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牧可射 击时,贺泓勋没有跟过去指导动作,只是与靶场负责教官并排站在远处看着,偶尔侧头交流两句,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靶场。
牧可趴在席 子上,扶住被袁帅架好的枪。
袁帅忍不住提醒:“牧老师,您手下千万别留情,往死里射吧。”
闻言,牧可 歪着脑袋对他笑了笑了,伸手把帽遮转向了脑后,不等袁帅提醒三点一线,已经闭上一只眼晴,瞄准目标,然后直接扣动扳机,子弹“嗖”地一声飞射出去。动作做 得有板有眼,一点儿不含糊。
本来都是打 完了才报靶,不知道什么原因,牧可才射出了一枚子弹,就听到报靶员大声喊道:“九环!”其实是之前学员的成绩都太不理想了,好不容易出现个九环,报靶员有 点激动。
随即感觉到 有道目光投射在她身上,牧可呲牙乐了,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小得意。谁说她不敢摸枪的,她只是不喜欢而已。
袁帅震惊的程度不讶于贺泓勋,他瞪大了眼晴问:“同志,你确定打出的是十弹 九环的成绩?不是一弹九环?”进步还是大大的嘛。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看她这小身板子,不像高手啊。
牧可挑了挑眉毛:“一弹一环,最后一枪脱靶了。”
十枪过后,牧可的成绩是九十环。
相比四年 前,进步呈飞跃驱势。
这时,借用一句电视台词十分恰当:“进步快源于起点低。”
绝对是故意 的。他居然没看出来这小丫头片子和他耍阴谋诡计?贺泓勋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她那一枪打一环的成绩其实挺本事。
之后在贺泓 勋的授意下受训学员们有幸见识到了狙击步,不过这并不在训练课程之内,所以靶场负责教官做完讲解后,只是试探性地问:“哪位学员想试试?”
最积极的莫 过于康博和之前怕得不行的苏甜音,牧可受不了投过来的无数道期待的目光勉强站了出来。于是,三人被带到狙击步前面,分别由靶场负责教官,袁帅,及贺泓勋指 导操作。
贺泓勋一脸 严肃的握住枪,边讲解边做示范动作:“射击的时候要顶住锁骨,不能有空隙,否则承受不住狙击步的后挫力会很疼……”顿了顿,他琢磨着需不需要讲解得这么详 细,觉得以牧可小同志之前的小露身手,没准会再给他点惊喜。
牧可的身体 紧挨着他,看着他刚毅的侧脸,觉得他认真的样子特别有味道,目光不自觉下移到他身穿的作训服,判断他穿的军装型号应该是五号三型的,显得他的身材特别“铿 锵有力”。
请中文老师 原谅牧可乱用成语,主要是贺泓勋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她是真的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了。原本就占有身高优势的他,经过多年训练,即便隔着衣服,都能让人感 觉到他结实的肌肉。
意识到竟然 在偷看他,牧可懊恼极了,她赶紧扭过脸,一本正经地听他讲解,却听贺泓勋沉声问道:“对我的硬件还满意吗?”
16.他们要PK? ...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发现,男人其实有一种特殊的生理属性,就是在自己喜欢的女 人面前,再正派的,也会变得不正经。转变的根源在于,他是否动了情。
自从与牧可的关系升级后,贺泓勋的这种属性开始自动觉醒。
关于硬件这 个问题,对于一个第一次谈恋爱,且时间尚未超过三十天的单纯的女孩儿而言,实在是过于深入了。换作别人,估计脸肯定霎时烧得通红,做害羞状难以启齿。然 而,牧可小同志却是一名钢铁战士,综合素质绝对是过硬的,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坚硬。四年前就有本事把贺营长气得哑口无言的她,怎么可能轻易败给他的“调 戏”。
怔忡只是几 秒钟,然后她很平静地转过头直视他的眼晴,淡然地篡改了一句广告词,贺泓勋听到她反问:“我的满意,你的追求?”
如果说之前 牧可的射击成绩震慑得贺泓勋还活在她无意间制造的阴影中,那么,今时今日牧可给出的回答,简直可以让他后半辈子都活在郁闷之中。
再次领教了 她过人的实力,贺泓勋觉得小女朋友的潜力似乎无限大,随时都有可能在激发中暴发。
见他黑着张脸不说话,心里的紧张感莫名消失,牧可微红着脸蛋笑弯了眼晴。利 落地从他手中接过狙击步自行架好,重新趴倒在席子上,在康博和苏甜音还在教官的指导下找扳机时,她已经就位,纤小的手放在了扳机上。
时间静止了 片刻,牧可偏头问他:“怎么没有瞄准镜?”
“问题倒是 很有专业水平。”贺泓勋的火气还没消,他挪了挪位置,作势帮她托枪把,漫不经心地说:“瞄准镜是配备给狙击手的,你就这么打吧。”
尽管牧可不 是专业人士,可她这个人有时比较较真,认为既然要做就该敬业一点,否则很没水准。所以对于贺泓勋的回答她不甚满意,便叫他:“贺营长。”
“嗯。”他 随口应了声。
她出人意表地说:“我们PK吧?”
