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眸色暗沉,隐有笑意。非常利落的脱掉上衣,再次压了下来。

简瑶抬手就抵住了他的胸膛:“你脱衣服…干什么?”

薄靳言也愣了一下。

事实上,他脱衣服完全出于下意识。身体滚烫而激动,某处紧绷得像要炸掉。然后…他就把衣服给脱了。

他静默了一瞬。

“简瑶,我们做吧。”

简瑶躺在他身下,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微微有些颤栗。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望着他在黑暗里修长而光~裸的身躯。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也停滞了。空气里燥热的气息像是要将人迷倒,他俩静静对望着。他在等她的回答。

柔弱而微哑的女声,终于轻轻响起:“那你轻一点。”

薄靳言的笑容无声放大。

“谢谢。”

他的身躯再次伏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唇舌与她纠缠着,大手,却缓缓滑向下方,从睡裤中探了进去。

感觉到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腿,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这时,他含糊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我要纠正你一点。”

“嗯?”她颤声。

“如果我动作轻,你就不能产生强烈的快~感。”

简瑶真是被他打败了,整个人都想缩到他怀里躲起来:“你别说话了。”

他忽然直起身子,摸向床头灯的开关:“我必须开灯。”

“不要。”简瑶挡住他的手。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看我的身体吗?”

“不是。”简瑶的脸都快滴下血来,“我害羞。下次再开灯好不好?”

薄靳言沉默片刻:“OK.”

简瑶松了口气,却听他又说:“我可以戴夜视镜,两全其美。”

“不许戴!”简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下床,“就这样…”

薄靳言在阴暗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的笑了。

“你怎么会害羞成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再次俯身下来。只不过动作非常非常的温柔。他轻轻沿着她的脖子往下,彻底脱掉了她的上衣,一寸寸吻着她的背。手也再次往下探去。

其实,在这个时候,薄靳言几乎身上每一个干涸了26年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直入主题。但强大的意志力,令他暂时忍住了。怀中的女人是如此柔软,而她刚刚的表现也令他意识到,她是因为爱他,才强忍住巨大的羞涩,接受他的求爱。所以身为男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必须以她的感受为先。而生理学知识告诉我们,充分的前~戏会令她更兴奋,初次更顺利,所以他耐着性子,忍着近乎燃烧的欲望,一遍遍亲吻她的娇躯。

当然事后,薄靳言也为此刻的耽误,颇为懊恼。因为根据后来他日渐丰富的经验,有了之前这段时间的亲昵,简瑶的身体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由于他缺乏经验,继续持续着漫长的前~戏,结果直接导致他们的第一次,延后到好几天后,才真正实现。

夜色越来越深,简瑶完美的裸~露的身躯,终于呈现在他面前。薄靳言的呼吸轻轻一滞,刚要伸手过去,手机却突兀的响起了。

两个人都是一愣。

简瑶已是浑浑噩噩任他宰割,听到铃声,猛的清醒过来,伸手去摸床头柜。

薄靳言抓住她的手:“不管。”

简瑶:“…这个铃声是我专门设置的,警局打来的。”

薄靳言静默片刻,平生第一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电话:“我是薄靳言,说。”

那头刑警队长本来打的是简瑶电话,一听接听的是薄靳言,就愣了一下。再听他语气冰冷无比,又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开口了:“薄教授,大欣区发生了灭门案,犯罪现场惨不忍睹,而且非常古怪,请你们一定马上过来看看。”

50

大切高速奔驰在空旷的公路上。路两侧,依稀可见大片树林和田地,零星灯火点缀其中。

案发地点就在B市大欣区红云店镇,车程1小时。

薄靳言挂了电话后,并没有对简瑶多言。她只知道有紧急案子,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工作也要等到抵达现场才能开展。

所以现在,简瑶坐在副驾里,看着前方无尽的夜色,还有身边脸色明显极冷的薄靳言,心里想的,还是刚刚两个人的事。

突如其来的案件,像是一盆冷水,浇凉彼此滚烫的躯体。也让她从意乱神迷的激情中彻底冷静下来。

回望这几天的经历,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三天前,他还是冷漠又傲慢的教授,对爱情全无知觉;突然间,他就开始无比热烈而坚定的求爱。直接就把她原本就属于他的心,彻底俘虏了。

而从他第一次吻她开始,她的脑子好像就处于某种微微晕眩的状态。然后,他就以势不可挡的闪电般的速度,毫不含糊的带着她,从初吻直接奔向了初夜…

她这几天,分明是被他带“坏”了好不好!初恋三天就跟人上~床,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而此刻,他坐于她身旁,西装领带、清俊逼人,仿佛又变回了几天前那个人。简瑶一时竟无法把他跟刚刚赤着上身,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滚烫而激情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简瑶的脸微微一烫。他们的确是发展得太快了…

现在一想,其实刚刚被打断也有好处。两个人的感情走稳一点,走慢一点,才会更加长久牢固吧。

当然这个慢,是相对于薄靳言的“光速”而言。相对于普通人,估计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慢。

可也许是看她静默太久,一旁的薄靳言忽然开口了,语气极度冷漠:

“我会让凶手悔恨万分。”

简瑶:“嗯?”

薄靳言唇畔浮现一丝冷笑:“挑在我的时间杀人。”

他的时间?

