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这个词不知道是说给徐紫鸢还是莫迁听的,但显然让莫迁很受用,抱着他的胳膊怎么也不撒手了。“叔叔你真好。”
徐紫鸢抿了抿唇角,抱着莫迁下车,“行了,知道了。”
顾易安点点头,降下车窗,“我看见灯亮了再走。”
Z市的冬天已经很冷了,她站在风口里,手里抱着的莫迁倒是知道把脑袋缩在徐紫鸢的怀里,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进去吧,风大容易着凉。”他深吸了口气,见徐紫鸢还不走,无奈地开了车门下来,“怎么了,舍不得我?”
他的嗓音淡淡的,带着点磁性的沙哑,在这风口站得笔直,一转身就把风全部挡在了身后。徐紫鸢靠过去,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刚想走,就被顾易安一把拉住了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拖下来的风衣环在她的肩上顺带着把莫迁也环了进去,见遮严实了,这才按住她狠狠地亲上去。
这个吻其实只是告别吻而已,唇贴着唇,那滚烫的温度互相传递着,带着淡淡的暖意。
“等会给我打电话?”松开徐紫鸢,他气息有些不稳,一双眸深邃暗沉地盯着她。
徐紫鸢摇摇头,放下莫迁,把风衣递了回去,“穿上,回去路上小心点。”
顾易安站在看了她一会才伸手接过,“妥协一下很难?”
徐紫鸢知道他说的是重新回去他身边的事,微垂下头,点了点,“对,对于我来说,很难。”
他的眸间闪过意思无奈,揉了揉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那我妥协,行了吧?”
徐紫鸢看了他半晌,心尖被他的这句话捂得暖暖的,“你事情办好了再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潜台词,她并没有拒绝。
顾易安知道她的想法,抱了抱她,余光看见莫迁翘着脑袋仰望着,蹲下/身揉着他的小脑袋,唇边泛着柔情蜜意的笑,“莫迁你乖乖的,以后顾叔叔给你娶老婆。”
莫迁只听见给他娶老婆了,当下一颗脑袋点的跟装了开光一下,笑眯眯地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你说的,那不准食言。”
他抬头看了眼徐紫鸢,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脑袋,“会的。”
***
第一站是香格里拉。
徐紫鸢曾经第一次回国去做的采访就是这个地方,当初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好好欣赏这个地方,不是不遗憾的。所以当知道顾易安定的第一个地方是香格里拉的时候,盯着他看了半晌,一巴掌拍在莫迁的屁股上。
通风报信什么的,最讨厌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香格里拉的风景还是美不胜收。
顾易安怕她遗憾,补充了句,“下次再带你来。”
徐紫鸢侧头看了他一眼,攀着他的手就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莫迁在一边有样学样,搂着顾易安的脖子就一口咬在他的唇上,疼得顾易安“嘶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故意的莫迁奸计得逞,见妈咪在一边笑得风生水起也弯着唇角笑了起来,“妈咪,我要吃饭,我饿了。”
来香格里拉订的是民房,房主是一位40岁的中年妇女。见他们到了忙带着去了二楼,二楼的采光好,阳光充足,被褥里都有一股阳光的青葱味道。
但徐紫鸢看着这一间房子很是郁闷,“只有这么一间?”
房主还以为她是想腾出一间房子来给莫迁住,当下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啊,放假了都,儿子女儿都回来了实在没地方,要是不嫌弃的话让小孩和我睡吧。”
徐紫鸢的脸色一黑,摆摆手,“没事,我就是问问而已。”
房主显然心思单纯,安顿好了这一家三口就出去忙活了。
吃过饭,洗了澡,整顿整顿就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
这家房子地处中心地带,四周早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光。游人来来去去的,很热闹。
冬天的风刺骨的凉,但是激/情不褪。
徐紫鸢坐在石凳上,头顶是一颗百年的老树,她坐得有些凉,正想起身就人从身后揽住缓缓地抱紧。
她的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香气,很熟悉。
弯了弯唇角,她抬起手,拉住他的。那冰凉的感觉让顾易安微微蹙眉,起身拉起她就往房间里塞。
莫迁已经睡着了,被逼着又穿了一件衣服之后,顾易安带着她往街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问题,她总是觉得这里天高地阔的,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抛开一些杂念,整个人就像融进了这个美丽的地方一样。
顾易安看着她孩子气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趁着她闭眼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凑过去堵住她的嘴。徐紫鸢被遂不及防的偷袭了一下,一口就咬了下去,不知轻重的后果就是被某个不知廉耻的男人给锁在怀里狠狠地咬了回来。
一家三口的三人时光(2)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紫鸢就醒了。
窗外天边已经泛白,她撑起身子想看看时间,顾易安察觉到动静按住她,“怎么了?”
“没事。”她被按到在床上,手撞到了床头柜,疼得一缩。
顾易安听见声音坐起来,凑过去看了看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疼不疼?”
“你撞撞看。”
顾易安“扑哧”一笑,转头看了眼谁在一边的莫迁,凑过去抱住徐紫鸢躺回去。“再睡会,还早。”
徐紫鸢任由他抱着,暖洋洋的温度让她也有些不愿意起来。
阳光照射进这个城市的时候,一家三口刚吃过早饭,手牵手的往远处的山坡走去。
刚走到山底下,就开始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
那微凉的雪花落在鼻尖,莫迁拿手去接,哧溜一下就从顾易安的身上滑了下来自己跑去撒欢了。
不知不觉中,目光已经被牵引住了。
顾易安握着她的手,缓缓跟在莫迁的身边走着。
“我们下次再来吧,明天出国。你想去哪里?”
