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也就是说,幸村会满足阿黎的一切要求,但是就平谷看来,谈婚论嫁还差些火候。可幸村不像是冲动的人,正常的气场是以淡得石化别人为主要目标,所以,他会和阿黎订婚,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奸诈呀好奸诈。

看着女孩犯困的脸色,平谷抬起腕表,有些想笑。这丫头倒准时,正好九点。

她挽了眼前碍眼的珠帘,把阿黎安置在床上。以前做珠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把从岳人手中玩弹珠赢来的战利品串了起来,亮晶晶的,睡觉时候叮叮咚咚,好听又有趣。可眼下这串珠帘哪里是弹珠做的,根本就是一颗颗货真价实的水晶嘛,既不好听,撩起来又累人,真不知道幸村君在想些什么。

平谷叹了口气,回过神,女孩已睡熟,黑暗中,珠帘的映照格外明显,她的面容纯洁清恬,平谷看了却有些毛骨悚然,自己睡觉的模样被自己看到,这般情影换了幸村他也会淡定地哆嗦几下,更何况是她?。

平谷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却在楼梯的回廊处看到一个人影,瞅着,玉树临风的,还一头紫发,应该是是幸村。

诶,不对呀,今天一天没有看到他,想必是刚回来,怎么不去看他的未婚妻,反倒朝反方向转呢?

平谷脑中的每一个细胞都提醒着自己有秘密呀有秘密,脚一踩,横了心,鬼鬼祟祟跟在幸村身后。

她距离男子大约二十步,谨慎地跟着他,但前面身形修长俊雅的男子七拐八拐,转眼间,竟不见了他的踪迹…

她向前跑了几步,却在枣色的地毯上发现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缓缓蹲下身子。

“平谷小姐。”身后传来冰冷刻板的声音,平谷迅速起身,看到了管家涉吉夫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准备回家,但是,好像迷了路。”她攥紧手,流了冷汗,声音干巴巴的。

“你走错了方向。”女子冷冷地看着她,眼下的皱纹益加显得面容刻薄。

“这样啊,谢谢您,涉吉夫人。”平谷垂了头,转身想要离开…

背后却传来冷得让人齿寒的嗓音,“这座别墅,有些地方,你去得,有些,你去不得。都是下人,希望你拿捏好分寸。”

平谷不回头,只觉得手心都是汗,出了幸村宅,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对着月光,她轻轻打开手心。一枚紫水晶,冰凉若水,月光下,幽色的光芒,晶莹温柔,带着致命的神秘感。

她掂了掂,皱起了眉。地毯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名贵的东西?

到达Tiramisu时,已经接近零点。这是她第一次接后半夜的班…

灯光下的那些人,依平谷描述,“放浪形骸”四字最是恰当。那些名门世家们此刻哪还有平日斯文优雅之态,一个个,喝着酒,抽着烟,骂着脏话,脸色红得骇人,粗鲁而不羁的模样。

女孩们也没好到哪里,以前侑好认识的几个名门闺秀此刻也是拉着那些俊秀好看的牛郎公子,笑得媚眼如丝,红唇飞扬…

若是她还是忍足侑好,莫非现在也是如此?平谷笑了起来,心想还好还好…

她倒不是对这些行径厌恶,只是对做这些行径的标榜清高的名门公子小姐们感到同情。在家族中,囚禁在名字中,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独生的,还好,没人抢家产,若是多了几个兄弟姊妹,勾心斗角,你来我去的更烦…

在酒吧中,没有一个人会把这里伴着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当真,可是,偏偏这些,才是他们本性中最真的东西,借着发泄的名义,晒了晒发霉的真性情,不顾后果放大了本性中恶劣的东西,却在离开时又悄悄地重新藏起来…。

人呀,既复杂又麻烦。她对他们,感同身受。但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财势与自由兼得,既是命运帮忙做了选择,也不必为难了自己,反正一辈子,磨着磨着,时间比光跑得都快。

“奈卡君?”吧台前来了人。平谷眯着眼,看了清楚,挂了微笑…“哦,不二会长,您来了。”。

男子人比玉润,微笑,双眸弯起,像两轮钩月…“给我一杯香槟。”。

奈卡转身,漫不经心地倒了金色的香槟,细高的脚杯,轻轻放在吧台前。

男子啜了一口,看了平谷一眼,笑了起来——“你刚才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我在想,时间过得很快。”平谷此刻心若顽石,什么小风小雨都已掀不起波澜,看着不二,语气平和…