简瑶忍不住笑了,他还在生气啊。

她自然而然就想起刚刚挂了电话,两人立刻分头穿衣服收拾。而他换好走出来时,俊脸明显薄红,笔挺的西裤依旧遮不住尴尬…

他却转头望着她,眸色变得有些暗沉:“我不会让你久等。”

简瑶:“…没事,不急。”

薄靳言微怔。

简瑶极其短暂的微表情,怎么可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眸光一闪,他开口:“你后悔了?”

简瑶微赧:“不是,只是…”

“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不可思议的倨傲语气。

简瑶立刻反驳:“当然不是,你很好。”

他扫她一眼,点头:“我也认为不可能。那是什么原因?”

简瑶想了想,轻轻握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

“我没有不愿意。”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只是有时候…感觉还有点不真实。”

我们竟然真的走到一起,而且…你今晚差点就…

这本是她向薄靳言倾吐内心真实感受的话,没有别的意思。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薄靳言竟然彻底愣住了。

一双修长乌黑的眼睛里,眸光闪闪沉沉。

“噢。”

他轻叹了一声。语气竟透着极其罕见的了然和失落。

简瑶有点没明白,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手机却响了,是刑警队那边联络,于是就立刻专注的讲起了电话。

而薄靳言开着车,心情却蒙上一层阴郁。

她说感觉不真实。

他的技术竟然不够好?

——

由于心情阴郁,薄靳言先生下车时,脸色极臭极臭。远远迎过来的刑警队长,看到他的脸色和身旁的简瑶,再联想刚才他半夜接她的电话,多少有点了然。但队长也没多问,只一点头:“教授,我们先去看现场。”

而薄靳言的反应是…

他盯着前方灯火通明被警方封锁的农家院落,白皙的俊脸浮起轻笑:

“哼…走吧。”

周围的几个刑警都愣了一下。

平时薄教授虽然冷漠又高傲,但基本上就是“冷”。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周身上下仿佛都笼罩着层寒气,眉梢眼角都写满赤~裸裸的嘲讽和鄙夷。

可是…他在鄙夷什么啊?

而简瑶站在他身后,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

这次的凶手,只怕要创下B市最快落网罪犯的新记录了。

大欣区下设十个乡镇,红云店镇是其中普通的一个。虽然在地理上还划归B市,但事实上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偏远的农村。案发现场外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土路,路灯黯淡,人烟稀少,当然现在已经有不少村民簇拥在警戒线外围观。简瑶看了看,最近的邻居,相隔大概五十余米。

眼前是一个红砖灰瓦的农家院落,门口是半人高的木栅栏,根本拦不住人。房舍看起来也是老旧而简陋。

简瑶跟薄靳言刚走到栅栏外,就见一名年轻刑警快步冲了出来,脸色惨白,扶着墙根,一阵呕吐。

简瑶心头一凛,薄靳言蹙眉瞥一眼那人,目不斜视继续往里走。

门口值守的一名刑警认得简瑶,迟疑了一下,问:“简瑶你确定要进去?里面的情况比较糟糕。”另一个老刑警说:“要不女同志就别进去了。”

这时简瑶已经知道里面发生的是灭门案。她微怔了一下,薄靳言侧眸望她一眼。

“我进去。”

“她进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简瑶唇角轻扬,薄靳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

简瑶一踏进屋门,呼吸就稍稍一滞。而薄靳言的脸色也瞬间沉下来。

扑面而来是浓郁的血腥味,已经辨不出郊区空气原本清冽干爽的味道。就在简瑶脚下不远处,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头被砍掉了,滚到了玻璃茶几下。沙发上斜躺着位老人,一动不动。里间房门口,倒着个女人,衣服全被脱掉了,胡乱扔在旁边的地上。她身上最为血肉模糊。

两个孩子,一个是户主的儿子,一个是侄儿,同样被乱刀砍死在卧室里。

然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法医陈述的初步尸检结果:五名死者,均是被同一把利刃所伤,死亡时间是在四个小时前,也就是夜里9点左右。他们身中皆超过十刀,几乎开膛破肚。除户主被斩首外,他的妻子死状最为凄惨——她的乳~房和□,都有刀伤。

——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毫无疑问是一桩惨无人道的灭门案。简瑶之前一段时间,跟薄靳言做过这类案件的数据汇总。凶手犯案有几种原因:

一、情感、生活矛盾和纠纷。爷爷杀儿子全家、丈夫杀妻子全家,抑或是邻居杀邻居全家,大多归结于此类原因;

二、经济利益。起因或者是入室盗窃或抢劫,遭遇反抗后杀人;

三、就是那些未破的悬案了。一户人家离奇失踪或者死亡,没有嫌疑人,没有目击证人,找不到原因。

而第一种,往往是最常见的。

不过比起那些悬而未决的案子,今天的情况显然要好很多。简瑶抬头,望向一旁桌面上摆满的证物,还有忙碌着的鉴定人员们。

薄靳言也抄手站在证物前,蹙眉沉思。

首先是一把血迹斑斑的西瓜刀,又长又大又锐利。刀锋上还明显有两枚血指纹。从握刀手势看,很可能属于凶手;

其次,是一件溅满鲜血的男式薄外套。外套又黑又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此刻浸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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