他为垂着头,身形清俊,眼神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走到河边,他们停了下来,湖面上泛着点点的涟漪,空气里都是清新的雪微凉的味道。
徐紫鸢深呼吸了一口气,勾着唇角缓缓笑了起来,“我们去米兰吧。”
顾易安挑眉,有些不解。
徐紫鸢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上次在美国出差,我答应了路伊森去看他的主题T台的,可惜后来是让小赵去的。我遗憾,他也遗憾。我想去写一份专题采访,去看一看他说压轴的那件礼服是什么好不好?”
顾易安想起那次他飞去美国之后两个人的不欢而散,握紧了她的手,凑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我父亲是特种兵,现在的军衔是上将,一直不说除了没有合适的时间地点之后还因为保密协议。从小到大,有什么话我都不会往外说,因为父亲的身份很特殊,久而久之的,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徐紫鸢听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易安绕到她身后把她圈进怀里,“徐紫鸢,你什么时候打算让我刑满释放?”
她出神的看着湖面,远处的山峰此刻有些朦胧。她抬手握住他搭在自己身前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凉的手心感到一片暖意。
顾易安平时颇为耐心的一个人,在此刻竟然有些沉不住气。揽住她转了个身,俯身把她结结实实地吻住,连带着吻掉了她到了唇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你从来没有被我叛过罪,何况,现在不是在一起。”
Z市刮起的大风,她不知晓,也不想卷入。
在丽江上飞机前,她接到了郑千城打来的电话。
并没有多余的事要说,只是叮嘱她出门在外要小心,李承——
下台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抬眼看着身旁的顾易安。
郑千城仿佛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补充了一句,“他携款潜逃了。”
徐紫鸢的第一反应就是沈欣桐怎么样了,挂了电话之后她就打给了沈欣桐。
沈欣桐似乎很诧异打电话来的是她,“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徐紫鸢冷笑了一声,有些嘲讽地补充了一句,“除了我还有谁会想得到你也下台的消息。”
沈欣桐难得没有反斥,深呼出了一口气,“得了,徐紫鸢,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虚伪地要命。用不着关系,还没死,好好的呢。”说罢,她又说道:“帮我谢谢你家男人啊,护着我呢。”
徐紫鸢翘了翘唇角笑,“那是啊,与人合作能不把事情办法,像你一样不讲诚信么?”
沈欣桐沉吟了会,“你知道什么了?”
“你们交易什么了?”她直截了当。
沈欣桐静默了会说道,“徐紫鸢,我们还是死对头。你家男人我看对眼了,你自己小心点,我不好对付。”
“荣幸。”说完,她本来还想趁胜追击狠狠地欺负一下此刻已经失势的女人,看见顾易安走过来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顾易安站在她身前看了她一会,揽着她往前走,“不要和沈欣桐走得太近,她死不了,身后还有人撑着呢,有的是能耐。她现在也就是放手一搏的时候,小心她做出什么来。”
机场的光微微有些沉,她抬眼就看见他眼底深深的墨色扑天盖地。
米兰的天气很阴郁,下着雨。
路伊森早就知道她要来,等在机场。
顾易安看见路伊森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你心心念念挂着的就是这个男人?”
“什么心心念念啊?”徐紫鸢剜了他一眼。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明天的主题T台SHOW,路伊森是全球巡演展示,已经去了11个国家,现在是第12个也是最后一站。
那11件压轴的礼服她都见过路伊森亲自传真过来,的确是大神手笔。
顾易安看着她眉角都带着笑意,心间一柔。
她难得有感兴趣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莫迁和路伊森很投缘,一路上都用英语说着话,莫迁从小在美国长大,说得一嘴流利的美式英语,但因为学得少还有些磕磕巴巴的。但路伊森明显对他很多兴趣,下车的时候转过头来询问,“我能为小莫迁打造一件衣服吗?”
徐紫鸢愣了一下,点点头,“荣幸至极。”
顾易安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微微养神,闻言,说道:“不介意路伊森先生你带走小莫迁培养感情。”
莫迁本来就有这个意思,顺着就说道:“叔叔,我能去你的T台后台看看吗?”
徐紫鸢还来不及阻止,路伊森就点了点头,“没问题。”
米兰是个时尚的大都市。
快到酒店时,徐紫鸢拉着顾易安下了车,撑着把伞漫步在街头。
雨丝微凉,她偶尔会伸出手去,等玩够了就把手递到顾易安的面前,他皱皱眉就很自觉的拿纸巾擦干然后换只手撑伞,把她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徐紫鸢抬头对着他笑,俨然没有了平常精明干练的样子。
晚饭是在一家哥特式风格浓重的西餐厅解决的。
等回到了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
室内的暖气充足,徐紫鸢一把甩掉了鞋子就扑上了床,缠着被子狠狠地滚了几圈这才满足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就想睡。
顾易安坐在床沿,捏着她的脸看了看,拍了拍她的脸颊,“先洗澡,脏死了。”
徐紫鸢嘟囔了一声,索性借着他的力气被拉起来一把搂住他反扑在床上,“那你也别洗了,一起脏。”
顾易安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会。
陪着她躺了一会,就听见她的呼吸绵长安稳,小心翼翼地挪开她,盖上了被子,正想去浴室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徐紫鸢往阳台上走去。
“顾少,事情已经办妥了。”
顾易安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面无表情地说道:“嗯,李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