“嗯?怎么说?”男子白皙的指轻轻揉了揉眉,很是疲惫的样子…

平谷笑,略带沙哑的嗓音“有时候,还没清楚自己怎么来的,自己就已经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啜着金色的液体,半晌,才开了口,唇角的笑添了苦涩——“时间,过得再快一些就好了。”

平谷好像被掐住了喉咙,噤了声,想说些什么,心却酸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男子,隐约的痛意踩了皮骨…她当真是铁石心肠…

“您觉得这杯酒的味道怎么样,是二十年的珍藏。”她转了话题,生硬的面容。

男子轻轻一笑,恬然的面容,眉却轻轻地挑起“我年少的时候,喝过不少酒,唯独觉得香槟最难下咽。”。

“那您怎么想着喝香槟?”。

“我刚刚的话,还少了下半句。”男子微微一哂,额发微微垂落“香槟虽最难喝,却最容易醉人。”。

“据我所知,香槟的度数,最高不过十三度。”平谷不明所以,轻轻抓了抓头发,惊觉行为不妥,讪讪放下了手…

男子轻轻一笑,凉似莲昙,蓝色的眸蒙了一层晶莹的雾色和苦涩“奈卡君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酒不自醉人自醉吗?”。

平谷想要张口,却发现所有的言语惴入心中,无处安放…

正在这时,走来一个男子,精干的模样,附在不二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他向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藻山巫女,您来了。”不二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

“先生,您何苦那么执着呢?”那女子一身大红色衣裙,乌发垂在腰间。

“是您当日告诉我,我的妻子在七年后,会重新出现的。”他的嗓音带了冷意,蓝眸半张半阖,艳色疏漏…

“先生,她不属于您,您明知道的。”女子叹了口气…

“她只属于我,”他硬了嗓音,眉眼在月光下益发地冷了起来。“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不清楚。”女子向前一步,在青年身旁站定…

他看着女子,蹙了眉“您的眼睛怎么了?”。那女子左眸清明至极,右眼却黯淡无光…

“先生,我为您做了逆天的事,您却从未想过天谴吗?”女子脸色平和,并无一丝平和,看着对方,眼中有着慈爱和宽容…

七年前,因为一时贪念,她做了一件错事,改变了这个孩子的命途,因此遭了报应,一只眼失了明…

今日,她还会来见这个孩子,是想劝阻他继续做傻事…

“会遭报应呀…”男子喃喃,半晌,对着女子,开了口“那,藻山巫女,我愿意双眼都瞎了,您愿意让我再见她一面吗?”。

女子沉默了…男子却继而摇了头,蓝眸晶莹,闪着泪光,轻轻一笑“不,不能瞎了眼,我想要亲眼看看她,断手断脚行吗?”。

我是第八封情书的分割线

娃娃五个月了,热,很困很困的心情。娃娃,爸爸今天很头疼呐。妈妈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觉,而且还是窝在爸爸的怀中,爸爸现在手很麻,写字时歪歪扭扭的,抱歉抱歉,宝贝,呵呵…

宝宝,爸爸偷偷跟你说,妈妈睡觉时很像一只小懒猪呐,不但打呼噜,还磨牙流口水呢,呵呵,爸爸看着妈妈睡得很香的样子,忽然也有点困(打瞌睡会传染的吗?好奇怪)…

不过,妈妈小时后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在上课的时候睡觉,而且总爱枕着爸爸的胳膊,每次,口水还会滴到桌子上,很恐怖,对不对?

妈妈睡着的时候,睫毛很长,脸红红的,有一点点点点可爱(真的只有一点点点呐,爸爸夸妈妈,妈妈会骄傲的).....