“嗯?”贺泓勋怀疑自己听错了。
迎视着他从 惊愕到质疑的目光,牧可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我们PK。”接着还挪用了袁帅的一句话,她说:“和他们玩,发挥不出我的水平。”样子就像她是多高的高手, 其实身高不过一六三。
真是造反 了,居然要和他比试射击?!他的单兵作战能力绝对不亚于他指挥全军的能力,敢在军事上和他叫板的人实在少得可怜。
他有十足的 把握闭得她不知东南西北,可她不是敌军,是他正在努力发展成家属的女子,让他以什么水平和她比?输赢都不是回事。简直是,胡闹。
贺泓勋的脸 又黑了几分,与她对视几秒后,他摘了作训帽别在肩膀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给你一分钟时间重新思考。”
愤愤不平他拿硬件显摆取笑她,牧可心里早有了主意,她笑得像只小狐狸,故意 激他说:“你就说敢不敢比呗?”
明知她采用 的是激将法,望着她坚定的目光,贺泓勋无奈了,好半天吐出两个字:“别闹!”神情依旧是严肃的,但语气却是十足的妥胁意味,像是在说:“小姑奶奶,你就消 停点儿吧,咱俩谁跟谁啊,完全没必要比。”
牧可将他一 军:“谁闹了,我不过是提了个建设性的想法,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反悔。”
贺泓勋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牧可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最后他只得站起身来, 撂下句:“就作吧!”便朝靶场负责教官那边去了,走出两步又转了回来,样子像是要劝她别比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嘱咐,他说:“记得一定顶紧了,要不几枪下 去你的肩膀就交代了。”尽管抬出来的狙击步是同类型狙击枪中后挫力最小的,他还是担心她瘦小的身何抵消不了狙击枪的后挫力。
了然他的关 心,牧可心里暖融融的,朝他低喊道:“不许让我,那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我一样反悔的。”
还威胁他!不得了了。贺泓勋背对着她叹了口气,心想早晚得把这小丫头收拾得 服贴点,否则动不动就反悔,真够他受的。
袁帅听闻老 大要亲自上阵打狙击步,又看到不远处牧可堪称专业的姿势,他激动了,居然扔下苏甜音,背叛了营长,冲到牧可旁边,贼兮兮地说:“死定了,你死定了这回。”
牧可不解: “什么死定了?”
“我们老大是神枪手,别说这种条件,就是比这再差十倍,你都会死得很惨目忍 赌。”
牧可不以为意:“大不了就是满冠呗。我还不信他能打出花来。”
“他还真能 打出花来。”提起老大的光辉事迹,袁帅显得很兴奋,他说:“他可以在能见度极低的雷雨大雾天气里打出十环的成绩,而且是射中两个距离百米的靶子。”
“不是 吧?”牧可有点惊讶,意识到差距确实有点大,不过又不是真要和他比试,见识见识总是好的嘛。
这时,贺泓勋喊道:“袁帅!”
“到!”
“把靶子最大限度后移。”
“是!”袁帅答应地特别大声,跑开前又小声对牧可说:“看见了吧,这就来了,瞧好吧你。”
调整完靶子的袁帅又跑了回来,他从后面帮牧可托住狙击步,嘴上解释说:“营 长给我下死命令了,要是你被后挫力伤着,就罚我晚上跑圈。同志,你悠着点。”
牧可抿嘴笑,与贺泓勋望过来的目光碰上,她抬起小爪子朝他轻轻挥了挥。
她心无城府 的笑容总是能轻易令他消火,贺泓勋闭了闭眼晴,无奈的眼底涌起丝缕笑意,瞬间柔和了刚毅的脸部线条,让他整个人显得特别温柔。
靶场上师生 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两人身上,他们心里是有数的,相信牧可老师的枪法再精准也必将成为贺泓勋的手下败将,可还是因为能看到教官一展身手而激动雀跃不 已,甚至很感谢牧可给他们提供了这个观赏的机会。所以,居然大声地喊起来。
“牧老师,加油……加油,牧老师……”
闻言,贺泓 勋皱了皱眉,牧可窘了。
袁帅扑哧一声乐了,他说:“我仿佛置身运动会会场。”
在师生的呐 喊声中,靶场中响起了“砰砰”的枪声。贺泓勋率先射出了第一枪,紧接着牧可也扣动了扳机。眨眼功夫,两人先后射完了五发子弹,然后贺泓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 中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蹙着眉一脸郁闷地望向牧可。
外行的学生 们不明所以,袁帅也有点纳闷,他瞪大了眼晴向远处的靶子,在报靶员的比手划脚中明白了真相,憋笑得满脸通红。
比赛结束后,牧可和其他学员在袁帅的指挥下继续练习打靶。中午到食堂吃饭, 贺泓勋也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牧可听到他说:“你可真给我长脸!”她眨着大眼晴俏皮地笑。
下午的训练依然在靶场进行,牧可没有看到贺泓勋,只听到负责教官说长官领着 十名年轻教官跑五公里去了。晚上她正趴在床上看书,收到一条短信。
“来我办公室。”
原来没 走。牧可回复:“睡了呢。”