,坚强而认真地对她说——“浅浅,不要忍着,不管是胃痛还是心痛,都不要忍着,大声喊出来,别人欺负你多少,不二周助帮你十倍百倍讨回来,你欠别人多少,不二周助都代你十倍百倍还回去。只要你不再假装不痛…”
当女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醒来时,脑袋有些晕,只记得自己喝了酒,却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刚要抬起手,却发现手被紧紧攥着,低眸,看到了熟睡的少年清晰利落的肩线和奶茶色的额发,眉眼弯弯的,温暖而恬和。
她僵在了床上,不晓得如何面对睡醒后的少年。
她打赌,自己会很生气,会看着周助掉一缸眼泪。
然后,说不定,周助会沉默,会对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