但是,娃娃绝对不可以像妈妈一样贪睡哟,这是一个坏毛病,以后爸爸养两个小懒猪的话,会很想很想哭的。(娃娃是个孝顺的好宝宝,一定不忍心爸爸的两只手变得像章鱼宝宝的触角一样软绵绵,呐?) 好困好困…嗯嗯,爸爸也小小地睡一会儿吧,呵呵…

平谷挂断电话,有些疲惫…

她的母亲——赫赫有名的藻山巫女大人已经到了东京,离她所住的公寓只有200公尺。

那位女士,可不是一般人,眼睛锐利得吓死人,她每次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说话唯唯诺诺,唯恐哪句话不对,被巫女大人认出是冒牌货,遭了诅咒。

“娃娃,龙马,一会儿我家母亲大人会过来,你们不要说话,乖乖地,明白?”她眨眨眼,苦中作乐地向二人抛了个媚眼。

“mada mada dane!”少年撇唇,红润着脸,腆着肚子喝鸡汤。啧啧,死孩子,要不是老娘好心,你能有鸡汤喝?切!

“昂昂!”娃娃小嘴塞的都是鸡肉,淡定得很,随手把骨头扔给老狗小小乖,小小乖眉开眼笑,为老不尊地蹭着娃娃的小胖腿…

  平谷清咳一声,拿袖子抹抹嘴上的油,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看着门铃。

未等到门铃响,门已经被踹开,一团火霎时扑到她的身上,紧接着,听到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撒娇声——“小枫,妈妈好想你哟!”。

“藻山巫女sama,您请自重!”平谷脸被埋在女子胸口,瞬间红了起来,咬牙切齿。

这人神经如此大条,到底是怎么当上藻山正宗巫女的?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你爸那个死老头说走就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却没想到你这么不孝顺啊啊啊,早知道我就不生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了,呜呜呜…”红衣黑发女子抬头,唱作俱佳,好不凄凉。

“妈,您今年多大了?”平谷满头黑线。“四十八,徐娘半老,正当风华。”微微颤,女子从红衣中伸出纤纤玉手,低着头,好不羞涩地捏着嗓子。龙马扶着腰,一口汤喷了出来。娃娃淡定,咬着鸡肉,牙齿颤抖着。

小小乖被鸡骨头卡得老眼昏花。女子这才注意到屋中尚有其他人,左眸流转,盯着娃娃片刻,笑了出来。

“这个小乖乖,倒是个命苦的。”。“妈,您又在故弄玄虚!”平谷微笑,心却咯噔跳了一下。

藻山巫女也笑了,左眼明亮,右眼渺渺“我怎么故弄玄虚了?这个孩子,虽然富贵无人能比,但自幼,既无父爱,又无母爱,这算不上命苦吗?”。“你怎知小忆无人疼爱,我和樱乃便是他的双亲!”少年冷了双眸,语气寒气逼人,哪还有平日的糊涂痴傻…

藻山巫女并不怒,看着少年,兴致勃勃”你这孩子更有趣,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又当爹,又当妈,把自己逼到今日这般天地,又是何苦呢?“。少年的眼睛平日似水般的柔和,故作高傲之态反而有些滑稽。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倒像是真的被激怒了。

藻山笑眯眯“小孩子家,肝火那么盛,莫急莫急,你心肝上的人马上会出现,到时夫妻团聚,自然就好。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少年滞在哪里,沉默半晌,终究苦笑起来。平谷凝视着他,看着他的眉眼渐渐变得模糊,瑟缩,仿佛一种痛郁在中间,再也化不开。

“啊!忘了问,丫头,这两个孩子是谁?”藻山黑发垂下一缕,映得肤色如玉。

只可惜,这般好相貌,没有遗传给平谷。“我捡的。”平谷得意一笑…

藻山也不好奇,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我困了,昨天睡得太晚,要补觉。平谷嘴角抽搐,细长的指指着卧房。

“啊,对了,你跟阿雅说说,我今天晚上要吃法国香煎鹅肝!”女子摆摆手,走进卧房。平谷磨牙。

“嗯,我知道了。”仁王笑着,挂断了电话…

“是谁?”成川似笑非笑,乌眸明艳。“小枫。”仁王小声,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雅治,是不是喜事近了?咳,和你家小枫。”女子抚了抚鬓角的黑发,抿唇一笑,清丽无双。

仁王先是沉默,然后,秋梨皮玉色的眸色带了复杂,看着女子,不怒反喜——“塚雅,我待你如何,你到现在竟然还不清楚吗?”。

成川表情清淡“不到最后一刻,话别说得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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