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手,煽了奈卡一巴掌。
奈卡一个趔趄,头磕到到了桌角。瞬间,白皙的额角浮现一片淤肿。
他的唇角,是一丝鲜红带着腥热的血迹。
本来便丑,这次恐怕要毁容了。
奈卡冷笑,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忍,忍不住忍出内伤也要忍,于是咽了口中的血沫,拿西装袖口蹭了蹭唇角,站了起来。
“不敢,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社长,望二位海涵。”他低下头,温顺地站在原地。
“老子一肚子火气,你要怎么赔?”上千伸手攥住奈卡的下巴,眼中一片阴狠。
“上千社长。”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男子不沾丝毫人间烟火的模样,笑容不曾错过半分,此时淡淡开口。
“不二社长,您放心,我会好好教训他。下贱的东西,竟然敢这么看着高贵的您!”
上千面对男子,腰弯得更很,恭恭敬敬的模样。
“上千社长,您不觉得很无趣吗?”男子轻轻笑出声,音色温柔而带着流水一般的清恬。
“是是是,您说的是,无趣得很。”上千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唯唯诺诺,连连点头,背脊几乎流出冷汗。
当不二世家的家主说出“无趣”二字,无论他笑得多么温存和善,都只代表了一个事实——他不耐烦了。
“为什么我觉得很有趣呐?”娇俏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原来衣之勭小姐,又见到您了。”不二微笑,莹白的指轻轻将领带向下扯了扯,额发微垂,漫不经心的模样。
“不二社长,又见大驾,好巧。”衣之勭笑容可掬,直接忽视上叶,款款上前向不二打招呼。
“衣之勭小姐觉得什么事有趣?”上千并不介意,看到衣之勭貌美,涎着脸上前打招呼。
“上千社长原来也在,抱歉抱歉,忽略了。”衣之勭轻捂红唇,一副才看到对方的模样,可是明媚的眼中却闪着不怀好意的光泽“不知道您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只狗在跳梁,当真称得上有趣!”
“你你!”上千听到衣之勭暗骂自己“跳梁挟狗’”,脸瞬间变得青青紫紫,好似调色盘。正想发怒,但转眼却看到不二蓝色的眸似睁未睁,望向自己,精光半掩,明艳无比,只得讪讪,干巴巴说了几句客套话,匆匆离去。
“不二社长今日解围,衣之勭非常感激,只是现在有要事,他日一定敬您几杯陈年佳酿。今日您所有的花费,我全包了,希望您玩得尽兴。”衣之勭嘴皮子极是利索,奈卡晕头转向还未听清楚,就被她从吧台中揪出,卷着一阵风,冲出了前苑。
不二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眉眼并无太□动,反倒对奈卡刚刚调制红焰所用的高脚玻璃酒杯更加上心,指腹轻轻摩挲着杯面,若有所思。
当衣之勭把奈卡抓到中苑员工休息室后,立刻抱来了药箱,火烧眉毛地帮她清理伤口,直至涂的药膏厚实地遮住奈卡的额头和唇角,才颇是心虚地停了手。
“衣之勭小姐您……”奈卡苦笑,完全搞不懂眼前的女子为何这般维护自己。
Tiramisu一向顾客至上,她还从未听说衣之勭为了谁破了规矩得罪客户,而且一得罪便是来头不小的。
“奈卡,你千万千万不能留疤,听到没?”女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没注意奈卡的心思,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奈卡。
“为什么?”奈卡听得诧异。
“我不喜欢吃芥末,非产非常不喜欢!”衣之勭答非所问,咬牙切齿。
奈卡一头雾水。
“你说你为什么不躲开,或者干脆给那个老segui一巴掌,却偏偏要沦落到挨打?”衣之勭皱着眉,纠结郁闷得不得了。
“诶?”奈卡微微一愣,半晌,低下头,声音细小“我想活着,好好活着。”
这次轮到衣之勭迷惑了。
“忍着就能活得好好的?“
奈卡皱皱鼻子,抬头,对着女子,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算了,知道你是个闷葫芦。”衣之勭翻翻白眼,突然想到什么,扑哧一笑,看着奈卡似笑非笑“不过,这次你大概把上千那个老segui害苦了。”
奈卡诧异,眸子中弥漫着大雾,细看,竟显露出一丝淡紫的光泽。
过了半个月,整理报纸时,平谷发觉,上千财团竟在短短十日内被掏空家底,宣告破产。
思及衣之勭当日所语,不禁哑然。
当日在公园捡到的少年,在平谷多日精心的照料下,渐渐恢复了些人气,只是神智依旧不清楚,只认得小不点一个人。
某日,小不点psp,玩得一张死人脸臭臭的,蓦地,一直搂着小不点的少年看着“GAME OVER”的字样,竟挑了眉,拽拽的语气,来了一句“mada mada dane”
唬得一旁的平谷眉跳心也跳。
“你刚才说什么?”平谷顿时觉得嗓子干哑,瞪大了眼睛问少年。
“mada mada dane”少年回眸,酷酷的表情,半挑眉,眼睛锐利无比,风华绝伦。
“你叫什么?”平谷握紧拳,声音颤抖。
“Echizen Ryoma”少年薄唇微抿,高傲不羁。
平谷却觉得天旋地转,连空气都弥漫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